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在遮龍山裏有大量的人俑,在附近的山區,也應該還有幾處。我們在江畔的崖路上,遇到的那具人俑就是由於雨水衝刷,使山岩塌落,掉落到公路上的。雖說獻王統轄不過是南疆一隅,卻從這大批被製成*人俑的奴隸身上,窺見到古時滇西地區在獻王統治下的殘忍無情。


    聽了shirley楊的分析,我和胖子都覺得身上長了一層雞皮疙瘩。初始還道是兵馬俑一樣的泥淘造像,卻原來是真人做的,忍不住回頭望了兩眼,那些吊死鬼一樣的人俑卻早已消失在身後漆黑的山洞中,再也看不到了。


    我越想越覺得太過殘暴,不禁罵道:“他娘的這些古代王爺們,真是不拿人當人,在貴族眼中,那些奴隸甚至連牛馬般的畜生都不如。胖子象你這身子板兒的,要是當了奴隸,在古代肯定能混個祭頭,一個頂仨。”


    在竹筏中間的胖子正在擺弄頭盔上滅了的射燈,拍了兩下,總算是又恢複正常了,聽我說到他,就對我說:“去你大爺的老胡,你這話就充分暴露了你不學無術的真麵目。據我所知在古代,人們都以能被選為殉葬者或祭品為榮,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幸,對殉葬者的選拔極為嚴格,得查祖宗三代,政治麵目有一丁點兒問題都不成,好多人寫血書申請都排不上隊,最適合你這種假裝積極的家夥。你在那時候肯定勁兒勁兒的,蹦著腳喊‘拿我祭天吧,我最適合點天燈,讓祖國人民等著我的好消息吧,為了勝利,拿我點燈……’”


    我聽得大怒,胖子這孫子嘴也太缺德了:“我又沒你那麽多膘兒,怎麽會適合點天燈,你……”


    shirley楊打斷了我和胖子的化:“你們倆有完沒完,怎麽說著說著又拌上嘴了,你們有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條水路完全不像彩雲客棧老板娘所描述的……”


    胖子說道:“那老板娘也沒親自進來過,她也不是聽采石頭的工人們講的嗎,難免有點誤差,咱們用不著疑神疑鬼的。”


    我對shirlye楊和胖子說:“不見得是老板娘說錯了,咱們先前經過的一段河道,水流很急,可能是和這幾天連降大雨有關。水流急的那段河道很寬,也許把兩條河道連在了一起,咱們隻顧掌握竹筏的平衡,強光探照燈的照射光柱角度很小,視野上也有局限性,有可能行入了岔路。”


    胖子急道:“那可麻煩了,不如掉頭回去找路,別跟上回咱們在蜘蛛窩似的,鑽進了迷宮,到最後走不出去了,咱們帶的幹糧可不太多。”


    我對胖子說:“如果真的隻是河道的岔口倒不用擔心,這些水流都是朝著一個方向流淌,最後都會穿過遮龍山,匯入蛇河的溪穀,所以絕對不會存在迷路的問題。而且這條河道很直,顯然是人工加工過的,就像shirley楊所說,有可能是修造王陵時運送資材的運輸水路,從這下去肯定沒錯。”


    shirley楊說道:“老胡說的對,古時修建大型陵墓都會利用河流來運送石料,當年修秦陵工匠們在工作時就會唱‘取石甘泉口,渭水所不流’。從這簡短的兩句中,便可想像當年始皇陵工程的龐大,由於運送石料,把渭水都堵住了。”


    胖子說:“渭河我們上次去陝西是見過的,比起那條大河,這裏頂多是條下水道,那獻王比起秦始皇,大概就算個小門小戶的窮人。咱去倒他的鬥,也算給他臉了……唉喲……怎麽著?”


    緩緩順流而下的竹筏忽然像是掛到了河中的什麽東西,猛烈的顛簸了一下,隨後就恢複正常,卻聽到河中有一陣“噶啦噶啦”沉重而又發鏽的厚重金屬攪動聲傳了上來。我和胖子、shirley楊三人,心中同時生出一陣不祥的感覺,不好,怕是竹筏撞上埋伏在河道中的機關陷阱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水深十三米


    河道下麵傳來的聲音尚未止歇,忽聽身後“撲咚撲咚撲咚……”傳來一個接一個的落水聲,聲音的密集程度之高,到最後幾乎聽不到落水聲之間的空隙,好象是先前看到懸吊在河道上空的人俑,全部被銅鏈放進了水中。


    胖子自言自語的罵道:“操他***,大事不好,怕是那些家夥要變成水鬼來翻咱們的船了。”說完把“劍威”從背上摘了下來,推開彈倉裝填鋼珠。


    我也覺得後邊肯定是有異常狀況,便轉回頭去看,然而竹筏早已經駛離了懸掛人俑的那段河道,竹筏後又沒有設置強光探照燈,後方的山洞一片漆黑,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在這種地方,根本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理論上十五米的照射距離,在把光圈聚到極限之後,頂多能照到六米之內。


    因為在絕對黑暗的場所,單人用戰術電筒的光線是很難有所作為的,坐在竹筏最後的shirley楊回頭望了兩眼,也看不清究竟,急聲對我和胖子說:“別管後邊是什麽了,使出全力盡快劃動竹筏,爭取在被追上之前衝出這段河道。”


    我答應一聲:“好,全速前進。”打開了前端的探照燈,抄起竹竿,準備用竹竿撐著岩壁,給竹筏增加最大的前進輔力。


    不料想強光探照燈凝固般的光柱一射出去,把前方筆直的河道照個通明。前邊百餘米遠的地方,也有一段用銅鏈懸掛著百餘具人俑的地方,探照燈的光線太強太亮,照在那灰褐色的人皮上有鍾非常恐怖的效果,更兼那些人俑象無數吊死鬼一樣,在河道狹窄的半空中晃晃悠悠,又氳迷讀耍娣6穀司醯妹傾と弧?br>


    河道中的機關聲再次響起,在空曠的山洞中激起一串回聲,隻見前邊懸吊人俑的鎖鏈紛紛脫落,一具具人俑象是從轟炸機中投出的炸彈,“撲嗵撲嗵”接二連三的落進河水之中。頃刻之間,強光探照燈光柱的前方,就隻剩下數百條空蕩蕩的鎖鏈。


    這回幾乎可以肯定了,這條修建“獻王墓”時運輸資材的河道,在安葬完獻王後,一定在河中設置了機關,隻是暫時還不能確定把那些被做為“殼”的人俑放進水中,是有什麽名堂?br>    這回來雲南遮龍山,真是出師不利,還沒進蛇河的溪穀,就先誤入了歧途。這條河道恐怕從漢代之後就沒人走過,偏趕上這些天降水量大,把我們的竹筏衝了進來,那條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路線反而失之交臂。


    我心中不停咒罵,然而竹筏還在繼續前進,前方的河水靜悄悄的,甚至沒有半點波瀾。就好象那些人俑掉到水中,就沉到了底,再沒有任何動靜。就連有物體墜入水中產生的漣漪似乎也都並不存在。


    我以前參加戰爭的經驗告訴我,越是這樣平靜,其中越是醞釀著巨大的危險與風波。我下意識的把工兵鏟抽了出來,這把工兵鏟是大金牙在北京淘換來的寶貝,是當年誌願軍在抗美援朝時期繳獲的美國海軍陸戰隊一師的裝備,被完好的收藏至今,絕對是頂級工具中的極品,上麵還有紀念瓜島戰役的標誌。它的價格之高,以至於我都有點舍不得用它,但是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心中打定主意,不管一會兒從水中冒出來什麽,先拍它一鏟子再說。


    shirley楊也取出了手槍,打開保險,把子彈頂上了膛。我們做好了準備,便任由竹筏緩慢的向前漂流。現在落入了前後夾擊的態勢之中,隻好沉著應付,待摸清了情況之後,爭取能後發製人,沒有必要再盲目的向前衝過去。


    然而我們拉開架勢準備了半天,前方的河水依然平靜如初,這時竹筏已經漂流到半空都是鎖鏈的一段河道中,頭上綠跡斑駁的粗大鏈條,冷冷的垂在半空,我咬了咬牙,他娘的,太平靜了,這種平靜的背後,肯定有問題,究竟是什麽呢?看來革命鬥爭的形式越來越複雜了呀。


    這時河水下出現了答案,那河水突然跟開了鍋一樣,冒出一串串的氣泡,我急忙把強光探照燈的角度壓低,忘河水中照去,光柱透過了水麵,剛好照射到一具半沉在水底的人俑。


    人俑幹枯的表皮被河水一泡,灰褐色的人皮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紋,原本模糊的人臉,經過河水浸泡也清晰了起來。原來這些人俑的臉上,在生前都被糊滿了泥,吃下了“引”之後,是用泥來堵住眼耳鼻口肛等七竅活活憋死,所以顯得麵部輪廓模糊不清,死者還3腫帕偎狼巴純嗾踉的慘烈表情u饈庇玫乒庹盞劍加上河水的流動和阻隔,使光線產生了變化,好象那無數具人俑又在河水中重新複活了過來,當真是可怖至極,我控製強光探照燈的收甚至都有些6讀耍從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情形?br>    那些出現在人俑身體上的裂紋正逐漸擴大腫脹,變成了裂縫,從人俑的眼、耳、鼻、口,還有身體開裂的地方,不斷冒出氣泡,很多幹枯的蟲卵從中冒了出來。


    那些蟲卵見水就活,就像是幹海綿吸收了水分一樣,迅速膨脹,身體變成白色手紙肚大小的“水彘”,兩側長出小指蓋一樣的鰭狀物,遊動的速度極快,全速飛速向著竹筏遊了過來。


    我們大驚失色,這是在雲南令人談虎色變的“水彘蜂”,這種淺水生蟲類,十分喜歡附著在漂浮的物體上產卵。有時候在雲南、廣西、越南等地的水田中,正在耕作的水牛忽然瘋了似的跳起來狂奔,那就是被“水蜂子”給咬了。


    胖子沒見過這種江西等地才有的“水彘蜂”,見這些奇形怪狀的白色小東西飛也似的衝向竹排,便用手中的竹竿去拍打,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我怕胖子驚慌過度把竹筏搞翻,忙對他說道:“沒事,不用太緊張,這些水彘蜂咬起人來雖然厲害,但是飛不出水,隻要咱們在竹筏上,不落入水中,就不用擔心。”


    眼瞅著那些白花花的“水彘蜂”越聚越多,層層疊疊的貼在竹筏底下,數量多得根本數不清楚。遠處還不停的有更多“水彘蜂”加入進來,雖然數量多,卻暫時對竹筏上的人形不成什麽威脅。


    胖子罵道:“**,怎麽這麽多,這都是那些人皮裏鑽出來的嗎?這是蟲子還是魚啊


    我告訴胖子這是種水生蟲子,胖子稍覺安心,“那還好,我尋常隻聽人說水中的食人魚厲害得緊,要隻是蟲子倒不算什麽,蟲子再厲害,也吃不了人。”


    shirley楊對胖子說:“其實昆蟲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物種。隻不過是體形限製了它們的威力,昆蟲的力量和生命力都是地球上最強的,蟲子多了一樣可以咬死人,甚至有些帶劇毒的蟲子一隻就可以解決掉一頭大象。”


    我們不斷用工兵鏟打落附在竹排前端的“水彘蜂”,怎奈何“水彘蜂”實在太多,而且隻能打掉竹筏側麵的。在底部的那些我們就束手無策,我安慰胖子和shirley楊說:“咱們隻要保持住竹筏的平衡就行,這種水彘蜂沒什麽大不了的,當年我在越南還吃過一鍋呢,蛋白質含量很高,比蠶蛹好吃德多,跟皮皮蝦一個味道,等竹筏駛出了這片河道,咱們就把這些水彘蜂煮來吃了,也好祭祭五髒廟。”


    胖子說道:“要吃你自己吃,這都是從死人皮裏爬出來的,就是跟他媽龍蝦一個味我也一口不吃。”


    shirley楊對我說:“還是先別太樂觀了,如此眾多的水彘蜂,既然是用術大費周章寄生在死屍中的,恐怕沒這麽簡單,經過最近一段時間接觸到各種術的資料,我發現術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br>    我手中不停,一邊拍打*近竹筏的“水彘蜂”,一邊把竹筏向前劃動,想盡快駛出遮龍山,這時聽了shirley楊的話,忽然心中一動,回想起石碑店棺材鋪中的地形,忍不住問道:“你所說的特點,難道是……轉換?”


    shirley楊說道:“正是,術好象就是以死者的靈魂做為媒介,把怨魂轉嫁到其餘的生物身上,使無毒無害的生物,變成致人死命的武器或毒藥,當然這隻是咱們接觸過的冰山一角,這些用古術養在人屍中的水彘蜂,絕不會是普通的水彘蜂這麽簡單,隻是咱們掌握的信息有限,還搞不清楚獻王術的真正奧秘,不知道這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br>    胖子聽我們如此說,免不了焦躁起來:“看來獻王這老粽子就喜歡玩陰的,做事喜歡繞彎子,害起人來也不肯爽爽快快,放著刀子不用,卻用什麽術?**還真難纏。”


    說話間,竹筏已經載著我們穿過了這段筆直的河道,進入了一片更大的山洞,這裏已經儲滿了水,我用強光探照燈四下一掃,這空曠的大山洞竟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對麵僅有一個出口,水流從那裏繼續流淌,我看了看指南針,那邊是西南方,也就是說方向沒有問題,讓竹筏往那邊漂過去,最後一定可以從遮龍山下巨大的洞窟穿過,匯流入蟲穀的蛇河。


    竹筏下邊此時已經不知附著上了多少“水彘蜂”,竹筏被墜得往水中沉了一截,再增加重量的話,有可能河水就會沒過腳麵,那就慘了。我們之所以不怕“水彘蜂”,全仰仗有竹筏可以漂浮在水麵上。不過倘若說這裏這麽多用躚摹八櫸洹保褪竅臚-黽又亓堪汛ぶ嗟乃轄煌-ぞ咦鉤粒俏疵庥行┨浚退閽僭黽右槐兜摹八櫸洹倍繼街穹は旅媯膊換崾怪穹ね耆撩弧o淄醯寞術厲害之處,就是讓人永遠預想不到,其中隱藏的後招究竟是什麽。


    從我們進入河道乘坐竹筏開始漂流的時間開始估算,在“遮龍山”下的路程已經過了三分之二,隻要再堅持堅持出了山,一上岸就不用擔心這水中的東西了,剛才拚盡全力用竹竿劃了半天,手酸腿麻,再也施展不動,隻好慢了下來。shirley楊把一個帶氣壓計的浮標扔進水中,測了一下水的深度,水很深,大約十三米,一個不太吉祥的深度。


    眼見這巨大的山洞是處於遠古白雲岩地層,屬於冰河期第四季形成的埊生鯳變岩石層,四周盡是一簇簇巨大蘑菇形的x(不知道什麽字,很難形容,原諒餓吧)石,也有些地方象是從水中翻起的一團一團大珊瑚,其景色之奇絕,難以言宣。我們三人都被這些罕見的太古靈武傘瀫狀岩層景觀所震懾,貪婪的觀看著每一片夢幻般的蘑菇傘形岩,任由竹筏向著出口漂流,一時也忘了繼續動手驅趕水中蜂擁而來的“水彘蜂”。


    前方的出口又是和先前一樣,是條經人力加工過的直行水道,從那裏順流而下,不用太長時間,應該就可以順利的從遮龍山內部出去。


    然而就在竹筏載著我們三人,堪堪在這巨大的蘑菇岩山洞中進行了一半的時候,就聽見山洞角落中一陣陣石聲響起,黑暗中好象有某個龐然大物,在山洞邊緣的蘑菇岩中快速移動。


    shirley楊提醒我道:“老胡,快把探照燈轉過去。”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強光探照燈,忙把強光探照燈調轉角度,照了過去,探照燈強烈的光柱一掃到那裏,稀裏嘩啦的碎石滾動聲噶然而止,隻見在蘑菇岩中,有一條青鱗巨蟒,昂首盤身的對著我們,這條蟒也太大了,比那大號水缸還粗上三圈,簡直就是一條沒有爪子的青色巨龍。身上的鱗片在探照燈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想必它是生長於蟲穀的森林之中,由於大蟒貪戀陰涼的環境,才把這個大山洞當做了老窩,平時除了外出去捕食,就躲在這裏睡覺,卻不知怎的被我們驚動了。


    那青鱗巨蟒稍稍做了一個停頓,驀地刮起一股膻腥的旋風,蛇行遊下了蘑菇岩,巨大而又充滿野性力量的軀體,把經過處的白色蘑菇岩撞出無數細碎的粉末,更加象是白色塵霧中裹著一條巨龍,攜迅風而馳,以極快的速度遊進水中,青鱗巨蟒入水後,被它卷起的蘑菇岩粉塵,兀自未曾完全落下,然而它早已經從水深處,如疾風般遊向我們的竹筏。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刀鋒


    在太古白雲蘑菇騖生岩山洞中,竟然棲息著如此一條巨大的青鱗怪蟒,實在是出人意料,更糟的是它已經潛入水中向我們的竹筏遊了過來,由於事出突然,胖子也沒顧得上開槍,不過以“劍威”的口徑,就算是變成機關槍,恐怕也不會給軀體這麽大的蟒蛇千萬致命傷害。


    事到如今,自然不能在這束手待斃。我和胖子、shinley楊三人同時發一聲喊,掄起了胳膊,用手中的竹竿和槍托,拚命劃動竹筏,不料這隻竹筏下麵掛了無數“水彘蜂”,怕不下百十斤重,竹筏吃水太深,根本快不真情為。


    隻要那條全身青鱗密布的怪蟒,用身體卷碎竹筏,我們落入河中就沒有任何回族的餘地了,三人瘋了一樣用竹竿劃水,然而由於太過慌亂,使用的力量既不平衡均勻,也不協調,那隻竹筏原本還是緩緩向前飄流,這時候卻被加上三道互相抵消的動力,竟然在水麵上原地打起了轉。


    我忽然想起來在越南打仗的時候,聽人說一個人如果連吃十吃大蒜,老虎巨蟒都不會再來咬他,忙動手在旅行袋裏亂摸,明明記得帶著兩口防蚊蟲的大蒜,這時候卻說什麽也找不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還不等我們有所動作,忽然間腳下一震,整個竹筏從水麵上淩空飛了起來,原來那條青鱗巨蟒用它米鬥般大小的三角腦袋,把竹筏頂了起來。


    竹筏被蟒頭頂得向前躥出十餘米,又重重的落在水麵上,要不是胖子死死把住中間,這竹筏早已翻了過去。饒是如此,也在水中劇烈的來回擺動,我全身都濕透了,也不知是水淋的,還是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候也忘了害怕,心中隻想,雲南的竹子,真他媽結實。


    那青鱗閃動的巨蟒,頂了竹筏一下後。弓起軀體又一次紮入深水處,一看那姿態便知道,它是要發動第二次進攻。


    我記得在越南作戰時,部隊在嶺深林密處行軍,沒少遇到過大蟒毒蛇,卻從沒見過蟒蛇作出這種古怪的攻擊方式,為什麽單是用蟒頭頂我們的竹筏底部,它隻需用蟒身卷住竹筏,我們又哪裏還有命在。


    這時候shinley楊醒悟過來,叫道:“這條蟒是想吞吃船下的水蜂子,是奔它們來的。”那些象肥蛆一樣的“水彘蜂”營養價值極高,是水蛇水蟒最喜歡的零食。不過吃了零食,肯定也會拿我們三人當做正餐的主食,這隻怪蟒如此碩大,恐怕我、shinley楊,再加上胖子也就剛好夠他吃一頓。


    水下幽暗無比,根本看不清楚有些什麽狀況。隻見水花分處,竹筏第二次被頂的飛了起來,我們這次吸取了經驗,使出吃奶的力氣,牢牢的把持住竹筏的平衡。縱然如此,等再次落到水麵上的時候,仍然險些翻了過去。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河道中的那些人俑,本不是什麽機關埋伏,而是被獻王用來喂養這種巨蟒的奴隸,否則隻吃普通的動物,這蟒蛇又怎麽會長得如此巨大,不過已經隔了近兩千年了,蟒蛇不可能有那麽長的壽命,也許現在這條隻是獻王當年所飼養怪蟒的後代而已,它的祖先還不知要大上多少倍,這回真是進了真是進了龍潭虎穴了。


    這竹筏就如同風擺荷葉一般,隨時都可能散架。我們隻能緊緊抓住筏子,連騰出手來劃船逃命的餘地都沒有。竹筏下的“水彘蜂”被那青鱗巨蟒連吞了兩口,已經所剩無已了,而青鱗巨蟒顯然意猶未盡,怪軀一翻,蟒頭張開血盆大口,徑直朝在竹筏後端的shinley楊吞咬了過來。


    我和胖子想去救她卻根本來不及了,隻見shinley楊應變奇快。不知何時,早把背後的金鋼傘拿在手中,見那青鱗巨蟒的大口,正以流星閃電般的速度從左側欺近,便撐開金鋼傘,盡力一擋。青鱗巨蟒的大口被圓弧開的金鋼傘頂一擋,巨大的咬頜力完全施展不出,隻把shinley楊象斷線風箏一樣,從竹筏上撞進了遠處的水中。


    我回頭一看,shinley楊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在水中一閃,就此消失,好像她已經沉了下去,那邊太過黑暗,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完全看不到了。


    竹筏上除了固定著我們的裝備器材,就完全靠三人重量保持著平衡,shinley楊一掉進水裏,整修竹筏急向前傾斜,緩緩地翹了來。


    眼看竹筏就要翻倒的時候,胖子平時雖然毛毛燥燥,但畢竟也是大風大浪曆練過的,危機關頭急忙向後一倒,平躺在竹筏中部,後麵還栓著登山包,加上他向後一倒的重量,原本向前傾斜翹起的竹筏又向後落了回去。


    胖子躺在竹筏上,百忙當中不僅沒忘了破口大罵,竟然還對準水中的青鱗大蟒開了一槍,“劍威”汽槍的穿透力很強,打的又是中號鋼珠,這一槍正中巨蟒左眼,直打得鮮血迸流。


    青鱗巨蟒的鮮血流進水中,遠遠的都可以聞到一股腥呼呼的膻臭。那蟒幾時吃過這種暴虧,不由的暴恕如雷,一陣狂抖,卷起無數水花,整修蟒身打橫,大力甩向我們的竹筏。


    shinley楊落進了水中的黑暗處,在這巨大的洞穴之中,除了竹筏前端的強光探照燈,就隻有我們頭盔上的戰術射燈,根本看不到她究竟落在哪裏,四周黑沉沉地一片,我甚至連她是死是活都已經無法確認了。


    安裝在竹筏前的“鎳箔強光探照燈”已經被撞滅了,四周更加黑暗,我見那巨蟒咬牙切齒的朝我們席卷而來,隻好做困獸鬥。這時劃水用的竹竿早已不知去向,便用工兵鏟撥水轉向,讓竹筏盡可能的遠離巨蟒的這次攻擊範圍。胖子手忙腳亂的給“劍威”重新裝填鋼珠。


    然而那條青鱗巨蟒的軀體何等龐大,便是給竹筏裝個馬達,也逃不出去了,它這次是打算一舉得手,用蟒身卷碎這微不足道的竹筏。


    我對胖子大喊道:“小胖你他好的磨磨跳蹭蹭,再不開槍。咱倆就要在這壯烈犧牲了。”


    安裝在竹筏前的“鎳箔強光探照燈”已經被撞滅了,四周更加黑暗,我見那巨蟒咬牙切齒的朝我們席卷而來,隻好做困獸鬥。這時劃水用的竹竿早已不知去向,便用工兵鏟撥水轉向,讓竹筏盡可能的遠離巨蟒的這次攻擊範圍。胖子手忙腳亂的給“劍威”重新裝填鋼珠。


    然而那條青鱗巨蟒的軀體何等龐大,便是給竹筏裝個馬達,也逃不出去了,它這次是打算一舉得手,用蟒身卷碎這微不足道的竹筏。


    我對胖子大喊道:“小胖你***磨磨蹭蹭,再不開槍。咱倆就要在這壯烈犧牲了。”


    胖子咬著牙瞪著眼,這才剛把鋼珠裝進“劍威”的彈倉。這種槍的理論射速其實不低,在受過嚴格訓練的人手中,每分鍾可以射出二十二顆鋼珠。不過在這種千鈞一發,狂風掃敗葉的混亂場麵中,能第二次重新裝填,就已經非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了。


    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舉槍便打,然而竹筏晃動得太劇烈,這一槍失了準頭,這時候顧不得再次裝彈。順手掏出插在腰間的****式手槍,推保險擼槍栓瞄準擊發的一串動作,幾乎在不到一秒鍾之內同時完成“啪啪啪啪啪”把子彈全對準蟒頭射了出去。


    黑暗中也分辨不出有沒有擊中目標.子彈打光了輪起胳膊,就想把空槍扔出去,但是轉念一想,又有點舍不得花錢買來的手槍.正待要找別的家夥,繼續死鬥,卻見那條青鱗大蟒,蟒身一翻,掉頭遊向遠處.


    這一來,真是大出我和胖子所料,我們倆已經走投無路,都準備跳進水裏肉搏了,怎麽這時候占有壓倒性優勢的巨蟒反倒轉身要溜?難道是怕了我二人的這滿身的英雄氣概了不成?


    忽聽東邊水麵中有無數鐵葉子的磨擦聲傳來,這種鏽鐵磨擦的聲音聽得人後脖子冒涼氣,就像用兩塊泡沬塑料磨擦一樣,是一種最刺激人腦神經的響動。


    忽然竹筏邊的水花一分,一個戰術射燈的亮光冒了出來,原來卻是shinley遊了回來,隻見她抹了一抹臉上的水,已被陰冷的河水凍得嘴唇發青,shinley楊沒等上竹筏就說:“你們倆是不是想把我扔在水裏不管了?”


    我跟胖子見她死裏逃生,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剛才太過緊張,根本顧不上多想,連忙對shinley楊說道:“怎麽會呢?組織上剛要派同誌去營救你,想不到你就自己遊回來了,根本沒來得及給同誌們表現的機會。”說完伸手把shinley楊拽上了竹筏。剛才一番混戰,shinley楊外公傳下來的那把金鋼傘竟然沒失落在水中,仍然在她手裏拿著。


    隻聽遠處鐵片磨擦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青鱗巨蟒遊開的方向上,水就如同煮沸了一般,似乎是什麽水中的動物在那裏拚命的搏鬥。


    由於探照燈被撞滅了,遠處什麽也看不見,但是用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可以看見附近的河水變成了暗紅色,完全被大量的鮮血染紅了。


    我們不敢再多耽擱一秒,急忙用工兵鏟劃水,把竹筏掉轉,向蘑菇岩山洞的出口衝去,身後的鐵葉子摩擦聲益發激烈。


    倘若不看明白了,終究是不能放心,shinley楊用信號槍對準方向,打出一枚照明彈,遠處的水麵被白燈籠般的照明彈照得雪地般通明,隻見的無數手掌大小的金鱗魚群正把條青鱗巨蟒團團裹住,那些魚都長著兩排刀鋸般參差的鋒利牙齒,一口便把蟒身上連皮帶肉撕下一條。


    魚群數量非常龐大,足以數千計,翻翻滾滾的卷住青鱗大蟒嘶咬,血流得越多,那些魚就顯得越興奮,象瘋了一樣亂咬,可憐好一條青鱗巨蟒,好虎難抵群狼,被那些魚圍的水泄不通,還不到半分鍾,就被惡鬼一樣的魚群啃了個精光,連骨頭渣都沒剩下。


    那些鐵葉子摩擦的聲音,就是魚群牙齒所發出的,shinley楊臉上驟然變色,不住口的讓我和胖子快劃:“快劃啊,這是刀齒蝰魚,刀齒蝰魚!它們見了血就發瘋!”


    就是不用shinley楊說,我們也不敢稍歇,那青龍般的巨大蟒蛇好象在這群“刀齒蝰魚”眼中就不過是一盤火雞大餐,連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而且這群魚數量如此龐大,萬萬難以抵擋,隻有玩了命把竹筏劃到出口,畢竟這批“刀齒蝰魚”沒有腳。


    恐怕這些見了血液就眼紅的“刀齒蝰魚”就聚集在附近的某條地下河道中,由於我們對巨蟒開槍,使得它流出鮮血,這才引來大批的“刀齒蝰魚”。自然界一物降一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在這蘑菇岩洞中生動的上演了,也不知道什麽生物是“刀齒蝰魚”的天敵,反正不是我們這樣的人類,我們水中隻有逃命的份。


    被那血肉模糊的場景所懾,胖子的臉都嚇綠了,輪圓了膀子用工兵鏟劃水:“快跑,快跑,我***最怕就是食人魚,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麽怕什麽來什麽。”


    我和shinley楊也使出渾身解術,盡一切可能給竹筏增加速度,我邊用工兵鏟劃水,邊對胖子說道:“我和你一樣,也最怕這種魚,要是今天能逃出去,咱們就對佛祖發個大願,這輩子從今住後再也不吃一口魚了。”


    胖子說:“沒錯,沒錯,我第一怕吃魚,第二怕見血,尤其是他媽不能看見我自己的血”


    話音還未落地,隻聽鐵葉子摩擦聲,由遠而近,已經趕到了我們這隻竹筏的周圍,竹筏下傳來一片“砌吃喀嚓”的牙齒啃咬聲,這無比刺耳的牙齒磨擦聲,使我的每一根頭發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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