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靈氣沸騰不已,一道道雄渾的真元,源源不斷的對著鹿青曾書豪二人上空匯聚而來,在那等可怕的靈氣波動下,甚至連空氣都隱隱顫抖波動,一股令人膽寒的驚人氣勢席卷而開。


    天機山上早已再無旁人,所有人都已通過星門去找機緣了,而星門如今也開始漸漸虛幻,想必再過不久也會消失,畢竟要維持它的存在,也是要耗費海量靈氣的..


    作為天機山上最後兩個人,鹿青和曾書豪都不禁有些心急,手下真元的匯聚速度再度加快..


    轟!


    銀龍虛影終究還是不敵這橫練無匹,睥睨寰宇的天罡純陽掌,二者相撞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後,虛影便崩然消失。


    作為代價,金色巨掌上已是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痕,而鹿青手中長槍上,無聲無息的蜿蜒而下一道道血線。


    那般模樣,恍若長槍在流血。這血線最終蜿蜒匯聚至槍鋒處,滴滴灑落,很快在地上便匯成一攤血水..


    噗!


    雙方旋即同時嘔了一口鮮血,鹿青感覺一股腥甜滾燙的液體從喉頭噴射而出,眼中已是一片血紅。


    他現在的模樣十分淒慘,不僅滿手鮮血,麵色萎靡,氣息更是相當的虛弱,畢竟他先前硬抗天罡純陽掌,實在是受傷頗重,並非一時半會能恢複過來的。


    同時他眼中紅芒掠動,血煞對他的影響更是如跗骨之蛆,心頭的暴虐和興奮隨著他每一次出手和見血就更深一層。


    他雖然在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可這種影響是不可逆的..


    人,終究無法靠意誌扭轉外界對於身體的影響。這一點,對於修士也是亦然。


    而曾書豪的反應也大同小異,重傷非但沒能讓他收手,眼中的瘋狂之色卻是更加明顯。


    他此時顫著手掌,抹去嘴角的血跡,身體不斷的抽搐著,那眼中,湧動著一種狠戾的猙獰之色。


    “嗬嗬,你以為這樣就能勝過我麽?接招!”曾書豪暴怒的咆哮著,狀如野獸一般,神情癲狂非常。


    鹿青見狀,一道神行符無風自燃,接著身形連連後退,朝著那即將消失的星門而去。


    “想走?沒那麽容易!”


    曾書豪森然一笑,嘴角上未幹的血跡,和那雙通紅的眼瞳,將其襯托得猶如食人的惡鬼一般。


    隨後他手印一變,滔天光芒湧動,直接是化為一道光幕,將這片天地籠罩,也是封鎖了鹿青的所有退路。


    “天罡純陽掌!”


    漫天金芒凝聚,將那原本快要四分五裂的金色巨掌修補如初,接著在曾書豪的操控下,蕩漾著可怕的波動,淩空當頭遠遠拍下!


    “受死吧!”曾書豪目光瘋狂的盯著鹿青,仰天狂笑癲狂。


    而後,其手掌一動,那恢複全部威力的金光巨掌,頓時呼嘯而出,洞穿虛空,攜帶著無可抵擋之勢,對著鹿青鋪天蓋地的暴湧去!


    鹿青聽聞身後的動靜,轉頭一望,見到那凶威赫赫的金色巨掌鋪天蓋地而來,一股似要毀滅天地的驚天氣勢籠罩周身,相狀令人心悸。


    瞳孔中,金色巨掌迅速放大,他不得已之下,金甲符隻好連連拍出,在身前迅速結起一道道金色圓光。


    “嗬!雕蟲小技!”曾書豪冷哼一聲,卻不理睬,巨掌毫不遲疑地繼續向前推進。


    啵啵啵!


    一連串氣泡破裂之聲傳來,這聲音每響一次,鹿青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巨掌落下的速度很快,以這種速度,等打到鹿青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可原本轉瞬即逝的時間,此時卻宛若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終於快了,鹿青甚至都能感覺到,這金色巨掌帶來的陣陣風浪,吹得自己微微眯起眼。


    也許這就是天命吧。


    他也沒想到自己這個早就該死的人,躲過重重災劫沒死在朝廷之手,卻在這天機山,被一個不知從哪來的小門派的二世祖給放翻了。


    有點不甘心啊..他還有好多事沒做呢。


    “看你倒是個聰明人,本少爺今天心情好,既然你不再做無謂的抵抗了,我就發發慈悲,就給你個痛快的吧。”聽到曾書豪那略顯得意的聲音,鹿青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說實在的,他今天即便是身死,也從沒拿眼皮夾一下這個二世祖。


    因為他不配..


    “希律律!”


    而就在鹿青引頸待戮之時,這天機山上卻沒由來的想起一陣駿馬嘶鳴之聲。


    他腰間的一塊火紅玉佩此時卻突然一陣震顫,隱隱發燙!


    ..


    再說馮秋英被鹿青一把扔進星門後,一種上下前後顛倒的力量湧來,瞬間打破了她的方向感。


    馮秋英任由那力量上下左右的牽引著,身體放鬆並不相抗,這力量才減弱許多。


    如此數分鍾過後,黑暗的前方,一個光洞迅速的出現,馮秋英身形一動,直接是從那光洞之中掠了出去。


    這裏是一片昏暗潮濕的地宮,隧道大約有三人並行寬,四通八達,每個人都被隨機傳送到某個位置。


    隧道牆壁上每隔數米,就鑲嵌著一些夜明珠,在這昏暗的隧道中提供一些光亮,隻是這光卻太過微弱,昏昏然叫人看不清楚。


    四周寂靜無聲,一種潮濕陰冷的氣息迎麵撲來,這地宮也不知道有多久沒人來過,令得整個空間中,都是蕩漾著孤寂的味道。


    就見這地宮的牆壁上,因為太久的黑暗和潮濕,已經長滿了植被,整個隧道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巨大的綠色怪物在張大著嘴,等獵物上鉤。


    馮秋英想到這,心裏有些毛毛的,打消了這些念頭後,她又忍不住擔心起鹿青來了。


    看那曾書豪的樣子,雖然隻是個三流門派的公子哥,但功力在那擺著,明顯不是虛的。


    雖然鹿青如果跟他一個境界,用一根手指吊打他都沒問題,可如今形勢比人強,她真害怕鹿青會遇到什麽意外。


    如果真是這樣,她會愧疚死的,她雖然平時挺心高氣傲的,但好歹是非還是分得清的。


    鹿青在商會最為難的時刻挺身而出,雖說是錢貨兩清,商會讓他使用了靈池,算是各取所需。


    但明眼人都知道,其實鹿青所作所為,早就超出了他的義務,他根本沒必要再繼續幫著商會。


    可他好像渾然不在乎,不管是靈池也好,程姨的拉攏也罷,他似乎都不放在眼裏,馮秋英總覺得,他之所以出手相助,可能就隻是因為他想這麽做罷了。


    他好像全然不計較得失,不是不在乎,而是這種層麵的得失,在他麵前似乎不值一哂..這是個高傲的家夥。


    真是個怪人!


    另外,他說的三天又是什麽意思?


    實在是想不明白,馮秋英索性搖搖頭,把這些多餘的問題甩出腦袋,現如今最實際的事情是盡量不要出什麽意外,然後盡快找到鹿青,好接應他一下,除此之外,做任何事情都是在浪費時間。


    她這麽想著,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掏出一道火折子,微微運使真元便產生了一道豆大的火光,照亮了麵前的一切。


    夜明珠雖說也有些光亮,但畢竟光芒有限,如今增添了些許亮光之下,馮秋英便迅速看清了這處地宮的模樣。


    “啊!!”


    漆黑的隧道中,馮秋英的小臉被火折子照的慘白,一張小嘴吃驚的長大,滿眼俱是不敢置信和一絲深深的恐懼。


    先前沒有燈火照明,她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這地宮中似乎長滿了藤蔓,如今火光一照亮這裏,她才發現..這裏不光有著綠色的藤蔓,還有無數的,數不清的藏身在藤蔓之下的骷髏!


    這些骷髏身上的衣服款式各異,最久遠的都有上萬年,而最新的似乎也不過百十年前。這些骷髏身上的衣服,大都有被人翻搜的痕跡,有些衣服的碎屑就那麽靜靜地躺在地上,也許都過了數萬年,已經風化了。


    這些骷髏..都是曆次來探索機緣的失敗者!


    六十年一次,每次不過兩三百人,聽上去不多,可如果這種事情持續了上萬年..那這個數字,將會是十分恐怖的。


    而他們的身家,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天機山機緣..


    “咕。”


    望著這一幕,馮秋英不由得暗自吞津,這天機山機緣的渾水,果然是深不可測,想想這裏枯骨盈野,一望不可到頭,天知道死了多少人。


    ...


    馮秋英離開了那處隧道,盡量朝地宮的中心區域活動。


    這片地宮,異常龐大發達,馮秋英不知道,這裏一開始建造的目的是為什麽,但從那隧道上隨處可見的各種劍痕就猜得出來,這裏應該不是那位古仙建起來給人當遊樂場的。


    另外她還細心的發現,這裏到處都有被破壞的機關陣,雖然掩藏的很好,但經不住仔細觀察。


    這片地宮以前應該是有著防衛用途的,這裏也許就是上古那位古仙,給門人弟子留下的最後一道屏障。


    隻可惜,如今地宮仍在,這裏卻已物是人非。


    這一路而來,馮秋英也遇見過不少人,雖說這地宮麵積很大,但進來的也不少,自然是能夠時不時的遇見。


    不過雖然遇見了不少人,但馮秋英卻並沒有逗留,更遑論向人打聽鹿青的消息之類的..


    她很清楚,進入天機山的人,大多是想發兩筆不義之財,省卻數十年的苦功。


    在這裏大巽王法所不及,道司衙門也管不到,平時克製再三的貪念會急速膨脹;彼此間,更是相互覬覦,與他們同行,不僅沒什麽效率,反而還會引發種種麻煩。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知道,要是鹿青來了,一定會向地宮深處走的,因為不管你在哪,所有的路都指向地宮深處。


    她隻需要過去等著就行了..


    可正在此時,昏暗的地道中,突然傳來兩道淩厲的波動!


    馮秋英雖說是大小姐,但從小刻苦的修煉打下了深厚的基礎,此時樸一發覺這兩道攻擊,霎時間便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向後做了個鐵板橋下馬,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這致命的攻擊。


    而火折子也照亮了身後那兩人的身影..卻是那曾書豪的兩個爪牙!


    她眸中霎時閃過一絲寒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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