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瞬間,因為桐雅白沒有伸手按住自己的傷口,血流的有些凶猛,沾染了大片在霍淵的衣襟上,他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厲害。


    忽然,他一把揪起她,用命令的口吻嗬斥道,“閉嘴,去醫院。”


    都這樣了,還在這裏不停地說。


    桐雅白被這樣吼了一聲,不但沒有覺得委屈,心中居然倘過一抹甜蜜。此時此刻,他們的肌膚,第一次如此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她可以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


    曾經幾時,她日夜都盼望著,自己有一天能被心愛的人,捧在手心,抱在懷中。


    手腕上的刺痛感,時時刻刻刺激著她的神經,沒有想到,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完成心中久久的奢望。


    達到了目的,卻付出了沉痛的代價,她的心中是甘之如飴的。


    默默地在心中乞求,希望去醫院的這條路,能遠一點,在遠一點...


    上了車,霍淵將她放在副駕駛上,血漬已經接近幹枯的狀態,手腕處,還有點點猩紅往外翻滾著,突然聽見安靜的空氣中,傳來刺啦的一聲。


    霍淵將自己的襯衫一把扯下來,將她的手腕裹了起來。


    全程,他勉著唇角,一言不發。


    桐雅白努力保持著微笑,唇角蒼白,她咳了兩聲:“淵..淵哥哥,謝謝你,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她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更加楚楚可伶,眼淚像是不值錢一樣,大把大把的滑落著。


    哽咽的聲音,讓安靜的空氣彌漫出一股淡淡的悲傷氣息。


    霍淵整理好手中的事情,轉頭瞪了她一眼,語氣冰寒:“雅白,我以為你足夠照顧好自己。”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還能將自己弄成這樣,他實在是想不通。


    更多的是,不願意去想。


    桐雅白看著他冷若冰霜的臉突然嗤嗤的笑了起來,聲音低的卑微到了塵埃裏。


    “你要是願意多注意我一點,哪怕是一點點,我也不至於這樣啊。”


    我也不至於這樣啊,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看著自己被包紮完好的手臂,目光接近空洞。


    身體乃是受之父母,她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如果不是害怕到了極點,怎麽會走這樣極端的路線。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了十多年的男人,被一個突如其來出現的女人,奪走。


    她如何能無動於衷,她原以為,自己這些年,小心翼翼的生活在他的身邊,他的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所以,自己揣著忐忑不安,略帶小興奮的心情,千裏迢迢追到了虞城。


    原以為他看見自己,至少是欣喜的。


    他卻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地劃了一刀,不但叫自己滾蛋,連住宿的地方,都是吝嗇的。


    她感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就好像,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被活生生剝離一般。


    她心一橫,要是此刻,自己在不做點什麽,很有可能,這輩子,就失去了他。


    所以,在經過一番心裏掙紮之後,她毫不猶豫的拿著水果刀,朝著自己手腕刺了一刀。


    現在看來,至少目前的效果是不錯的。


    霍淵聞言,還是和往常一樣眉頭深鎖,這一次,倒是沒有惡言相向。


    本就狹小的空間,此刻,隻剩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來到醫院門口,霍淵徑直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隻見桐雅白像是一隻受驚了小白兔,委委屈屈的蜷縮成一團,不言不語。


    “腿……腿軟了……”


    本來是要她自己的下車的話,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霍淵狠狠的擰了一下眉,最後還是伸手撈起了桐雅白。


    不為別的,就算他不認識桐雅白,身為一個軍人,這也是他的責任。


    這一刻的桐雅白,心中多少是有一絲意外的,她安靜的摟著霍淵的肩膀,默默地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好聞的,令人癡迷的氣息。


    愣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如果時間能過得慢一點該多好啊。


    然而桐雅白還是奢望了,在醫院的人發現霍淵之後拿過擔架的瞬間,霍淵就把桐雅白給放到了擔架上,幹淨利落,沒有一點留戀的意思。


    隻留下擔架上的桐雅白望著空空的手發愣,最後默默地握緊……


    “麻煩你們了。”


    霍淵沒有在看桐雅白,衝著醫護人員點了點頭,此刻雖然一身狼狽,卻毫不影響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


    依舊高貴的猶如一座神邸。


    隨後而來的是滿頭大汗的燕無祈,他踹了一口粗氣,剛剛他正指揮著人,抽幹一處淺水灣。


    得到這邊的消息,他立刻親自駕駛遊艇,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哥,什麽情況?”他不解的看了一眼急診室,回頭在看看自家哥哥,襯衫少了一大片,衣襟上到處都猩紅的血漬。


    他不會是殺人了吧。


    這個想法冒上心頭,他立馬猛地在心中消滅,難不成是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麽。


    居然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查的怎麽樣了?”霍淵眯了眯眼,沉聲問道,他現在已經出動陸戰部隊內部人員來調查這件事情。


    他的心,時刻不在為這件事情煩憂。


    燕無祈也是心有一陣煩躁,猛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似乎是想到了,他神色一凝,立馬說道:“哥,我們根據當時拋的地點,模擬出人可能遊移的方向,目前定點在一處淺水灣,我想把哪裏抽幹了看看情況,抽海是不可能的,咱們隻能定點下手,那裏周圍是礁石,行動起來也方便。”


    霍淵點頭:“走,咱們現在就過去看看。”說著,他便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燕無祈一臉懵逼的朝著前麵看了看,在看了看自家哥哥的腳步。


    伸手指了指裏麵,又指了指外麵,頓時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走,還是留下來,看著自家哥哥絲毫沒有停駐的腳步,他輕聲開口:“哥,雅白還在裏麵呢。”


    霍淵揚了揚手:“等下霍祈會過來照顧,走吧。”


    本來想要詢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的燕無祈,在聽到這話之後,立馬將這些疑問按在了心頭。


    看來,哥對這件事情,是不悅的,自己還是小心翼翼的做人,不要在惹他生氣好了。


    一路無言的跟著他出了醫院,正好在醫院門口碰到了霍祈。


    走到霍淵身後的燕無祈,對著一番擠眉弄眼,看的霍祈心中一個咯噔,擔憂的話語,脫口而出:“發生什麽事了?哥,你有沒有受傷。”


    霍淵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尋找蘇錦笙的事情,我自己親自上陣,你這兩天就辛苦一下,下班就來醫院照顧一下雅白。”


    霍祈本就是一臉擔憂,現在聽到自家老大的話,立馬變成了苦瓜臉。


    他現在是淪落成保姆了嗎,一邊上班,還要一邊照顧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


    或許是看出他的不願,霍祈輕咳一聲:“雅白受傷了,有點嚴重,不能沒有人照顧,本來是要燕去祈來照顧的,可是他發現了新線索,你知道蘇錦笙對我有多重要,所以...”


    霍祈滿臉無奈,雖然是這樣他還是欣然接受,同樣伸手拍了拍霍淵的肩膀:“這邊就交給我,你照顧好自己。”說著,便大步流星的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燕無祈看著霍祈遠走的方向,舒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霍祈不同意這樁差事,到時候落到自己的頭上...


    想到桐雅白的麵孔,他便不寒而栗了一下,他雖然是混跡於女人堆的,對於桐雅白這樣的女人,他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明明她什麽都沒做,他就是感到莫名的抵抗。


    在沒有多餘的廢話,兩人朝著淺水灣趕去。


    臨城。


    喧囂的街道,帶著一絲微涼的風。


    “阿姨,這些海魚這樣出售,有人吃嗎?”大寶看著一條條曬得幹煸的海魚,不解的問著自己身後的婦人,這種東西,她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有些新奇。


    隻見攤販上,擺著一條條散發著鹽味兒的帶魚,很多人過來,會先拿到鼻子下麵聞一聞。


    白木媽媽看著大寶這樣子,好笑的搖搖頭,心知,她應該是住在大城市的,沒有見過這些稀奇玩意兒,她耐心的為她一一解釋。


    大寶很是很上道,隻是解釋了一遍,她便明白,還能舉一反三,有些東西,她隻是看看,便不再問出。


    “阿姨,我們要買點什麽?”大寶走的有些無聊,抓抓自己的頭發,還是決定開口問問。


    白木媽媽哂笑一聲,拉著她朝邊上走了兩步,壓低聲音,小聲的說到:“大寶,我給你說,現在買這些東西,都要貴些,咱們在逛逛,等太陽出來,那些人著急回家,還有這些海裏麵打撈起來的東西,不能經過曝曬,他們會立即降價,到時候,咱們就能多買一點回家。”


    大寶捂住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木媽媽,她不知道,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她心中有一個大寫的服字。


    心中這樣想,手卻不自主的揚起大拇指:“阿姨,您真牛,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這可是要節約不少錢呢。”


    因為說這話,她已經聽見旁邊的小商販,在吆喝著降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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