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還走在三樓的過道上,許揚的耳朵已經精準的捕捉到有人過來,腳步聲有輕有重,不止一個人。


    突然,葛青山的聲音響起來,“嫂子,剛才呂醫生說副營長的病情,你都聽懂了吧?”


    銀杏莫名其妙,呂醫生的話難道藏有什麽機密,狐疑的盯著葛青山。


    “嫂子,你現在肯定對副營長的病情了若指掌。”


    “你到底想說什麽?”


    “嘿嘿,沒什麽啦。”就是為了給副營長提個醒,純粹表麵的意思,不用想太多。


    “哈?”


    這就沒了?感覺沒抓住重點,正常情況後麵不是應該跟著一堆的話。


    “嫂子,副營長的病房就在那。”葛青山指著前麵的病房,試圖轉移銀杏的關注點。


    銀杏立馬把疑惑拋之腦後,視線全部放到病房上。


    許揚在葛青山第一次提示的時候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好夥子,幹的不錯,深得他心,值得表揚。


    迅速從床上坐起來,火速穿上鞋子,快速拍拍病號服,把頭發也扒拉兩下,早知道讓他們拿個梳子過來的,笑容滿麵的走到門口。


    “杏兒,你來啦。”


    哼,還笑的陽光燦爛,看來是一點不疼,等會再跟你好好說道。在外人麵前銀杏一向給許揚麵子,要罵人也關上門再說。


    “杏兒,知道你要來,我激動的都吃不下飯。”


    一計不成,許揚又生一計,隻要過了今天,杏兒的怒火就七七八八的去了,對她了解的很。


    葛青山簡直沒法看,許副營長這撒嬌的語氣,媽呀,聽得他一聲疙瘩。回去了好好跟兄弟們學學,估計都學不像。


    “不吃飯怎麽行,我再去給你買點。”銀杏轉身要往外走,今天太晚,隻能買,明天她自己做,燉排骨湯豬蹄湯。


    “嫂子,我去。”葛青山自告奮勇,剛才偷笑,副營長已經剜了他好幾眼,趁機將功補過。


    “葛青山,你宿舍的人替你打了飯菜,趕緊回去吃。”


    “副營長,嫂子也還沒吃飯。”


    “不用你操心,麻溜的,回去歸隊。”


    許揚一個眼神甩過去,用得著你提醒,杏兒的晚飯他早拜托護士幫忙打好,全是她愛吃的菜。


    葛青山一走,許揚拉著銀杏的小手走到桌子旁邊,打開桌子上的幾個飯盒,“杏兒,坐車累壞了吧,趕緊吃,還是熱的。”


    “你坐下來一起。”


    填飽肚子再好好問話。


    許揚邊吃邊打量銀杏的神色,“杏兒,你是怎麽知道我受傷住院的。”


    銀杏斜睥他一眼,“吃完了再說。”


    “哦。”


    過了一會,許揚,“杏兒,你今天才買的火車票嗎?”


    “吃完了再說。”


    “哦。”


    又過了一會,許揚,“杏兒,你……”


    “食不言寢不語。”


    “哦。”


    以前吃飯的時候,你可是最愛說話的,當然許揚隻敢在心裏默默的吐槽。


    辨不清銀杏的憤怒值有多高,這頓飯許揚吃的心不在焉,等銀杏吃完他還剩下一大半。


    於是,銀杏就耐心的坐在那看著許揚吃。嚇得他打起精神,四五口把剩下的全解決了,掃蕩的幹幹淨淨,隻餘下一點湯汁。


    “好了,現在是我問你答環節。第一題,什麽時候受傷的?”


    銀杏臉色崩得緊緊的,許揚不敢再嘻嘻哈哈,“六月十四。”


    “現在還有什麽不適不?”


    “沒有。”


    “為什麽要瞞著?”


    “怕你們擔心,我的身體我了解,絕對沒事,醫生也說問題不大。再者你那時候有比賽,不能讓你分心。”


    銀杏瞪了許揚一眼,以後再這麽捂著,等著挨打吧,把她當外人,父母年紀大也就算了,為什麽不告訴她。


    難道什麽都不說,就是為她著想,為她考慮,為她好嗎。


    啊屁,隻會讓她更憂心。


    想想她在火車上度日如年,心急如焚,去了廁所一趟又一趟,生物鍾都紊亂了。


    “最後一個問題,薑春花是誰?”


    “薑春花?”許揚很納悶,杏兒怎麽會知道她,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薑政委的堂妹,醫院的清潔工。杏兒,她是不是惹你了?”


    銀杏冷笑一聲,“不慌,明天你就知道了。”


    許揚有種不好的預感,杏兒每次陰人都是這種表情,薑春花去年才來醫院,銀杏如何會知道她。


    還沒來得及細細思考,銀杏詢問電話機的位置,準備給家裏報平安,還要和許伯母聯絡感情。言明許揚好的差不多了,不必再費心盡力的瞞著長輩。


    許揚拗不過,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媳婦後麵。


    電話那頭,許母聽說許揚受傷,心立馬揪了起來,提得高高的,馬上又得知兒子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顧不上心疼,把人罵的狗血淋頭,出這麽大的事,都不知會一聲。


    許揚隻得一個勁的賠不是。


    銀杏晚上要留在醫院陪床,許揚反對。


    “杏兒,你去我宿舍睡,櫃子裏麵有被單被罩,都是洗幹淨的。”雖說很想跟杏兒共處一室,可是這邊哪有宿舍睡得自在安心。


    銀杏壓根沒理,拿著行李包中的洗漱用品去了衛生間,留下一個後腦勺給他。


    看來杏兒是打定主意留在這陪他,許揚內心其實特高興,還有點小雀躍。


    銀杏前腳走,他後腳就喊護士過來,要幹淨的床單被罩。


    又親自動手給陪護床換上,好好收拾一遍,保證床單上連個褶子都沒有,殷勤的不得了。


    熄燈後,銀杏躺在床上,眼睛卻睜得大大的,黑暗中,什麽也看不清。


    “許揚,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份工作,你喜歡部隊,也想奮鬥出一番天地。我們都支持你,可是無論做什麽,記著你還有家人。小心為上,總不會錯。如果你出事了,傷得最重的永遠是你最親近的人。”


    許揚悶悶的,“嗯。”


    這次的確是他太大意,一時疏忽,讓對方鑽了個漏子,好在及時發現,沒有諒成大錯。


    總體上任務圓滿完成,這次升職的事應該板上釘釘,之前一直拿他資曆說事的那群人可以閉嘴了。


    唐鵬暗地裏給他使絆子,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一副醜惡的嘴臉,讓人懶得看。既然他閑得發慌,那不給他找點事做真是太對不起這大好時光。


    還有那個煩人精薑春花,不知道又幹了啥,杏兒也不說,要不再問問,吊人胃口太不好。


    “杏兒?”


    對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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