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鹿青一直在調整自己的狀態,天行商會也厲兵秣馬,一股緊張的情緒,籠罩在總部的上空,這次論劍比武,他們必須要贏,否則以後在臨遠城,將再也聽不到天行之名。


    而對於他們的虛弱,城內另外的兩大勢力想必也有所耳聞,隻是還不能肯定。所以便搞出這麽一個幺蛾子,來試探天行商會還有多少實力,如果此戰漏了怯,那等著他們的就是被吞並的下場。


    至於城主府,葉大人想必也很開心見到這一幕,畢竟地方宗門也是個心頭之患,他們互相廝殺消耗,對於朝廷來說是有利無害的。


    而且,他自己也將從中獲取不少利益..


    而在這種風波詭譎的氣氛中,三天時間,也是悄然而過。


    當第四日的朝陽劃破黑暗,為臨遠城帶來第一縷光明時,城中也是如同以往一般,迅速的變得熱鬧起來。


    隻不過今日,卻有很多好事閑散之徒,紛紛湧向城中心的擂台,這些人平時都是風月場中的班頭,花柳巷裏的諸侯,沒大事的時候都是日上三竿才起。


    今天之所以聞雞而起,還不是因為隨著論劍的消息傳開,城中各大或明或暗的賭坊都開了盤口,他們都是下了注的,當然最是關心今天的戰局了..


    而在外界熱鬧之時,商會總部的客廂中,一扇房門被推開,就見鹿青緩步走出,臉上依舊帶著他那標誌性的麵具,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顯然,他已經做足了一切準備。


    “早。其他人已經先去了,程姨讓我來接你。”


    院中已是有身穿一襲青衣的女子肅然而立,見他出來便打個招呼,並說明了來意。


    “馮大小姐起得早啊..承蒙貴總管費心了,走吧。”


    低下頭,鹿青望著早已等待在院中的馮秋英,輕聲打了個招呼,便揮手示意她帶路。


    馮秋英是個慢熱的性子,鹿青雖說幾次三番幫助他們,但他們之間依舊不太熟。


    一路上,馮秋英都低著頭,顯然她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平靜。


    鹿青見她如此,便也清楚她的心思。


    “別擔心了,一定會沒事的。”他輕聲道。


    馮秋英初時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隨後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道:“你不懂..這次我們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


    “嗬..所以呢?”他連目光都沒變化,依舊是淡淡道,“你打算就這麽認輸了麽?”


    馮秋英聞言一怔,隨後搖搖頭,“當然不是..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哈哈哈!”


    鹿青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突然大笑不止。


    “你笑什麽!”馮秋英瞪了他一眼,顯然是被他的笑聲激怒了,覺得他似乎在幸災樂禍。


    鹿青見狀收住了笑聲,微微搖頭,語氣變得有些縹緲,“不,我無意冒犯,想聽聽我的建議麽?”


    “有話就說!”馮秋英顯得有些不爽,語氣中帶著不耐煩,可又豎起了耳朵。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她逐漸承認,鹿青的確是個不一樣的人,他似乎總是在創造些不大不小的奇跡。


    她更明白,一些不起眼的事情之所以不起眼,是因為自己現在離得太近,等將來再看時,也許就會覺得驚世駭俗。


    所以她想知道,這個謎一樣的戴著麵具的可惡的家夥,究竟想給她些什麽樣的建議。


    “很簡單,放寬心,做好你該做的事..然後,就祈禱吧。”鹿青此時語氣悠悠的道,說到最後還故意拉長了語調,可謂是撐足了腔調。


    “沒了?”馮秋英先是一臉認真的傾聽,聽他說完,頓覺驚愕,隨後便是一陣惱怒,“你敢耍我?!”


    說著,她就要對鹿青動武,這是個被慣壞的大小姐,雖說天資縱橫,可脾氣卻也不小。


    鹿青見機得早,連忙閃開,隨後腿上提勁,化作一陣清風遠遠跑開。


    “我說的是認真的!”他邊跑邊喊,留下身後的馮秋英在原地,“就不勞大小姐引路了,我先行一步..”


    說完,一溜煙沒了影。


    馮秋英見他跑得快,也就懶得再計較,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嘴裏卻不自覺地咀嚼他的話,“放寬心..做好該做的事..然後祈禱。”


    嗬!


    真是個可惡的家夥..


    她心裏這麽想著,可心態卻漸漸平穩下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影響的..


    ..


    城中擂台,坐落在臨遠城中心區北路,說起來,這也算是當地人氣相當高的地方。


    臨遠城作為幽州的首府,鳳天郡都城,州刺史大人府邸所在,自然是人口極多,而各種勢力也是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衝突,這是個真理。


    麵對這種情況,作為一方長官,當然不能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可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修士之間的事情有他們自己的規則,這一點朝廷也好,地方官員也罷,也都是明白的。


    所以麵對這種實際情況,道司衙門便聯合地方官員,以及地方門派勢力,在各大城鎮成立了這麽一個擂台,凡是有仇的,到這來報仇,隻要是有怨的,都到這來報怨。


    擂台方圓之地,任君打生打死,而報了心中仇怨後,台下不得再犯事,否則必將道司留名,發下海捕文書,抓住定嚴懲不貸。


    雖說此舉並沒有徹底的讓這個世界變得寧靜安詳,但總的說來也是有著不小的作用。而且經過衍變,也逐漸的成為了各大城鎮人氣極高的一處場所,不少的恩怨,都是會在這裏做一個了斷。


    另外,還伴生出了許多副業,拉動當地內需,也因此成了所有地方官,又愛又恨的一個地方..


    最重要的是,這裏能讓百姓多一個宣泄的出口。


    要知道有時候,什麽靈丹妙藥都比不上一場血淋淋的比賽更能刺激人心。


    一幫終生勞碌的莊稼漢,在這裏可以看到他們此生都要仰望的修士老爺,缺胳膊少腿的樣子,這是種別樣的刺激和快感。


    人心..從來都是如此殘暴的,而大多數人之所以貌似良善,隻不過是沒有機會罷了。


    更別提這裏曾有無數人一夜暴富,當然也有無數人一夜白頭,然而大多數人,更願意聽前麵那個故事。


    ..


    當鹿青循著人跡密集的方向趕來時,望著那古樸滄桑的擂台,不由愣了一下,這擂台因為是給修士專用的,所以建的極大。


    擂台成一個巨大的環形,周遭都是有著不少的進出通道,不過這些通道有好些都已經被廢弛,許多人都是翻過了欄杆進來,守城士兵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嗬嗬,陸小弟,你來的還挺早的,英英呢?”


    就在鹿青打算乖乖排隊入場時,突然有一道悅耳的嬌笑聲在身後響起,他回頭一望,見到一群人正朝這邊而來。那領頭者,赫然是天行商會的總管程素娥,當然也是如今實際的掌權人,而在她身邊,鹿青還見到了那個有日子沒見的洪濤洪大師。


    “見過程總管,洪大師。”鹿青見他們也到了,旋即抱拳笑道,“大小姐說要放鬆一下心情,就打發我先過來了。”


    “嗬嗬,你呀你,滿嘴沒句實話,是不是她又為難你了?”程素娥見狀,不由輕撫額頭,隨後無奈一笑道:“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從小被我慣壞了,難免驕橫了些,你千萬別見怪。”


    而在說著話的同時,洪濤的目光,狀似不經意的往他身上掃了掃,當他切實感覺到培元五層的波動時,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原先他還不太相信,洗髓之境是培元境中最特殊的一關,不止需要靈氣的積累,還要做到內外澄澈,肉身輕安,如此才好給今後築立道基打好基礎,否則肉身駁雜,靈氣渙散強行突破,將來會有性命之憂。


    可如今看他內外澄澈通透,靈氣波動也精純無比,不但不駁雜渙散,不降反升,簡直是怪事!


    “看來果真如同素娥所說,現在的鹿青已經成功洗髓,而且還根基深厚,遠非一般人可比..可是這小子,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洪濤麵上不動神色,可心中卻是不由自主的湧上一抹驚歎之意。如此年輕,便已築基在望,這份天資,隻怕隻有青雲宮正陽宮那種超級大派才有資格收入門牆..不知道他能走多遠啊。


    洪濤不知道的是,他這幾個推測,倒是正中目標。


    當見識到鹿青身上的潛力後,他便愈發肯定了當時的判斷,天生靈眼之人,果然是受上天垂青的,而此子將來也必定會成就一番境界。


    既然判斷沒錯,那他事後便要跟程素娥好好聊聊這事,馮天行的傷勢他已經看過了,基本是康複無望,而靠著他的修為,也隻能支撐個兩三年的。


    這段時間,天行商會除了故布疑兵之外,最重要的是培養一批傑出的中層修士待用,如此進可等程素娥突破元嬰,再次登臨高峰,退可休養生息,徐圖緩進,以求東山再起。


    如今最關鍵的是,這批人要可靠,而這一點,從這鹿青的所作所為來看,倒不失為一條能恩仇必報的漢子。


    此子堪當大任!


    有朝一日,等他飛龍在天,天行商會必將大興..


    鹿青不明白這洪濤的心思,見他不斷打量自己,便微笑示意道:“不知道洪大師為何總是看我?”


    “嗬嗬,你小子..很好!”洪濤見他發問,顯然心情極好,醞釀半晌後緩緩道。


    聽到這向來不苟言笑的洪大師,居然會說出這麽有主觀判斷的話,就連程素娥都忍不住微微一怔。


    “這臭小子,果然不簡單!”


    她心中默默想道,隨後嫣然一笑,對二人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進去吧。”


    他們身為地方豪強勢力,自然有著專用通道,而隨著他們緩步入場,對於天行商會的另一場考驗,也緩緩拉開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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