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和李如淵鬧別扭的事情, 連影子都看出來了。


    因為李如淵這幾日總說自己忙, 讓影子去接白羅羅回來。影子一開始還很高興, 後來見白羅羅整天霜打了似得模樣, 疑惑道:“你和李如淵到底怎麽了?你不讓他吃鹵串還是糖葫蘆?”


    白羅羅隻是垂著腦袋沒吭聲, 要是他頭上有蘿卜纓子, 那現在肯定是耷拉下來的。


    影子看著白羅羅這模樣憐愛之意大起, 說:“沒事兒,他不疼你了我來疼你,來來來, 親一口……”


    白羅羅抬頭瞅著他,有點委屈又有點生氣的說:“沒有五險一金的人離我遠點。”


    影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總而言之,有了五險一金這個大殺器, 影子是暫時占不到白羅羅的便宜了——這樣的情況大概會持續到他找到合適穩定高薪且有福利的工作為止。


    白羅羅到了家, 屋裏的燈滅著,李如淵並不在。


    白羅羅說:“係統, 李如淵是生我的氣了嗎?”


    係統說:“大概是的。”


    白羅羅哦了聲, 不說話了。


    最近鹵串又新加了一些品種, 隻是這些品種全是李如淵喜歡吃的菜。白羅羅洗菜摘菜的時候不由的又想到李如淵還沒有回來。


    淩晨一點, 屋子的門才被人從外麵打開, 坐在客廳裏的白羅羅抬目,看到了回來的李如淵。


    李如淵應該是做了場大手術, 眉目之間還帶著倦意,他看到白羅羅, 並沒有直接漠視的走開, 而是帶著淡淡的笑容衝著白羅羅道了句:“晚上好。”


    白羅羅趕緊站起來,說:“李如淵,我給你準備了晚飯,你要不要吃一點?”


    這要是平時,李如淵肯定會態度熱切的說聲好,然後和他一起吃一些夜宵,但是今天李如淵卻是淡笑道:“不用了,我已經在醫院吃過了。”


    白羅羅知道李如淵在生氣,而就是因為他知道李如淵在生氣,所以寧願此時的李如淵不要露出那客套的笑容。這笑容在此時真是無比的刺目,讓白羅羅的表情也僵了下來,他囁嚅著說:“這樣嘛,那、那你早點睡。”


    李如淵衝著他點點頭,起身去了二樓。


    白羅羅看著李如淵噔噔噔的上了口,轉過彎去,從頭到尾都沒有要回頭看他一眼的意思。


    白羅羅對係統說:“係統,我怎麽辦啊。”


    係統說:“……我也沒談過戀愛啊。”


    白羅羅垂下眸子,起身回去睡覺。


    第二天是周六,李如淵也沒有起床接白羅羅去街邊,而是影子來的。


    影子看到白羅羅帶著那麽多東西,道:“你今天也不休息?”


    白羅羅說:“不休息啦,我想多賺點錢。”


    影子說:“行,去吧,我晚上十點來接你,中午沒貨了和我說一聲。”


    白羅羅說好。


    影子把白羅羅放下車之後,又把車開回了李如淵的住所,但這次沒有和之前一樣直接走人,而是抬手敲了敲門。


    李如淵果然已經醒了,給影子開門之後道:“怎麽?”


    影子點了根煙,說:“你就這麽對他?”


    李如淵表情冷淡,他說:“和你有什麽關係。”


    影子說:“當然和我有關係,你不要我還想要呢,說清楚吧,你是欲擒故縱還是怎麽著。”


    “明知故問。”李如淵道,“他你就別想了,敢動他我饒不了你。”和影子說話的李如淵臉上看不見那種格式化的笑意,他就像是脫下了一層偽裝,露出了最真實,也是最冷淡的自己。


    “所以隻是在嚇那孩子?”影子說,“我看他焉了幾天了,你也不怕把人嚇壞。”


    “我也不想啊。”李如淵說,“要是他誠懇一點,我何必這樣。”他停頓了下,懊惱的說,“我好幾天都沒吃他做的飯了。”


    影子嘖了聲,似乎對李如淵很是不滿意。


    李如淵說:“這事情你別管,他是就那種不敲打一下就不會往前走的性格——要等到他自己開竅,我豈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這話倒是挺對的,影子也感覺徐入川在感情方麵特別的遲鈍。


    李如淵說:“走把,這事情不用你關心。”


    影子沒動,他看著李如淵的臉,最後問了句:“你到底是喜歡他的人,還是隻是迷戀他靈魂的亮度。”


    李如淵說:“有區別?”


    影子說:“當然有,如果有一天,他的靈魂也被汙染了呢。”異族其實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因為小孩子的靈魂非常純粹且明亮,隻是隨著小孩年齡逐漸變大,他們的靈魂會慢慢的灰暗直到泯然眾人。


    人類之中,明亮的靈魂少之又少,這也是為什麽異族不喜歡和人類在一起最大原因。


    李如淵到最後也沒有回答影子的問題,他直接關了門。


    影子看著自己麵前闔上的大門,挑了挑眉,他就是李如淵的影子,這個問題其實有些多餘——他早已知道了李如淵的答案。


    這個看起溫文爾雅,禮貌溫和的醫生,一點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好靠近。


    賣鹵串的白羅羅一天都無精打采的,連顧客都看出來了。


    有顧客關心他說:“老板啊,你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嗎,看起來怎麽那麽不高興。”


    白羅羅說:“嗯……就是遇到了一點事。”


    顧客說:“什麽事啊什麽事,說出來嘛,我也可以一點建議呢。”


    白羅羅說:“就是,就是有個以前關係特別好的朋友……”


    顧客說:“然後呢?”


    白羅羅說:“然後他問我要不要談戀愛,我、我拒絕了。”


    顧客說:“這樣啊,那該難過的是你的朋友啊,老板難過什麽呢。”


    白羅羅失落的說:“然後他就不肯理我了,我覺得特別難受。”


    顧客道:“哦哦,這樣啊,那我問老板一個問題好了。”


    白羅羅說:“什麽問題?”


    顧客說:“你想象一下你那個朋友和其他人談戀愛的場景——你會更難受嗎?”


    白羅羅於是想象了一下李如淵和其他人談戀愛,然後把戀人也接進了家裏,最後自己因為燈泡身份不得不搬走的場景,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似得。


    顧客顯然是個情場高手,看見白羅羅的表情就猜出了他此時的想法,他道:“老板啊,你看,你是不是特別的難過,其實我也不能說你肯定喜歡上了你的朋友,但是談戀愛這種事情,不就講究一個談字麽,不合適還可以分,又不是結婚。”


    白羅羅說:“那如果……我注定了不能留在這裏呢?”


    顧客說:“哎呀,這有什麽,人還注定了要去死呢,那難不成就一輩子都什麽都不去做了?分別是早晚的都會到來的事情,不用想那麽多,把握當前。”


    白羅羅恍然,說:“哇,你好厲害,你肯定有很多女朋友吧?”


    顧客說:“女朋友沒有,剛和男朋友分了手,小老板要是覺得你和那朋友不合適,也可以和我試試,我就喜歡小老板這個類型的。”


    白羅羅:“……”


    老顧客說完看著白羅羅一臉震驚的表情哈哈大笑,說自己隻是開個玩笑,然後拿了鹵串走了。


    白羅羅說:“係統啊,我能和李如淵談戀愛嗎?”


    係統說:“談談談。”


    白羅羅握緊了手裏的串串,忽然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


    晚上還是影子來接白羅羅回家的,看到他的模樣說:“不難過了?”


    白羅羅高興的說:“不難過了。”


    影子說:“你還挺會調節的啊……”


    白羅羅傻樂。


    影子看見他傻樂的樣子,沒忍住像李如淵那樣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揉了之後才暗道不妙,要是被李如淵發現了他又要被錘。


    白羅羅瞅他一眼,不開心的說:“你別摸我頭啊,我都是成年人了,男人的頭是隨便摸的麽。”


    影子說:“沒、我就是看你腦袋太像花椰菜了,沒忍住。”


    白羅羅:“……”


    亭亭玉立的花椰菜白羅羅下了車,影子幫忙把他的零碎的東西搬了下來,最後看他進屋子的時候沒忍住問了句:“你是打算答應李如淵了麽?”


    白羅羅震驚道:“你也知道了?”


    影子無奈,他說:“……我好歹也是李如淵的影子。”


    白羅羅說:“哦哦哦這樣啊。”


    影子似乎想說什麽,但話到了嘴邊,最後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叫白羅羅注意安全。


    白羅羅聽的莫名其妙,心想自己都到家了,還注意什麽安全。


    搬著東西推門而入,白羅羅看到了正在客廳裏看電視的李如淵。李如淵穿的一件駝色的高領毛衣正好襯托出他的寬肩窄腰,修長筆直的腿交疊在一起,他的頭發略微有些長,讓他的氣質看起來更加溫和無害,此時的模樣簡直就像是電視裏的模特。


    李如淵可長得真好看啊,白羅羅一想到自己的決定,心髒就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臉也開始跟著發紅,他囁嚅著叫了句:“李如淵……”


    李如淵抬眸。


    白羅羅說:“那個……那個……”


    李如淵眼裏開始露出期待之色。


    白羅羅那個了半天,最後那個出了句:“那個……你吃了嗎?”


    李如淵:“……”


    係統:“……”


    白羅羅麵紅耳赤,說:“我給你帶了一些吃的!”


    一陣沉默,三分鍾後,兩人坐在了飯廳的桌子上。


    係統說:“朋友,你這樣是找不到男朋友的——女朋友也找不到。”


    白羅羅抓狂的說:“可是我沒談過戀愛——我好緊張,我要怎麽和他說,我和他說了他要是不答應我我要裝作在開玩笑麽?”


    係統說:“……這大概就是沒有早戀的危害了。”早戀使人快樂,請大家不要錯過時間認認真真的早戀,不然活到二十多歲還沒談戀愛就是白羅羅這副沒出息的熊樣。


    李如淵還在慢條斯理的吃白羅羅給他帶的餅子。


    白羅羅說:“那個……那個……”


    李如淵說:“那個?你還給我帶了其他吃的?”他顯然是在故意使壞,揶揄白羅羅。


    結果李如淵顯然低估了白羅羅慫的程度,白羅羅居然真的從包裏掏出來了一盒章魚小丸子,一杯奶茶,兩個甜甜圈,一盒蛋撻,居然還有一個冰淇淋。


    李如淵看到這些東西,幾乎就是眼前一黑,心裏想著白羅羅是要“那個”多久——


    但是慫包白羅羅該掏的東西都掏完了,也沒了借口,而李如淵則吃東西吃的有點咬牙切齒——他自認為自己是個耐心好的,白羅羅能把他的耐心磨成這樣,也算他本事!


    白羅羅說:“那個……”


    李如淵氣笑了,說:“徐入川,你再那個也沒用,我吃不下了。”


    白羅羅深吸一口氣,最後終於將自己口中的話說出了口,他說:“(⊙v⊙)你、你願意和我談戀愛嗎?”


    在看到白羅羅的表情的時候,李如淵剛才的憤怒瞬間化為烏有,心中隻餘下一片柔情,他說:“嗯,我願意。”


    白羅羅好高興啊,腦袋頂上的蘿卜纓子瞬間變得神采奕奕,他說:“啊,啊,我好高興啊。”


    李如淵看著他的模樣,沒忍住笑,說:“過來。”


    白羅羅屁顛屁顛下了椅子,跑到了李如淵身邊。


    餐廳的椅子有些高,白羅羅一米六八的身高站在李如淵麵前,居然和坐著的李如淵差不多,當然,此時白羅羅沒時間擔心這個,因為李如淵低下頭,輕輕的吻住了白羅羅的唇。


    那是一個溫柔的吻,不含任何的欲望,隻是滿滿的愛意。


    白羅羅渾身都在冒粉紅泡泡,心想我要窒息了,我要窒息了……我要窒息……呃……


    李如淵正吻的投入,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太對,他一低頭,居然看到白羅羅閉著眼睛撅了過去。


    李如淵:“……”


    係統:“……”


    白羅羅昏迷了二十分鍾,再次醒來的時候麵對的是李如淵黑漆漆的臉色。


    他睜開眼睛露出一個縫隙,趕緊又閉上了,絕望的說:“係統啊,我怎麽了?”


    係統說:“……別提了朋友,我從來沒有遇到過接吻能暈過去的員工。”


    白羅羅說:“啊?我真暈了?我還以為接吻都這樣呢……”


    係統說:“……沒人這樣,沒人這樣!!有誰會接吻把自己閉氣閉的差點死掉嗎?隻有你——”


    白羅羅流下一滴悲傷的淚。


    係統說:“你們吻了二十秒,然後李如淵花了二十分鍾給你做人工呼吸——一點都不浪漫。”


    白羅羅說:“可、可是我以前接過吻啊。”他雖然因為情感析出對以前的世界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也隱約記得自己也曾和人接過吻,甚至於有過身體的接觸。


    係統:“……那你談過戀愛嗎?”


    白羅羅沉默了,他真沒有。


    係統絕望的歎了口氣。


    李如淵說:“醒了?”


    白羅羅含糊的嗯了聲。


    李如淵說:“我差點以為你要死了。”


    白羅羅這才睜眼,看到了坐在他身邊的李如淵。


    白羅羅說:“其實,我隻是有點緊張……我以前沒談過戀愛的,那個……”


    李如淵本來是有點生氣的,結果看到白羅羅這表情竟是又心生憐愛之意,最後泄氣的抬手摸了摸白羅羅的頭發,說:“好了,我不怪你。”


    白羅羅感激的說:“真的嗎?李如淵你真是個好人啊。”


    李如淵:“……”他歎了口氣,露出拿白羅羅沒辦法的表情,說,“還有沒有不舒服?”


    白羅羅說:“沒沒,我好得很。”


    李如淵又摸了摸白羅羅的頭。


    不得不說,自從白羅羅換了個發型之後,他腦袋的手感就變得賊好,這一點從影子和李如淵的對白羅羅腦袋的滿意程度就能看出來。


    雖然表白的全過程非常糟糕,但兩人到底的確定了關係,李如淵再次恢複了之前對白羅羅的態度。


    白羅羅和李如淵都挺高興的,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就是影子了。


    而他不高興的表現就是抓住又一個凶手的時候直接把他打了個半死然後丟到了警察局門口。警察順著這條線調查之後很輕易的拿到了罪證,定下了這人的罪名。


    江潮給影子打了個電話,說:“朋友啊,下次能不能溫柔點,你都差點把人打死了。”


    影子說:“打死活該。”


    江潮說:“……你以前為什麽沒有這麽殘暴?”


    影子說:“因為心情好。”


    江潮說:“那你現在為什麽心情不好?”


    影子說:“看上的白菜被豬拱了。”


    江潮一陣無言,最後說了句:“那下個能溫柔點麽?”


    影子說:“下個不好抓,等著吧,萬一那時候我心情變好了呢。”


    江潮發現他和影子有點無法交流,但是也別無他法,因為影子的確是抓住凶手的主力軍,要不是有他,估計一個警局都要被媒體逼的走投無路。


    影子的心情大概是和李如淵是成反比的,這幾天李如淵和白羅羅確認了關係,他就陷入了人生的低穀。天天頹廢的找個房頂曬太陽抽煙,李如淵也懶得催他,反正他們三個月之期的約定在那裏,影子要是沒能找到凶手,他融合的時候也絕不會手軟。


    因為影子抓凶的力度,凶殺案終於有了要徹底結束的預兆。


    江潮在調查之後發現這影子抓到的這幾個人身份都不一般,準確的說是,他們都不能算得上是人。


    “這事情恐怕要鬧大了。”白羅羅請江潮和影子吃了頓飯,在飯桌上,江潮這麽說,“死了那麽多人,上麵很重視,發現凶手身份有問題,肯定是要徹查的。”


    “哦,查到了什麽麽?”李如淵隨口問了句。


    江潮說:“還沒,在查……你給我提供點線索?”


    李如淵說:“你少吃我幾個油燜大蝦我可能還會考慮一下。”


    影子和江潮這兩個人簡直就是餓死鬼,一盤油燜大蝦被這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夾的馬上就要見底。


    “嗨,你這話說的。”江潮很無恥的說,“這樣吧,我明天再買幾斤蝦讓入川做了補償給你唄。”


    李如淵說:“沒門兒,他們每天已經夠累了,還要給你做飯?”


    影子趁著兩人個人說話把最後幾隻全夾自己碗裏,看的李如淵表情發黑。


    白羅羅一開始喝了兩杯,全程暈乎乎的在那兒傻樂,李如淵喂他什麽他就吃什麽。


    江潮酸的不行,說:“哎喲,這是春天到了麽,真是到處都是戀愛的酸臭味。”


    “你一個孩子都十幾歲的人好意思說我們戀愛的酸臭味。”李如淵說。


    江潮哼了聲,不吭聲了。


    吃完飯,大家散夥,李如淵把白羅羅抱上樓睡覺,下來發現影子還沒走,坐在客廳裏抽煙。


    李如淵說:“怎麽了?”


    影子說:“最後一個凶手有點麻煩。”


    李如淵說:“怎麽講。”


    影子甩出了一疊照片,李如淵拿起來一看發現照片裏是不同的人,但他很快明白了影子是意思,他道:“擬態?”


    “對。”影子說,“而且沒有什麽瑕疵——我甚至懷疑他幾次從我身邊逃走。”


    李如淵說:“有意思。”


    影子道:“最重要的是,我猜測他可以模擬靈魂的明亮程度。”


    李如淵的眸色沉了下來,如果隻是單純的擬態,那對於他們而言並沒有威脅,但這個凶手如果真的按照影子所說,可以模擬出靈魂的明亮程度,那就很可怕了。


    影子說:“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想,我摸到了一點他的蹤跡,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麻煩。”


    李如淵點點頭:“需要幫忙說一聲。”


    影子道:“我還有件事情想問你。”


    李如淵道:“嗯?”


    影子說:“你真的打算和徐入川談戀愛?”異族對於伴侶的態度是非常嚴謹的,幾乎沒人會拿這個開玩笑。而正因如此,找人類談戀愛的異族少之又少。


    “不然呢。”李如淵漫不經心的把手裏的照片放下,他對影子的質疑的態度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這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分寸。”


    影子麵露狐疑,但李如淵卻已經不打算再和影子多說什麽,直接開口送客。


    白羅羅和李如淵確定了關係之後,相處方式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隻是多了一些比較親昵的接觸。


    比如早晨問好後,李如淵會親親白羅羅的唇角,而白羅羅有時候也會點起腳尖回親一個。


    白羅羅以前是不太喜歡牛奶的,但最近卻喝的很勤快,李如淵笑道:“怎麽突然喜歡喝牛奶了?”


    白羅羅含糊的說:“多喝點,萬一長高了呢。”他真是覺得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在李如淵一米八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麵前像個孩子似的。


    李如淵寵溺的說好。


    最近白羅羅的鹵串生意徹底的打開了局麵,周圍的人都知道天橋旁邊有個賣鹵串的小老板,人長得可愛,東西也好吃。白羅羅一天下來幾乎存貨都會很容易的賣光,有時候還不夠。這樣比之前兼職的利潤賺的更多,他算了算,發現生意好的時候一天能有一千五左右,就是平時也會超過一千。


    當然在街邊擺攤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不用交稅也沒有店麵費,壞處就是看天氣吃飯,春天之後,雨水變得多了起來,有時候連著兩三天都是連綿細雨,白羅羅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


    李如淵直接問白羅羅有沒有盤下店麵的想法。


    白羅羅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至於拒絕的原因,他和李如淵的說法是,還沒有想好在哪裏租房子。但實際的原因,恐怕隻有他自己和係統才知道了。


    在白羅羅和李如淵確定戀愛關係的第十天,他們終於做到了最後一步。


    那天天氣非常不錯的周六。白羅羅沒有出攤,睡到了早上十點,然後下樓吃了李如淵做的早餐。


    雖然李如淵喜歡白羅羅的手藝,但是有時候會心疼他每天太累幫他分擔一些家務。


    白羅羅迷迷糊糊的下樓洗漱,然後準備找自己的衣服換上,卻發現衣服全都被洗掉了。


    李如淵正在廚房裏煎雞蛋,白羅羅走過去委屈的說:“你怎麽把我的衣服全洗了啊。”他本來就沒幾件可以穿的。


    “穿我的吧。”李如淵說,“給你放在沙發上了,今天沒事兒,陪你一起出去買點穿的。”


    白羅羅於是回了客廳,看到了李如淵放在沙發上的白色襯衫。


    白羅羅換上之後就覺得不對,這衣服都能當裙子穿了,袖子也長,他正在低頭挽袖子,耳邊卻傳來了李如淵的聲音,他的聲音和往常比起來有更低沉,還帶了點沙啞的味道,他說:“乖,把睡褲脫了。”


    白羅羅懵懵懂懂,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就被李如淵扒了褲子,於是就上身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衫,那白襯衫剛好遮到腿根。


    白羅羅坐在沙發上,用手扯著襯衫的下擺,抬頭看著李如淵,說:“你襯衫太大了……都鬆的。”


    李如淵沒說話,用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臉,最後憋出來一句:“我的天……”


    白羅羅沒明白這句我的天是什麽意思,就被李如淵直接倒著扛了起來,李如淵說:“我忍不了了。”


    然後直接抱著白羅羅就直接上了二樓,把他扔在了床上。


    白羅羅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臉紅了大半,道:“李如淵——現在還是白天——”


    李如淵用牙齒磨著白羅羅的耳朵,說:“管是白天晚上我真是想馬上把你吃進肚子裏。”


    白羅羅把頭埋進了床鋪,然後像鴕鳥一樣,把屁股給露了出來……


    李如淵瞅著白羅羅屁股,啞著嗓子說:“入川,我們做吧。”


    白羅羅細若蚊聲的說了句好。


    之後的事情,全都不可描述。


    窗外春意初至,鳥兒在枝頭高歌,融化的白雪化作溪流,潤濕了幹涸的土地。


    事後。


    白羅羅半睡半醒的躺在李如淵懷裏,李如淵摸著白羅羅的腦袋道:“寶寶,你太瘦了,我都能摸到你的肋骨。”


    白羅羅哼了聲,含糊道:“很努力在吃了……”


    李如淵道:“晚上再出去買衣服?”


    白羅羅說好。


    不過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才開葷的兩人這一天都沒能起床,最後晚上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李如淵才叫了個外賣。


    白羅羅撅著屁股一瘸一拐的下了床,然後套上李如淵的襯衫坐在客廳吃榴蓮披薩。


    係統說:“開心嘛?”


    白羅羅說:“(⊙v⊙)嗯。”


    係統說:“那祝福你哦。”


    白羅羅說:“你看了一天馬賽克嗎?”


    係統說:“對啊,不過沒啥關係,有新口味的瓜子到了,挺好吃的。”


    一時間氣氛格外的和諧。


    吃完飯,白羅羅又被李如淵抱孩子似的抱到二樓睡覺,他躺在李如淵的懷裏,說:“白天睡太多了睡不著。”


    李如淵說:“那我們聊會兒天?”


    白羅羅說:“好啊好啊,如淵,我之前聽江潮說異族不會輕易喜歡人類,是真的嗎?”


    李如淵說:“是真的。”


    白羅羅道:“那你為什麽喜歡我呢?”


    李如淵說:“因為你的特別的啊。”他的語氣溫柔繾綣,用滿含柔情的聲音說著迷人的情話,他道,“你跟蹤我的第一天其實我就發現了,就像個小燈泡似得,一直跟在我後麵,我還得裝作看不見。”


    白羅羅把半張臉埋進被子裏,耳朵尖通紅。


    李如淵說:“然後我就想啊,這燈泡為什麽要跟蹤我,難不成是喜歡我?”他說著說著,眉目柔和的笑了起來,“小燈泡,你說你喜歡我多久了?”


    白羅羅悶聲悶氣的說其實也沒多久。


    李如淵道:“不過我也有問題要問你,你明明就喜歡我,為什麽之前要拒絕我的告白?”


    白羅羅說:“我那我不是被嚇著了嘛……”


    李如淵道:“這樣哦。”


    白羅羅道:“唉,唉。”


    李如淵道:“不要唉聲歎氣,像個小老頭似得。”


    白羅羅很機智的說:“那你是小老太太。”


    李如淵抓著白羅羅就翻了個麵,在他的後頸上咬了口,道:“小老太太要把你給吃了。”


    “不行了不行了。”白羅羅麵色驚恐,說,“腰要斷了,真的不成了。”


    李如淵笑道:“嗯,知道,不動你了。”


    不得不說,李如淵是個合格的戀人。他無論什麽時候,都想得麵麵俱到,又溫柔,又風趣,重點是長得好看還有錢。


    白羅羅睡過去的時候想,他真是很開心啊。


    休息了兩天,白羅羅照例出攤,之前給白羅羅出主意的那個顧客說:“喲,老板,看你麵含□□,這是談戀愛了。”


    白羅羅說:“你這都能看出來啊?”


    顧客說:“你脖子上的草莓暴露了你。”


    白羅羅掏出手機一照,發現自己脖子上果真是很多明顯的痕跡,這些痕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顧客笑道:“看來你戀人占有欲很強啊,是之前開車送你過來的那個男人?”


    白羅羅驚歎道:“這你都能看出來,好厲害啊。”


    顧客笑了笑不再說話,隻是低頭挑了二十幾個鹵串放進袋子裏提著走了。


    白羅羅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道:“係統啊,是我看錯了嗎,我怎麽記得之前他的模樣和今天的模樣有點不一樣?”


    係統說:“好像是有點不一樣?難不成是去做了整容?”


    白羅羅也沒多想什麽,此時就這樣略過。


    今天李如淵遇到了大手術,是影子來接白羅羅回家,他也發現了白羅羅的不同之處,酸溜溜的說:“這就做了?”


    白羅羅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影子說:“高興嘛?”


    白羅羅總覺得影子頂著李如淵的臉問他這個問題讓他覺得怪怪的,他道:“你去找個男朋友不就知道了。”


    影子說:“那你看我怎麽樣?我和李如淵長得一樣,技術肯定比他好。”


    白羅羅說:“但是……”


    他話還沒出口,影子就重重的砸了砸方向盤怒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沒有五險一金了,抓到凶手我就去找工作行吧,我看你以後還找什麽借口。”


    白羅羅:“……”他其實都沒有想到這茬,隻是想說但是他隻喜歡李如淵一個人,看來五險一金這事情給影子帶來的陰影頗深啊,心疼三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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