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剛哭了許久,仿佛把對顧顏的愧疚,最近壓抑的所有苦楚都哭出來。


    顧強不知道爸爸為什麽突然哭,他有點慌,十分局促不安,但是卻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做什麽。


    這個過程中,顧顏一句話都沒有說,她拉著陸野,把東西放下後,一起走了出去。


    顧顏默默地收拾著院子,頭頂已經月明星稀,時不時地可以聽到村裏麵不知道誰家的狗在汪汪汪地叫喚。


    陸野也幫著顧顏收拾雜亂的院子。


    顧大剛的哭聲,從屋子裏麵,隱隱約約地傳了出來。


    顧顏歎了一口氣,看著空蕩蕩的豬圈發呆。


    陸野握住了她的肩膀,說道,“你不用擔心,等他哭過了後,就會平靜下來了。他壓抑得太久了,哭出來倒也是好事情。”


    “他對我愧疚,但是卻又幫不到我什麽,這一點,是深埋在他心底的痛苦。”顧顏淡淡地笑了一下,“阿野,其實我不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如果別人對我不好,我會一直記著。如果對我好,我自然會加倍償還對方的恩情。”


    “這不是善良不善良的問題,這是愛憎分明。”陸野認真地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你選擇自己認為對的,無可厚非。顧大剛雖然有過也有缺點,但是他也有他的善良,他跟張蘭不一樣。不過不管顏顏你要怎麽做,我都堅定地站在你的身後。”


    “就不怕跟著我一起犯錯誤?”顧顏揚了一下眉毛,好奇地問道。


    陸野的眸子猶如璀璨的繁星,“犯錯有什麽,哪怕是一起下地獄,我也甘之如飴!”


    顧顏微微動容,眸子微微低垂,長長的睫毛剪輯著那流轉波光,她苦笑道,“雖然知道是情話而已,但是聽了還是很感動,女人果然都受不了這個啊。”


    “顧顏同誌,你這個態度就不對了,要知道,這情話可是專門為你量身打造的,還是限量款的,最重要的是,這些情話,都比真金還要真!”陸大團長嚴肅地指正道。


    顧顏知道陸野在努力讓她的情緒高漲起來,她勾了勾嘴角,指了指那個空蕩蕩的豬圈,說道,“我還沒豬圈高的時候,就開始喂豬了。有一次往裏麵探著身子,探得太多了,一頭栽了進去。”


    “顏顏……”陸野感覺很心疼。


    他從小的生長環境,十分優越。


    哪怕後來進入部隊,也吃苦,但是那種吃苦卻跟顧顏的不同。


    如果顧顏跟白未央沒有互換人生的話,顧顏在北方軍區大院裏麵長大,那也肯定是驕傲而又漂亮的小公主啊。


    顧顏卻不在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道,“阿野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栽進去的時候,把裏麵的豬都給嚇壞了,也幸好它們嚇得都擠在了牆角,不然的話,過來對著我腦袋踩幾腳,我可能也去跟我哥顧強作伴了。”


    陸野皺著眉,一把把顧顏給摟在了懷中,夜風輕輕地吹起了顧顏的長發。


    顧顏把下巴靠在陸野的肩膀,看著遠處的星空。


    “後來還是顧大剛把我給抱了出來,我當時不明白,他為什麽看著我就紅了眼,然後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還好奇呢,我問他,是我自己摔進去的啊,爸你說什麽對不起啊?”


    陸野抱緊了顧顏。


    顧顏感受著男人帶給她的溫暖,眼神靜靜地看著遠方。


    “我幾歲大第一次做貼餅的時候,直接把手燙掉了一大塊的皮,當時疼得我都哭背過氣去了,張蘭卻給了我一個巴掌,說我沒用,說害得他們中午飯都沒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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