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嬌花原名王冕,性別男,愛好男,是陳謀非常討厭的一個人。


    至於討厭的原因,也是很簡單——他一眼就看上了原飛槐,而且用盡了手段追求他。


    陳謀雖然也算是陳家承認的一個後代,但他並沒有掌握什麽實權,所以在麵對王冕的時候,未免會讓王冕占了便宜。


    比如王冕能請到原飛槐非常敬佩的小提琴手,還能讓那人指導原飛槐。


    麵對這樣的王冕,陳謀有時會落了下風,不過他不怕,因為就像陳綿綿說的那樣,王冕有個外號,叫王嬌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連穿個衣服都要別人來。


    所以每次王嬌花把陳謀惹毛了,陳謀也不多說,直接提著領著把人給拖出去扔了,王冕氣的不行,卻又不敢讓保鏢動手——陳謀在陳家雖然沒什麽實權,可是陳老爺子卻是十足的疼他,他如果叫了保鏢動手,這事情升級了,那他以後想要接近原飛槐恐怕就不容易了。


    原飛槐知道王嬌花喜歡他之後,十分幹脆的拒絕了王嬌花的一切好意,不過這並不會讓陳謀感到高興,因為王冕可以給原飛槐的東西,他卻給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冕就是塊掀不掉的狗皮膏藥,即便是原飛槐對他冷臉相待,他還是死活要貼上去。


    陳謀聽到陳綿綿嘴裏冒出王嬌花這個名字,便皺起了眉頭,他道:“你從哪裏聽到的消息?”


    陳綿綿道:“不是我聽到的,是我看到的!”


    陳謀道:“看到的?你看到什麽了?”


    陳綿綿道:“我前兩天不是陪我朋友去健身麽?我們剛從裏麵出來,就看見原飛槐跟著王嬌花也從那裏出來!”


    陳謀一聽,臉上便生出些怒色,他道:“你確定??”


    陳綿綿道:“當然了……我也在想呢,他們兩個又不熟,怎麽會莫名其妙的走在一起?”


    陳謀沒說話,沉默一會兒又才道:“然後他們去哪裏了?”


    陳綿綿道:“我也好奇啊!我就叫我朋友跟著他們……”陳綿綿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端著的湯給喝幹淨了。


    陳謀道:“看到什麽了?”


    陳綿綿大聲道:“我看到啊——他們進了賓館!”


    陳謀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他冷冷道:”真的?”


    陳綿綿沒想到陳謀的反應這麽大,嚇了一跳,幹笑一聲連忙道:“哥,你別急,我開玩笑的,我和朋友跟丟了他……並不知道他們去幹嘛了。”


    陳謀聞言直接伸手輕拍了一下陳綿綿的腦袋:“再胡說小心我揍你!”


    陳綿綿嗚嗚兩聲,假裝委屈的哭了兩聲。


    陳綿綿道:“我這不是怕嫂子給你戴綠帽子嗎……唉……當初叫他嫂子的時候,我可沒想到你居然會有今天。”


    陳謀麵無表情瞪了眼他什麽都敢說的妹妹。


    不過陳綿綿來告訴他這件事其實也不是壞事,這個世界雖然原飛槐不用他擔心安全什麽的問題了,可王冕卻始終是風格討人厭的東西,也知道上輩子他死了之後,原飛槐過的好不好,王冕這個混蛋有沒有趁虛而入。


    想到那個世界溫柔的原飛槐,陳謀又有些走神,人類都是犯賤的動物,隻有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那個世界的原飛槐不會揍他,不會上他,更不會背著他和王嬌花去健身館,想到這裏,陳謀更加憂鬱了。


    陳綿綿自顧自的說了一大推,才發現她哥理都沒理她,她道:“哥,你在想什麽呢,怎麽不說話?”


    陳謀緩緩道:“想你嫂子呢……”


    陳綿綿道:“嫂子?嫂子有啥好想的,你們今天難道沒見麵?”


    陳謀看了陳綿綿一眼,沒解釋,隻是道:“喝完了湯去廚房把碗給洗了。”


    陳綿綿見她哥沒理她,嘟囔了兩聲後還是乖乖的拿著碗去了廚房。


    陳綿綿今天來看她哥,第一個目的是為了來看看她哥有沒有被原飛槐給打死,第二個目的是為了喝原飛槐燉的湯——每次她哥帶傷休息的時候,原飛槐都一定會每天都燉湯。


    現在兩個目的都達到了,再待下去也沒什麽事情幹,於是便和陳謀告了別,又開開心心的回去了。


    陳綿綿雖然一直勸說陳謀和原飛槐分手,可心裏也清楚按照她哥的這個脾氣是絕對不會就這麽和原飛槐分了的,若是沒被傷到骨子裏,陳謀絕不會輕易的放下牽著原飛槐的手。


    既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周圍的人再勸說什麽似乎都是多嘴了,陳綿綿見陳謀沒啥大問題,便放下了心。


    陳綿綿走之後,陳謀一個人在家裏看完了動物世界。


    下午六點,原飛槐準時下班回家。外麵天氣比較熱,即便是開車回來,身上也帶了一身的暑期,他進屋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親了陳謀一口,然後動作優雅的換下的外套,係上了圍裙,問陳謀想吃點什麽。


    陳謀心想,若不是前幾天才被原飛槐揍成傻逼,他大概也會覺的眼前這個笑的溫柔的男人是個賢妻良母類的……


    沒什麽想吃的,陳謀隨口說了幾個菜,說完便看見原飛槐進了廚房。


    本來上輩子的時候都是原飛槐做飯,陳謀負責買菜洗碗洗衣服,家務則是請阿姨來做,但是這輩子陳謀老是臥病在床,原飛槐則天天忙的不可開交,自然沒有那麽多空來做這些瑣碎的事。於是兩人幹脆請了個阿姨,專門洗衣服買菜,但原飛槐還是決定自己做菜,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別人做的菜,他吃不慣。


    原飛槐把菜端上來,叫陳謀過來吃飯。


    陳謀盛好了飯,便拿起筷子開吃,原飛槐坐到他身邊,解開圍裙隨口問了句:“今天綿綿來過了?”


    陳謀道:“你怎麽知道。”


    原飛槐笑道:“你臥床的時候能來看你的人不多,除了肖嶸就是綿綿,肖嶸可不會給你帶一箱牛奶。”他一進到屋子裏就看到了擺放在桌子上的牛奶,那牛奶還是草莓味的。


    陳謀道:“……”他怎麽那麽可憐,受了傷都要藏著掖著。


    既然提到了受傷的事,陳謀覺的自己很有必要和原飛槐談一談,他道:“原飛槐,我對你對我動手的這件事很生氣,你是打算揍了我就這麽算了?”


    原飛槐正在吃魚肉,聽到了陳謀的話,便慢條斯理的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還喝了口湯後,才道:“我很抱歉。”


    陳謀道:“完了?”


    原飛槐道:“自然是完了。”他說到這裏,把手裏的筷子放到桌子上,眼神冷冷的朝著陳謀看了過來,“不然你還想和我分手麽?”


    陳謀被原飛槐這種冷的嚇人的眼神瞪的一個激靈,但很快怒氣就壓過他心裏那一絲不明顯的畏懼,陳謀把手裏的碗往桌子上一砸,怒道:“原飛槐,你他媽的就是這麽和我談的?”


    陶瓷碗受不住陳謀的力量在桌上碎成了幾塊,陳謀因為太過用力還劃傷手背,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臂緩緩流下,點點落在透明的鋼化玻璃上。


    原飛槐沒說話,也沒動,兩人間的氣氛凝滯到了極點,就在陳謀忍不住開口要罵的時候,原飛槐緩緩的開了口,他說:“陳謀,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打不過你,是不是先動手的那個人就變成你了?”


    陳謀臉上的怒意瞬間凝固住了。


    原飛槐道:“你會揍我嗎?是不是也會把我的頭往桌子上撞,把我揍的走不動路?”


    陳謀身上有些發抖,他慢慢的握住了自己刺痛的拳頭,麵對原飛槐的提問,他很想說出“不會”這兩個字,可是他卻說不出口,因為原飛槐的假設,是真的。


    原飛槐又拿起了筷子,不顧桌子上的一片狼藉,開始繼續吃飯,他的動作還是那麽慢條斯理,好像剛才和陳謀的對峙,完全不存在一般。


    陳謀捏著拳頭轉身就走,直接進了臥室,然後砰的一聲把臥室的門給關上了。


    原飛槐沒去管陳謀,連頭也沒抬一下,仿佛離開的陳謀,還不如桌子上的魚肉來得重要。


    陳謀進了臥室,也沒去包紮傷口,隻是呆呆的坐到床上,然後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剛才原飛槐的問話簡直字字珠心,把陳謀心裏麵最隱秘的齷齪事給挖了出來。


    如果原飛槐打不過他,是不是他已經朝原飛槐動手了呢?陳謀回想起原飛槐剛才說的那一番話“你會揍我嗎?是不是也會把我的頭往桌子上撞,把我揍的走不動路?”——他不想,可是,他會。


    陳謀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動手的欲望。他努力克製過了,也去尋求過心理醫生的幫助,甚至吃過一些精神上的藥物,但是他卻無法控製住自己,就好像他腦袋裏那根名叫理智的弦,隻要一碰上有關原飛槐的事會徹底的崩斷。


    煙燒到了尾,陳謀被燙到手指才注意,他把煙頭扔進了廁所,然後又想點上一根。


    這時候,臥室的門響了起來,原飛槐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他說:“陳謀,讓我進去。”


    陳謀沒吭聲。


    原飛槐說:“把門打開。”他說話的語氣是如此的篤定,就好像知道陳謀不會拒絕他一樣。


    陳謀在門口站了好久,還是沒有扭開把手,他在門上重重的錘了一下,然後聲音嘶啞的說:“讓我自己靜一靜吧。”


    門那頭的原飛槐沒有聲音,隔了好一會兒,陳謀才隱約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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