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了比較就有了傷害。


    “得想辦法學到一些精妙的飛騰術才好,不至於像今天,連跑都要拉在後麵!”


    左護揮汗如雨,但腳步不敢有怠慢。


    就這樣狂奔了近一柱香的時間,終於停了下來。


    周遭深山環立,森林掩映。一條灑滿楓葉的石子道,由北向南。顯得有些突兀,看來是經過人為修葺。整條道路上隻有左護一行人在走,置身於荒草叢生的道路上,感覺有些陰森。


    正當眾小修士有些納悶兒,為何要在此路上突然停止飛遁,改用步行之時。黑衫人停了下了來。就在他前方,毫無征兆的出現了四道殘影。


    清風拂過後,地上四個黑衫人單膝跪地,衣著打扮幾乎與引領使一模一樣,灰色的笑麵花紋的麵具,鱷魚皮般的手臂護甲,黑色的腹帶,就像隨時準備執行刺殺任務的殺手一般。


    這種讓人稱羨,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卻在此地顯得稀鬆平常。驚得左護等人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程度的遁術啊!”


    “他們怎麽跟引領使的打扮一樣啊?”


    “是啊,是什麽人啊?”


    雖然打扮一樣,但細心的左護還是發現了他們與引領使者的不同,那就是腰間同樣都佩戴著的楓葉,顏色不同。


    引領使所佩戴的楓葉是紅色的,紅楓。而他們四個所佩戴的是青紅相間的楓葉。


    “參見中衛大人!!”


    四人齊聲覲見引領使,稱呼他為中衛大人。


    其實,千葉宮中的暗宗組織十分嚴密,擁有細膩的等級劃分。宗內的成員被稱為暗衛,分為上中下,三等。


    下等暗衛修為一般為凝氣期左右,擁有不弱的戰鬥力和遁術。佩戴青紅楓葉。


    中等暗衛修為在築基至結丹期左右,修為高深,仙力充沛,每天至少執行兩到三個任務不在話下。戰鬥經驗充足,手上占過血。擁有調配百名下等暗衛的實權,他們佩戴紅楓。


    上等暗衛,修為結丹期以上,身份神秘,平常人根本很難有機會接觸。每一個人都經過戰場的洗禮,擁有載入史冊的戰功以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伐之力。他們直接聽命於千葉宮宮主。是修真國戰爭中的王牌。他們佩戴金楓。


    而帶領左護等人進宮的引領使,就是中等暗衛,最近負責本國內的宣召各宗門新進仙卒死士的事務。


    引領使雙手抱肩,手一揮,官架子十足。


    “你們去別處巡視吧,這裏沒事了。”


    “是!!”


    話音剛落,四位下衛便隨風遁去,好像從來都不曾在此出現過。原來,左護等人已經進入千葉宮紫楓城暗衛巡視的範圍。不論是誰都不能隨意的莽撞飛行。


    打發掉四個黑衫人,左護等人沿著這條紅楓路繼續走;大約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左護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玉石拱橋,橋下是一條東西走向的河水,遠遠地,能聽到水聲。距離這條河五六百米的地方是一座高大雄偉的宮牆,與東西兩邊的山嶽相連,縱橫百裏。宮樓下黑色的城門緊閉,隻有左右副門洞開,左護一行從旁側的副門進入。


    門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名長眉老者,盤膝坐在蒲團上。


    見有人來,其中一個穿紅衫的老者睜開眼來,引領使抬起手中的紅楓給他看,老者看了一眼便又閉目打坐,引領使帶著眾人走進城洞。原來二老者是負責看守門廳的修士。


    大概被這種肅殺的氛圍感染,走入城洞的期間,沒有一個人開口講話。


    經過城洞短暫的黑暗後,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千葉宮紫楓城!


    此時,天時已晚。


    像是凡人界的街城一般,進了城門,迎麵就是各色商樓林立兩側,甚至還有酒肆當鋪。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大都是獨行,酒肆樓閣靠窗的位置倒是有幾人坐在一起談笑,不時的打量著剛入城的左護一行。


    “這裏怎麽像是凡人界呢。”


    有個弟子忍不住發問道。


    “是啊,修仙者怎會需要這些酒肆商樓呢,”


    走在最前麵的黑衫人嗬嗬一笑。


    “修仙者也是人修來的,也有七情六欲,也有需求,也有欲望,隻不過所追求的東西不同而已。”


    這是今天黑衫人第一次主動講話,讓小鬼們好一陣驚奇。


    “使者大人,這些酒肆當鋪裏都賣些什麽啊,難道是雞鴨魚肉嗎?可是我們修仙者隻要學會了吐納靈力,基本上就已經可以辟穀了,食物可有可無了呀。”


    黑衫人搖了搖頭。


    “這個你們以後會有機會知道的,現在我領你們去就近的新士集結點。”


    說完又繼續走了,惹得眾弟子直翻白眼。


    “又開始賣關子....”


    這紫楓城的規格的確不小,雜七雜八的屋宇數不勝數,街路也是縱橫交錯。


    就這樣左拐右拐之下,來到一座占地七八頃的宅院裏,院子裏很大很空曠,一條長廊直通裏間的大堂,隱約看到裏麵有不少的人,長廊每隔一段的廊柱上懸掛著一個八角的夜明石,此時夜色初顯,夜明石是亮的,將整座宅院照的恍恍惚惚。


    引領使帶著他們穿過長廊,走入大堂。堂上聚集了很多修士。


    他們的進入引來了不少的目光,目光雖不是敵視。但其內包含的漠然,防備,輕視甚至還有淡淡的挑釁,都讓初來乍到的左護這些仙陽宗弟子感到有些不適。就如不同領地的狼群在爆發大戰前互相試探底細。氣氛寂靜且壓抑。仙陽宗弟子們也不甘示弱,用同樣防備,輕視,和淡淡的挑釁的眼神做了回擊。


    趁此機會,左護對大堂默默觀察。


    殿堂兩側很寬敞,由低到高排列的石階上排列著近千個蒲團。那些人有男有女,衣著也雜亂無章。像短時間內被某種命令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但如果細心看,會發現他們都是十分規律的劃分著打坐的區域,坐在一起的都是服飾相同的。左護看不出他們的修為,但年紀都不大。


    “咦,那些不是蛇王宗的女弟子嗎?”


    一個仙陽宗弟子用手指了指左邊靠裏一點聚集在那裏打坐的一眾女修。


    左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的確是蛇王宗的人。


    “看來這些都是各宗門選出來的參加死士修煉的人,跟我們一樣。”左護暗想。


    “你們在此找個地方打坐吧,明日會有人來安排你們。”


    說罷,引領使慢慢融入夜色,留下仙陽宗弟子傻傻站在那裏大眼瞪小眼。都暗自把這個一路上沉默寡言,性情呆板冷漠的黑衫人罵了百遍。“這個甩手掌櫃做的太明顯了吧,這大老遠的跟你跑來,到了連口茶也不給喝,什麽也不告訴,直接把人晾在這不管了....”


    但沒辦法,既然來了,就算啥也不知道,也隻能硬著頭皮保持冷靜和沉穩。可不能在其他宗派麵前失了風度,丟了仙陽宗的臉!


    “有什麽好看的,老是看我們做什麽....”


    一個胖乎乎的同宗弟子不滿的嘀嘀咕咕,另外一人用手指壓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小聲點....我們初來乍到,還是不要得罪人比較好。我看我們大家還是先找個位子坐吧。”


    眾弟子倒是很聽話,出門在外,還是這些一同來自仙陽宗的修士夥伴們顯得更親近,槍口一直對外,變得很團結。找到了一片靠邊上的蒲團區,算是仙陽宗弟子的領域了。


    不久後,大堂內的氣氛開始活躍了,各自開始談話聊天。


    蛇王宗的女修作為大堂裏唯一的專收女修的宗門弟子,格外引人矚目。一些血氣方剛的家夥總是有意無意的開始賣弄自己,大聲講著笑話,企圖引起女修們的注意,甚至離得那些女修近的開始向她們搭訕,但女修們似乎興致不大,甚至有些排斥和提防。


    突然間響起一聲利劍出鞘的金鐵之音。


    “走開!你這個下流的東西!!”


    是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憤怒。


    原本閉目打坐的左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吸引的看了過去。


    蛇王宗打坐的區域一眾女弟子都站在台階上,一名青衫女子手握一柄蛇形利劍直指旁邊一名男子。


    那男子生的粉麵俊俏,但雙眼卻透出油滑,臉上掛著譏誚的神情,此時他坐在蒲團上微微趔趄著身子,躲避著劍刃。


    “這位小妹妹幹嘛這麽大火氣,我沒招惹你啊!”


    “你!....”


    青衫女氣的說不出話來,神色既羞又惱。


    “香凝,怎麽啦?先講清楚,師姐為你做主!”


    旁邊的幾名蛇王宗的女修也紛紛鳳目含怒。


    “他...他摸我的!....”


    “喂喂,可不要亂說,坐的這麽近,難免會碰到的,但你不能這樣就汙蔑我吧!”


    粉麵男子一臉的委屈,對著周圍人擠眉弄眼的發著牢騷。


    “你就是在摸我!碰到跟摸,我又怎會分辨不出!”香凝看起來很生氣,臉色漲的通紅。


    哈哈哈哈哈!!!


    粉麵男子周圍的同宗爆出哄笑,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不以為恥,卻似反以為榮。正經講道理的遇上不講理的,就倆字“沒轍!”吃了虧的女修們被這些無賴般的人氣的臉色都綠了。


    粉麵男也笑著說道“那你講講看,碰到是什麽感覺,摸....嘿嘿,又是什麽感覺呀——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再次爆出一陣狂笑,引得其他看熱鬧的宗門也哈哈大笑。讓剛才還盛氣淩人拔劍想要拚命的女修們顯得有些被眾人孤立。


    “你們神沙派真是欺人太甚!”


    一眾女修再也按捺不住,紛紛將劍刃亮出。看樣子要動真格的。


    可就在這一霎,其中一名神沙派的人大袖一甩,頓時一片彩色煙塵籠罩女修。旁邊的人也迅速閃開,以免受無辜之災。


    這不知名的煙塵過後,女修們各個身形不穩。


    “怎麽樣,我的迷幻沙霧可是特別配置的,沒力氣了吧。”


    一個矮個子神沙派的人雙手抱胸,一臉得意的站在那裏。


    “行啊,文利,身手見長,這次丟的很準啊,一個都沒漏掉。”


    “那是!”


    ......


    神沙派的修士旁若無人的互相吹捧著。


    一個高個的神沙派人走到站立不穩香凝麵前。用手撩撥著她的秀發,她似乎想要躲開,無奈身體無力,隻能蹙眉咬著下唇。流下屈辱的眼淚,這樣梨花帶雨的神情,惹人憐惜。


    看到此幕,遠處的左護竟心中泛起不忍。他不明白,身處千葉宮竟然公然出現調戲良家婦女的事,卻沒人管,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神沙派的人還在肆無忌憚的侮辱著她們。而先前那個粉麵男子也開始變本加厲。


    “說我摸你,那我就好好來摸摸你!”


    說罷,雙手就開始向香凝腹部伸去。


    “有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


    嚇得粉麵男子趕緊縮手。


    所有人都朝門口望去。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人進來。粉麵男子臉色一變,眼神瞬間淩厲。知道有人犯賤,想做出頭鳥。回過頭來,將殿上人都冷視一周。他們神沙派的人向來耍別人,還沒人敢耍他們。這次居然有人敢做出頭鳥,他想趁機會立立威,日後在千葉宮,自己人也好混。於是厲聲喝問,“誰喊的!”


    那一嗓子其實是左護一時情急叫的,原本他可沒想惹事,但是當看到那個女孩要遭人欺付時,還是忍不住要幫忙解圍,無奈自己修為不夠,想要上演英雄救美的話,肯定沒好果子吃,情急之下,大喊“有人來了”


    但喊完就後悔了,這不是禍水東引嘛,別人是解圍了,可誰幫自己解圍啊?


    隻能硬著頭皮想,“人這麽多,誰會追究的出來。”也就低頭默不作聲。


    “是誰喊的!!”


    神沙宗的人麵色不善的盯著左護這邊。雖然分不清誰喊的,但具體的位置卻聽得出來。


    左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心想完了,肯定要被出賣了。因為平日裏,在仙陽宗自己的人緣並不好。


    但出乎意料的是,沒人吱聲。


    “嗯,這幫人真夠義氣!”左護暗想。


    神沙宗有個高個子走了過來,一把拉起左護旁邊小胖子的衣領,左護記得他叫盧家成。


    “胖子,說!是誰喊得。”


    盧家成把小臉一別。


    “我怎麽知道,我沒聽清!”


    “砰!!”一聲巨響!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高個子用力一推,便把盧家成甩了出去,摔在台階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這樣做,一觸即發,所有仙陽宗的人都站起來。一言不合就要掐架。兩個血性方剛的仙陽宗弟子,二話不說,一人揮拳,一人出腳。準備用武力討還公道。這種氣勢倒頗有點振奮人心的男人氣概。


    結果,高個子不知使了一招什麽功夫,身子一鼓,用力推出一掌,結果所有人像撞上了牆壁一般。摔得人仰馬翻。


    他發出一聲狂笑。


    “原來都是些蝦兵蟹將,我可是凝氣期四層的修為,修煉過戰技,就憑你們,跟我鬥!”


    左護也被甩了出去,恨得牙根癢癢,說到底還是修為不濟,他知道,隻有到了凝氣期三層以後才能修的成戰技。這些仙陽宗的弟子修為還沒有一個達到凝氣期三層的。對方有高手,難怪會如此囂張。


    高個子再次踏步而來,一腳踩在一名弟子的胸口處,那弟子頓時臉色脹紫起來。


    “說,你們服不服?”


    事情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追究誰是出頭鳥的問題了。這關係到,以後在千葉宮怎麽混的地位問題。


    “你別再逼他了,是我喊的。”


    左護站起身來,衝他攤了攤手。這個責任必須有人來擔,不能讓自己的門人為他的魯莽買單。


    雖然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但是當看到凶神惡煞的神沙宗人一個個聚集過來時,心裏還是有些發怵。


    “呃...喂..各位,隻是開玩笑嘛,何必這麽認真呢...嗬嗬嗬。”從小到大,打架從來都認慫的他,還真沒準備好怎樣當一個英雄。這讓一旁看熱鬧的人群傳出失望的噓聲。


    “開玩笑?開什麽玩笑?!我們跟你很熟嗎?”


    粉麵男子一邊朝他走過來,一邊衝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給我打,往死裏打!!”


    這個粉麵小生,好像說話總有他的份,可一旦要動手了,就準備向後縮。


    這不,他話音剛落,高個子的家夥就拂袖握拳,要開始當打手了,看來平日裏沒少做搭檔。


    左護看此情形,眼珠一轉,這個高個兒修為太高,自己絕對不是對手,加上其餘幫忙的,自己挨上這麽一頓揍,不死也要脫層皮。


    於是計上心頭。


    “慢著,那位白麵小哥兒。”


    左護一指粉麵男人。


    粉麵小生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道


    “怎樣?怕了嗎?想求饒?!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給我打!”好不容易找了個軟柿子,怎麽著也要狠狠的捏一把,要不然,怎麽替神沙派的兄弟們立威啊。


    左護換上一臉譏誚的神情,悠悠的道。


    “我怎麽會怕呢,像你這種角色,我一隻手就可以解決,隻不過我不甘心啊....碰到你這個沒有膽的人,捅了簍子就要人家高手大哥做打手。我隻是替你感到害臊而已。”


    這一句話,是為了故意激怒白麵小生。


    “這位大哥的修為高深,在下左護十分佩服,我和你交手的話,自認隻有挨打的份,但是,江湖事,江湖了,那位香凝姐姐是在下的朋友,朋友受了欺負,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即使是要挨打!”


    高個被左護一番奉承,心裏美滋滋的,再看左護為了義氣的義正言辭,卻有些佩服他,下意識的順著左護的話往下接。


    “怎樣算是江湖事,江湖了?”


    “好說!既然是那位白麵小哥挑起的事端,欺負了我的朋友,我就向他發起挑戰!如果我輸了,賠付你們三百塊靈石,我自認倒黴賠錢了事。若是我僥幸贏得一招半式,他要向我的朋友道歉!怎麽樣?!”


    左護的言辭懇切,模樣不卑不吭,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老江湖人的豪邁氣質,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尤其是他說到三百塊靈石的時候,高個子眼睛都放光了。


    修真者不用錢幣,唯一看重的就是靈石,靈石裏的靈氣不僅可供修仙者吸收修煉,還可以當做貨幣進行修仙者之間的交易,三百塊靈石雖然不多,但是平白送給自己,或是打賭打贏了,也是一件很爽的事兒。


    高個子摸著下巴考慮了下,回頭看向粉麵男人。


    “怎樣,禹都?這三百塊靈石你能贏下嗎?”


    聽完此話,那個叫禹都的粉麵男子恨得牙根都癢了,一恨左護的狡詐,幾句話就化解了被人群毆的危機,還順便給自己下了個套;二恨高個男腦子不好用,明明用眾人拳腳就能解決的事,非得順著外人的杆兒爬,把好好的群毆事件,變成了賭博。自己倒成了賭注,你就這麽缺那三百塊靈石嗎?最後還問,禹都,你能贏嗎?你特麽到底是誰的人?


    差點兒氣的吐血。但是周圍人都看著呢,自己就算不為贏那靈石,為麵子也得迎戰,還必須得贏!


    粉麵男禹都重新換上譏誚的樣子回應左護。


    “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單打獨鬥嗎?我就依了你,可是,我下手可沒個輕重,周圍的道友都給做個見證,是他要打賭的,若我打死了他,可不會跟他償命!。”


    說話間就要直奔左護而去。


    “神沙派的卑鄙小人!不要傷害無辜人!”


    禹都停止了動作。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那個叫香凝的蛇王宗女孩兒身上。剛才就是她在禹都出手之際大罵神沙派。


    此時的她,已經可以站立了,但臉色有些蒼白,看來那所謂的迷幻煙塵的藥勁不小。


    她衝左護望了過來,一雙大眼睛脈脈含情,充滿了感激和擔憂。


    “公子不要趟這個渾水,這事跟你沒有關係....”香凝冰雪聰明,知道招惹了群不得了的人,那位公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定不是神沙派禹都的對手。


    左護無奈的笑了笑,他也知道跟自己沒關係,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是騎虎難下了。隻希望這個叫禹都的小子不會太強,最好能贏他。最好是能盡快來個管事兒的人製止打鬥,也好替自己解圍。


    “香凝姐不用擔心,隻是打個賭而已。”


    左護一口一個香凝姐,叫的那女修小臉微紅。


    “可是....”


    香凝的聲音很低,左護自然沒聽清,到了此時,可不能拖拖拉拉,免得對方反悔,自己要挨群毆的。身子一躍便跳出了神沙派的包圍圈,來到了院子裏。禹都怕他跑,也迅速來到院子裏。大堂裏的眾人一看要打架,有熱鬧看,都跟了出去,蛇王宗的女修因為擔心左護也跟著跑了出來。


    左護與禹都在的院子裏麵對麵站著,這院子仿佛是專門設計好的戰鬥場地,寬敞的很,長廊就仿佛觀戰台。


    院子裏的左護心裏直打鼓,這是平生第一次與人正麵交鋒戰鬥。


    說實話,有些緊張。


    但是反觀禹都卻麵帶微笑,仿佛心有成竹一般,他也懶得廢話,自袖中滑出一柄模樣怪異的鐵扇。


    這肯定是他的武器了,左護想。手伸進衣襟下,拔出一柄短刀。


    “公子,小心他們神沙派的毒鐵砂,那把扇子可能是暗器!”


    長廊裏響起香凝的聲音。


    不等左護反應,禹都動了。


    雖然速度不像那些暗衛般驚人,但依舊算是快的,一個呼吸,就到了左護跟前。


    鐵扇一劈,來一招棒打落水狗,一扇子敲向左護的腦袋,左護將短刀一橫,頓時火花四濺,發出一陣金鐵之音。


    左護順勢彈開,跳出他的攻擊範圍,想來個躲為上策,不料有人大喊“小心!!”


    “不好!”左護聽出那聲音是香凝,心裏一緊,但動作未停,雙腿一用力,剛剛落地的雙腳再次彈躍而開,在這一瞬間,剛才的地麵上響起了一片暗器入土的“啾啾”聲,激起許多煙塵。


    一個懶驢打滾,左護穩住身形,看了個究竟。


    “好險啊!”


    原來,禹都的鐵扇果然可以發射暗器,他本想先用鐵扇打亂左護陣腳,待他落地時,用鐵砂結束戰鬥,不料被香凝識破,出言提醒,左護這才堪堪躲過危機。


    竟然真下死手!


    “你居然真敢用毒鐵砂!”


    香凝自然心疼左護安危,出言質問。


    禹都用鐵扇輕擊手掌,一臉的可惜之狀。


    “就差一點,居然被你躲過了。”


    他回頭看了廊上香凝一眼。


    “怎麽?這麽快就心疼人家了,他是你夫君嗎?”


    “你!.....”


    看著禹都泰然自若的打情罵俏,左護在心裏快速的算計著戰鬥策略。


    這個禹都很擅長暗器,應該屬於遠戰型的人,那隻要控製距離,跟他拚白刃就好。


    想到這裏,左護握緊刀柄,奔了過去。


    這下,把禹都嚇了一跳,原以為這小子被暗器這麽一嚇,已經失去戰鬥意誌了,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殺了過來,左護猜得沒錯,他的近戰很一般。修為也隻是剛剛踏入凝氣期二層,沒有修煉過戰技,從來都是靠毒鐵砂一擊致勝,所以,方才沒得手,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扇子裏的毒鐵砂隻夠用三次。他也不敢貿然出手,還要防備上躥下跳,身手靈活的左護。


    而左護雖然也沒修煉過戰技,但他喜歡研習凡間的江湖武功,劍法刀術,配合他凝氣期的修為力量和敏感度,也堪稱高手了。


    禹都每次將左護用力彈開,想要瞄準時,左護就左右跳動,迅速貼了過來,幾個回合下來,禹都開始落下風,隻能防守,不敢進攻了。打得他束手束腳。


    最後也打出了火氣。


    “可惡的臭小子!逼我出絕招!”


    “哈!!”


    他發出一聲暴喝,用力隔開左護的刺向胸口刀刃,左護以為他又想故技重施,用毒鐵砂瞄準,於是左踏右措的貼過去。


    誰知,禹都一揚袖口,噴灑出了大片彩色煙塵。將禹都自己和左護一同淹沒其中。


    “是那時的迷幻煙塵!”


    左護心裏一緊,知道自己著了道。想要屏住呼吸已然來不及了,不小心吸入了一些,瞬覺頭昏腦漲。身子一軟跌倒在地。


    待煙塵散去,左護看到禹都也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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