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垃圾!


    穆遠警惕地看著他們。


    “傑克,開門!”


    穆遠一怔,倏然看向那名水手,這水手竟然就叫傑克?他的牙齒仿佛要咬到了肉中,傑克水手說,“老大上岸了,吩咐過不要開門,你們……別鬧,這五個億呢。”


    “嘖,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況且……骨頭這麽硬,讓我們磨一磨,老大回來,正好再吃一輪,多好。”


    水手說,“不行!”


    他比較怕詹姆斯的,不敢忤逆,生性就欺軟怕硬,那群人把他逼到角落裏,其中一人笑著,“哈哈哈,要不就拉著你來代替吧,走……”


    水手就被這群人拉走了,不管他如何掙紮,都沒用,這事仿佛也不是第一次了,水手最後也放棄了,穆遠閉上了眼睛。


    怪不得水手會說,挨一頓草,獲得自由,那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他一直如此,卻還得不得自由。


    穆遠一頭撞上船艙,逼得自己清醒,他不能昏睡過去,這群畜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找上他,他要提防著一點。


    穆遠猜想的不錯,這船上的人,幾乎都有命案在身上,都是通緝犯,各個凶神惡煞的,詹姆斯算是鎮得住。


    這群人眼裏,沒有人性,更不用說良心。


    穆遠發了高燒,他受傷,失血過多,又沒有吃飽,身體水分也迅速流失,得不到補充,這裏潮濕,細菌又多,抵抗力自然下降了。


    他幾乎燒糊塗了,還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那一年戒毒,在小鎮上幸福快樂的日子,那一年戒毒,他經常發高燒,每一次激烈的掙紮,對抗後,身體都要被掏空了。


    傑克會握著他的手,徹夜不眠地陪伴在他身邊,不厭其煩地幫他擦汗,蓋著被子,偶爾哼曲子哄他,那段時間他特別沒有安全感,這是生理脆弱造成的,隻要閉上眼睛就感覺自己會沉睡不醒。


    他總會被噩夢驚醒,一睜眼,卻會看到心上人就坐在身邊,微笑地看著他,那一年的小鎮,月光都那麽溫柔,墜落在心上人冰藍的眼眸裏,成了他的朱砂痣,忘不掉的溫柔,在歲月中變成了永恒。


    “醒來,別怕,有我在!”傑克的笑容,是他那段時間裏,唯一的安全感。


    聽著他低沉的嗓音,他就不怕,也不再畏懼黑暗。


    因為有他在!


    後來,在無數的夜晚裏,他一個人回憶起這段往事,都是抽筋斷骨似的疼痛。


    從那以後,再害怕,再無助,也不會有人守著他,告訴他,別怕,有我在,他要一個人扛起全隊的希望,責任和生死。


    穆遠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又很美的夢。


    “你會一輩子,都在我身邊吧?”熱戀期的少年穆遠,又粘人,又熱情,每天都要求一個承諾似的,少年人的愛意,總是那麽輕易說出口,也不怕被嘲笑。


    “會!”


    “不許騙人啊,要是騙人……你就失去我了。”穆遠說。


    “不會!”傑克很少笑,可笑起來,卻像是揉碎了星光,“我會傾盡一生保護你,珍惜你,滿足你所有的願望。”


    穆遠一邊發高燒一邊沉浸在回憶裏,現實和虛幻讓他悲喜不定,眼角慢慢地匯聚了淚光,順著青紫的傷口留下來。


    “騙子……”


    在無數個夜色,他都是這樣一邊陷入美麗夢境中,一邊不得不接受現實,而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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