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淑匆匆散了朝,然後帶著仲孫啟賦、赫連棟等大臣往禦書房去了。


    大夏軍中竟然有極境強者,這已然讓他們不是如芒在背,而是火燒眉毛了。


    縱是整個西夏,也挑不出能夠抵擋這等高手的人來。


    若是大夏軍隊不具備火器,那尚且還好,縱有極境,也難扭轉大局。但現在大夏軍中也火器齊備,那極境的力量就至關隻要了。雖然如今已經不再是兵對兵、將對將的年代,但極境的存在,卻是能深深影響雙方的士氣。


    到禦書房內以後,李秀淑並沒有要和仲孫啟賦等人商量的意思,直接發號施令道:“太師、赫連愛卿,你們即刻調遣甘肅、翔慶兩大軍司將士前來捍衛皇城!”


    說話間,她已是拿起書案上的毛筆,在紙上奮筆疾書。


    兩封書信很快成型。


    李秀淑又將書信遞給旁側老太監,道:“將這兩封信分別傳往仲孫古格和大宋成都府!”


    老太監忙接過信向著外麵跑去。


    仲孫啟賦不禁問道:“皇上要死守……中興府?”


    李秀淑反問道:“難道太師想讓朕避其鋒芒,逃離皇城不成?”


    仲孫啟賦道:“敵軍勢大,老臣以為……暫且避其鋒芒未免不是最為周全的辦法。隻要皇上猶在,那我們西夏,便就不會亡。”


    “不。”


    李秀淑卻是輕輕搖頭,“朕雖是女人,但也絕不能作出這等事來。若是朕拋棄這中興府萬萬百姓,隻會讓天下百姓盡皆寒心,讓他們對朝廷失望。如此,西夏不亡,也和亡,沒有什麽區別了……”


    這刻她其實是想到了趙洞庭。


    自趙洞庭從雷州率軍擊退元軍以後,便再也沒有逃竄過。


    天子守國門。


    民心乃社稷之重。


    她記得趙洞庭曾跟她說過的一句話,國破民心在,尤可複。國在民心失,早晚必亡。


    李秀淑能坐穩西夏女帝的位置,本就不是個尋常的女人。在這個時刻,她再度露出她極為剛強的那一麵來。


    仲孫啟賦等人聞都是動容,看向李秀淑的眼神中有著敬佩之色。


    李秀淑雖是女人,但其心性,著實非其兄李望元可比。


    在這同時,眾臣心中也好似生出股熱血來。


    死守中興府又如何?


    縱是中興府被破,他們也是死得其所。縱是死去,到那陰曹地府,也仍能將脊梁挺得直直的,麵對曆任先帝們。


    而逃竄,結果實也是難料。


    以前北宋稱霸宇內,可麵對金時,便送半壁江山,逃竄到南方,建立南宋。


    南宋再遇元朝鐵騎,又是節節潰退。皇上被攆著屁股東逃西竄,最終,逃到那硇洲島,差點就亡了國。


    如果不是趙洞庭橫空出世,這時候天下早就沒有大宋了。


    這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仲孫啟賦雖說撤出中興府是周全之策,但其實心裏也明白,這不過隻能延緩西夏被覆滅的時間而已。


    而且能夠延緩多長時間,尚且還很難說。


    稍作沉默後,仲孫啟賦隻又問李秀淑,“皇上傳信宋國,是想向宋國求援?”


    李秀淑點頭輕歎,“死守中興府不過是無奈之舉,於戰局很難再有轉圜。也唯有大宋,或許能擋住這些敵軍了……”


    “可……”


    仲孫啟賦皺眉道:“皇上當真就能肯定那些軍火不是宋國提供?”


    赫連棟等人在旁都是深深皺眉不語。


    局勢的突然惡化,讓得他們沒時間再去查大夏軍中的那些火器出自哪裏。也讓得他們,拿捏不準宋國到底是什麽立場。


    也許可以說,整個西夏朝堂之內,仍舊深信大宋的,隻唯有女帝李秀淑。


    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李秀淑仍舊是堅定不移地選擇相信趙洞庭。


    她沉聲道:“朕相信他。”


    仲孫啟賦等人隻能住嘴。然後,便就告退離開禦書房去。


    有些話再說出來已經沒有什麽意義。


    李秀淑這是將整個西夏都賭上了。


    就賭大宋是他們真正的盟友,賭趙洞庭不會對她背信棄義。


    仲孫啟賦等人雖明明知道李秀淑若是錯信了宋帝,那西夏便是萬劫不複的下場,但還能說什麽呢?


    此時,除去寄希望於大宋以外,他們也並沒有別的選擇。


    時間僅僅過去兩日。


    仲孫胄庭率著殘軍撤到中興府西南側的順州城內。


    前線敗報隨之而到。


    順州城內人心惶惶。


    原本坐鎮於定州、翔慶軍司境內的甘肅、翔慶兩軍將士匆匆向中興府匯聚。


    西夏這是要放棄諸地,獨守中興府。


    雖明麵上看這是舍棄各地百姓,但實際上卻並非是如此,而是要將大夏的軍力全部吸引到中興府去。


    畢竟,沒有軍隊鎮守的各地,其實對於大夏軍來說並沒有什麽用。


    西夏大軍既然齊聚中興府,那他們隻需拿下整個中興府,便等於是將西夏覆滅了。


    或許西夏大軍的這種調動,還正合了大夏軍中那些人的心意。


    仲孫胄庭率軍到順州城後,順州知州出城相迎。


    原本八萬禁軍將士,到現在,竟是僅僅隻剩下四萬餘人。


    而且這些將士,也都是三日沒有進過糧了。


    他們的糧食都被遺棄在大營之內,匆匆逃竄之時,根本沒有時間去將那些糧草運輸出去。


    還好的是,因長城距離中興府不遠,是以他們倒也沒在那裏堆積太多糧食。休養生息多時的西夏還不至於有斷糧的凶險。


    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後勤還是有著充分保障的。


    進城以後,順州知州當即開倉放糧。


    滿是淒涼的禁軍將士們總算是能吃頓飽飯。


    軍中不知道多少人在啃著幹糧的時候嚎啕大哭。


    這幾日沒命的逃竄,或許是他們這輩子都難以遺忘的痛苦回憶。


    原本信誓旦旦攻打橫山渡,誰也沒想,短短時間內,竟是落到如此境地。


    翌日。


    中興府便有使臣到,命仲孫胄庭率軍回中興府。


    仲孫胄庭沒敢遲疑,當即率領離開順州,往中興府去。隨之同行的,還有無數順州百姓、官吏。


    而這個時候,長城那邊已經是又傳來動靜。


    大夏軍在匆匆整軍以後,也已是向著這順州城壓來。


    在中興府內,李秀淑等人再收到緊急軍情。


    夏州以北,黑山威福軍司內有大軍兩萬向南進發。


    很顯然,大夏這是要合圍中興府。


    或許,黑水鎮燕軍司和西平軍司這個時候也應該有動靜了,隻是消息還沒有傳到中興府而已。


    大宋成都府內。


    副帥張光寶坐鎮成都府。


    夜裏。


    有城內西夏商人柯叔元求見。


    柯叔元的身份在成都府內其實並不算是什麽秘密。雖是富商,卻也實是西夏安排在成都府內的“使臣”。


    張光寶這時倒是不知道西夏禁軍長城敗北之事,隻因和柯叔元也打過數次交道,自也沒將其拒之門外。


    隻讓他沒想到的是,柯叔元竟是帶來李秀淑的密信。


    才剛剛到府衙內見到張光寶,柯叔元就是紅著眼睛央求道:“還請張元帥解我西夏之困啊……”


    隻差點沒哭出來了。


    張光寶看著他手中的信,自是訝異。等接過信看過,也是變色。


    西夏禁軍在擁有大宋提供的火器的情況下,竟然還被白馬強鎮軍司的軍隊打得這般淒慘。這……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隻張光寶雖明知西夏、大宋乃是盟友,卻也不敢輕易答應柯叔元。


    這不是他能夠草率定奪的事情。


    稍作沉默後,張光寶對柯叔元道:“這件事情……隻怕還得皇上下令才行。”


    柯叔元連道:“我朝皇上已經派信往長沙求援了!還請張元帥先做定奪才好。不然,我西夏中興府危矣啊……”


    張光寶輕輕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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