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謀再遲鈍,也發現自己記憶似乎出了一些問題。他不知道是因為重生還是因為什麽,以前的事情他大多都想不太起,但隻要和原飛槐有關的記憶,卻都是一清二楚。


    原飛槐見陳謀皺著眉頭的模樣,便問了句:“不舒服?”


    陳謀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和其他人攀談的王冕,搖了搖頭。


    向來敏感的原飛槐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陳謀的異樣,他道:“我去趟廁所,你要一起麽?”


    陳謀道:“你是小女生?去廁所還要我陪。”


    原飛槐並不介意陳謀不善的態度,他笑了笑,轉身去了衛生間的房間。


    陳謀又坐了一會兒,便覺的胸口有些悶,他摸了摸褲兜裏的煙,便起身去了陽台,想在那裏呼吸點新鮮空氣。


    九點多鍾,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空中是繁密的星星,明亮的月光投射在陳謀身上,在地上形成了一個細長的黑影。


    陳謀掏出煙點了一根,漫不經心的低著頭看著樓下光影斑駁的遊泳池。


    輕輕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陳謀轉過頭,看見了端著一杯酒的王冕。


    王冕比陳謀矮了不少,他見陳謀看過來,並沒有停住腳步,而是慢慢上前,走到了陳謀的身邊。


    陳謀斜瞅他一眼,吸了口煙。


    王冕自然不會感覺不到陳謀不善的眼神,他道:“我們以前見過對吧?”


    陳謀手撐著臉,歪著頭看著王冕,聽見王冕這麽問,便道:“見過又如何?”


    王冕用一種掃視的目光仔仔細細的把陳謀從上看到下,然後又看了幾遍,這才道:“你不覺的,你耽誤了原飛槐麽?”


    陳謀表情平靜:“哦?”


    王冕道:“飛槐需要的不是你這樣的戀人,他堅強,勇敢,優雅,聰明,他需要的是能幫助他的,和他一起走下去的戀人。”


    陳謀道:“所以?”


    王冕沒想到陳謀是這個反應,他吸了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扭曲,他道:“你根本配不上他,你這麽粗魯的人,連小提琴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陳謀聞言,卻是笑了,他直起身,眼神冷漠的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王冕,伸出手直接捏住了王冕的下巴。


    王冕被陳謀的動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想要後退。


    陳謀另一隻手直接摟住了王冕的腰,低下頭將口中含著的煙氣吐到了王冕的臉上,他的聲音又冷又沉,還帶著幾分沙啞:“我配不配得上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滿足他。”


    王冕全身都僵了,他看著陳謀近在咫尺的臉,竟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出來。


    陳謀繼續道:“我不知道怎麽拉小提琴,我隻知道他喜歡什麽體位,我不知道他需不需要我的幫助,我隻知道他每個晚上都離不開我。”


    王冕傻在了原地,他完全沒想到陳謀居然能說出這麽無恥的話。


    陳謀見王冕呆滯的模樣,很是惡劣的捏了他的腰一把,捏完才道:“你這個小身板難道能滿足他?”


    王冕目瞪口呆,他張嘴正欲說什麽,就聽見旁邊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道:“一會兒沒見,你們關係就這麽好了?”


    王冕扭頭,看見了麵無表情站在不遠處的原飛槐。


    在聽到原飛槐聲音的那一刻,陳謀直接把手放了,也不管王冕因為他的動作差點跌倒,便道:“寶貝,你可別誤會。”


    原飛槐把手揣進褲兜,冷冷的問了句:“誤會?誤會什麽?誤會誰?”


    還不等陳謀說話,王冕便大叫了起來:“飛槐!!他在勾引我!!“


    陳謀默默的看了眼王冕那金燦燦的黃毛,又默默的把眼睛移回了原飛槐的身上。


    原飛槐道:“他勾引你?”


    王冕激動道:“對!!他勾引我!”


    原飛槐聞言,跨步走到了陳謀的麵前,然後道:“陳謀,你怎麽勾引王冕的,能在我身上試試麽?”


    陳謀懶得解釋,直接摟過原飛槐的咬,然後一口吻上了原飛槐的唇。


    原飛槐根本一動不動,任由陳謀在他的唇上舔舐,直到陳謀用舌頭開始往他的唇縫裏鑽,他才冷淡的說了句:“行了。”


    陳謀皺眉道:“你真的信他的話了?”


    原飛槐道:“我不信任何人的話,我隻信自己的眼睛。”


    王冕朝著陳謀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陳謀也不說話,直接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嚇的王冕趕緊溜了,連放在陽台上的酒杯都沒有帶走。


    王冕走了之後,原飛槐才說了句:“我後悔今天把你帶過來了。”


    陳謀張嘴想說什麽,卻什麽都沒說出來,他呼出一口氣,把煙頭扔進垃圾桶,然後又點起一根煙。


    原飛槐看著陳謀的動作,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隔了片刻,就轉身走了出去。陳謀看著原飛槐的背影,重重的砸了一下牆壁。


    陳謀以為原飛槐生氣了,卻沒想到隔了兩三分鍾,原飛槐又回來了,不但回來了,手裏還拿了點東西。陳謀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盤水果沙拉。


    原飛槐道把沙拉遞到了陳謀麵前,道:“吃吧。”


    陳謀看了原飛槐一眼,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不過他也懶得多想,直接接過了沙發,還是用叉子叉著吃。


    陳謀慢慢的吃,原飛槐就站在旁邊他,他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沙拉盤子裏,見陳謀吃的飛快,眼見盤子就要見底了,這才問了句:“怎麽不吃芒果?”


    陳謀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原飛槐,他道:“我吃芒果過敏啊。”


    原飛槐說:“過敏?哦,我都差點忘記了。”


    陳謀隻覺的原飛槐問的怪異,但也沒放在心上,他一邊吃一邊狀似無意的問了句:“你的力氣怎麽那麽大。”


    原飛槐說:“大麽?還好吧。”


    陳謀說:“你連我都打得過,這力氣能不大麽?怎麽練的啊?”


    原飛槐說:“沒怎麽練,天生的。”陳謀聞言瞥了瞥嘴,他可不相信這力氣是天生的。


    原飛槐見陳謀沙拉吃的差不多了,又問了句:“飽了麽?”


    陳謀說飽了。


    原飛槐說:“飽了就走吧,他們晚上有其他節目,我們就不參加了。”


    陳謀自然不會傻到問是什麽節目,他和原飛槐去同王冕打了個招呼,便準備離開。王冕自然不樂意見到原飛槐這麽快就走了,可他說了挽留的話,都被原飛槐推拒了,於是便也隻好答應下來。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再挑釁陳謀,似乎剛才在陳謀那裏吃的虧,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出門,陳謀開車,路上兩人一路無話。原飛槐一直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陳謀心情也不太妙,自然也不願多說。


    然而就在陳謀等紅燈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一愣,便道:“原飛槐,你看那是不是你表妹?”


    原飛槐抬起頭,順著陳謀目光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站在路邊似乎在等什麽人的楊千朵。自從那次陳謀把楊千朵的男朋友揍了一頓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姑娘了,平日裏楊千朵還經常給原飛槐打電話,這段時間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是被她家裏人罵了,還是出了什麽事。


    原飛槐道:“她怎麽在那。”楊千朵站在一家旅館門口,正在拿著手機玩,顯然是在等人。


    陳謀道:“她還沒有和她男朋友分手?”


    原飛槐道:“早分了,你不是打了他一頓麽?後來楊千朵家裏人知道這件事,又去醫院鬧了一頓,說要麽給錢,要麽就讓楊千朵把孩子生下來。”


    陳謀嘖嘖了兩聲,正好這時紅燈變成了綠燈,他隻好繼續往前開,不過剛開過這個紅燈,陳謀就從後視鏡裏注意到,一個男人走向了楊千朵。但是因為距離太遠,陳謀並沒能看清楚這個男人的麵容。


    原飛槐似乎對他的這個表妹完全不關心,連問都懶得問一句,到家之後也是直接去洗了個澡,就準備上床睡覺了。


    陳謀見原飛槐興致一直不高,本來想說的話也都咽進了嘴裏。


    原飛槐實在是怪怪的,或者說周圍的人都是怪怪的,陳謀也說不出具體哪裏不對,可他就是覺的,周圍的一切都不對。


    第二天,陳謀醒來的時候,原飛槐已經走了。桌子上是準備好的早餐,陳謀起床洗漱完畢,正準備出門,卻發現原飛槐的手機放在了沙發上。他走過去拿起來點開,發現手機有個四位數的密碼。


    陳謀是記得原飛槐的密碼的,所以他熟練的輸入了四個數字,可當那四個數字輸入之後,卻顯示了密碼錯誤。


    陳謀的表情有點不好看了,原飛槐什麽時候改了手機密碼,他居然不知道……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原飛槐做的事,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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