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渾的靈氣波動,如遮天蔽日般,在這擂台上空呼嘯翻滾,一股極度強悍的真元波動席卷開來,引來場中無數人為之側目。


    “這是誰?好好高的修為,起碼也要有元嬰真人以上的境界了吧?!”


    “他你都不認識,天行商會會長,馮天行啊..”


    “他就是馮天行?不是說他出事了麽,我看他挺好的啊。”


    “嗯..不清楚,也許隻是天行商會在做局?”


    “..”


    漫天視線掃動,最後都將目光聚焦在那屹立場中的灰衣人身上。


    一陣陣竊竊私語的議論,嗡嗡然瞬間沸騰。


    “那是馮天行!?他不是就剩半條命了麽,這是怎麽回事?!”


    在絕情閣和無憂堂的席位上,兩方不少精英骨幹都齊聚於此。


    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麵色錯愕的望著天空上的那一道身影,滿眼的不敢置信。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有些地位的。


    他看著半空中麵色紅潤,中氣十足的馮天行,眼中閃過重重疑惑。


    馮天行是什麽時候恢複的?


    還是說他壓根就沒受什麽重傷?


    可既然如此,程素娥為何拚死也要硬上?


    ..


    “這家夥,該不會一開始就是蒙咱們的吧?”聽得他這話,一旁的兩幫弟子頓時一驚,旋即也是將目光投向天空。


    “嘿,這事可真是邪門了,我聽說他受了重傷,修為倒退,也就一年不到的活頭了,今天看來,明明是生龍活虎..”


    “哼,不管怎麽樣,這次論劍他們已經輸了,就算馮天行還在,沒了程素娥幫他打理,就憑他一介武夫,天行商會沒兩天也要倒閉!”


    聽得這些驕狂的話語,一旁的老頭卻沉默不語。


    天行商會論劍輸了是不假,可那又有什麽用?


    一個活著的馮天行,比十場論劍都重要!


    這麽想著,他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他知道一個健在的馮天行意味著什麽,這說明他們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是錯誤的,所有針對天行商會的行動都出現了偏差。


    雖然他們也不虛天行商會,可萬一讓他們到城主麵前告一狀,一個完好無損的馮天行,絕對有那個話語權將他們搞的灰頭土臉。


    而城主也絕不會為他們說情,畢竟這件事裏也有他的影子,他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很有可能從重處罰以平息天行商會的怨氣。


    這比武論劍到如今的地步,意義已經不大了,隻要馮天行還活著,那天行就會穩如磐石..


    這一次,算是他們栽了..


    ..


    不得不說,馮天行出場的方式,實在是太震撼了,有點刻意為之的感覺。


    但不論怎麽說,效果是爆炸的,在場眾人見到一個活生生的馮天行後,一些小心思都紛紛收了收。


    “馮天行..”


    鹿青坐回席位,手裏端著茶杯,茶水在杯中蕩起一圈漣漪。


    馮秋英已經喜極而泣,旁人的確很難想像,這種絕境逢生的喜悅。


    “隻是你真的複原了麽?”


    他嘴裏啜了一口茶水,麵具下的臉龐微微笑著,目光中有一抹金芒一閃而逝。


    對於馮天行的霸氣出場,以及他的力挽狂瀾,鹿青的確感到高興。


    但頂多也就是跟看電影時,看到那種主角出場拯救女主角,英勇反抗惡人的情節一樣。


    他是鬆了一口氣不假,可心裏卻沒什麽波動。


    說穿了,他依舊是個局外人而已。


    ..


    “天行哥!”


    丈圓大小的擂台上,程素娥努力笑著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眼中的光芒混合著一股柔情,春眸似水。


    這一刻,她卸下了所有的偽裝,不再逞能,不再勇敢,隻是那麽癡癡的望著。


    “素娥,你的傷怎麽樣了?”那灰衣男子的身影,緩緩的自半空上落下,目光中帶著一股歉疚和疼惜,以及深藏的溫柔,將她扶起來,緩緩說道。


    “嗯..我沒事。倒是你,不要緊了嗎?”程素娥靠在他懷裏,蒼白的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可誰都能看出那蒼白下的死氣,正如花朵在漸漸凋零。


    “馮會長,既然你來了,那我們也該做個了斷吧。”半空上,嶽千峰眼神冰寒的望著那灰色的身影,冷笑道。


    “你放心,我的傷沒問題,隻是你的金丹已經毀了..你幹嘛那麽傻?!”馮天行沒有理會嶽千峰的叫囂,低頭看著懷裏的人那蒼白的小臉,悄悄握緊了拳頭,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悔意。


    “..我不想讓天行就這麽散了。”程素娥往他懷裏湊了湊,低頭沉聲道,目光有些閃避。


    “你..天行隻是個商會,散也就散了,什麽能比人更重要?!”馮天行的語氣中不由帶了點嚴厲,宛如在訓斥一個小女孩。


    程素娥聞言抬起頭,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股悲愴,以及一道委屈。


    這個女人,別看她平時那麽精明能幹,八麵玲瓏,可在馮天行麵前就是個小女孩,確實是不容易啊。


    馮天行被她的目光刺痛了,心裏一陣鑽心的疼痛。


    她的這種目光,他見了不止一次,每一次都讓他心疼,尷尬以及歉疚。


    隨後他麵色一霽,語調放緩道:“對不起,我太大聲了。”


    可他眼中的悔意卻更加凝重。


    程素娥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不再說話。


    “馮天行,你也欺人太甚了吧?!我在跟你說話,你卻當我是耳邊風!?”嶽千峰感受到被忽略的屈辱,不禁大為光火。


    馮天行拍了拍程素娥肩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放心,我見過古籍中有記載,曾經有不少人自毀金丹後還能活下來的。隻要有我在,你就死不了,因為我不允許,相信我..”


    隨後還不待她說什麽,就喊了兩個商會弟子將她送下擂台,這才緩緩轉過頭,斜睥了一眼那個嶽千峰。


    “馮會長,這些年你本事沒見長,這哄小女孩的本事倒是沒退步啊..嗬!”對於這馮天行的出現,那嶽千峰眼中卻是有著怒火湧現,其間還夾雜著一絲嫉妒。


    旋即一聲怒喝,十成功力的大寂滅掌於轉瞬間成形,霎時間翻騰起來。


    接著便帶著一股神人辟易的凶威,朝馮天行狠狠推去!


    然而,麵對著他的這般驚天動地的攻勢,馮天行隻是眉頭微挑,手中巨劍輕描淡寫地劃了一道,竟然便將其再次當空斬為兩截。


    見到這般全力一擊,竟然直接被馮天行如此輕易的破解而去,那嶽千峰麵色一陣難堪。


    “哈哈,嶽閣主,我的本事長沒長進,我不知道。但你這一戳就破的絕學,確實是風采依舊啊。”馮天行哈哈一笑,拄著手中的巨劍,神色風趣的笑道。


    嶽千峰本就難看的臉色,當即黑的跟鍋底一樣。


    馮天行笑完後,身形一動,身影化作一縷青煙般飄然而逝,等再度出現時,已在嶽千峰麵前。


    他剛才就是用這招閃至場中,繞開了道司衙門設下的屏障,顯然這身法也是個高級貨。


    見到馮天行這有如鬼魅的速度,嶽千峰急忙催動真元形成一道屏障,以求阻擋。


    嘭!


    然而,這真元屏障剛剛成型的瞬間,便是被馮天行的巨劍撕裂開,下一霎那,劍鋒已是穩穩抵住他的咽喉。


    一招製敵。


    看台上的觀眾紛紛屏住了呼吸,真沒想到,都是元嬰境修士,怎麽會如此迅速地就比出了高下,這讓一種做好看戲準備的觀眾有些失望..


    在天行商會的席位中,鹿青毫不意外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像是早就有了把握。


    “你呀..也就配欺負個弱女子了。”


    馮天行感慨的聲音緩緩傳出,在擂台上空傳蕩而開。


    而後,他手掌微微一用力,一道清脆的響聲傳出。


    啪!


    隨後就見那嶽千峰倒飛出擂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再站起來時,半邊臉腫的高高的,血水混合著牙齒的脆片不斷流淌,看起來十分惡心。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馮天行確實很想砍下嶽千峰的腦袋,手中再三握緊劍柄,又三次鬆開。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理智..


    他知道,就算他再怎麽恨嶽千峰,他也不能出手殺了這個家夥。


    這裏有兩層原因,一是明麵上的,程素娥代表天行商會參加的最後一場論劍,可以說已經輸了,也就是說比賽已經終止,擂台上不允許再出現流血。


    而在論劍結束的情況下,他要是當著道司衙門裁判的麵,當台殺人,那他恐怕就要感受一下,被道司留名是個什麽待遇。


    另一個是暗地裏的,他要是殺了嶽千峰,一時則痛快,可兩個幫會的血海深仇可就徹底爆發了。


    絕情閣能打得起這樣一場仗,自己能打得起麽?


    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最清楚..


    ..


    望著那幾乎是被羞辱的嶽千峰,場中諸人紛紛嘩然,皆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們沒想到這鼎鼎有名的絕情閣,居然有個這麽草包的閣主,心裏對於絕情閣的定位,悄然發生了一點變化。


    看向絕情閣弟子的眼中,也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嶽千峰目光中透出一股狠毒,眼角幾乎要眥裂,手掌捂著高高腫起的腮幫子,另一隻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這點小傷,對於他來講,其實什麽也不算,隻要他稍微運轉真元,不消一時三刻就能徹底複原。


    可這一掌,卻打破了人們對天行商會的猜疑,對絕情閣的畏懼,以及嶽千峰的臉麵。


    而對於嶽千峰眼中的怨毒,馮天行卻視若未見,收起自己的巨劍就轉身離去了。


    這次論劍算是虎頭蛇尾,草草收場了,而最終的評定也必定會石沉大海,對於臨遠城的格局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就目前來看,天行商會似乎是輸了論劍,可這道關,好像是過了..


    因為隻要他馮天行還活著,那就意味著天行商會屹立不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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