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噴嚏,一夜未睡,她覺得自己的雙眼十分酸澀,現在,正是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她居然有了一絲睡意。


    還真是搞笑。


    該睡覺的時候睡不著,不該睡覺的時候,現在最想睡覺。


    等待永遠是最漫長的過程。想這幾天白天可能要出去一趟,她歉意的的看了看白木。


    “阿姨說今天要帶我去鬧市一趟。看時間不多了,我現在想去眯一下。本來我是對這個十分有期待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就特別想睡覺。”大寶自己說的都沒有底氣。是啊,心心念念的等了一晚上,卻到了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也隻有她了。


    白目聽著他的話,心中不由得閃現一抹心疼,白天的時候他並不是無所事事的待在家裏,而是盡自己能力幫著他們家。


    一個小姑娘做這些事情,他都覺得十分過意不去。在家裏呆了這幾年他還沒有覺得怎麽樣,現在有了大寶,她覺得自己這樣下去終歸不是一件事情。


    自己總不能一輩子靠著媽媽養活,爸爸媽媽也有老去的一天,媽媽也有生病的一天,媽媽不是萬能的,他自己的人生還很長。


    以前他總是怨聲載道,自己是一個星期心髒病患者,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消失在人間。


    但是現在心中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他的心緒也發生了變化,而且這些要變得堅強起來。


    自己是個男人。就算有先天性的不足,也要撐起這片天。


    人活著不就應該,要奮鬥嗎?都說生命不息,奮鬥不止,突然他對自己前兩年的頹廢,感到了慚愧,他決定明天就去找一份工作,他其實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隻要不受到特別大的刺激。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短短幾天時間,就改變了一個人對生活的看法。


    這些話,白木隻是隱藏在心裏,並不會讓大寶知道。這是他自己心中的小秘密。


    靠著早晨微弱的光它可以看出她,美麗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還有濃濃的疲憊。他暗自懊惱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她的秘密,害得她一直在這裏熬夜。


    為了避免氣氛尷尬,他一直努力的找著話題,誰知道她已經困得不行了。


    他故作輕鬆的說道:“困了怎麽不早跟我說一聲啊。你就應該早點去睡覺了,本來身體就不好,這樣熬夜,精神更不好了。先睡覺吧,早飯我會為你留著的。”


    其實在他的心中,還是很期待和她一起看太陽升起的那一幕。


    他覺得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自己在意的人,期待每天夕陽的升起。


    但是他更心疼他的疲憊。


    大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抱歉。本來說好了和你一起看的。不過我現在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明天吧。今天我說好要和阿姨一起出去的。”


    白木搖搖頭:“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用明天有機會再說吧,你快點去休息。正好我去,收拾一下。”


    大寶得到允許,轉身便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沒有幾分鍾就睡著了。


    白木卻看著她那扇緊閉的房門,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雞叫聲綿延不絕的響起。還用冷水洗了一把臉,便開始做早飯。


    生活有了方向,仿佛做事也有了動力。雖然一夜未眠,他還是覺得自己精神滿滿。


    虞城。


    同樣一夜未眠的,還有從美國前來的桐雅白。


    霍祈他送到這間酒店的時候,便匆匆離去。她看著這陌生的環境,渾身泛起一股涼涼的冷意。


    僅僅是一年,他心中如神邸一般的男子,竟然變化的如此之快。他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蘇錦笙到底有什麽狐媚功夫會讓他迷得這樣神魂顛倒?


    他的手機裏還有很多蘇錦笙的照片。隻見他將手機拿出來,翻開那些,因為目光死死地,盯住照片上的人。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姿等上乘的女人,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為何能牢牢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自己從小就愛慕霍淵,做夢都想成為他美麗的新娘。


    現在卻讓其他人捷足先登。他實在是心有不甘。要是霍淵在自己之前認識了她,她倒是毫無怨言。


    畢竟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先來後到。


    來到這片土地,他就感覺自己的東西硬生生的被人,侵占了。他必須反擊,必須將自己的東西搶回來。


    清晨打開窗,陽光從外麵灑了下來。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美美的。


    反而加糟糕了起來。


    因為入眼,她便看見了,電視台上那醒目的幾個大字。


    蘇錦笙,我在等你。


    這句話像一把柔軟的刀,狠狠的戳進了他的心窩子裏。


    霍淵怎麽可以對他這麽殘忍?原本他以為他對這個女人隻是一時的興趣,隻是玩玩而已,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麽簡單。


    瘋狂的,嫉妒的藤蔓在心中無限的瘋長。


    他用力將窗戶一把合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將行李箱打開。把裏麵最性感的一套睡衣拿了出來。


    有些事情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他不甘心,更加不願意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就這樣被人搶走了。


    這樣想著,他的心中立馬恢複了鬥誌。


    毫不猶豫的走向浴室。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就這樣,從頭淋到腳。


    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沒有冷水灑在她的身上,將衣服打濕。也沒見她哆嗦一下。


    冷水澡整整充了兩個小時,隻見她小臉發白,走路打顫,雙眼的意識有些模糊。他咬咬牙,拿著浴巾走了出去。


    憑著自己驚人的毅力,將渾身擦幹,換上那套早已經準備好的睡衣。


    哆哆嗦嗦的將手機拿了過來。撥通了一個爛記於心的號碼。


    霍淵一夜都維持著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動作。


    看著照片的手機,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他不悅的皺起眉頭。毫不猶豫的將電話按了掛斷鍵。


    那邊的人也是鍥而不舍,一個接著一個電話打過來。


    最終霍淵還是接起了電話,接通電話之後,他並沒有說話,隻是將手機按了擴音。


    “淵剛剛..啊切...我生病了,你可以過來看看我嗎?”桐雅白的聲音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一樣。柔弱得像紙片人。


    霍淵皺著眉頭:“昨天霍祈送你過去還是好好的,今天怎麽了?”


    他覺得她來到虞城。就是一個麻煩,明明就是兄妹關係,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這也是他這麽多年不願意回家的原因。


    女人的心思他向來猜的透徹。再加上桐雅白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愛意。這件事讓他最反感的東西。


    桐雅白和他意見相反,她覺得愛就要大聲說出來,愛就要讓對方知道。


    “淵哥哥..我好冷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是不是見不到爸爸媽媽了?”說著說著,她便哭了起來。這次她倒是學聰明了,沒有叫霍淵立馬來看她,而是說一些讓人心神不寧的事情。


    每次說話,都要捎上父母。霍淵隻能耐著性子問了一句:“到底怎麽回事?說人話。”


    他敢保證,她要是在那邊。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他會立馬掐斷電話,然後手機關機。


    “好多血呀,我是不是要死了。”桐雅白驚恐的大叫一聲。那聲音聽上去,竟然,帶了一絲淒慘。


    “桐雅白!”霍淵猛得站起身,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那話語中卻是帶著濃濃的警告。自己心情煩躁的時候對她的態度,壞了一些,但她始終是自己的妹妹,父母還疼愛著她,總不能做得太過分。


    或者說她真的出了事情,自己也不能坐視不理。


    “哥哥,好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嗚嗚....”桐雅白被他這樣吼了一句,渾身一個哆嗦。放聲大哭了起來。


    對呀,她就是這麽沒出息,他就是愛的這麽卑微。


    這次哭泣是她心底散發出來的委屈迸發了出來。


    傳到電話這邊。好像不是在撒謊。霍淵問了一句地址,抓起沙發上的西裝,便朝外走去。


    腦海裏,不由得回放小時候的畫麵。那時候的桐雅白,紮著兩個小辮子,說話怯生生的。乖巧懂事的跟在自己後麵,從來不會多話。


    小時候他還是挺喜歡這個妹妹的。


    長大了,確實一切都變了。


    等霍淵趕到酒店的時候。桐雅白的意識已經有些渙散,手機被隨意丟在地上。她強撐著睜開眼皮,死死地盯著門口。


    努力在心中強調,一定要等到他來,一定要等到他來。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正風塵仆仆的走了過來。


    霍淵看著癱軟在地上。身邊一片血漬的桐雅白,眼皮跳了跳。


    他走過去,在她的身邊蹲下來。一把抓住她還在流血的手腕:“是怎麽回事?”


    桐雅白看見霍淵焦急的眼神。不由得扯出一抹,比哭還醜的笑。她就知道他的心中還是有她的。


    她用盡渾身的力氣,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淵哥哥,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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