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見我發呆,拍了拍我的肩膀:“老胡你看那倆小子這是幹什麽去?”


    我從亂麻般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放眼一看,隻見楚建和薩帝鵬二人已經走上了石梁,教授不是說不讓上石梁去動女王的棺槨嗎?我忙問是怎麽回事。


    陳教授說:“沒事,他們不是去看棺木,石梁中見積了很多灰,把字體都遮蔽了,他們過去把灰掃開就回來,都戴了放毒麵具,不會有事的。”


    我想把那兩個年輕的學生叫回來,由我替他們去,陳教授說:“不用了,這石梁上的鬼洞文意義重大,你們不是專業做這個的,萬一碰壞了就麻煩了,楚健他們會用毛刷一點點的清理掉灰塵和碎土,他們手腳利索,一兩分鍾就能做完。”


    我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坐立不安,我的直覺一向很準,肯定會出事,以前曾到過這裏的那批英國探險家,為什麽沒有把這麽貴重的神棺帶走?除了一個神經錯亂的幸存者,其餘的人都到哪去了?這山腹的地洞中看起來安安靜靜沒什麽危險,但是接近女王的棺木會發生什麽事?我不能再等了,必須趕緊把楚健他們倆叫回來。


    我剛要開口喊他們二人,卻為時已晚,隻見一前一後走在石梁中間的兩個學生,後邊的薩帝鵬忽然一彎腰,撿起一塊山石,趕上兩步惡狠狠的砸在前邊的楚健頭上,楚健哼都沒哼一聲,身子一歪,落入了石梁下的無底深洞。


    這一切發生的非常突然,誰也來不及阻止,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卻見薩帝鵬扭過頭扯掉自己頭上的防毒麵具,衝著眾人一笑,這笑容說不出的邪惡詭異,然後一轉身,快步走向石梁盡頭的棺槨,用手中的山石猛砸自己的太陽穴,頭上的鮮血象決堤的潮水般流了下來,他晃了兩晃,一下撲倒在精絕女王的棺木之上,生死不明。


    其餘的人都被這血腥詭異的一幕驚得呆了,薩帝鵬怎麽了?一向斯文木納的他,怎麽突然變成了一個殺人鬼,殺死了自己最要好的同學,然後自殺在棺木旁邊?


    我叫道:“糟了,這小眼鏡一定是被惡鬼付體了,胖子快抄黑驢蹄子,他好象還沒死,要救人還來得及。”


    陳教授見一瞬間自己的兩個學生,一死一傷,死的跌進了深淵,連屍骨都不見了,傷的那個頭破血流,倒在石梁的盡頭,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否還活著,這些事實在難以接受,急火攻心,一頭暈倒在地,葉亦心趕緊扶住教授,她也嚇壞了,除了哭之外,什麽都不會做。


    我心想救人要緊,就算石梁上真有鬼也得硬著頭皮鬥上一鬥了,一邊讓胖子和shirley楊兩人救助教授,一邊抄起武器,把防毒麵具扣在自己頭上,心想管它多厲害的惡鬼,也得懼怕僻邪的黑驢蹄子和糯米三分,如果那屍香魔芋有毒,我戴上防毒麵具,也不懼它。


    我來不及多想,邁步便上了石梁,這石梁寬有三米,懸在那無底深洞的上空,往下一望,便覺渾身寒毛倒豎。


    我剛走出一半,忽聽背後有腳步聲,我回頭看過去,卻是胖子和shirley楊二人跟了上來,我問他們:“你們不去照顧教授,跟著我做什麽。”


    胖子說:“這石梁上也不知有什麽鬼東西,你一個人來我不放心,再說你一個人背薩帝鵬吃力,咱們一起抬了他速速退回去,免得再出意外。”


    我心想時間緊急,倘若再多說兩句,薩帝鵬失血過多便沒救了,於是一招手讓他們跟上,三人直奔石梁盡頭的棺槨處。


    這回離得近了,才覺得那奇花屍香魔芋妖豔異常,那花那葉的顏色之鮮豔,瞧得人心驚動魄,我想起陳教授說這魔花中藏著惡鬼的靈魂,事已至此,哪還管它什麽世間稀有,便破口罵道:“操他娘的,說不定就是這妖花搗鬼。”揮動手中的工兵鏟,對準屍香魔芋一通亂砍,砍得那巨花一團稀爛,流出不少黑色液體,方才住手。


    shirley楊見我手快,已經把魔花斬爛,也來不及阻止,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算了,砍也砍了,快救人要緊。”


    我說:“正是,快給薩帝鵬止血。”邊說邊去掏急救繃帶,準備先給他胡亂包兩下,然後趕快抬回去救治。


    胖子伸手一摸薩帝鵬的頸動脈,歎道:“別忙活了,完了,沒脈了,咱們還是晚了一步。”


    我氣急敗壞的一掌拍在棺木上:“他娘的,這回去怎麽跟他們的父母交代,還不得把家裏人活活疼死。”


    沒想到我這一巴掌拍在棺木上,薩帝鵬倒在地上的屍體,忽然象觸電一樣突然坐了起來,兩眼瞪得通紅,指著精絕女王的棺槨說:“她……她活……了……”


    我和shirley楊及胖子三人都嚇了一跳,剛才明明摸薩帝鵬已經沒脈了,怎麽突然坐了起來,乍屍不成?


    我下意識的在兜中抓了一隻黑驢蹄子想去砸他,卻見薩帝鵬說完話,雙腿一蹬,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這回象是真的死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死亡


    剛剛薩帝鵬突然活過來說了一句話,他指著棺槨說什麽她還活著,這棺裏的“她”,不就是指精絕國的女王嗎?那妖怪女王又複活了不成?


    我不由得抬頭一看,昆侖神木的棺蓋不知在什麽時候打開了一條縫,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胖子和shirley楊也不知所措,三個人手心裏都捏了一把冷汗。


    是禍便躲不過,既然精絕女王的棺槨打開了,這擺明了是衝著我們來的,胖子端起槍瞄準女王的棺槨,我緊緊握著工兵鏟和黑驢蹄子,就看裏邊究竟有什麽東西出來。


    這一瞬間我腦子裏轉了七八圈,女王是鬼還是粽子?是鬼便如何如何對付,是粽子便如何如何對付,石梁狹窄,施展不開,如何如何退回去,這些情況我都想了一遍。


    但是除了蓋子挪開了一條縫之外,那棺木卻再無任何動靜,這麽耗下去不是辦法,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管女王的棺木有什麽動靜,先從石梁上退回去再做計較。


    其二是以進為退,直接上去把棺板打開,無論裏麵是什麽怪物,就用工兵鏟、黑驢蹄子、突擊步槍去招呼她。


    我的頭腦中馬上做出了判斷,第一條路看似穩妥,卻不可行,這石梁上肯定潛伏著某種邪惡的力量,薩帝鵬和楚健離奇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這種魔鬼般的神秘力量,正在伺機而動,它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幹掉我們這些打擾女王安息的人。


    如果我們立刻返回的過程中,走在這狹窄的石梁上遭到突然襲擊,根本無處可避,這時候隻有硬著頭皮上了,希望這無底洞上的石梁,不會變成我們的絕路。


    我看了看胖子和shirley楊,三人心意相同,互相點了點頭,都明白目前的處境,雖然暫時什麽都沒發生,卻已經形了成背水一戰的局麵,隻有開棺一看,先找出敵人,才能想辦法應對。


    胖子把突擊步槍遞給shirley楊,讓她準備隨時開槍射擊,隨後往自己手心裏吐了兩口唾沫,示意讓我和他一起把棺蓋推開。


    由於棺上纏著幾道人臂粗細的鐵鏈,不能橫向移開棺蓋,隻能順著從前端推動,棺材自己露出的那條縫隙,也是在前端。


    我壓製住內心不安的情緒,和胖子一起數著一二三,用力推動棺板,這昆侖神樹的樹幹製成的棺材,沒有過多人為加工的痕跡,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樣,樹皮還象新的一樣,如果不是它自己移開一條細縫,還真不容易看出來哪裏是棺蓋。


    棺蓋並沒有多重,用了七分力,便被我們倆推開一大塊,我們都戴了防毒麵具,聞不出棺中是什麽氣味,隻見一具身穿玉衣的女屍,平臥在棺中,除此之外,棺中空空如也,什麽陪葬品也沒有。


    女屍應該就是精絕女王了,她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麵具,瞧不出她的麵目,身體也沒有露在外邊,看不清屍骨保留的程度如何。


    這就是那個被傳說成妖怪,殘暴成性的精絕女王?我心中暗罵:“她娘的,死了還要裝神弄鬼蒙著臉。”


    胖子問我道:“老胡,你說楚健他們的死,是這女王在棺中搞的鬼嗎?***,把她的麵具揭掉,看看她究竟是西域第一美人,還是妖怪。”


    我說:“好,我也正想看看,你來揭開她的麵具,我準備著,用黑驢蹄子塞進她嘴裏去,她便真是妖怪,也教她先吃咱一記僻邪驅魔的黑驢蹄子。”說罷握了黑驢蹄子在手,做勢準備要塞進女屍口中。


    胖子挽了挽袖子,探出一隻手,“噌”地扯掉了精絕女王屍體上的麵具。


    精絕女王的臉露了出來,黑發如雲,秀眉入鬢,麵容清秀,雙目緊閉,臉色白得嚇人,除此而外,都跟活人一般不二。


    在此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這位女王究竟長什麽樣,或胖或瘦?或金發碧眼?或高鼻深目?但是讓我想一百萬次,我也不會想到女王原來長得是這樣……


    我和胖子同時“啊”了一聲,誰也沒想到,這女王竟然長的同shirley楊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摳出來的。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腦袋裏亂成了一鍋粥,轉頭想看看站在身後的shirley楊是什麽反應,誰知轉頭一看,先前端著槍站在後邊掩護我們的shirley楊蹤跡全無。


    難道這棺裏的屍體不是女王,而就是shirley楊本人?我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陣陣絕望刺激著大腦的皮層,傷心,害怕,緊張,無助,不解,多種複雜的情緒,同時衝進了我的大腦,一時間腦海裏一片空白,我們的對手太難以捉摸了,我們簡直就象是案板上的肉,是煮是燉,是炒是炸,全由不得自己了,完全的被玩弄於掌股之間,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手是什麽。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時,忽然覺得身旁刮起一股陰風,好象有一個陰氣森森的物體正在快速的接近,我心道“來得好。”舉起工兵鏟回手猛劈,感覺砍中了一個人,定睛一看,胖子的半個腦袋被我劈掉了,鮮血噴濺,咕咚一下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我呆在當場,我究竟做了什麽?怎麽這麽冒失,難道我真被那妖怪女王嚇破了膽?竟然把我最好的兄弟砍死了,這一瞬間心如死灰,這回可倒好,考古隊九個人,不到一天的功夫,接連死了五個,就連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胖子,幾十年的交情,被我一鏟子削掉了腦袋。


    隻剩下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也許我這條命早在昆侖山和雲南前線的時候,就該送掉了,也免得我誤殺了自己最重要的同伴,就算我死了,到得那九泉之下,有何麵目去見胖子。


    我萬念俱廢,頭疼得象是要裂開一樣,隻覺得從頭到腳如墜冰窟,隻有一死了之,從腰間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心窩,一咬牙就刺了下去。


    刀尖碰到皮肉的一瞬間,耳中突然聽見兩聲槍響,一發步槍子彈擊在匕首的刀刃上,把我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四周忽然間變得霧蒙蒙的,什麽也瞧不清楚,是誰開的槍?我心神恍惚,越琢磨越不對勁,所有的邏輯都顛倒了,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的名字:“老胡,快回來,快往回跑。”


    這聲音象是在黑夜中出現的一道閃電,我雖然還沒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卻本能的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陷阱,他娘的莫不是中了妖法?


    想到這我用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全身一震,發現自己正身處石梁的中間,並沒有站在女王的棺槨前,石梁盡頭的棺木完好無損,棺上的屍香魔芋正在綻放,原本卷在一起的花瓣都打了開來,露出中間的花蕊,象個雷達一樣的對著我。


    而石梁的另一端,站著兩個人,是胖子和shirley楊,他們急得蹦起多高,正拚命喊我,他們沒死嗎?


    胖子拎著槍大叫:“老胡,你***神經了,快回來啊。”


    我無暇細想,甩開腳步,奔了回來,一把扯掉頭上的防毒麵具,把口中的鮮血吐了出來,這時候我頭腦才恢複正常。


    我問胖子他們我剛才究竟怎麽了?胖子說:“**,你***差點把我嚇死啊,你不是想過去搶救薩帝鵬嗎,你剛走到石梁的中間,忽然回頭,也不知道你怎麽了,跟夢遊似的,掄著工兵鏟一通亂砸,然後又比比劃劃的折騰了半天,我們怎麽喊你你也聽不見,然後你拿著匕首要自殺,我想過去阻止你,又不趕趟了,隻好開了兩槍把你手中的匕首打落。你小子是不是失心瘋了?還是被鬼付體了?”


    我回頭望了望那道狹長的石梁,這時把前因後果一揣摩,才明白是怎麽回事,我剛才經曆的一切都是那妖花屍香魔芋製造出來的幻覺,他娘的,它是想引我自殺。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爆炸


    屍香魔芋,我想它不僅是通過它所散發的香氣,對人的心智進行幹擾,更厲害的是它的顏色,隻要離近了看一眼便會產生幻覺。


    難怪精絕女王的棺槨附近沒有任何防衛的機關,原來這株魔花便是最厲害的守墓者,任何企圖接近女王棺槨的人,都會被屍香魔芋奪去五感,自己被自己頭頭腦中的記憶殺死。


    看來我們麵前這條懸在無底巨洞上的石梁,便是屍香魔芋所控製的範圍,一但踏上屍梁,就會產生幻覺。


    想必以前曾到過這裏的探險家盜墓賊們,都和楚健、薩帝鵬一樣死的不明不白,恐怕他們到死都沒有搞明白是怎麽回事。


    還好shirley楊多長了個心眼,沒有讓胖子過去拉我,否則我現在已經死在石梁上多時了,我越想越怒,惡狠狠的大罵精絕女王的老母,抄起槍來對著遠處棺槨上的屍香魔芋打了幾槍,子彈射在魔花的枝葉上,就如同打進了糟木頭,連大洞都沒打出一個,更沒有任何反映,無可奈何之下,也隻得做罷。


    薩帝鵬倒在石粱盡頭的棺木旁,鮮血流得滿地都是,看來已經沒救了,但是總不能把他的屍體就這麽扔下不管,還是得想個辦法過去把他搶回來。


    我同shirley楊胖子商量了幾句,苦無良策,陳教授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卻兀自昏迷不醒,葉亦心在他身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目前我們所麵臨的局麵,當真是亂麻一般,讓人無從著手。


    胖子說:“老胡,我倒有一條妙計,可以幹掉這魔花。”


    我問他:“那屍香魔芋恁地厲害,你能有什麽辦法?”


    胖子說:“雖然厲害,卻不算難對付,它不過是幹擾視聽,把接近它的人誘向死亡,你們過去的時候都帶了防毒麵具,仍然著了它的道兒,這說明它並不是隻通過散發出來的氣味至人死地,用眼睛看它一看,就會被它迷惑,分不清真假,故此無從下手。我的妙計是,咱們不去看,把眼睛蒙上,趴在地上摸索著爬過去,把那花連根拔了如何?”


    我說:“也好,你快快蒙了眼爬過去,我們在後邊替你觀敵僚陣呐喊助威。”


    shirley楊道:“不行,除了陳教授知道一點屍香魔芋的資料之外,咱們大家都對它一無所知,你們又怎麽能肯定屍香魔芋是通過五感來催眠的呢,這魔鬼之花實在太過邪門,萬一判斷失誤,很可能就要死在石梁之上。”


    胖子說:“要依你這麽說,就把薩帝鵬的屍體丟下不管,咱們腳底抹油,立馬開溜?”


    我說:“就算是走了,也不能便宜那屍香魔芋,咱們這不是有這麽多黃色炸藥嗎,我去把石梁炸短,讓那魔花摔到地洞深處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自爭執不下,忽見遠處薩帝鵬的身體,好象劇烈的動了一下,我們連忙停止爭論,全神貫注的觀看石梁那邊的情況。


    強光探照燈一直是保持著比較低的角度,是為了讓人從石梁上走回來的時候,不被燈光刺到眼睛,這時我把探照燈的角度稍稍提高,以光柱照準遠處的薩帝鵬。


    薩帝鵬的身體滾了一下,似乎被什麽東西拖拽,正不斷的被拉向石梁下的黑洞,正待細看,那強光探照燈卻閃了兩閃,就此熄滅,也不知是接觸不良還是熄滅了,整個山洞中立刻陷入一團漆黑之中。


    現在正是緊關節要之時,我使勁拍了拍探照燈,仍然沒有亮起來,我急忙讓胖子把備用電池拿來。


    胖子說:“沒備用電池了,探照燈的兩套備用電池都在駱駝隊那裏,咱們進城時候裝備太沉,你不是讓大夥輕裝嗎,多餘的東西都沒帶。”


    shirley楊打亮了一隻冷煙火,四周亮了起來,黑暗中的光明,哪怕隻有一點,也會讓人感到心安,但是遠處仍然看不到,究竟是什麽東西把薩帝鵬拖走的?這個大洞裏還有其它的生物?


    黑暗中隻聽那個無底深淵的石壁上,悉悉索索響成一片,這聲音不大,象是什麽動物在蠕動著爬行,而且數量之多,無法估量。


    我想起那些令人不寒而立的怪蛇,急忙讓胖子快去背起陳教授,不管那洞裏出來的是什麽,毫無疑問那東西絕對是不友好的,咱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冷煙火的照明時間有限,我們都取出了“狼眼”手電照明,胖子背起陳教授,shirley楊拉著雙腿發軟的葉亦心,眾人尋準了方向,便向來路退了回去。


    這時四周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shirley楊舉起照相機,連續按動快門,閃光燈喀嚓喀嚓連連閃爍,一瞬間四周被照得雪亮,借著閃電般雪白的光芒,隻見四周爬出無數黑鱗怪蛇,有大有小,最小的隻有十幾厘米長,最大的將近一米,頭上都頂著個黑色肉瘤,有得顯然已經發育成熟,那大肉瘤已長成了一隻巨大的黑色眼球。


    群蛇頭頂的黑眼,對光線異常敏感,被閃光燈一照,都紛紛後退,但是數量太多,成千成萬,又從地洞中不斷的湧出,堆積糾纏在一起,來時的道路已經被堵得死死的,無法逼它們閃出一條道路。


    相機的閃光燈和手電的光線雖然可以暫時抵擋蛇群,卻是個因鴆止渴的法子,一旦相機能源耗盡,都不免被被蛇咬死。


    黑蛇越來越多,我們進城時攜帶的一桶凝固燃料,在神殿中就用光了,現在無計可施,隻有一步步的後退。


    四處都爬滿了黑蛇,此刻火燒眉目毛萬分危急,胖子忽然指著身後數米遠的山體叫道:“這邊有個小山洞,先進去避避再說。”


    我回頭一看,原來不是洞,隻是山腹中年深日舊裂開的一條山隙,僅有一人多高,不知裏麵的深淺,但是情急之下,也隻得退到裏麵支撐一時,然後再另圖良策。


    當下拖拽著不能行走的陳教授和葉亦心,快速退進了山體的縫隙之中,這裏上邊窄下邊寬,裏麵還很深,腳下也是裂開的縫隙,不過地下僅有一厘米左右的寬度,人踩在上麵,不會擔心掉到地縫中去。


    shirley楊的心理素質極好,身處絕境也並不慌亂,一看這山隙中的形勢,身後數米遠有個橫向的大裂縫,心中便有了計較,對我說:“能不能先把入口炸塌,擋住蛇群的衝擊。”


    這時有幾條黑蛇已經爬了進來,正準備飛起來咬人,shirley楊按動相機快門,黑蛇被相機的光芒一閃,都急忙回頭閃躲光線,胖子出手如電,工兵鏟專照著蛇頭去砸,隨後用鏟子一掃把死蛇掃出洞外。


    我想起郝愛國死亡是的樣子,心想就算被炸死活埋也好過被毒蛇咬死,急忙取出幾包黃色炸藥,這時候根本來不及計算炸藥用量,隻能憑著當過幾年工兵的經驗,隨手插上雷管,讓胖子等人快向前麵那條橫向的山體縫隙深處跑,我啟動了炸藥,邊退邊用槍射擊爬進洞口的黑蛇,退了幾步,與shirley楊等人擠在一個轉彎處。


    我剛要讓他們把嘴張大了,堵住耳朵,小心被震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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