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沸沸揚揚的鬧了幾天,沒有進展。


    許揚堅持薑春花胡編亂造,破壞他和銀杏的美好感情。薑春花則口口聲聲稱許揚是個偽君子,當麵一套背地一套。


    倆人爭鋒相對,誰都不肯讓半步。


    不過也不能讓,讓了接下來就得徹底離開。


    或許是關係到以後的前途,薑春花無比鎮定,再也沒有剛聽說許揚把她告了的局促不安。


    腦海裏全是薑婆子叮囑她的話,萬萬不可鬆口,先把事情坐實,再趁機纏上許揚。他家有背景,又隻有一個兒子,隻要進了門,不愁以後沒有好日子。


    許揚自己沒去訓練,也不讓薑春花去上班,宣稱他們倆都是當事人,得把手頭上的事停下來,隨時接受檢查。


    薑政委氣的要命,可也無可奈何。


    銀杏也被叫過去配合調查,她把知道的事情都講了一遍,並表示信任許揚,他絕對不是見一個愛一個之人。


    領導暗暗點頭,無論結果如何,李銀杏同誌的這份鎮定少有,一般的軍嫂在收到類似的信件,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更有甚者直接打上門,不鬧得人仰馬翻不停止。


    可是李銀杏同誌再如何相信許揚,都隻是她的猜測,並沒有實際的證據表明他無辜。


    當然也沒證據說明他亂搞男女關係,除了薑春花的口述和信件之外。


    調查一時陷入僵局。


    在第五天的時候,突然來了轉機。


    當調查人員不厭其煩的再次詢問醫護人員時,張曉蓮同誌無意中透漏出的一句話,讓大家抓住苗頭。


    “哦,春花啊,我跟她關係不錯。她工作特別認真,從不偷懶,哪怕打掃完成,也會重新再來一遍。特別是三樓到五樓的病房,掃得尤其認真,說纖塵不染都不為過。”


    過來調查的是兩個人,一個負責問,一個負責記,張曉蓮說完,倆人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咳了一聲,“你怎麽知道薑春花同誌對三樓及其以上的樓層打掃的特別認真?”


    “我碰到過呀,我是護士嘛,在病房呆的時間比較長,春花有時候一天把三樓掃好幾遍。”


    “那你遇沒遇見薑春花同誌打掃301病房?”301是許揚的病房號,在三樓的最邊上。


    “301?讓我想想啊,”張曉蓮摸摸頭發,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兩位調查人員很緊張,搞不好這就是突破口,一點聲響不敢發出,害怕打擾張曉蓮的回憶。


    突然,張曉蓮對著倆人正色道,“有,有一次,六月二十那天傍晚。”說完又自顧自的點點頭,“是傍晚,沒錯。”


    “六月二十?傍晚?”


    一直負責問話的人激動了,不小心把手邊上的茶缸打翻。水沒了拘束,散到桌子上到處都是。如果不是另一位調查員眼疾手快,一上午的勞動成果就被水泡了。


    張曉蓮異常肯定,“就是六月二十,那天是我爸爸的生日,我記得特別清楚。”


    一直負責記的人忍不住插口道,“具體的時間還記得嗎?”


    “幾點啊?”張曉蓮又陷入回憶,“隻知道個大概,剛吃完晚飯沒多久,五點半到六點之間。”


    找到啦,終於找到一個目擊證人,兩位調查人員內心一致歡呼起來。


    薑春花同誌一直堅持說許副營長是六月二十晚飯後跟她表白,承諾未來的,也是當時告訴她李銀杏同誌的通信地址。於是,她當天回到宿舍就開始寫信,三天後寄出去的。


    可許揚同誌堅決否認五點半到六點半見過薑春花同誌,嚷嚷著這是無中生有。


    由於當時下班,醫院的人本就不多,而許揚住的病房又比較好,他對門那間的病人白天恰好出院,旁邊幾間空著最近才有人。


    因此,竟沒人證明倆人到底誰真誰假。


    詢問同住宿舍樓的人,薑春花的隔壁很確定那天薑春花是六點半回到宿舍,對方聽到過開門聲,過了一會,收音機裏開始報時,隻是其他的再也問不出來。


    萬萬沒想到,張曉蓮同誌竟然在關鍵時間段碰到過薑春花。


    真叫他們好找。


    “張曉蓮同誌,你把五點半到六點之間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來,不準弄虛作假,不準誇大其詞。”


    張曉蓮十分緊張,坑坑巴巴,“領……領導,我……我犯了錯嗎?”


    端的一副柔弱的樣子。


    問話的調查員趕緊安撫,“沒有,不關你的事,你隻用把所見說出來就行。”


    另一位調查員隨聲附和,“對,不用管其他的,就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麽,你原封不動的講出來。”


    “哦。”張曉蓮點點頭,腦袋微微上翹,認認真真的道出事情的經過。


    “那天吃完晚飯,我才發現我喝水的杯子不見了。那是媽媽在百貨大樓給我買的,要好幾塊錢呢。仔細一想,估計是在許副營長對麵病房302丟的。”


    “那天住在302病房的軍人出院,因為有些注意事項,我過去好幾趟。有次正在喝水,嫂子喊我,我拿著杯子過去的,走的時候貌似忘記帶走。”


    “當時許副營長的病房的門開著,春花正在裏麵打中衛生,背對著我,彎著腰,好像在校桌子,我匆匆瞄了一眼就走了,心急找杯子呀。”


    “當時許副營長在嗎?”調查員打斷張曉蓮的話,急不可耐的問道。


    張曉蓮搖搖頭,“房間裏就春花一個人呀。”


    “你確定?不用再想想?”


    張曉蓮神色異常堅定,“就春花一個人,許副營長一直是雲香照頤的,我沒插過手,否則我也要進去找杯子。”


    說完朝兩位調查員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接著講,“我在302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非常泄氣,不死心的又翻査兩追,還是沒有。”


    “我非常傷心,跟了四年的杯子不見了,在裏麵枯坐幾分鍾後無精打采的往外走。”


    “你出去的時候301病房有幾個人?”調查員再次打斷張曉蓮,這是重點。


    “就春花一個啊,不過那時候她在整理床鋪。春花真的好勤奮,我自愧不如。”張曉蓮雖不吝嗇的誇獎,臉上掛著崇拜的笑容。


    “301病房那時就隻有薑春花一人,張曉蓮同誌,你確定你說的話嗎?”


    “門大開著,就春花在。”


    “其他的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其他的呀,我下樓直接去了辦公室,意外的發現杯子在抽屜裏麵。當時好高興,抱著杯子就去打水喝,春花這時從樓上下來,我跟她打招呼,她沒聽到,急急忙忙的走了,那時六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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