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敢出聲,慢慢把“劍威”步槍的槍栓向後拉開,又把攜行袋掛在身上。攜行袋中有辟邪鎮屍的黑驢蹄子,還有捆屍索、糯米等物,不論是什麽情況,有這些東西,都可以同它鬥上一鬥。


    這時那沉悶的敲擊聲又一次響起,像是水滴,又像是用手指點擊鐵板,時快時慢。我向那聲音的來源處看去,視線都被樹上的花朵枝葉遮擋住了,看不清楚上麵的情況。月光夾雜在枝岔葉子間閃爍不定的照下來,更顯得上麵鬼氣逼人。


    shirley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剛才你睡著了,我靜下心來才聽到這聲音,好象樹中有什麽人……”


    我也低聲問道:“人?你怎麽肯定就不是動物?”


    她說:“這聲音微小怪異,而且沒有規則,我開始也以為是動物發出的,但是剛剛仔細一聽,從中聽出了一小段摩斯通訊碼的信號。然而這個信號隻在剛剛出現了一遍,後邊就開始變得不太規律了,也許是因為信號聲比較小,我極有可能漏聽了一部分。”


    我一頭霧水,但是心中不安的預感更加強烈了。我小聲對shirley楊說:“摩斯碼?就是那個隻有長短兩個信號的國際電碼?你聽到的是什麽內容?”


    她說:“三短三長三短,也就是嘀嘀嘀、噠噠噠、嘀嘀嘀,翻譯出來便是國際通用的求救信號…………sos。”


    我對她說:“你別再是自己嚇自己吧,這摩斯碼雖然在世界上普及得最廣,但是畢竟是用英文壓碼得密電碼。這片林子除了民國那陣子瞎子等人來過,再就是有幾個采石頭的工人來過,他們也隻是出於好奇心穿過山洞,進來在森林邊轉了轉就回去了,當地人非常迷信,是不敢來這遮龍山後的森林的,因為他們怕撞到鬼……鬼。”


    我說到最後一個字,自己也覺得不太吉利,急忙淬了一口,心中默念道:“百無禁忌。”


    shirley楊對我一擺手,讓我不要說話,再仔細聽。那聲音又從樹中傳了出來,這回聽得真切,有短有長,果真是三短三長再加三短,短的急促,長的沉重。


    那兩株榕樹由於枝葉茂盛,加之天黑,月光是在正上方,所以上麵的情況完全看不到半點。但是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求救信號明明就是從上麵傳來的。最奇怪的是聲音來源於上端的樹幹內部,而不是樹頂,好象是有什麽人被困在樹裏無法脫身,又不能開口呼喊,便用手指敲打信號向我們求救。shirley楊已經把狼眼從包中取了出來:“我到樹上去看看。”


    我一把拉住她說:“去不得,你看空中的月色泛紅,林中妖霧漸濃,樹裏必定是有死人,這聲音就是傳說中的鬼信號。”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5x-r1xxx-xx2


    shinley楊問道:“什麽是鬼信號?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我對shinley楊說道:“你有所不知,部隊裏一直都有這種傳說,有些在邊遠山區駐防的部隊,經常在電台裏收到莫名其妙地信號,這些信號斷斷續續,有求救的,還有警告的,總之內容千奇百怪,部隊接到這樣的電波會以為是有遇難者在求援,多半都會派人去電波信號來源的地方進行搜索。但是,去了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了,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那些鬼魅般的信號也就隨即消失不見,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勾魂信號。”


    shinley楊為了準備上樹,已經把登山頭盔戴到了頭上,對我說道:“這種捕風捉影的謠傳又怎做的準。這聲音就是從咱們對麵的樹上發出來的,這裏已經進入了獻王墓的範圍,所以每一件不尋常的狀況都可能會與獻王墓有關。我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再說,萬一要是有被困住的人在求救,總不能見死不救。”


    shinley楊說完就用登山鎬掛住樹幹上的粗大藤蔓,攀援而上,動作非常輕快,幾下就爬到了一半的地方。那兩棵糾纏在一起的夫妻老樹高有二十來米,直徑十餘米的樹冠遮住了月光,再加上樹上枝葉花蕾太過茂密,在樹下用“狼眼”手電筒最多能看到樹幹十米之內的高度。


    我們的探照燈已經毀了,現在剩餘的最強力照明設備就是用信號槍發射的照明彈,此地尚未進入“蟲穀”,途中又不會再有多餘地補給,所以,不能在這裏盡情使用。我見shinley楊在樹上越爬越高,非常擔心她的安全,急忙把睡袋裏的胖子弄醒,讓胖子在樹下接應,然後也戴上登山頭盔打開頭頂的戰術射燈,抓住藤蔓,跟著爬上了樹。


    胖子剛剛被我叫醒,還沒搞清楚狀況,舉著“劍威”在樹下不停的問我是怎麽回事,我剛爬到三分之一的高度,見胖子在樹下跟沒頭蒼蠅似的舉著槍亂轉,便用登山鎬掛住樹縫,停下來低頭對胖子說道:“你別把槍口朝上,當心走了火把我崩了。這樹裏好象有東西,我們爬上去瞧瞧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在下邊警戒,不要大意。”


    這時已經爬至老榕樹高處的shinley楊突然叫道:“樹頂上插著半截飛機殘骸,好象是美國空軍的飛機。”


    我聽到她的話,急忙手足並用,尋著shinley楊登山盔上射燈爬了上去,穿過一層層厚大的各種植物花草,見shinley楊在樹冠中間的部分正用手撫摸著一塊深色的東西。我離的遠,也瞧不清那是植物還是什麽飛機的殘骸。


    我攀到shinley楊身邊,這才看得清楚,幽靜如霜的月光下有一段巨大飛機的機艙倒插在兩樹之間,機翼與尾翼都不知去向,機體損壞的程度非常之高,機身上破了數個大洞,破洞裏麵被零亂地物品擋住,無法看見裏麵有些什麽。艙門已經與機身脫離,幾乎已經同樹幹長為了一體,起落架卡在了樹縫之中,如果不爬到樹頂在近處觀看,根本想不到這裏會有一段飛機的殘骸。


    我轉頭看了看另一端高大蒼茫的遮龍山,心想這飛機八成是撞到山上,碎成了數段,就這一截機艙剛好落到樹冠上,這麽大的衝擊力,附近的樹木也就這兩棵罕見的巨大夫妻樹可以承受。


    shinley指著用傘兵刀刮開一大片覆蓋住機身的綠色植物泥讓我觀看,那裏赫然露出一串5x-r1xxx-xx2(x為模糊無法辨認)有幾個字母已經難以辨認了,我不太懂美國空軍的規矩,便問shinley楊:“美國空軍的轟炸機?抗戰時期援華的飛虎隊?”


    shinley楊道:“我還沒發現機身上有飛虎隊的標記,應該是美國空軍的c型運輸機殘骸。可能是二戰期間從印度加爾各達基地起飛,給在緬甸支那作戰的中國遠征軍輸送物資的,如果是支援中國戰區的飛虎隊,機身上應該還有另有青天白日的標記。”


    我點頭道:“這裏距離緬甸不遠,看新聞上說恕江大峽穀一帶還有離這很近的高黎貢山已經先後發現了幾十架美軍運輸機的殘骸,1942年到1945年這三年中,美軍在中緬邊境和後期的駝峰航線上,墜毀在中國西南境內的飛機不下六七百架,想不到也有一架墜毀在這裏了。”


    胖子在樹下等的心焦,大聲叫道:“老胡,你們倆在樹上幹什麽投機倒把的勾當呢?還讓我在底下給你們倆站崗,樹上麵到底有什麽東西?”


    我順手折了樹枝,從上邊投向樹下的胖子:“你瞎嚷嚷什麽,我們在樹上找到一架美軍運輸機,等我探查明白了就下去”


    這時我突然想起剛才從樹中發出的求教信號敲擊聲,看了看這運輸機的殘骸撞成這樣,怎麽還可能有人幸存下來,那信號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機組飛行員的亡靈,陰魂不散,還在不停的求救


    這裏天空中雲層忽然把月亮遮住,樹林中立刻暗了下來,我放慢呼吸的節奏,秉住氣息,對shinley楊打了個手勢,與她一起把耳朵貼在機艙上,探聽裏麵是否還有那個詭異的摩斯碼求救信號。


    這一聽不要緊,我剛把耳朵貼在機艙上,就聽裏麵“噹噹噹”三聲急促的敲擊聲,這聲音來的十分突然,我吃了一驚,若不是左手用登山鎬牢牢掛住,就險些從樹冠上翻滾著掉下去。


    我們自始至終沒敢發出太大的動靜,除了我對樹下的胖子喊了兩句之外,都是低聲說話,從上樹開始就沒再聽到那個“鬼信號”,這時那聲響突然從機艙裏傳了出來,因為離的太近,顯得聲音異常清晰,怎麽能不教人心驚。


    我和shinley楊對望了一眼,見她也滿臉盡是疑惑的神情:“真見鬼,莫非裏麵真有什麽東西,我剛才看到機艙最上麵有塊破鐵板,咱們把它啟開,看看裏麵的情況。”


    shinley楊不怕,我自然也不能表現出恐懼的一麵,便點頭同意:“好,裏麵如果還有美軍飛行員的屍骨,咱們就設法把他們暫時埋葬了,再把身份牌帶回去,剩下的事就是通知給美國領事館了,讓他們來取回遺骨,美國人不講究青山處處埋忠骨那一套,肯定要把他們蓋上國旗帶回老家去的。”


    shinley楊說:“我也是這樣打算的,咱們動手吧,機艙裏萬一要是有些什麽東西,便用摸金校尉的黑驢蹄子對付它。”


    我故做鎮定的笑道:“有什麽什麽東西,有什麽咱們也不用怵它,這是一架軍用運輸機,說不定裏麵有軍用物資,最好有炸藥之類的,倒獻王的鬥也許會派上用場。”


    我看準了一片可以落腳,承受住一定重量的樹叉,踩到那裏支撐住身體,又在樹縫中裝了個利用張力固定的岩釘,再用繩把自己和岩釘固定上,以登山鎬去撬機艙頂上那塊變了形的爛鐵板。


    shinley楊在旁邊用傘兵刀割斷纏在鐵板上的植物藤蔓,協助我把那塊鐵板打開,由於隔了40多年,這飛機毀壞又比較嚴重,被不斷生長的老榕樹擠壓,這鐵板被我一撬之下,隻掉了半塊,另一半死死卡住,樹上難以使出全力,無法再撬動了。


    我趴在機艙的破洞中,想瞧瞧究竟是什麽東西在不停的發送信號,shinley楊則拿著****式手槍和黑驢蹄子在我身旁掩護,登山頭盔的戰術射燈在夜晚的叢林中遠遠比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洞裏好用,二十三米的有效照射距離,用來看清楚機艙中的情況那是足夠用了。


    我往裏麵看也是提了一口氣,把心懸到嗓子眼兒了,慢慢的把頭*過去,這裏森林中異常安靜,機艙裏麵“騰騰騰”的敲擊聲,一下一下的傳來,每響一聲,我的心都跟著懸高一截。


    頭燈的光柱射入漆黑一團的機艙內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駕駛員頭盔,好象這具飛行員的屍骨就剛好掛在被我撬開的鐵板下,不過他低著頭,可能是飛機墜毀的時候頸椎折了,腦袋懸掛在胸前,機體變形比較嚴重,那缺口又狹窄,我一時看不清那頭盔下屍體的保留程度,但是可以肯定,以腦袋和身體呈現的角度,根本不可能是活人能做出來的姿勢。


    待要伸手去把那頭盔抬起來,誰想到那原來低垂著的飛行員頭盔突然輕輕動了兩下,似乎想用力把頭抬起來,他每動一下,就傳來“噹”的一聲,撞擊鐵皮的響聲。


    我此刻已經出了一身白毛汗,暗叫一聲,苦也。這回絕對是碰上僵屍了,自我倒鬥以來,未遇到過真正的粽子,隻碰上過一次被下了邪符的屍煞。那東西和僵屍雖然很象,但其實完全是兩碼事,自幼聽我祖父講古,沒少提過僵屍,我小時候最怕聽的就是僵屍在棺材裏敲棺材板的那個故事,今天真碰到了,卻不知摸金校尉自古用以克製僵屍的黑驢蹄子是否管用。


    我硬著頭皮用登山鎬揭掉那隻殘破的飛行員頭盔,另一隻手舉起黑驢蹄子就塞了過去,然而那頭盔下忽然射出一片金色的強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打字機


    盔下出現的是一雙金色巨眼,這雙眼睛發出兩道冷冰冰的金光,似乎我登山頭盔上戰術射燈,即便把光圈調到最為焦躁的程度也沒有這兩道目光刺眼。


    那如電一般的目光和我對視了一下,我心中正自駭異,這雙眼越是讓三魂滿天飛,七魄著地滾,不過絕不是美國飛行員變的僵屍。


    就在這一瞬間,時間仿佛突然變慢了,黑暗中燈光閃爍不定,我雖然並未看清那究竟是什麽生物的眼睛,卻瞧出來這是一隻罕見的巨大猛禽,它彎鉤似的嘴中叼著半隻綠色的樹蜥,腳下還有血淋淋的另外半隻,可能是它正從機艙另一端的破洞飛進來,躲在裏麵享受它的大餐,卻被我驚擾了,那奇怪的敲擊信號,應該就是它正在啄食樹蜥時發出的。


    還未等我回地神來細看,那雙金色巨眼的主人從機艙裏騰空衝出,直撲我的麵門,shinley楊在旁邊雖然也沒看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突見一團黑色的事物從機艙中衝出,察覺到我根本來不及躲避,急忙順勢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此刻也反應過來,借這一推之力向後躍開,想不到沒看清腳下踩了個空,便從樹上筆直的掉落下去,被先前預設的保險繩懸掛在樹腰。


    一大團褐色布片一樣的事物裹夾著兩道金光,象一陣風似的從我頭頂掠過,那巨大的猛禽撲了空,展開雙翅無聲無息的飛入夜色之中。


    我見那大鳥一顆心才又重心落地,用登山鎬掛住老榕樹上的藤蔓重新爬回樹冠,shinley楊伸手把我拉了上去,對我說:“上帝保佑,還好你沒出什麽意外,你有看清那是什麽凶禽嗎?這麽巨大。也當真罕見。”


    我爬回樹冠喘了口氣,對shinley楊說:“沒看清楚,隻看那眼睛倒是雕號鳥(xiao),這種林子裏到了晚上還活動的,也就屬這種雕號鳥厲害了,嘴尖爪利,我在東北見過,一爪子下去能把黑瞎子皮抓掉一大塊。我要是被它撲上,就該光榮了。”


    shinley楊道:“原來是那種大型的貓頭鷹,它們喜歡把窩設在懸崖絕壁上,怎麽跑到這機艙裏來了。你確定你沒受傷嗎?”


    我對shinley楊說:“真是沒受傷,汗毛都沒碰倒一根,我可不想再打針了,那機艙後麵可能還有個大洞,咱們沒看到,雕號鳥(xiao)可能是那裏進去抓小樹蜥來吃的,野鼠、野兔、刺蝟、蛇沒有它不吃的。這一晚上要吃好幾十隻才夠,咱們聽到的那些敲擊信號是雕號鳥(xiao)啄食樹蜥發出的響動。偏你自作聰明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卻說是什麽摩斯通訊碼,害的咱們多受了一番驚嚇。”


    shinley楊對我說:“當時真的象是密電碼的信號聲ok,就算是我的失誤,你也別得理不饒人了,等我再到機艙裏看看還有什麽東西。”


    我知道以shinley楊的性格,既然在這裏見到美國空軍飛機的殘骸,必定要把裏麵翻個幹淨,把遇難飛行員的遺體妥善掩埋了,再拿著她那本聖經念上一通,才肯罷休。攔也攔不住她,我對此倒是持肯定的態度,畢竟這些大老美是二戰時來幫著打日本的,雖然在戰略上肯定有住他們美國自身利益的目的,但不管怎麽說也算是犧牲在中國境內了,把他們的遺體埋葬好,回去再通知他們的政府,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


    胖子在樹下聽上邊亂糟糟的,忍不住又扯開嗓門大聲問道:“你們找到什麽什麽值錢的東西了嗎?要不要我上去幫忙嗎?“說著話,也不等我答應,就卷起袖子背著步槍爬了上來。


    我滿臉驚奇地問胖子:“你他媽不是有恐高症嗎?怎麽又突然敢爬樹了?莫不是有哪根筋搭錯了?“


    胖子說:“狗屁症,大晚上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出高低,再說撿洋落的勾當怎麽能少了我,那飛機在哪兒呢?“


    我對胖子說:“你還是小心點吧,你笨手笨腳跟狗熊似的,在這麽高的樹上可不是鬧著玩的,有什麽事先用保險帶固定住了再說,還有你離我遠點,你這麽重再把樹枝壓斷了,剛才我就差一點摔下。“


    我囑咐完胖子,回頭看shinley楊已經上到機艙破洞的上方,正準備下去,我急忙過去打算替她下去找飛行員的屍體,卻發現那個破口空間有限,隻有她才勉強進的去。


    shinley楊為了能鑽進機艙,把身上的便攜袋和多餘的東西都取了下來,包括和她形影不離的那柄金鋼傘,都交到我手裏,然後用狼眼電筒仔細照了照機艙深處,確定再沒有什麽動物,便用雙手撐住缺口,下到了機艙殘骸裏麵。


    我和胖子在外邊看著,我問她:“裏麵有美國人的屍骨嗎?有的話你就用繩子栓住,我們把他扯上來。“


    隻聽shinley楊在裏麵答道:“沒有,機頭都被撞扁了,駕駛室裏麵沒有屍體,隻有兩個飛行頭盔,也許機組成員都在飛機墜毀前跳傘逃生了。“


    我對shinley楊說:“要是沒有你就趕緊上來吧,我感覺這兩株老樹真顫悠,怕是受不住這許多重量,隨時都可能會倒的。“


    shinley楊卻沒立刻回答,隻見她在機艙裏翻一團東西,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想這有幾個箱子裝的是武器彈藥,我看看還有沒有能用的咱們很走運,有一小部分還很完整,想不到隔了40多年


    我和胖子聽說裏麵有軍火都很興奮,還沒進“蟲穀“就碰見了這麽多猛獸,隻恨進山前沒搞到更犀利的武器。那種打鋼珠的氣槍在林子裏真是沒什麽大用處,無法形成持續火力的槍械用起來能把人活活急死,那運輸機機艙裏的美式裝備雖然都是舊式的,總比拿鳥槍進山要強上百倍了。


    我剛想問都有什麽槍支?卻忽然覺得身後不大對勁兒,林子從上到下從來沒感覺到風,這時候卻有一絲陰風襲來,那風雖然無聲無息,畢竟還是被我發覺了,我出於本能立刻按動金鋼傘傘柄的繃簧,把那金鋼傘向後撐了開來,遮擋住身後的空擋。


    這柄金鋼傘是數百年前的古物,用百煉精鋼混以稀有金屬打造,就算拿把電鋸切上,也不過微微一個白印。在曆代摸金校尉的手中不知抵擋了多少古墓中的機關暗器,可以說這是摸金校尉們傳下來的傳統器械中最具有實用價值的家夥。


    我感覺到後麵有一陣陰風掠至,百忙中把金鋼傘撐在身後,隻聽“噌嚓噌嚓“數聲,象是有幾把鋼刀在傘上劃了一下,旁邊的胖子指著我背後大叫:“**,這麽大一隻夜貓子。“舉起汽槍就要瞄準射擊。


    我這才知道,剛才那隻雕號鳥(xiao)的爪子抓到了金鋼傘了。它又回來偷襲了,想不到這畜牲如此記仇,倘若不是我反應的快,又有金鋼傘護身,被它抓上一下,免不了要皮開肉綻。


    胖子的槍聲與此同時也響了,想不到那雕號鳥(xiao)身體雖然大,在空中的動作卻象是森林中的幽靈一樣飄忽不定,加上天黑,胖子這一槍竟然沒打到它。


    胖子很少開槍失手,不由的焦躁起來,用手在身上亂劃拉,大叫糟糕,忘了在身上帶作為子彈的鋼珠了,六四式也沒帶在身上,隻好倒轉了“劍威“當做燒火棍子舉了起來,以防那隻暫時飛入黑夜的雕號鳥(xiao)又殺個回馬槍。


    我們倆正用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亂照,烏雲遮月,隻有我們這兩道光柱四下掃動,怎奈雕號鳥(xiao)可以在漆黑的叢林中任意飛翔,它的攻擊範圍十分之廣,可能會從任何角度冒出來。


    這時隻見胖子身後忽然現出兩道金光,一雙巨大的金眼睜開,我急忙對胖子大叫:“快趴下,它在你身後。“


    胖子慌亂中向前一撲,卻忘了身在樹上,“嗷“的一聲慘叫,從老榕樹上掉了下去,多虧我先前讓他掛了保險繩,才沒摔到樹下的石頭上,也和我剛才一樣,懸在半空,不過以他的份量,很難說樹幹和繩子能掛住他多久,胖子驚的兩腳亂蹬,他越是亂動,這樹身晃的越是厲害,樹葉和一些根莖淺的植物紛紛被他晃的落在地上,整個老榕樹都跟著作響,隨時可能會倒下。


    我還沒等來的及想辦法把胖子扯上來,免的他把樹枝墜斷,忽然間眼前一黑,頭盔上的燈光被東西遮住,那鬼魅一樣的雕號鳥(xiao)像幽靈一樣從我頭頂上擊了下來。


    這次我來不及再撐開金鋼傘去擋,由於一隻手還要抓著樹上的藤條保持平衡,也騰不出手來開槍射擊,隻好用合在一起的金鋼傘去架雕號鳥(xiao)從半空下來的利爪,想不到那雕號鳥(xiao)猛惡無邊,竟然用爪子抓牢了我手中的金鋼傘,想要奪去,它力量奇大,我一隻手根本拿捏不住,整個人竟然都快被雕號鳥(xiao)從樹上拽將起來。


    正當這局麵相持不下的時候,忽然一陣衝鋒槍射擊聲傳來,黑暗中出現了一串子彈拽光,那雕號鳥(xiao)被子彈打成了一團破布,直線從空中掉到了樹下,再也一動不動,黑夜中在森林裏橫行的凶惡獵手,這時候反成了別人的獵物。


    原來是shinley楊端著隻槍從機艙殘骸裏鑽了出來,開槍射殺了那隻雕號鳥(xiao)。黑暗中看不見她拿的是什麽武器,我和懸在半空的胖子都忍不住齊聲讚歎:“好猛的火力,這是什麽槍?”


    shinley楊拍了拍手中的衝鋒槍,答道:“是湯普森衝鋒槍,美國的黑手黨更喜歡叫它做芝加哥打字機,這槍就是太沉了。”


    由於這架運輸機是給部隊輸送軍火的,裏麵的物資都是經過嚴格的封存,加上miai這種槍怕水,所以和子彈袋一起成套的都用塑膠袋包住,新槍上麵還有潤滑油,飛機墜毀後竟然還有極少一小部分在森林中如此惡劣的條件下保存了下來,這全要仰仗於遮龍山後的森林中雖然地下河道縱橫,天空中卻很少降雨,否則這幾十年中,下幾場大雨,衝鋒槍在樹頂上封裝的再嚴密,那些子彈卻也別想使用了。


    我這時候也顧不上看那些美式裝備,趕忙讓shinley楊幫手,把掛在樹腰的胖子從樹上放下去,這一通折騰,足足一個通宵過去了,再過差不多半個小時,天就應該亮了,不過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這話在這裏十分適合,此時的森林黑的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


    就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忽然從我們所在的老榕樹中傳來一串清晰的“滴噠”聲,這一來我與shinley楊毫無心理準備,剛才以為是那隻扁毛畜牲在機艙裏搞的鬼,現在已經把它解決掉了,怎麽突然這信號聲又響了起來。


    不對,這才是我們最初在樹下聽到的那個聲音,現在一對照,顯然與雕號鳥(xiao)所發出啄食的聲音不同,隻不過剛才沒有察覺到,誤以為是同一種聲音,現在在樹上,才清楚的聽到這串聲音來自機艙殘骸下麵的那段樹幹裏麵。


    我不禁罵道:“他***,卻又是什麽作怪,這聲音當真邪了門了。”


    shinley楊讓我安靜下來仔細傾聽,邊聽邊在心中解碼,鎮定的神色不經意流露出一抺恐懼的陰影:“這回你也聽的清楚了,反反複複,隻有一段重複的摩斯碼的信號,不過這次信號的內容已經變了”


    我支起耳朵聽了良久,這回卻不是什麽三短三長了,比先前那段信號複雜了一些,但是可以聽出來,是重複的,我不懂摩斯碼,此時見shinley楊如此鄭重,知道這回情況非同小可,但是不知這信號是什麽內容,以至於讓她如此恐慌。


    shinley楊凝視著那聲音來源的方向緩緩複述了一遍:“噠嘀嘀嘀嘀噠噠嘀嘀這確實是鬼信號,亡魂發出的死亡信號。”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指令為“搜索”


    深山密林中的“鬼信號”,最初是我在連隊時聽通訊班的戰友們所說的,原本說出來隻是想嚇唬嚇唬shieley楊,想不到突然發現的美軍c型運輸機殘骸下,竟然清晰異常的傳出了一段以死亡為代碼的信號聲,不過稱其為傳說中的“鬼信號”,有點不太合適。“鬼信號”是專指從無線電頻率中收到的微弱神秘電波,而現在這聲音明顯不是電波的信號聲,而是從中發出的常規物質信號


    黎明前的原始森林,象是籠罩在死神翅膀的黑暗陰影中,沒有一絲的風聲和樹葉摩挲聲,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到,我坐在樹梢上聽了數遍,絕對不會有錯,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


    這樹下的胖子也聽到了這組“嘀嘀嗒嗒”的奇怪信號,仰著脖子不停地向樹上張望,由於我身在樹冠中間,所以聽出那聲音的來源,不是樹冠最上方的機艙,而是那兩株夫妻老樹樹身與運輸機鋁殼殘片相接的地方。


    由於我們對“鬼信號”這種神秘的現象並不了解,加上畢竟活人對於來自另一世界的東西,多少會存在一些畏懼心理,一時未敢輕舉妄動,隻是打開了“狼眼”手電筒,去照射發出聲響的地方,越看越覺得滲人,甚至有些形狀奇怪的老樹皮,在黑暗中看上去都象是麵目猙獰的屍怪。


    我悄聲問身邊的shieley楊:“莫不是有美國飛行員掉進了樹洞裏?臨死時所發的求救電波仍然陰魂不散的回蕩在這大樹周圍?”


    shieley楊搖頭道:“不會,剛才我進機艙殘骸裏搜尋的時候,把每一處都仔細看過了,不僅沒有機組成員的屍骨,也沒有傘包,所以我才判斷他們在墜機前都跳傘逃生了,而且機頭撞在山上,已經徹底毀壞了,然後這一節機艙才掉落到樹冠上的,那信號又怎麽可能從樹幹裏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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