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足足趕了三天, 其間他們還是停下來休憩了幾次。


    白羅羅到底隻是個普通人不想黎淺淺和黎關山那樣可以不食不飲, 他的吃喝拉撒不能就在飛行器上解決, 所以被迫中途下來了好幾次, 但是幾乎每次白羅羅從飛行器上下來的時候都要遇到一些襲擊他的動物。


    第一次白羅羅遇到的是黎淺淺上廁所時殺掉的那種蟲子, 黎關山輕鬆的幫白羅羅解決掉了麻煩, 暗黃色的蟲子掉了密密麻麻一地, 讓人看了不由自主的覺得頭皮發麻。第二天遇到一隻十幾米長的巨蛇,那蛇從地上冒出來的時候,白羅羅剛把褲子拉鏈拉上, 轉身就拔足狂奔,跟隻被狗追的兔子似的竄的飛快。


    黎關山倒是從頭到尾都十分的淡定,直接出手把那蛇砍成了幾段。


    蛇被砍死後, 鮮紅的血液大量湧出, 連帶著的是濃鬱的腥臭氣息。黎關山卻渾身上下沒有沾染一點血跡,他整個人都隱匿在黃沙之中, 白羅羅甚至看不清他到底是怎麽弄死這條蛇的。


    黎淺淺坐在飛行器上看著白羅羅連滾帶爬的上來了, 出口安慰道:“你別怕呀, 不會有事的, 這個區域的怪物都挺弱, 除了惡心點,沒有什麽威脅的。”


    白羅羅麵露無奈。


    黎淺淺道:“還有你最好把你身上上的沙拍幹淨, 他事兒的不行,看見你把沙帶上來準不高興。”


    於是白羅羅隻能把身上的沙子拍拍幹淨。


    黎關山輕輕鬆鬆的搞定了那條大蛇, 也回到了飛行器上。他看了眼白羅羅, 道:“不錯。”


    白羅羅心中悲傷,思考這句不錯到底是指的自己跑得夠快還是把自己打理的夠幹淨。


    在搞死那條蛇的時候,黎關山的黑豹一直非常興奮,最後還去飽餐了一頓。這會兒它從外麵竄上來口中帶著濃重的腥氣,嘴角掛著新鮮血跡,看起來應該是吃的相當開心。


    它上飛行器之後就很興奮的用自己油光水滑的大腦袋在白羅羅的後背上蹭啊蹭,蹭的白羅羅渾身起雞皮疙瘩。


    黎淺淺見白羅羅渾身僵硬,還是很善解人意的對白羅羅解釋了句:“別怕,它隻是喜歡你才這麽蹭你的。”


    白羅羅說:“……它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肉?”


    黎關山在旁邊很不溫柔的接了句:“你的肉難道不屬於你嗎?”


    白羅羅:“……”黎關山,你不是人。


    係統倒是比白羅羅上個世界的係統勇敢多了,至少在遇到那種拔地而起比樓層還要高的大蛇時沒有和黎淺淺一樣滋兒哇亂叫,隻是白羅羅總是覺得他說話的語氣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聽過。


    按照白羅羅標注的地點,遺跡是在沙漠中心的一片亂石堆裏。


    那片亂石堆在很久之前是鐵礦之類的金屬礦產,所以在旁邊建起了一個兵器加工廠。


    再後來這片地區遇到了一場巨大的沙城暴,這個兵器加工廠就這麽廢除。當然,這些事情已經是幾百甚至於上前年前的事情了,那些埋藏在地下的東西有沒有腐朽白羅羅也說不清楚——他到底是對考古這門學文一無所知。


    黎關山終於把飛行器開到了白羅羅說的地方,他們三人從飛行器上就看到了沙堆裏若隱若現的亂石。


    黎淺淺見狀驚呼:“哥,是廢棄的礦產耶,我就說江水源不是騙子,你還不信我——”


    黎關山冷淡道:“廢礦而已,你激動什麽。”


    三人聽停好了飛行器,然後一個個的從裏麵跳了下來。


    火熱的陽光灼烤著大地,沙地一片死寂,在白羅羅的時代,沙漠是生命的禁區。但是在這個世界顯然並不如此,因為白羅羅已經見識過了不少在沙漠裏橫行的怪物。總而言之,現在不能在沙漠裏生存的,其實就隻有白羅羅這樣的舊人類。


    黎關山下了飛船之後,便開始觀察亂石,最後用手點了點石頭,道:“鐵礦。”


    黎淺淺道:“太棒啦!!”


    廢鐵礦其實非常的常見,因為這是工業時代的產物,當時舊人類大量開采了地球的礦產,以至於到現在幾乎沒有可用的礦產資源。


    白羅羅心一直有點玄,雖然係統和他說這裏是製造武器的地方,但是係統卻也並不確定到底是什麽武器,到底在哪裏,到底還有沒有。總而言之,就是一問三不知。


    黎關山的豹子一直跟在白羅羅的身後,時不時用尾巴蹭蹭白羅羅,搞得白羅羅渾身僵硬怕它什麽時候心情不好對著自己就是一口。


    黎關山在鐵礦區轉了一圈,黎淺淺和白羅羅都挺緊張的看著他。


    最後他回來了,道了句:“底下是空的,有東西。”


    黎淺淺歡呼,白羅羅鬆了口氣。


    黎關山道:“隻是不確定下麵有什麽,我找找入口。”


    黎淺淺道:“要是有晶體就好了,我好想好想要水晶……”


    天然水晶在白羅羅所在的並不昂貴,至少不是那種一小塊就讓人傾家蕩產的價格。但在現在這個時代裏,水晶卻是最頂端的奢侈品,隻有最富有的新人類才能獲得。


    黎淺淺的脖子上就戴了一小塊酒紅色的碧璽,成色頗好,想來價值不菲。


    黎關山半蹲在了地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慢慢插入了熱砂之中,白羅羅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指上戴了一個形態奇怪的戒指,但他隻是瞟了一眼,也沒敢仔細看。


    黎關山道:“九點鍾沙丘方向——淺淺。”


    黎淺淺點點頭,對著白羅羅道:“水源,把耳朵堵上哦。”


    白羅羅趕緊把耳朵堵著,看著黎淺淺麵對著黎關山指示的方位站著,然後微微張口,再然後白羅羅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耳朵裏響起了黎淺淺尖銳無比的聲音,緊接著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他居然被黎淺淺給震雲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進入到沙堆底下的建築,白羅羅整個人都搭在黑豹身上,黑豹馱著他慢慢的往前移動。


    黎淺淺見他醒了,道:“哥,水源醒了!”


    黎關山看了白羅羅一眼,道:“嗯。”


    黎淺淺趕緊湊到白羅羅麵前,不好意思的說:“水源,我沒想到你身體那麽弱……這樣頻率的聲音一般都是震不暈人的。”


    白羅羅表情呆滯的看著黎淺淺。


    黎淺淺看著白羅羅的表情,有點慌,說:“水源水源?”她叫了幾聲,見白羅羅都不答,驚慌失措的扭頭對著黎關山道,“哥!!江水源別不是被我震成了個傻子吧!!”


    黎關山瞅了白羅羅眼,道:“沒啥,就是聾了。”


    白羅羅說:“啊?你們說什麽呢?啊?”


    黎淺淺:“……”


    白羅羅道:“我咋什麽都聽不見呢?啊?我們是在哪呢?啊?”他耳朵嗡嗡作響,啥都聽不見了。


    他喊了幾句,手腕卻被黎關山忽的抓住,然後整個人都被黎關山拉到了麵前。黎關山黑色的眼睛凝視著白羅羅的眼睛,白羅羅這才聽到了聲音,這聲音顯然不是通過耳朵傳過來,語氣也實在是不怎麽友好,黎關山說:“再嚷我就把你舌頭切了。”


    白羅羅:“……”


    黎關山又道:“隻是暫時性的耳聾,等會兒就好了,安安靜靜的待在我們後麵。”


    他說完之後就放開了白羅羅,於是白羅羅又啥都聽不見了。


    白羅羅對係統說:“我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腦震蕩,第三天,聾了。”


    係統:“……別怕,你還有我,我就是你的聲音。”


    白羅羅冷漠的拒絕了係統:“謝謝我並不想要。”


    係統:“……”


    黎淺淺的聲音似乎幫助他們找到了進入地下的入口,現在他們就正在往裏麵走。


    進入的道路倒也還算寬敞,因為沙漠之中水分稀少,所以建築得以很好的保存。


    三人往裏走去,很快就遇到了第一扇鐵門,鐵門上麵還印有一個保存良好的封條。


    “是古字耶!”黎淺淺摩拳擦掌的想要動手揭下來。


    在舊人類往新人類轉變的那段時間裏,很多文化都沒能保存下來,全人類都統一了同一種語言和文字,因此保存完整的古代文字是非常珍貴的物品。


    “別動。”黎關山出聲警告。


    黎淺淺趕緊收了手。


    黎關山從懷中掏出一根棍子樣的東西,按開按鈕的之後對著封條掃描了一番,隨後小心翼翼的戴上手套,將那封條慢慢的摘了下來,然後放入專門保存文物的袋子裏。


    白羅羅在後麵表情跟個傻子似的,他實在是不習慣耳朵聽不見,總感覺智商都跟著變低了。


    黎關山保存好封條之後,又掏出匕首擊碎了鐵門上的鎖,推開了鐵門。沉重的鐵門發出沉悶的聲音,地上激起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三人繼續往前走。


    地道裏很黑,黎關山和黎淺淺的視力都異於普通人,所以根本不用光線,但白羅羅卻不行,他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所以走兩步就不得不說了句:“我看不見——”得,耳朵聾了之後眼睛也沒用了。


    黎關山的腳步頓了一下,叫黑豹的名字:“墨脫。”


    黑豹嗷了聲。


    “把他帶去門口。”黎關山道,“保護他,也別讓他跑了。”


    黑豹點頭,轉身咬住了白羅羅的袖子,開始把他往門口帶。白羅羅跌跌撞撞的跟著豹子走,等到了有光線的地方,豹子的腳步才停下。


    白羅羅還想往外走,卻被豹子虛虛的咬住了腳,顯然是在告訴他就在這裏,別再往前。


    白羅羅無法,隻能就地坐下。


    這裏應該和係統說的一樣,是個以前建造武器的地方,隻是後來遇到了什麽事兒才就此廢棄。


    整條通道空蕩蕩的,空氣裏彌漫著一種陳舊的氣息,聞著讓人非常不舒服。


    黎關山和黎淺淺,往通道深處去了,白羅羅則被留在了外麵。黑豹在白羅羅的身邊轉圈,他的尾巴時不時的打在後腿上,姿態看起來倒也十分悠閑。


    白羅羅坐下之後,就開始和係統聊天,說:“係統啊,他們是不是不認識中文了?”


    係統說:“對啊。”


    白羅羅激動了,說:“那我能不能開個中文培訓班——”


    係統說:“可以啊。”


    白羅羅道:“學費可以收便宜點,但是多收點學生……”


    係統說:“不過你開班之前,要先解釋清楚一個問題。”


    白羅羅說:“啥問題啊?”


    係統說:“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中文。”


    白羅羅:“……”


    事實的確如此,他們社和局沒有對他們的人設有非常具體的限製,但是這也不代表白羅羅是可以隨便發揮的。因為之前確實出現過,原世界的人發現被穿越對象換人的世界,而被發現這件事的員工直接被架起來燒死。


    白羅羅並不想被燒死,也不想被關起來做研究,所以想了想之後,瞬間蔫了。


    就在白羅羅和係統說話的時候,原本在白羅羅身邊悠閑轉圈的墨脫突然暴起,一巴掌拍向了地麵。


    白羅羅聽不見聲音,也聽不見墨脫的咆哮,所以看到墨脫的動作時還沒感覺出什麽異樣,直到墨脫的爪子移開,露出了被拍擊成了碎片的地麵。


    白羅羅驚恐的看了墨脫一眼。


    墨脫沒管白羅羅繼續朝著地麵拍擊,它好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在連拍下五六爪子之後,終於抓住了它想抓的東西——一隻黑色的長蟲。


    這蟲子應該有劇毒,流淌下的汁液在地麵上甚至有燒灼的痕跡,墨脫倒是不太在意這個,把蟲子搞成幾段後,就隨意扔到了一邊,然後湊到白羅羅身邊,低低的咆哮著。


    白羅羅不知道墨脫什麽意思,沒敢動。


    哪知道墨脫卻自己湊到了白羅羅的手下,用自己的腦袋蹭著白羅羅的手掌。


    白羅羅這才懂了,趕緊用手摸了摸墨脫的腦袋。


    不得不說,這豹子的皮毛摸著非常的舒服,光滑柔軟,白羅羅小心的像撓貓咪那樣撓了撓墨脫的下巴,感覺墨脫腦袋好像開始震動——如果他能聽見的話,大概能聽到墨脫在咕嚕咕嚕的叫。


    白羅羅本來還挺怕這豹子的,但現在見它的態度如此友好,心中的畏懼之心少了許多,拍拍它的腦袋後對它道了聲謝。


    墨脫哼哼兩聲,把自己的爪子搭在了白羅羅的肩膀上麵。


    白羅羅隻好又摸了摸他的爪子。


    豹子的肉墊沒有貓咪那麽柔軟,要更加堅硬一些,但到底是貓科動物,所以揉捏起來還是很舒服的,白羅羅從一開始的畏懼到現在的沉迷擼豹轉換的極其自然,連帶著臉上都浮現出了迷之癡漢的笑容。


    墨脫被白羅羅按摩了一會兒,就掙脫了白羅羅的懷抱,又開始在周圍巡視。


    顯然這座看似看見的地下建築並不像它表現的那麽安全,許多危險暗暗的藏在黑暗之中,隨時可能給白羅羅致命一擊。


    在星球資源枯竭之後,進化的顯然不止是人類,還有適者生存的動物們。它們甚至比人類更適合這種極端的環境。


    白羅羅的耳朵逐漸恢複了一些,雖然對細微的聲音還是聽不太清楚,但至少可以聽到墨脫的咆哮了。


    墨脫突然抬起頭在對著頭頂惡狠狠的咆哮著,它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像是被惹怒了一般。


    白羅羅也朝著頭頂看了看,以他的視力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根本不知道頭頂上到底有什麽。


    猶豫片刻後,白羅羅從自己的包裹裏拿出了一根蠟燭,點燃後顫顫悠悠的舉了起來。其實這個建築並不算太高,大概封頂也就四米左右的樣子。


    白羅羅沒敢站起來,就這麽坐著把蠟燭舉到了頭頂上麵,終於借著蠟燭的微光,看清楚了天花板上的東西。


    事實上在看清楚了頭頂上的東西之後,白羅羅寧願自己沒有手賤。


    那是一條蜿蜒盤旋在天花板上的蟲子,好像有無數條的腿,足以支撐他吸附在天花板之上。它的身軀是讓人惡心的肉色,看不到頭,隻能看到它在慢慢的蠕動。


    白羅羅絕望的說:“這個世界的生物都長得這麽不友好嗎?”


    係統說:“別看了我都要吐了。”


    白羅羅說:“……”


    那蟲子掛在天花板上,墨脫躍躍欲試的在地麵上踱步,白羅羅在角落裏被惡心的欲生欲死。他這個不太怕蟲子都被惡心的欲生欲死,要是黎淺淺回來看到了,豈不是又要尖叫把他耳朵給震聾。


    好在蟲子似乎對白羅羅沒有什麽攻擊的欲望,盤旋了一會兒,就窸窸窣窣離開了。墨脫看起來很想追過去,但因為黎關山給他的任務是保護白羅羅,所以猶豫片刻後還是乖乖的又回到了白羅羅的身邊。


    白羅羅已經差不多搞清楚這個世界的特產大概就是各式各樣惡心人的蟲子,他有點虛,心想著在門口的自己都能遇到這麽多奇怪的東西,也不知道進去的黎關山和黎淺淺會遇到什麽。


    當然除了蟲子之外,白羅羅也對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有了充分的了解,因為就在蟲子離開不久後,他們進來的洞口處,就又出現了幾隻奇怪的動物。


    那動物個頭倒是很小,尖嘴尖牙,爪子鋒利無比,乍一看模樣居然有點像史前的小型恐龍。


    墨脫麵朝著入口處,渾身肌肉緊繃,顯然已經是蓄勢待發。


    係統說:“從外形上麵看它們應該是食肉動物……”


    白羅羅悲傷的說:“沙漠裏哪裏來的草給他們吃?”


    係統說:“有道理。”


    白羅羅說:“所以他們不會缺少身體必要的維生素b嗎?”


    係統心想你真是個好人都要被吃了還在擔心人家身體裏是不是缺少維生素,當然他是個優秀的係統,不會讓員工隨隨便便被吃掉的,於是和白羅羅商量之後,係統成功的接管了白羅羅的身體。


    白羅羅自己是會一些格鬥技巧的,隻是他的格鬥技巧並不適合這種不能出現任何錯誤的生死關頭。


    這些動物應該是群居,數量有七八隻的樣子,帶頭的那隻顯然是看中了墨脫身後鮮嫩多汁的白羅羅,眼睛根本就沒有從白羅羅身上移開過。


    而且他們的智慧應該也不低,先是派出幾隻想要騷擾墨脫擾亂它的視線,剩下的再偷襲白羅羅。


    墨脫察覺了他們的意圖,直接後退幾步並不打算和他們在洞口多做糾纏。它站在白羅羅的身邊,如鋼一般鋒利的爪子在地板上抓住明顯的痕跡,見狀的身體蓄勢待發。


    那些野獸慢慢的從洞穴裏走進來,看樣子像是想將他們包圍起來。


    墨脫低吼了一聲,它這聲音和之前的咆哮有所不同,帶了點煩躁,好像在抱怨什麽。


    白羅羅手裏捏著匕首,深深屏氣,打算麵對眼前的挑戰。


    就在白羅羅以為一場大戰即將打響的時候,墨脫猛地張口,一道火焰從它的嘴裏噴吐出來,直接打在了這些動物身上。


    這火焰顯然和噗通的火焰並不相同,隻是接觸便被點燃。那些被點燃的野獸發出淒慘的嚎叫,試圖在沙堆之上翻滾熄滅自己身上的火焰,但它們的動作毫無用處,直到被燃成灰燼,它們身上的火焰都不曾熄滅。


    白羅羅也大概明白了墨脫心情不好的緣故,這隻大貓閑的太無聊,隻想找點玩具,但這些玩具對白羅羅的生命安全產生了威脅,所以它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它們全部處理掉了。


    係統遺憾的感歎了句:“我還沒出力,你們就倒下了……”


    白羅羅:“……”你們係統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對吧?


    那幾隻野獸大部分都被墨脫一口火燒死,剩下的全部跑的無影無蹤。


    墨脫嗚咽了幾聲,連帶著耳朵都不高興的耷拉下來,最後趴在了白羅羅的身邊,可憐兮兮的求安慰。


    白羅羅總覺得墨脫的表情神態像個人似得,拍拍它腦袋說:“沒事兒啊,我陪你玩。”


    墨脫:“哼唧。”


    也不知是不是墨脫的這一口火嚇住了在暗中對白羅羅還有企圖的其他野獸,總之白羅羅身邊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黎關山和黎淺淺已經進去了一下午,看樣子今天應該是不會從裏麵出來了。


    白羅羅隻能在入口一個人睡一晚上。


    好在他身邊有隻體溫很高的豹子,墨脫趴在白羅羅旁邊,白羅羅把他的爪子搭在自己身上,感覺蓋了一床又厚又暖和的大毯子。


    其實這幾個小時和墨脫相處下來,白羅羅發現這豹子的脾氣還是很好的,並不像第一次見麵時那麽的凶殘。


    白羅羅伸手撓了撓墨脫的下巴,說:“我睡了哦。”


    墨脫嗷嗚一聲。


    白羅羅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雖然有墨脫做伴,但到底是在外麵,白羅羅也不敢睡得太死,半夜的時候還因為各種各樣奇怪的聲音醒來了好幾次。


    最後白羅羅徹底醒來是被黎淺淺搖醒的,黎淺淺說:“水源,水源——”


    白羅羅說:“啊?啊?”


    黎淺淺說:“你快點醒過來,我們要走啦。”


    白羅羅這才清醒,他揉揉眼睛道:“你們出來了?”


    黎淺淺說:“嗯嗯,我哥去放東西了,讓我來叫你——”這姑娘滿目紅光,興奮的不得了。


    白羅羅趕緊站起來,道:“嗯,好。”


    黎淺淺說:“走呀。”


    然後她轉身,給白羅羅帶路。


    兩人很快到了飛行器,白羅羅上去的時候看到黎關山和墨脫已經坐在上麵了。


    黎淺淺把自己身後那個看起來很沉的背包往飛行器的後麵一摔,說:“哥,咱走吧!這次賺大了!”


    黎關山點點頭。


    於是飛行器起飛,黎淺淺本就愛說話,這會兒更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得,她紅著臉說:“水源,你看,我們找到了什麽!!”


    聽她興奮的語氣,他們應該是找到了不少好東西,白羅羅開始是這麽想的,直到黎淺淺拉開了她的背包。隻見背包裏,裝著滿滿的手榴彈,乍一看應該有五六十個。


    白羅羅:“……”他莫名的想起了剛才黎淺淺扔背包的豪邁動作。


    白羅羅說:“那、那個……”


    黎淺淺拍拍白羅羅的肩膀,說:“你別擔心,這些東西賣了錢,我們分你一半,畢竟是你幫我們找到的東西!”她說著拿出一個手.榴.彈激動地說,“你看看這成色,這外表,要是賣不了好價錢我就直播切我哥的jj!”


    黎關山:“……”


    白羅羅弱弱的說:“你能先把手指從引線上拿開嗎?”


    黎淺淺說:“哦,這個叫引線啊,我看亮晶晶的賊好看,還想著能不能拔下來做個耳環什麽的呢。”


    白羅羅心想你還好沒拔。


    黎淺淺露出落寞之色,說:“但是我哥,他太摳了,他怎麽那麽摳……”


    黎關山說:“黎淺淺你差不多就行了啊。”


    白羅羅覺得黎淺淺真應該感謝黎關山的小氣,不然這兩人說不定就交代在裏麵了。


    黎關山把飛行器設置成了自動導航,然後扭頭看向白羅羅。


    白羅羅以為他又要折騰自己,臉上露出警惕之色。


    然而黎關山卻對著白羅羅伸出手,道:“抱歉。”


    白羅羅說:“啊?”


    黎關山道:“你的確沒有騙我,我向我的誤會向你道歉。”


    白羅羅握住了黎關山的手,說:“沒事,既然誤會解除了……”


    哪知道黎關山接了句:“當然,你還是騙了我妹妹黎淺淺。”


    白羅羅:“……”


    黎關山說:“欺騙新人類要受到什麽懲罰,你是知道的吧?”


    江水源騙了黎淺淺,還從黎淺淺手裏騙過來的一塊新型水源,這是白羅羅這輩子都洗不掉的汙點,隻能隨時供黎關山拿捏。白羅羅自然是知道欺騙黎淺淺的後果,如果黎關山將他交給法庭,他會被永遠的驅逐出舊人類的聚居地,隻能在這漫天的黃沙裏求生。


    白羅羅道:“你……你想怎麽樣?”


    黎關山道:“你應該還知道不少古跡。”


    白羅羅想了想係統給他的地圖,遲疑的點點頭。


    “你說地址,我們來找,賣的東西五五開。”黎關山說。


    白羅羅一口就答應了,說:“可以。”


    黎關山點頭:“成交。”


    一比肮髒的py交易就在飛行器上達成。


    三人坐在飛行器上回程,黎淺淺是徹底不要自己的形象了,坐在一堆手.榴.彈上傻樂。


    白羅羅實在是看不下去,說:“淺淺,那個東西可危險了,你不要坐在上麵。”


    黎淺淺說:“水源,這些東西你都認識的呀?”


    白羅羅說:“……差不多吧。”


    黎淺淺滿眼冒星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把狙:“那水源你知道這槍是什麽型號的嗎?”


    白羅羅抖著手把狙拿在了手裏,先檢查了一下彈藥,看到是空的之後鬆了口氣,他仔細看了看,覺得這狙有點眼熟,他說:“……這槍的盒子呢?”


    黎淺淺說:“盒子太大不好拿,扔啦。”


    白羅羅:“這應該是一款很經典的半自動狙擊□□,精確距離能到兩千三百米左右,使用的是50bmg規格的子彈。”男人沒有不喜歡槍的,白羅羅也不例外,他繼續道,“當時這槍和它的箱子一般都是在一起的……”他沒想到在這裏能看到巴雷特50,從槍上判斷這個星球應該還是和地球的曆史有所重疊。


    黎淺淺聽的迷迷糊糊,黎關山的眼睛倒是亮了起來,他道:“你很懂槍?”


    白羅羅說:“隻是看過一些……”


    因為地球上的資源枯竭,導致武器變成了昂貴的奢侈品,光是從他們乘坐的飛行器和黎關山手裏使用的匕首都能看出他們家境不菲。


    可以說是現在的人類並不是不喜歡使用武器,而是並沒有條件使用,因為所有製造武器的礦產都近乎耗盡,人們不得不從肉體強度方麵發展。


    黎淺淺抱著搶傻樂,說這槍長得真是漂亮。


    白羅羅忽的想起什麽說:“你們就帶了槍沒帶子彈?”


    黎淺淺說:“可是我們不知道要用哪種子彈啊。”她滿臉茫然最後還來了句,“不過我們認識手.榴.彈。”


    白羅羅:“……”


    三人滿載而歸,回到舊人類聚居地之後,白羅羅先下來,黎關山和黎淺淺則回了新人類的住處。


    新人類可以隨便到舊人類居住的地方,但若是舊人類想去新人類的住處則需要一係列繁瑣複雜的程序,還不一定能通過審核。


    反而白羅羅根據江水源記憶裏知道的成功去新人類居住地的舊人類幾乎就是屈指可數。


    在走之前,黎淺淺給白羅羅留了一些食物和水源,說過幾天就來找他分贓,讓他等著。


    白羅羅點頭稱好。


    黎關山則丟給白羅羅一包煙,這玩意兒在現在也算是不便宜的奢侈品,看來他的確對白羅羅有所改觀不再覺得他是沒什麽真材實料的騙子。


    看著他們兩人的飛行器離開後,白羅羅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住的地方實在是破爛不堪,門壞了三天都沒人進來偷東西——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偷的。


    白羅羅喝了水,又吃了點東西,就開始坐在床上發呆。


    門口卻在此時忽然來了人,來人大喇喇道:“江水源,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死在外麵了呢。”


    白羅羅看了他一眼,道:“馬斐,什麽事?”


    馬斐是江水源的一個朋友,說是朋友,倒不如更像是同夥,經常合夥騙人或者是幹其他的齷蹉勾當。


    單既然白羅羅穿了過來,他就不打算再繼續以前江水源做的事情。


    馬斐說:“我看你從飛行器上下來——是遇上貴人了?”他長得矮小,笑起來也十分的猥瑣,外號人稱老鼠。


    白羅羅說:“關你什麽事。”他麵色不善的站到了馬斐麵前,他的模樣其實不差,騙子不好看拿什麽騙人,所以無論是身高還是皮相都無懈可擊,他冷笑道,“我被打的半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馬斐幹笑。


    白羅羅說:“滾吧,別讓我看見你,以後我不會再給你留情麵了。”


    馬斐咬咬牙,覺得白羅羅不是在開玩笑,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暫時離開。不過,他顯然並不相信,白羅羅如此輕易的改頭換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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