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潔呆在樓上隻看到那個醜老太婆往對麵跑,而李銀杏跟在旁邊,一會醜老太婆又和李銀杏一左一右的架著祝翠,把她帶回家。


    再結合之前聽到的隻言片語,沈潔很快做出判斷。


    肯定是醜老太婆嚇到李銀杏,祝翠得知後過去說好話,或許是想起天天替醜婆婆擦屁股,或許是為了博取李銀杏的同情,一時哭得不能自已。而李銀杏害怕她出事,又巴巴的趕緊去找醜老太婆。倆人合力把祝翠抬回家,放到床上。


    嗯,肯定是這樣。


    沈潔對自己的推測非常滿意。


    她一直呆在樓上的欄杆處,俯視向下。


    等看到銀杏鎖上大門,下樓梯的時候,立馬兩個台階兩個台階的往下蹦。


    不一會,就追上的銀杏。


    “妹子,等等我。”


    “沈姐,你還沒去?”銀杏有點驚訝,因為祝翠一直哭,她和祝翠的婆婆勸了十來分鍾,又跟著折騰了十來分鍾,才耽誤到現在,沒想到沈潔也這麽晚。


    “家裏有點事,一忙就忘記時間。”


    非常自然的走到銀杏旁邊,挽著她的胳膊。


    銀杏無比懷念互聯網,好想百度一下。


    一個人喜歡挽著別人的胳膊,連下窄窄的樓梯道時都不放過,這背後,到底是人性的無知,還是內心的蓄意?


    樓梯剛走完,沈潔就迫不及待的發問,“妹子,我剛才好像聽到有哭的聲音,你聽到沒?”


    “哭?”銀杏裝作一臉懵逼的樣子,搖搖頭,“沒聽到啊。”


    剛過去的一秒也是剛才,她怎麽沒聽到有誰在嚎。


    心裏冷笑,怪到這個積極分子今天落後了,原來一直躲在樓上當觀望者。


    祝翠被送回去的時候已經沒哭了,想必沈潔肯定是聽到她去喊祝翠婆婆時說的話了。


    真夠有耐心的。


    沈潔不死心,“好像從你家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


    銀杏眼睛瞪得銅鈴大,“沈姐,你可別嚇我,我們家都沒人,哪來斷斷續續的哭聲。”


    看看左右,湊到沈潔耳邊,語重心長,“沈姐,封建迷信要不得,沒有牛鬼蛇神,要相信科學。”很是一本正經,說完還臉色嚴肅的搖搖頭。


    沈潔氣得要死,她啥時候說有鬼了,要是讓別人聽到,不得說她宣揚迷信,還得帶累楊波。


    立馬矢口否認,“妹子,你可真會開玩笑,姐可是反對迷信活動的倡導者和帶頭者,還親手毀壞過佛像,砸過神龕。最不喜人家搞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求神拜佛要不得。”


    銀杏拍拍胸口,“幸好幸好。”


    幸好你到部隊來了,否則不知多少寺廟要遭殃。


    打定主意,以後要遠離沈潔。


    因為重生的事,再加上老爸老媽長期信佛,銀杏這個曾經的無神論者,立場也漸漸的不那麽堅定。


    也曉得信則有,不信則無,但是再怎麽不信,也不該隨意去打去砸。


    縱然以前的環境如此,甚至是大勢所趨,但是銀杏就是不喜。


    而沈潔理解的“幸好幸好”卻是另一個意思,認為銀杏是替她不迷信而高興。


    本來還有點惱火,這下火氣去得幹淨,八卦心仍不死。


    “妹子,你剛才在家做什麽?”


    “祝翠過來找我說話,聊了一會。”


    “是為了祝翠婆婆的事吧?”雖然是問句,可沈潔卻說的篤定,胸有成竹。


    銀杏“嗯”了一聲,祝翠過來雖說是感謝,可也是為了她婆婆。


    沈潔一言難盡的望著銀杏,“前兩天不是提醒過你嗎,怎麽還是……被嚇著?”


    “你提醒過我?嚇著?”明明直說讓她不要嫌棄,難道她耳背,還有一句沒聽到。


    “說了讓你不要嫌棄的。”沈潔壓低聲音,靠近銀杏。從遠處看,倆人的動作很有點不雅觀。“正常點的人哪裏會被嫌棄啊,能被嫌棄的肯定就不正常。”


    還是大學老師了,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銀杏,“……”這個邏輯推理好像無誤啊。


    難怪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


    看看人家沒讀過多的書,通知一件事還用上加密技術,需要解密才能懂。


    她這個碩士,倒是out了。


    沈潔拍拍銀杏的手,“想你也會被嚇著,我才特意過去跟你講。”


    回憶往昔,“你不知道啊,那醜老太婆去年春天來的時候,把大家都嚇一跳。幸好她有自知之明,隻呆了三天,可這次估計要呆上一年。”


    換口氣,又繼續道,“妹子,你最倒黴,跟她住對門,抬頭不見低頭見。每次看到她的那個臉,嚇人哦。”


    銀杏故意問道,“你說的是我家對門華營長的媽媽?”


    “不是她還有哪個呀。”沈潔用空著的右手在右邊上比劃,“半張臉……嘖嘖嘖。”


    “半張臉咋了?”


    沈潔萬分吃驚,難道銀杏還沒見到醜老太婆?


    不會啊,她不是去喊醜老太婆了嗎?


    難道沒看到?


    醜老太婆怕嚇著人,把臉蓋起來了?


    可惜她當時不敢把頭伸的太下,沒看到具體情形。


    很貼心的給銀杏解釋,“跟鬼一樣,陰陽臉,連眼睛都少一個。”


    仔細觀察銀杏的表情,預料中的吃驚,或者不可置信,或者**裸的嫌惡,都沒有出現。


    相反,她很平靜。


    沈潔推了銀杏一嚇,“妹子,你是不是嚇傻了?”


    銀杏笑笑,看著沈潔。


    “偉人說過,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是有心靈真善美惡之分。美麗的外表下可能藏著一顆肮髒的心,嚇人的臉麵也許配的是顆柔軟善良的心靈。”


    “這是哪個偉人的話?”


    “忘記名字了,以前課本上看到的。”


    “妹子,你……你不覺得害怕?”


    “嬸子說話輕言細語,做事溫柔細心,照顧兒媳婦盡心盡力,她有何值得我害怕的?我不做虧心事,不怕她敲門。”


    “你看了晚上不做噩夢?”


    “沈姐,你就是膽子太小。作為軍嫂,咱們要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扛得起木倉,打得了炮。”


    “妹子,你可真勇敢。”


    “那是,我時刻準備好,一旦祖國需要,投筆從戎。”


    沈潔,“……”好偉大的理想。


    銀杏,“……”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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