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她躺在床上,無論怎樣就是睡不著,昨天給霍淵打了一通電話。


    最後算得上不歡而散。


    霍淵覺得自己在敷衍他,大概意思就是,自己要是真的愛他,就不會同意他去部隊。


    蘇錦笙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曾經,她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


    要是要自己愛的人,離開自己,她是死都不會同意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當一個人的人生經曆過太多的事情,就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包括人生觀。


    霍淵的家人,雖然不喜歡自己的存在,但是她現在為了自己愛的人的家人。


    她一直暗暗告訴自己,自己不能這樣自私。


    也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賠上一家人的前途。


    這樣想著,她的心硬了幾分。


    說了霍淵幾句,她便直接掛掉了電話,並且直接關機。


    現在,她除了自己,還有母親,她算得上孑然一身。


    那些惡勢力,有本事衝自己來。


    包括蘇成,此仇不報,她這輩子死不瞑目。


    白天她發現老爺子情緒不高,平時都喜歡在院子裏麵擺弄一下花花草草,今天卻一直坐在門口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晚飯的時候。說是不想吃,一桌子的飯菜,就要她一個人享用。


    她不是石頭草木,自然能猜到是什麽事情。


    不過這件事,她真的是無能為力。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雖然她現在是霍淵的女人。


    她隻能給他一些意見,並不能左右他的思想不是,就算自己願意說服他,也要他自己想通這件事。


    突然,她聽見房間傳來一陣細微的響聲,她想起老爺子說過,最近外麵不太太平,有一些惡勢力。


    她聽到這樣的動靜,隻覺得呼吸一滯,將隨時放在枕頭下麵的匕首,摸到手中,緊緊的握緊。


    她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隻感覺自己身邊的被褥朝下麵一陷,她驚呼一聲,剛剛將匕首抽出來,自己的手腕就被握住。


    “是我。”


    無比熟悉的兩字,直接狠狠的撞了一下蘇錦笙的心髒,她手一鬆。


    下一秒,她隻感覺自己的鼻頭無比酸澀。


    來人將那鋒利的刀子朝一個角落扔了去,一把將床上嬌小的人兒摟在了懷中。


    “媳婦兒...”


    他的聲音有些粗重。


    “你怎麽來了?”蘇錦笙的聲音有些顫抖,霍淵也許不知道,在美國的這段時間,蘇錦笙心中的思念,就像一根無盡的藤蔓,一路瘋漲。


    她按耐住想要回國的心思,一直等那邊的事情處理好,等爺爺給自己說,現在回國是個好時機。


    她一直不動聲色的等待著。


    沒有想到霍淵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她心情一時激動不已。


    除了一句簡單的問候,她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霍淵的大掌附上她的小腹:“媳婦兒,咱們的寶寶,最近有沒有聽話,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沒有補充到營養?”


    蘇錦笙朝他懷中靠了靠:“有。”


    隻是一個字,卻是帶上了哭腔。


    霍淵伸手將床頭櫃上的小台燈打開。看著她的眉眼,發現者自己的喉嚨也有些哽咽。


    略帶薄繭的雙手摩擦著她臉上的淚水:“小傻子,哭什麽呢?”


    蘇錦笙倔強的皺了皺鼻子:“我是小傻子,那你就是大傻子,我這明明就是喜極而泣好不好。”


    她撒嬌的抱著他的腰,第一次覺得,能這樣依偎在他的懷中,是一件好幸福好幸福的事情。


    霍淵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是耍性子,將為夫的電話掛斷了嗎,嗯?現在知道哭了,才分開幾天,你看看你這模樣,要是一分開幾年,你受得了嗎?”


    狀似無意的小撒嬌,被霍淵三言兩語拉入正題。


    蘇錦笙渾身一僵,眼角的淚,流淌的更加厲害了起來。


    她伸手錘了一下霍淵的胸膛:“霍淵你個王八蛋,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真的受不了,剛剛重聚,就聽見他說一些讓人傷感的事情。


    她的心髒承受能力,真的有限啊。


    霍淵一把將她的小手捂在大掌中:“看吧,是不是舍不得,咱們不去好不好?”


    他繼續諄諄善誘。


    蘇錦笙直接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一夜沒睡好吧,咱們睡覺好不好,我困了。”


    此刻。霍淵才注意到她雙眼通紅。


    他亦如此。


    他伸手順了順她的秀發,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想看看你,這些天好像瘦了。”


    盡管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他此刻一點都不覺得困。


    蘇錦笙仰頭有些意識模糊的看著霍淵,不知道為什麽就在此刻此刻,看見活生生的霍淵,她原本毫無睡意。


    現在卻困的睜不開眼睛。


    她朝他懷中縮了縮:“霍淵我好困,咱們一起睡覺好不....”


    還在說著,人已經睡著了。


    霍淵輕笑兩聲,吻了吻她的發頂。


    自己一個飄搖的心,此刻變得無比安心。


    或許這輩子,他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深愛上一個人,並且無法自拔。


    因為愛的太深沉,他隻想她是自己一個人的私有物,部隊那些事,他壓根兒就不想理會。


    但是她的態度,好像和自己不一樣。


    在飛機上,他就在想,是自己愛她對一點,還是她愛自己多一點。


    這個答案,在自己看見活生生的她,已經見了分曉。


    霍淵願意為她放棄任何東西。


    如果,真的要去部隊,他希望是和她一起。


    公司沒有了,隻要自己還在,就能重建。


    這一點,他完全不擔心。


    不知不覺,他摟著蘇錦笙重重睡了過去。


    在虞城的日夜,他都是以失眠度過。


    一覺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蘇錦笙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看見近在咫尺的霍淵,看見他下巴上冒出的青青胡茬,她覺得刺的自己皮膚癢癢的。


    她偷親了一下他的唇。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她的心,無比安定。


    “醒了?”頭頂傳來略微嘶啞的聲音。


    蘇錦笙點點頭:“你醒了,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敲門,咱們是不是應該起床了?”


    第一次,蘇錦笙沒有想著賴床。


    霍淵伸手撫上她的臉:“不著急,可以在睡一會兒,對了,昨晚那把匕首,你哪裏來的?”


    昨晚的記憶,就像舊相片一樣重播著。


    霍淵依稀覺得有些眼熟。


    “在你的櫃子裏麵找到的,之前爺爺給我說,最近不太平,我的心裏也覺得不踏實,所以找了一個防身的武器,對了,我母親她....”


    霍淵聞言心中咯噔起來,原來爺爺已經將事情給蘇錦笙說了,難怪她會給自己找了防禦工具,難怪會在電話裏麵,強製性要求自己去部隊。


    他心中微微苦澀。


    “我將伯母安置在軍區醫院,那地方沒人敢去鬧事。”他本來是想將蘇錦笙母親一起送來美國的,但是想著自己父親那個德行。


    要是知道蘇錦笙的母親變成了這樣子,估計更加不會讚同蘇錦笙跟自己在一起。


    雖然說,他的決定並不影響自己的決定,但是蘇錦笙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小小的介意。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要的是自己家人全身心的接受這個自己想要守護一輩子的女人。


    “軍區醫院呀,霍淵你辛苦了。”說著,她感動的撲倒了他的懷中。


    “你現在膽子越來越肥了,一口一個霍淵,心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男人?”霍淵假裝生氣,不滿的捏了捏蘇錦笙的耳朵。


    蘇錦笙吐了吐舌頭:“人家叫習慣了嘛。”


    “嗯?是嗎?”霍淵不相信的瞪了她一眼。


    蘇錦笙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未來老公,人家錯了嘛,求原諒,為了賠罪,我去給你下碗麵條好不好?”


    她摟著他的脖子搖啊搖。


    霍淵嚴重糾正她的語病:“老公就是老公,哪裏來的未來,我現在就是你老公,我才舍不得讓媳婦兒下廚呢,走,咱們起床了。”


    說話間,二人起床洗漱。


    打開房門,就收到幾束詫異的目光。


    “少爺。”仆人整齊劃一的稱呼著。


    霍淵腳步一頓,半晌他警告的聲音響起:“這是少奶奶,記住了?”


    眾人平時都叫蘇錦笙蘇小姐,現在被自家少爺這樣一警告。


    眾心驚。


    “是,少爺。”


    “還沒過門,什麽少奶奶少爺爺,你個臭小子,什麽手來的美國,不聲不響的,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霍震天從一邊的側門走了出來,聲音染上了濃濃的不悅。


    今天還在說,蘇錦笙是越來越懶散,早飯直接不吃就算了,居然睡到了十二點。


    直接是午飯的時間。


    霍淵回頭一把摟住蘇錦笙的小腰肢:“你當年和自己媳婦兒恩愛的時候,是不是每次都向爺爺匯報了?要真的是這樣,你現在也不會隻有我這樣一個獨子不是。”


    “臭小子,怎麽說話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霍震天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老爺子這時候從後院走了出來,正好看見霍震天發怒的這一幕,他搖搖頭:“震天,你今天早上沒有吃藥嗎?”


    霍震天不解:“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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