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祈聽著自家哥哥的話,眼中閃過一抹沉思,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緩緩開口,在他看來有什麽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告訴自家哥哥。


    “哥這件事情並不好對付,對方好像很熟悉我們的行程,一舉一動都十分清晰。”


    霍淵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走到窗戶邊上眯了眯眼:“哦,此話怎講?你是說這件事情是熟人所為,而且還是我們身邊的人?”


    聽到燕無祁這樣說,他的心中大概已經有了一個方向。


    隻是自己在虞城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那個賤女人,她居然還有本事在背後做小動作,看來還真是攀上了什麽大枝。


    不過她好像得罪了什麽人,居然叫她轉賬發在網上,現在引起了軒然大波。


    她個人在虞城的名聲並不好,這樣一個聲明狼藉的人,還會呆在這裏嗎。


    動動腳趾頭想一想,那都是不可能的,因為沒有一個過街老鼠,在人人喊打的情況下還會在原地固步自封。


    更何況還是一個蛇蠍心腸的人。


    當機立斷霍淵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是那個女人做的,那個女人沒有這樣的手段和頭腦。


    就在眾人陷入沉思的時候,一摸藍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他的視線首先是落在躺在病床上的蘇錦笙身上。


    眼中飛快劃過一抹痛楚和擔憂。


    他很紳士的用手敲了敲門,聲音很低,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是來探望蘇小姐的,請問各位方便嗎?”


    最後一句話是他用詢問的語氣說道的。


    來人是白木。


    這是那個,蘇錦笙曾經不顧一切救下的男子,看現在的穿衣打扮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看樣子小日子過得十分舒適,比以前在臨城的時候好上了許多。


    看到這個情敵般的存在出現,霍淵甩過去一抹深沉的目光,隨即淡淡的詢問著:“誰通知你來的?”


    白木麵露苦色,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自己一進來就對自己發難的男子。


    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就是蘇小姐的未來丈夫吧。


    他雖然心中十分難受,還是回了一個禮貌的微笑:“您好,我隻不過是在醫院裏抓藥,看到了我姐的名字,並詢問了一番,知道她出事了,所以我上來看看。哦,我這裏買了一點水果,等她醒來的時候可以吃。還挺新鮮的。”


    白木含笑一生,因為動作有點大,差點將自己眼眶上的眼鏡甩了出去,他略微尷尬的扶了扶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就有近視眼,所以一直佩戴著眼鏡,但是離自己很近的人他都看不見,這副眼鏡算是和自己形影在一起的。


    似乎隻有這樣的動作,才能緩解自己剛剛的冒失。


    “霍先生,請不要誤會,我乃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蘇小姐對我們一家都有恩,不但給我和我母親找了工作,還讓我弟弟在這邊上學,我的心髒也得到了合理的醫治,俗話說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雖然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湧泉相報,但是簡單的探望還是有的,因為平時我們很少聯係,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最近發生了什麽事。看見蘇小姐變成這樣,我的心中也很難過,希望霍先生不要介懷!”


    白木說完對著霍淵深深鞠了一躬,90度那種,十分真誠的吐露自己的心聲。


    看見這樣的白木,霍淵輕哼一聲,作為男人他最知道男人一旦對一個女人善心,那可能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這個白目如果說對蘇錦笙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真的了吧。


    男人的第六感往往是最靈的,而且到現在。這個叫白目的男人知道蘇瑾深已經有了男人,可還是眼巴巴的奶貪玩,說明他的心中還是存了一絲僥幸心理,他在賭博,蘇錦笙到底會不會在意他?


    啊,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非常玄幻的吧,他希望的事情往往都沒有發生。


    霍淵點頭:“既然心意達到了,那麽就行,白先生先回去吧,這裏是重監護病房,很多醫生都要對她進行治療,你在這裏的話很有可能不方便,不管是你,連我都要出去,如果說主治醫生說你可以留在這裏,那麽我也留在這裏吧,反正我們兩個在一起還可以做個伴。”


    一席話,霍淵說的平凡,有力度,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成分。


    不由得讓眾人一怔。


    白墨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白紙。霍淵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你和我的女人沒有關係,東西送到了,那麽你也可以滾蛋了,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說以後也不用來了,因為人情已經還了嘛。大家都兩不相欠了。


    雖然是這樣,他的臉上還是保持著溫文儒雅的笑容,他微微頷首:“胡先生說他有道理,正好我頭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那麽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看望她吧,今天她都沒有醒來和我說過話,我好久沒有和她說話呢,有些不習慣呢。”


    對於蘇錦笙而言,他隻不過是一個家庭長子,家裏的頂梁柱。


    雖然說打到你都是這樣的,可是自己有自己的感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怎麽能因為其他人而左右自己的思想了,他又不是那種迂腐的人。


    現在自己的情況很穩定,每天不去上晚班的呢,按時去接送弟弟放學,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是可以了,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莫名的孤單,眼前老是浮現出蘇錦笙忽明忽暗的聲影,每次都在自己將要抓住它的時候,她突然灰飛煙滅或者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每每看見,她隻能痛苦不已,可是自己又沒有什麽辦法改變。


    看見這個男人躊躇不決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對自己的小嬌妻並沒有死心,這樣的人存在在自己的身邊,可真是一個隱患,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不能將這個人怎麽樣,也就是蘇錦笙有些在意這個叫白木的男子。


    不知道為什麽,每每想起這些,他就會覺得心痛不已。


    “霍先生,蘇小姐說了,她這輩子最愛你的人就是你,我不會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你不用用這種敵意的眼神看著我。


    “對了,等她醒來,請對她說,小寶現在轉到了宏觀幼兒園,沒有在之前的幼兒園上學呢,之前的幼兒園相當於貴族學校,對於我們家這種沒有任何穩定收入的情況下,還是去讀一個普通的幼兒園比較好,這些話請你轉達她,我還有事先走了。”


    原本一身興高采烈,興致蓬勃的白木,上來之後卻是灰溜溜的離開。走到樓梯口,他不由得眼眶一紅,算算日子,自己也小半年沒有看見那個聰慧的女子呢。


    如今麵對她的時候,總是還要考慮她丈夫那冷颼颼的眼神,想起來他就覺得頭痛,難怪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純友誼,隻會有備胎和無數備胎的存在。


    而他呢,連一個備胎都算不上。想來人活一世,還是十分淒涼的,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第一次去了一個自己又畏懼又抗拒的地方。


    紙醉君迷。


    晚上有很多人說,現在年輕的小姑娘想要脫單,想要擺脫父母的束縛,想要有自己的小天地,想要有一點小成功,要是沒事就去紙醉金迷多晃悠幾圈,因為那個裏麵有權有勢的人真的太多了,隨便吊到一個回到自己家那可能就是金龜婿。


    霍淵讓自己的母親回酒店休息,燕無祁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現在以前在虞城,他跟在自家哥哥身後,那可是天天拈花惹草,逍遙快活,風流倜儻,很多人看見自己都要點頭哈腰,可是現在都是是自己看著這些鞋子,對著它點頭哈腰。


    這還真是應了一句話,風水輪流轉啊。


    霍淵一個小時都沒有休息,就從中午到現在一直陪在蘇錦笙麵前,霍祈過來提醒他吃飯,他端了一碗小米粥,一小勺,輕輕地吹了一下:“親愛的,這是你最愛吃的南瓜小米粥,現在可香了。”


    他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一個人說話,因為此刻病房裏麵並沒有其他人,隻有他和她在一起這樣說話也沒有人打擾,算得上是歲月靜好,可是現實卻是很殘酷的。


    看著她帶著氧氣罩的樣子,霍淵的心情已經不知道被反複的痛楚折磨多少次了。


    他收回自己手中的勺子,將霍祈送來的飯菜原封不動的放在了桌上。


    在床邊坐下,拉著她的手做著一係列平時自己在網上學的按摩技巧。


    回想起自己沒有遇見蘇錦笙那些年,自己好像是行屍走肉一樣,天天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現在呢,自己變得有血有肉,心裏卻是空落落的,因為最重要的東西現在受了傷害。


    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現在卻突然變了,烏雲層疊而至,似乎是要將這片天席卷了似得。


    一記悶雷。哐當一聲,似乎是要將這天撕裂出一道口子出來一般。


    狂風大作,將窗戶吹的劇烈搖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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