看到這雙眼睛,陸清酒的呼吸一窒,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那雙眼睛似乎透過縫隙看到了屋內的陸清酒,裏麵流露出濃鬱的貪婪之色。


    陸清酒愕然道:“我是在做噩夢嗎……”


    他的問題還沒有得到回答,頭頂上那雙可怕的眼睛便不見了蹤影。然而陸清酒還未緩過來,便看見一條細長的粉色舌頭,順著那小洞從屋內鑽了進來。


    那舌頭極長,上麵還附著透明的粘液,朝著陸清酒所在的位置便彈射了過來,好在陸清酒反應迅速,朝著床下一撲,躲過了舌頭的攻擊。他踉蹌著推開門,跑向了屋外,才看清楚了自己屋頂上的東西後,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隻見一隻巨大的爬行類動物附著在老屋的屋頂上,那動物皮膚是灰黑色,眼球突出,四肢輕易的固定在濕滑的磚瓦上——分明就是一隻巨大的壁虎!


    那壁虎也察覺了陸清酒的動靜,慢慢的扭過了腦袋,朝著陸清酒看了過來,陸清酒見狀不妙,轉身欲逃,可下一刻卻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破空之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朝著他刺了過來!


    陸清酒還未反應過來,便感到腰上一緊,整個人的視線都倒轉了過來,他啊了一聲,便被那巨大的壁虎用舌頭給卷了起來。


    壁虎吃東西,向來都是如此,隻要用舌頭卷住了活物,便要將那活物吃進口中。陸清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那巨大的壁虎越來越近,就在他即將被那東西含進口中的瞬間,壁虎卻突然僵住了動作,巨大的眼瞳裏透出駭然的恐懼。


    陸清酒也因此停留在了半空中,光怪陸離的一切讓他一時間無法完全消化,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做出了正確的抉擇。趁著壁虎愣神的刹那功夫,他掏出了放在自己褲子口袋裏的鑰匙串,對著纏住他的舌頭狠狠的劃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吃痛還是因為別的原因,那壁虎竟是真的放下了陸清酒,陸清酒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上,看見自己頭頂上不知何時浮起了一團濃鬱的黑暗。


    黑暗之中仿佛隱藏著什麽東西,隻是陸清酒卻看不清楚。


    壁虎似乎怕極了那團黑暗,轉身跳下屋頂便欲逃竄,但那黑暗卻迅速的蔓延過去,將壁虎籠罩住了。


    接著,陸清酒聽到了如同咀嚼肉類般的聲音。被黑暗蓋住的壁虎隻露出了一小段尾巴在外麵,陸清酒便眼睜睜的看著那尾巴不斷的扭動掙紮,然後動作越來越小,最後沒了動靜。


    肉類咀嚼的聲音也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咬碎骨頭的嘎吱聲,陸清酒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打算趁著這個功夫離開這裏,但剛往前走兩步,便感到頭腦一陣眩暈,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就在他徹底暈過去之前,他似乎隱約間看見了一隻橙黃色的大眼睛……


    第二天,陸清酒被敲門聲迷迷糊糊的吵醒,他從床上爬起來,呆了一會兒才搖搖晃晃的去開了門。


    “怎麽啦,清酒?臉色這麽難看!”尹尋看見了開門的陸清酒,被他的臉色驚到了,“你昨天半夜抓鬼去了?!”


    一提到鬼這個字,陸清酒的臉色更難看了,他道,“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個很恐怖的夢。”他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屋頂,並沒有在上麵看到任何被損壞的痕跡。


    “恐怖的夢?”尹尋道,“你是不是太累了……”


    陸清酒神情恍惚:“有……有可能吧。”


    “那今天鎮上的集市你還去嗎?”尹尋問,“不然在家裏休息一天?”


    “去吧。”陸清酒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了一點,“我還要買點生活用品。”


    “那行,咱們直接走吧,去鎮上吃早飯。”尹尋看了眼自己的表,“陳伯他們的車正好要去鎮上。”


    水府村離鎮上挺遠的,走路得走一整天,坐車也得花上兩個多小時。他們村裏就兩台小貨車,平時村民們想要去鎮裏了,可以等到車主進貨的那天去蹭蹭車,給點車費錢就行。被尹尋叫做陳伯的就是其中之一,他家的田地比較多,這次去鎮裏是打算買些肥料回來。


    兩人走到村口,和陳伯打了個招呼就坐進了駕駛室裏。


    陸清酒給了車錢後尹尋又笑眯眯的遞了根煙,陳伯接過來點上,閑聊著問陸清酒想買點什麽東西。


    “我想養頭豬崽子。”陸清酒說,“再買點種子。”


    陳伯道:“行啊,鎮上有賣豬仔的,到時候我幫你一起挑挑,別被人坑了。”


    陸清酒笑著道謝。


    接著陳伯又問了陸清酒的近況,得知他準備在這裏長期待下去後,又叮囑了他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地得馬上耕了,這樣才好下種,農耕就講究個時令,浪費時間錯過了春天,就得等到下個季度了。


    陸清酒聽著,時不時點頭稱是。這遠親不如近鄰,水府村本來就小,大家有個什麽事兒都能互相幫襯著。


    小貨車駛過山路,到達了鎮上的集市。和夜晚的寂靜不同,白日的小鎮熱鬧非凡,道路兩邊都是賣各種各樣玩意兒的小商販,有吃的有用的,還有許多種子和家畜。


    陳伯說自己要先去備貨,讓尹尋和陸清酒先把自己要買的東西買了,然後三人再在賣豬仔的地方集合。


    陸清酒點頭稱好,和尹尋一起進入了集市裏。


    “你想吃什麽?”尹尋道,“那家小籠包味道挺好的。”


    陸清酒說:“那嚐嚐?”


    尹尋道:“哎,走著。”


    陸清酒跟著尹尋到了集市旁的一個小店,點了兩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又要了兩碗豆漿和兩根油條。


    陸清酒夾起小籠包,咬了一半便嗯了聲:“好吃。”這小籠包是醬肉餡的,皮薄餡大,咬開就是充盈的肉汁,裏麵還放了切碎的藕丁,衝淡了肉的油膩感,味道很是不賴。


    “好吃吧!”尹尋道,“每次我來他家都能吃個幾籠,這個蘸料你試試?”


    陸清酒聞言便又沾了沾蘸料,蘸料裏麵有辣子有醋還撒了蔥花,沾上之後又是完全不同的味道,香辣可口肉香濃鬱,讓人根本停不下來。


    陸清酒滿足的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你一個人能吃多少啊?”


    “我?”尹尋道,“三四籠沒問題……就是吃多了不好吃午飯。”


    “噢。”陸清酒又夾了一個,正準備往嘴裏塞,卻感覺到了一股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後背上,他疑惑的扭頭,竟是看見一個白衣男人站在他的身後,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那男人的長相陸清酒再熟悉不過,正是那天他坐出租時在山路上遇到的那個男人。


    “你……你好。”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陸清酒默默的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你……”他想要說什麽,但又不知道怎麽開頭。


    誰知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男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尹尋小聲道:“這誰啊?”這男人長相俊美,眼角微微下垂,一副慵懶的模樣,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弧線,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陸清酒身上……不,不是在陸清酒身上,尹尋反複確認後,才發現男人似乎在盯著陸清酒麵前的小籠包看。


    陸清酒:“……”他也發現了男人的目標,於是猶豫片刻後,客氣的問了句,“吃嗎?”


    男人看了眼陸清酒,果斷的點點頭。


    陸清酒便趕緊又叫了兩籠小籠包,男人也不用筷子,伸手拿起一個便往嘴裏送去,陸清酒本來還想提醒他小籠包有些燙,但看他這模樣,似乎完全沒有被影響到,一個接一個,動作不見片刻停留。


    陸清酒在旁小聲的問了句:“好吃嗎?”


    男人動作一頓,點點頭。


    陸清酒:“還要嗎?”


    男人又點點頭。


    陸清酒便又叫了兩籠,他雖然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麽人,但是那天晚上他隱約感覺就是眼前的人救了他一命。


    一籠,兩籠,三籠……麵前的蒸籠疊的越來越高,尹尋的眼睛也瞪的越來越大。


    “臥槽,他都吃了二十籠了。”尹尋毛骨悚然道。


    陸清酒強作鎮定:“沒事,他應該不會撐壞的。”


    尹尋:“這是撐壞的問題嗎……”


    陸清酒:“那是什麽問題?”


    尹尋:“你身上帶夠了錢沒有……”


    陸清酒:“帶夠了……吧?”


    這裏小籠包一籠八個十二塊,白衣男人吃了快二十籠了,陸清酒懷疑他再來個二十籠也沒什麽問題,於是他隻能摸著自己的錢包安慰自己四百多塊買條命還是很值了。


    男人吃的太多,連帶著周圍的人都朝這裏投來了詫異的目光,陸清酒和尹尋已經看著麵前高高的蒸籠啞口無言,最後就在陸清酒讓老板再上五籠的時候,男人才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了。


    “飽了?”陸清酒道,“你不用擔心,這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吃飽了再走啊。”


    “吃飽?”男人聞言,忽的扭頭認真的盯住了陸清酒,“我好久都沒有吃飽了。”


    陸清酒:“……”


    男人道:“你能讓我吃飽嗎?”


    “哈哈,我努力一下?”不知為何,被男人那雙黑色的眼睛盯著,陸清酒後背上居然起了一層白毛汗,他也不敢直接推脫,於是隻能比較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哦。”男人道,“那挺好。”


    陸清酒鬆了口氣,但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去,男人就來了句:“我叫白月狐,我會來找你的。”他伸出手將一個小小的布袋扔在了桌子上,“這是訂金。”


    陸清酒愣住,然而就在他愣住的片刻功夫裏,男人已經站起來,就這樣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這是什麽?”尹尋有些好奇的摸過了桌子上的口袋,“這是什麽,不會是錢吧?”


    陸清酒把口袋打開,一看到裏麵的東西表情就僵住了,半晌沒吭聲。


    尹尋看見陸清酒的表情很是奇怪,支了個腦袋湊過去也看見了黑色布袋裏的東西,呆了呆:“這是什麽?蟲子?”


    陸清酒搖搖頭,但也沒有再解釋布袋裏的到底是什麽,而是順手把袋子給封上了。或許其他人認不出來這東西,但陸清酒可是清楚的很——那是一根壁虎的尾巴,還在微微跳動,似乎是剛從壁虎身上截下來的。他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一切果然不是夢。


    尹尋在旁小聲的嘟囔:“那男的說要來找你,是在開玩笑吧?”


    陸清酒瞅了尹尋一眼:“是……吧。”


    兩人說完這話對視一眼,卻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某種擔憂的意味,他們兩個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男人走後,陸清酒拿著自己的錢包鎮定的去結了賬,然後跟著尹尋決定去挑點家裏需要種的種子。


    陸清酒家裏一共有八畝田地,全都租給別人了,今年有兩畝租期到了,陸清酒便準備先種些菜供自己食用。


    “那你種什麽呢?”尹尋問。


    “什麽都種點吧。”陸清酒對種田沒啥心得,想著今年就先拿兩畝地練練手,“玉米番茄黃瓜什麽平時吃的多的。”


    “行啊。”尹尋一邊問一邊給陸清酒挑種子,“你剛開始啥都不懂,先練練手也行,反正兩畝地不算多。”


    陸清酒點點頭,兩人便各種種子都選了一些,讓老板包起來裝進了背包裏。


    選好種子後,陸清酒又去買了些生活用品,比如廚房裏的鍋啊還有調料什麽的,尹尋又叫他去買點紗窗把窗戶糊上,這夜裏的蚊子可毒了。


    陸清酒則表示自己完全沒有被蚊子咬。


    尹尋還是不信,之前可以說是巧合,但這都幾天了陸清酒還好好的,那可真是邪門了。誰知道找遍了陸清酒的手臂,他都沒有發現一個蚊子叮出來的包,於是隻能含恨表示這些蚊子可真是山豬不會吃細糠,皮膚光滑的陸清酒不咬,要來咬他……


    陸清酒站在旁邊卻是想起了自家屋頂上那隻巨大無比的壁虎。嗯,好像壁虎的主食,就是蚊子吧。


    把該選的東西選好了,差不多也到了去找陳伯的時間。


    陸清酒和尹尋提著東西去了集市旁邊賣豬仔的地方,這地方是個小型的牲畜交易市場,陸清酒一進去就看見一家賣小牛犢的。


    尹尋道:“走這邊,你準備買幾頭?”


    “兩頭吧。”陸清酒道,“一頭太孤單了。”


    尹尋聞言腳步停頓片刻,看向陸清酒,認真道:“我有個事情提醒你,你買豬回去可千萬別給它起名字。”


    “這我知道。”陸清酒說,“取了名字就有感情了,你小時候不就給你家豬取了個名字叫小花嗎。”


    “是啊。”尹尋陷入回憶,感慨道,“我那時候可喜歡小花了,每天都給它打最嫩的豬草。”


    陸清酒:“是啊,最後小花被你爸宰了你還哭了一下午,對了,他們是怎麽哄好你的?”


    尹尋:“給我做了一碗紅燒肉。”


    陸清酒:“……”


    尹尋:“真香。”


    陸清酒:“……”這他媽也行。


    兩人說著話到了買豬仔的地方,看見陳伯已經在和賣豬仔的老板聊天了,陳伯看見陸清酒他們來了便招招手,喚道:“這裏來!我給你挑了兩隻!”


    陸清酒走過去,看見陳伯身邊已經捆了兩隻粉嫩嫩的小豬仔,小豬仔剛出生不久還挺幹淨,粉粉嫩嫩的躺在地上正哼哼唧唧,看起來倒是很是可愛。


    尹尋在旁邊看著豬仔來了句:“真嫩啊……”


    陸清酒:“……你想起了小花嗎?”


    尹尋:“傷心往事莫再提。”


    陸清酒心想你吃紅燒肉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這批豬仔質量不錯。”陳伯說,“自家養的豬數量少,也不用講究那麽多,你是自己吃還是拿來賣肉啊?”


    “自己吃。”陸清酒道。


    “哦,那行。”陳伯點點頭。


    現在養豬的規格嚴了,超過一定的數量就得辦養殖證,不過像他們在水府村那麽偏遠的地方倒是沒有那麽嚴苛的規定,特別是陸清酒這樣養來自己家吃的就更是了。


    對陳伯挑的豬很滿意,陸清酒掏出錢包準備付款走人時,卻聽到旁邊傳來了一聲淒厲的豬叫,這叫聲十分淒厲刺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那是什麽?”陳伯疑惑道,“老板你搞了野豬仔啊?”


    賣豬的老板搖頭道:“哪裏是我去搞的,就是前兩天在馬路邊無意中撿到的,好像是被車撞暈了,喂它東西也不吃,看著活不了多久了,就想著拉來賣了算了。”


    “野豬啊?”陸清酒來了興趣,道,“能看看嗎?”他還沒見過真的野豬呢。


    老板揮揮手示意陸清酒自便。


    幾人便朝著豬叫的地方走了幾步,看見圍欄的角落裏縮著兩團黑乎乎的小肉球,稍微大點的那團肉球此時正發出淒慘的叫聲,陸清酒和它的目光對上,竟是發現那雙不大的眼睛裏含滿了悲傷的淚水。


    “它這是在哭啊?”陸清酒沒想到豬也這麽有靈性。


    “是吧。”尹尋道,“不過這東西是野豬嗎?怎麽這麽小就有獠牙了。”正常情況獠牙是慢慢發育出來的,不可能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有。


    “是啊,這豬長的有點奇怪,可能是變異了吧。”老板在旁邊沒把這當回事兒,“而且是一公一母呢,母的也有獠牙。”


    那兩隻肉團子本來縮在角落裏,此時卻好似聽懂了他們的對話似得,都開始朝著這邊張望,嘴裏的叫聲也小了點,也不知是不是陸清酒的錯覺,他竟是聽出了一點討好的味道。


    “老板,這兩隻豬你打算怎麽處理啊。”陸清酒問。


    老板說:“他們不肯吃東西,實在是賣不出去就殺了吃肉唄。”


    陸清酒道:“這麽小能有多少肉啊。”


    老板道:“怎麽,你想買?”


    陸清酒道:“看著兩隻可憐,我問問能不能我加點錢,你把這兩隻一起賣我算了。”


    老板有些猶豫。


    陳伯在旁邊搭腔道:“老徐,這豬本來就沒幾個肉,看著還病懨懨的,吃著也不放心,還不如便宜賣了看能不能養活呢。”


    被老顧客這麽一勸,老板鬆了口,答應把兩隻黑豬仔搭在一起便宜點賣給陸清酒。陸清酒付了錢,把黑豬仔從圈裏提出來,和其他兩隻豬仔一起放進了陳伯的貨車裏。


    那兩隻黑色的肉團子似乎還對另外兩隻豬仔十分的嫌棄,根本不願意靠近自己的同類。陸清酒坐在旁邊看著這兩隻的小動作,無奈的伸手輕輕揪了一下小的那隻的耳朵,道:“都是同類還嫌棄什麽?”


    小的那隻哼哼兩聲,居然流下了淚水,表情委屈的不得了。


    大的那隻見狀對著陸清酒凶巴巴的哼唧了起來,隻是此時它的小身板再凶也就那樣,陸清酒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道:“你還凶我?可是我把你們兩個從那裏救出來的,我可是你們的救命恩人,你們就這麽對你們的救命恩人?”


    尹尋見狀哈哈大笑:“酒兒,你和豬說什麽道理,它們難道還能聽懂了?”


    結果話音未落,便看見那隻大的小黑豬仔彎下前腳對著陸清酒拜了一拜。


    尹尋笑容僵住:“臥槽,這豬成精了??”


    陸清酒:“……好像是。”


    尹尋:“那……這豬精……”


    陸清酒:“?”


    尹尋:“好吃嗎?”


    陸清酒:“……”說實話,當年小花真是死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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