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味就這麽尷尬的和謝蛟過了兩天。


    這兩條裏謝蛟回到住所的時間並不多,通常都是留謝知味一個人在別墅裏看電視上網。


    謝知味想不明白謝蛟到底在想什麽,於是隻能猜測謝蛟是想報複他——因為上輩子的謝知味,也對謝蛟采取過強硬的手段。


    一報還一報,當年謝知味這麽對謝蛟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也能有今天。


    別墅很大,一共有三層,書房和臥室都在第二層,謝知味對這裏的構造很熟悉——因為當初別墅裏發生過一場火災,謝知味親自重新裝修了這裏。


    謝蛟很忙,一般晚上八點多才會回來,通常那時候謝知味已經上床了。回來之後的謝蛟會去書房處理三個小時的公務,洗漱之後再睡覺。


    本來以謝蛟這樣的作息時間同謝知味的交集會很少,但是問題是,謝蛟總是要和謝知味睡在一起。


    在第一天的時候,謝知味被爬上床的謝蛟嚇了一大跳,他本來躺在床上想著到底要怎麽弄死謝蛟,轉個身就看見了謝蛟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搞得謝知味差點沒叫出聲來。


    “怎麽還沒睡。”謝蛟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爬上謝知味床的人不是他一樣,他動作自然的摸了摸著謝知味的頭發:“想什麽呢?”


    “……你睡到這兒來幹嘛?”說實話,謝知味還真有點慫,他現在打又打不過謝蛟,屁股還疼著,謝蛟要是真對他來硬的他還真沒辦法。


    “這是我家。”謝蛟道:“我想睡哪,就睡哪。”


    “……”有些人就是能把無理取鬧的話也說得理直氣壯,謝知味身體有些僵硬,但看到謝蛟隻是摟著他,並沒有對他動手動腳之後便逐漸放鬆了下來。


    謝知味上輩子是個□□寡淡的人,可以說他在乎的人隻有謝蛟一個——但是當謝知味被謝蛟親手殺死後,他才逐漸發現,他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謝蛟,而是“如此迷戀著謝蛟可以為謝蛟奉獻出一切的自己”。


    謝知味喜歡謝蛟,但是從不在乎謝蛟喜不喜歡他。就像謝知味現在身側的人一樣——謝蛟也不在乎謝知味喜不喜歡自己。


    謝家人,還真是驚人的相似。


    謝知味本來以為睡在謝蛟身邊的他會失眠,但是卻意外的很快便入眠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謝知味才發現自己被謝蛟牢牢的摟著,臉貼著他的胸膛,呼吸之間全是謝蛟獨有的氣息。


    謝知味稍微動了動,想要從謝蛟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醒了?”謝蛟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他動作自然的抱緊了謝知味,然後用下巴蹭了蹭謝知味的頭頂:“多睡會兒吧。”


    “……”謝知味沒說話,繼續掙紮著。


    “別動。”剛醒來的謝蛟聲音慵懶,隨即謝知味便感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謝知味:“……”


    好在謝蛟並沒有多的動作,僅僅是低下頭親了一下謝知味的頭發,便放開他起床去了。


    謝知味縮在被窩裏,看著謝蛟的背影重重的抿了抿唇。


    就這麽別別扭扭的過了兩天,比賽當天早上,謝知味坐在謝蛟開的車裏,到了南大門口。


    謝知味坐在副駕駛上,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直到快下車了,謝蛟才開口道:“好好比賽。”


    謝知味偏著頭看窗外,當做沒聽見,然而當他準備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卻被謝蛟一把抓住了手。


    “?”謝知味疑惑的看向謝蛟,眼神裏帶著些許不滿。


    謝蛟不說話,隻是突然靠近,在謝知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口咬在了謝知味右邊的耳垂上麵。


    “唔!”謝知味悶哼一聲,立馬想推開謝蛟,卻被謝蛟抓住手直接拉出了車外。


    “你幹什麽!”下了車的謝知味有些惱火了。


    謝蛟沒回答,反而神色坦然的整理著謝知味有些淩亂的頭發,遮住了被他咬出了血的耳垂,然後,他微微低下頭,在謝知味的唇邊輕柔了親了一口,輕聲道:“顆顆,哥哥愛你。”


    謝知味聽著這話,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去吧。”謝蛟卻像是沒有看到謝知味的呆愣,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完,就轉身上了車,留下了一臉木然的謝知味。


    謝蛟到底在想些什麽?一邊思考,謝知味一邊朝著和齊施宇約定的地方走去,他實在是搞不懂,謝蛟到底想幹什麽了。


    “謝知味,你來了!”陸茜遠遠便看見了謝知味,她道:“你到底怎麽了?臉色好難看啊。”


    謝知味的臉色的確很難看,他的耳垂隱隱作痛,竟然連帶著他的腦袋也一起痛了起來:“生病了,在醫院待了兩天。”


    “啊……我和齊施宇也跑醫院去了。”陸茜一聽,臉上露出濃濃的同情:“我們兩個拉了整整一天的肚子……”


    “……”謝知味無言的看著陸茜和齊施宇——他就知道吃小龍蝦吃瘋了的這兩人肯定得拉肚子,結果果然不出所料。


    “唉,病友啊!”陸茜道:“你是自己坐車過來的?”


    “……嗯。”謝知味並不想提到謝蛟,他岔開了話題:“走吧,比賽也快開始了。”


    “走。”齊施宇看起來似乎並不太相信謝知味的話,但是他見謝知味不願多說,也不好再問。謝知味的家庭情況老師這邊也不是太清楚,隻是隱約的知道他的家庭非常複雜。


    比賽地點還是在南大的禮堂,隻不過決賽的規則變成了即興演講。


    謝知味和陸茜去抽了簽,謝知味排第三,陸茜排第七。


    決賽的規模很大,還有不少媒體到場,再加上是即興演講,選手一旦緊張就很容易造成愣在場上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的場麵。


    謝知味前麵一位選手就十分不幸的出現了這種情況,那男生講著講著就窮了詞,漲紅了一張臉愣了半響,在主持人提醒時間快要到的情況下結結巴巴的做了結束語後便下了台。


    “……我突然好緊張。”陸茜看向那男生的眼裏全是同情:“要是我忘詞了咋辦……”


    “帶瓶水上去。”謝知味道:“忘詞了就拿起瓶子喝一口,沒人會知道你忘詞了。”


    “……”陸茜不可思議的看向謝知味。


    下一個,就輪到謝知味上場了,他身上穿著那套謝蛟給他準備的衣服,抽完題目後,便一氣嗬成的完成了演講。


    迎著熱烈的掌聲,謝知味從舞台上走了下來,說實話,他剛才演講的時候眼睛一直在往底下掃,想看看謝蛟在沒有。


    但到演講結束,謝知味都沒有再看見謝蛟的身影。


    “……謝知味,你也太厲害了吧。”陸茜向謝知味投來崇拜的目光:“你一點都不緊張?”


    “緊張啊。”謝知味的耳垂還在痛著,就仿佛在提醒著他謝蛟對他所做的一切:“隻是沒表現出來而已。”


    “唉,祝福我吧。”陸茜聳了聳肩。


    “祝福你。”謝知味笑了笑。


    接下來,陸茜也上台去了,她表現的還不錯,拿個獎應該問題不大。


    所有選手演講完成之後,再等了十多分鍾,成績便匯總出來了,謝知味不出意外的拿了個第一,陸茜則拿了第三。


    但是到了這時,謝知味已經感覺不到有多開心了,他腦海裏全是謝蛟,以至於他甚至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來b城念南大。


    如果來到b城,他就是謝蛟眼裏的一隻螞蟻,搓扁捏圓都任由謝蛟動作。


    比賽完成當天,三人吃完晚飯後就上了火車,一路上陸茜都十分的興奮,謝知味不大想說話,齊施宇也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直到在火車上,陸茜去上廁所了,齊施宇才猶豫的開了口,他道:“謝知味,你耳朵上怎麽了?”


    謝知味看了齊施宇一眼,敷衍道:“不小心刮破的。”


    “……”齊施宇皺了皺眉——他清楚的看到謝知味的耳朵上有一個明顯的咬痕,片刻之後,齊施宇還是道:“謝知味,你如果遇到了什麽事就告訴老師,老師不能幫你,警察總是能幫你的。”


    警察?謝知味聽了這話隻想笑,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法律,隻是有錢人的遊戲。


    “知道了。”謝知味道:“謝謝老師關心。”


    說到底,謝知味也沒打算和任何人講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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