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是幾天後才知道林遙之和季和玉比劃了的事。


    當時林遙之正啃著白水的冰棍坐在俱樂部的角落裏快樂的玩著手機,便感覺到一片陰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一抬頭,卻是看到了秦鹿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怎麽啦?”林遙之舔了口冰棍,被秦鹿的目光瞪的略微有些心虛。


    “你和季和玉比了一場?”秦鹿問。


    林遙之朝著秦鹿身後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臉歉意的唐文歌,知道肯定是他把這事兒告訴秦鹿的。


    “嗯……”林遙之含糊的應聲,“就比劃了兩下。”


    “誰贏了?”秦鹿問。


    林遙之弱弱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秦鹿又問:“你沒受傷吧?”


    “沒有呢。”林遙之表情委屈巴巴,嘎吱嘎吱的把嘴裏的冰棍咬碎了,吞進了喉嚨後,才含糊道,“那個季和玉可真狠啊,我差點不是他的對手。”


    “噢?”秦鹿挑眉,顯然不信。


    “真的真的呢。”林遙之比手畫腳的說著,“當時情形極端危機,那季和玉一招黑虎掏心,還好我躲閃迅速,我也不堪示弱,反手就是猴子偷桃……”


    秦鹿聽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瑤之的描述實在是太過有畫麵感。


    “總而言之,我們兩人戰的是風聲水起,日月無光,最後我終於靠著堅強的毅力險些取勝……”林遙之終於做下了結束語。


    秦鹿點點頭,總結道:“所以就是你把季和玉打敗了。”


    林遙之:“是的呢。”


    秦鹿道:“真沒受傷?”


    林遙之眼神一轉:“其實我不小心崴了腳,但是又沒好意思說。”


    秦鹿似笑非笑:“你崴了腳?剛才你進來的時候可跑的飛快。”


    林遙之腆著臉:“這不是看見你高興嗎。”她又嘟囔了兩句,“那個唐文歌是不是又在和你告狀呢……”


    “你沒做壞事兒他怎麽告你的狀?”秦鹿問。


    林遙之語塞,瞪著那雙又黑又圓的眼睛半晌沒說話,連秦鹿都從她那雙眼睛裏硬生生的看出無辜的味道。


    “總而言之,你沒有吃虧對吧?”秦鹿為這件事做下了結束語。


    “沒有沒有。”林遙之擺擺手,“大家都是點到為止……”她聲音騰然小了一些,大約是想起了季和玉那腰上被自己不小心踹出的青紫痕跡。


    秦鹿也明白了什麽,但他並未責怪林遙之,而是伸手輕輕的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護具什麽的還是要穿好,不然容易受傷。”


    林遙之乖乖點頭。


    秦鹿這才轉身走了。


    林遙之看著秦鹿的背影,衝著不遠處的唐文歌做了個鬼臉,唐文歌哭笑不得,他也不是故意要告林遙之的狀,隻是和秦鹿無意中提起了關於季和玉的事,才發現秦鹿不知道季和玉同林遙之比了一場的事。


    “喂,你居然告我的狀。”趁著秦鹿去教學員的功夫,林遙之湊到了唐文歌身邊,抱怨道,“都說江湖恩怨,不涉及家人的,你咋還告狀呢。”


    唐文歌聽笑了:“秦鹿什麽時候變成你家人了?”


    林遙之眨眨眼睛:“早晚的事嘛。”她摩拳擦掌的樣子格外可愛,“我就不信還有比我左勾拳還漂亮的姑娘。”


    唐文歌笑出了聲。


    “那個季和玉和秦鹿什麽關係呀。”林遙之八卦道,“感覺他們兩人不是很對盤的樣子……”


    “以前我們幾個關係比較好,後來因為秦鹿退役,他和秦鹿就杠上了。”唐文歌解釋道,“說看不慣秦鹿自我放縱的樣子。”


    林遙之道:“噢,這樣啊。”


    唐文歌道:“嗯,所以其實關係也還好,就是有點別扭。”


    林遙之明白了,她又想起了在秦鹿家裏看到的關於伯爵的錄像,她直覺唐文歌知道關於伯爵的事,但總覺得這事兒不太好問,似乎涉及一些關於秦鹿的舊事。


    氣氛就這麽安靜下來。


    季和玉才來俱樂部幾天就被林遙之踹了一腳,此時正在秦鹿旁邊的位置教他的學員,從學員成分上來說,他極有可能成為俱樂部的下一個頂梁柱。這一水的小姑娘,看的林遙之是眼睛都紅了,最讓她憤憤不平的是她那見色眼開的閨蜜也在其中。


    “你居然報敵人的課程!”林遙之也曾憤怒的譴責。


    閨蜜一臉無辜的回答:“你都把人家腰給踹青了,我好意思不報課嗎。”


    林遙之竟然無言以對。


    季和玉來後,林遙之還在季和玉的學員裏看到了幾個秦鹿曾經的學員,看來她們也無情的叛變了。


    隻不過她們的叛變的理由和陸筱不太一樣,陸筱叛變是因為朋友妻不可戲,而她們叛變則是覺得季和玉這個眼角略微下垂,笑的一派溫和的教練要比冷硬的秦鹿溫柔許多。


    但顯然這隻是姑娘們的錯覺。


    很快,整個俱樂部就被女生的慘叫充斥,林遙之眼睜睜的看著季和玉微笑著把一個姑娘的腿拉到了最大,隨後用更加溫柔的語氣問她疼不疼,還能不能堅持。


    那姑娘眼淚都掉下來了,卻哭著說教練我沒事,然後季和玉就更加不客氣的用了一把力。


    林遙之看的是渾身一抖,再看秦鹿那邊,都是學員們給自己拉,顯然要溫和不少,不至於被拉的涕淚橫流,險些當場暈厥。


    “秦鹿被搶了不少生意啊。”林遙之小聲道,“這些識人不清的小姑娘喲……”


    唐文歌表示讚同,說其實最溫柔的是自己啊,隻可惜沒一個姑娘報自己的課。


    林遙之瞅了眼唐文歌:“你長得也不差啊,為什麽沒有?”


    唐文歌攤手:“可能是珠玉在前,很難將就?況且他們兩個都沒女朋友……”


    林遙之同情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和玉一來,俱樂部就更熱鬧了,特別是報名的姑娘們數量激增,不知道的人進來之後估計會以為自己到了女子俱樂部。


    好不容易授課結束,林遙之遠遠的招呼著秦鹿,說帥哥,帥哥,回家嗎,我可以開車送你啊。


    一眾女學員朝著她投來了憤恨的目光,林遙之毫不在意,反而挺起胸膛,驕傲的接受大家的羨慕嫉妒恨。


    “行啊。”秦鹿答應了。


    於是女學員們目光幽怨更濃,不明白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姑娘,怎麽就獲得了教練的歡心。


    林遙之絲毫不在意,搖著車鑰匙和秦鹿一起去了車庫,先給秦鹿拉開了副駕駛,對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鹿坐好後,林遙之才進入駕駛室,哼著歌把車開出了俱樂部。


    之前去過幾次秦鹿家,此時林遙之已經對路線非常熟悉了,一路上都在和秦鹿聊天,說:“我總感覺好像忘了什麽事啊。”


    秦鹿道:“什麽事?”


    “不知道。”林遙之說,“好像弄掉了什麽東西似得……”


    被林遙之弄掉的陸筱在俱樂部門口露出幽怨之色,拿出手機撥通了林遙之的電話號碼,隨後對這個重色輕友的閨蜜予以痛斥。林遙之接到電話後才想起來自己弄掉了一個人,瞬間心虛了,說明天就請陸筱吃大餐,讓陸筱大人不記小人過,陸筱這才放了她一馬。


    “嗨呀,我就說忘了什麽。”掛斷電話後,林遙之悻悻道,“我把我朋友給忘在俱樂部了……”


    秦鹿勾唇一笑。


    林遙之道:“對了,那個季和玉在搶你生意啊,他和你就那麽不對盤嗎?”


    秦鹿淡淡道:“他脾氣可不好。”


    林遙之道:“看起來挺溫柔的呀。”


    秦鹿:“是麽,怎麽看出來的?”


    林遙之道:“就……長相……和氣質?”


    秦鹿沉默片刻:“你還沒和他打夠?”


    林遙之:“……”也是,當時唐文歌一提比劃的事兒,季和玉馬上就答應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看來他的性格並不像他的臉那樣溫柔,隻可惜似乎有不少姑娘已經上鉤了。


    車到了目的地,林遙之看著秦鹿下車,秦鹿問她要不要進去坐會兒,林遙之高興的應允了。


    因為來的太過頻繁,咪咪已經習慣了林遙之的存在,隻見他趴在客廳沙發上,聽見兩人腳步聲,也不過是抬了抬眼皮,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


    林遙之笑眯眯的湊過去,又開始罪惡的擼起了咪咪的卷毛,咪咪被擼的哼哼唧唧,朝著秦鹿投去了一個譴責的眼神。


    秦鹿已然習慣了,隻是當做沒看見,轉身去廚房端了冰水出來。


    林遙之喝著冰水更開心了,問秦鹿晚上打算吃什麽,秦鹿說今天吃沙拉和雞胸肉,沒有沙拉醬的那種。


    林遙之一聽馬上表示自己晚上還有飯局,就不叨擾秦鹿了。


    秦鹿哪裏會不知道林遙之的小心思,似笑非笑的哦了聲,倒也沒有拆穿她。


    林遙之最討厭的食物就是雞胸肉,特別是蒸的那種,又柴又幹,一點味道都沒有,吃的她懷疑人生。現在她反正也不需要保持太精確的體重,平日三餐可以正常的吃,隻要運動量足夠就行了。


    “那我先走啦。”林遙之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同秦鹿告辭,“明天見。”


    “明天見。”秦鹿道,他看著林遙之蹦蹦跳跳的上了車,才轉身回房,咪咪的目光更加幽怨,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秦鹿說晚上要吃沙拉和雞胸肉。


    “你不能吃肉。”秦鹿對自己的室友表示,“羊駝是草食係動物,肉消化不了的。”


    咪咪:“嗯……嗯……”


    秦鹿伸手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道:“一點也不行。”說完轉身就走,直接無視了咪咪那不甘的眼神。


    而林遙之這邊卻是上了車,她正順著馬路往前開,卻是又看到了之前見到過的某個人影在秦鹿家附近鬼鬼祟祟的,這一次,她終於想起了這個人的身份,這人不是秦鹿的學員石穀秋嗎,當時她和自己很是不對盤,被秦鹿拉過一次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林遙之還以為她是知難而退,放棄秦鹿了,可是這會兒怎麽會跑到秦鹿家附近來了?而且林遙之上次似乎就在這邊見過她,難道她家也是住在這邊?


    越想越覺得不對頭,林遙之把這事兒記在了心上,打算明天去俱樂部的時候,和秦鹿說一下,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意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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