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覺得自己脾氣越來越好,問了大萍問小萍,盡管姐妹倆實行沉默是金,她啥都沒問出來,也沒生氣暴走。


    田雙豎起耳朵,唯恐漏掉一句話,可隻聽到姑娘的疑問句和反問句,至於大小萍,除了低著頭玩手指,還是低著頭玩手指。


    有點來氣,這倆孩子咋跟個啞巴似的,什麽都不說,他們連到底咋回事都不曉得,兩眼一抹黑。


    仍好聲好氣的勸,“大萍,你跟妹妹咋沒上火車啊?”隻想問這個,至於姊妹倆怎麽跑到警察局裏,女婿早上已經說過。


    大萍和小萍悄悄的對視一眼,目光又迅速分開,還是決定一言不發。


    銀杏的耐心耗盡,幹脆不問了,問不出來不說,還浪費時間。隨她們怎麽折騰,她又不是她們的媽,管那麽多幹啥,該操心的應該是她倆的媽和田山林。


    “大萍,你帶著妹妹在家玩,要是困了就去睡覺。”


    又給田雙使眼色,搖搖頭,隔空無聲的說道,“算啦,別管了。”


    田雙還是想搞個清楚明白,“大萍,你跟妹妹是跑到火車外麵玩,不知道火車走了,還是被人丟下火車的?”


    這是她僅能想到的兩個理由,更偏向前一種,小孩子嘛,圖新鮮,跑來跑去的不留神就下去了。


    “媽,我還沒吃早飯,早飯在哪?”銀杏直接打斷田雙的問話,明顯倆姐妹不想說,那就不勉強。


    再多的疑問,也比不上姑娘吃早飯重要。早飯要吃好,午飯要吃飽,晚飯要吃少。田雙顧不上其他,忙到廚房拿早飯。


    銀杏緊隨其後,她還有事要囑咐她媽。


    附著田雙的耳朵小聲說道,“媽,你幫我好好盯著大萍和小萍。”


    田雙驚訝,停下手上的動作,“那倆妮子闖禍啦?”沒聽女婿提起過呀。


    “沒,我怕她們亂跑。人生地不熟的,有個好歹我們上哪給她媽賠人去。”


    田雙思考一會,的確是這麽個理,“田月後天回老家,正好把她們帶回去。”


    “先瞞著,別給她們說,就讓她們在家裏呆著,到時候田月直接過來領人。”她隱隱有個猜想,大萍和小萍是故意留下來的,根本不想回家。


    “中。”田雙一口答應,從鍋裏取出豆漿和包子,放到銀杏手中,“趕緊吃。”


    薺菜包子陷多皮薄,銀杏幾口下去,解決完一個。田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忽又想起許揚。


    “女婿早上被人叫走的,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也不曉得忙些什麽。”


    銀杏驚訝,剛塞進嘴巴裏的第二個包子,還沒來得及咬,趕緊把它再拿出來,“被人叫走的?不認識的人?”


    “不認得。”田雙一板一眼的回答,“也是個小平頭,有點黑,個子不矮,還是我開的門,他說找許副旅長。我估摸著是部隊的人。”


    銀杏暗忖,不是估摸著,應該就是。不過對她媽另眼相待,瞅瞅,觀看得多仔細,分析得多到位。


    “估計又有什麽緊急任務吧。”


    “我想也是。”田雙點點頭,又催著銀杏趕緊吃早餐。


    早飯畢,銀杏出門,打算去店子給田月打電話,給她說說兩個萍的事。


    見她出門,大萍和小萍總算破功,開了金口,“表姐,你要出門嗎?我們跟你一起。”


    大萍和小萍躍躍欲試,表姐肯定是去店子,她們也要去。借這個機會,讓大家都曉得她倆和表姐是親戚,相信以後沒人敢欺負她們。


    銀杏笑笑,委婉的拒絕,“我剛吃得有點多,出去散散步。你們就在家玩,想吃什麽給我媽說,別客氣啊。”


    也不等大小萍回答,轉身就走。


    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越發的覺得倆姐妹有目的。管它陰謀陽謀,她是不想沾手。


    話分兩頭。


    此刻火車車廂內,馬美麗正在滔滔不絕的罵兒媳婦,口沫橫飛,鬥氣昂揚,手指頭都快戳到她鼻子了。


    火車剛發動時,田山林一數,少了兩個人,一眼掃過去,大萍和小萍不在。當場急得不行,要下去找人。


    反倒是繼母不緊不慢,伸出胳膊的攔住他,說倆人上廁所去了,一會就會回來。


    田山林不疑有他,又坐下操心起其他的事,要買多少糖果,一個桌上幾盤菜,牛肉豬肉都要有,還要炸點丸子……


    火車悠悠開了一個小時,倆人還沒出現,田山林催著繼母趕緊去找。


    繼母做戲做全套,裝模作樣的往廁所方向走,在那邊呆了十幾分鍾才回去,告訴大家倆姑娘碰到同學,在硬座車廂和人家玩。


    馬小鳳撇撇嘴,一對蠢蛋,隻曉得玩。還是她的孫子孫女好,抓緊時間看書,一門心思考大學。


    繼母對婆婆的不懈視而不見,老韓家沒有讀書的基因,讀也是白讀。不是誰都能像李銀杏和田月那樣,靠讀書跳出農門。


    田月給家人買的臥鋪票,直到晚上車廂要熄燈,大萍和小萍還是沒出現。


    田山林再一次擔心,要跟著繼母一起去找。


    馬小鳳不幹,憑什麽讓她兒子去找那兩個拖油瓶,拽著田山林的衣擺不鬆手。


    繼母趁著機會,一個人溜走。拍拍胸口,幸好婆婆看不慣她們娘仨,否則已經露餡。能瞞一時是一時,最起碼得瞞兩天,等到田月坐上回家的火車再說。


    可她想得再美,也經不住事情變化多。


    許揚接到大小萍萍後,找了熟人往火車上打電話。


    本已經是半夜,可火車上的工作人員害怕田山林他們擔心,當即尋了過去。好巧不巧,田山林做起來準備上廁所,工作人員找到床位後,問清楚身份,把許揚的話帶到。


    田山林聽完直接懵了,韓大萍和韓小萍在表姐家?她們不是在其他車廂,和同學談天說地嗎?咋會還在t市?


    站起來用手推推上鋪“睡得正香”的媳婦,小聲的喊,“快醒醒。”


    繼母早就醒了,在工作人員說第一個字時就醒了。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沒想好該咋交代,索性裝作睡死的樣子。


    田山林叫不醒媳婦,又一頭霧水,決定親自到硬座車廂去找。


    一路摸黑走,走到交界處才曉得,硬座車廂和臥鋪車廂之間不連通,有門鎖著。


    一下子,全明白了。


    氣得不行。


    繼母在黑暗中張開眼睛,豎起耳朵,聽到提提踏踏的走路聲時,慢慢的翻身朝內。果不其然,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停在床旁邊。


    她大氣不敢出,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


    田山林講道理,可馬小鳳不講理。天亮後,她從兒子口中得知全部事實。


    暴怒,一拳頭捶在繼母的肩頭,讓她火速滾起來。


    繼母害怕婆婆,知道躲不過,心一橫起床,老躺著不是辦法,她想上廁所。


    還沒下床,馬小鳳的罵聲響徹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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