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年銀杏過得特別忙碌,臘月二十八才和長輩一起回到張家灣,過了初二又往北京趕。


    因為許三姐要結婚,時間定在初六。


    本來龔安是想等許三姐畢業那天就結婚,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但是許母覺得臘月結婚不好,強製把時間挪到正月。


    許珍沒回來,她懷孕了,大齡產婦,懷相不好,醫生建議在家靜養。


    地主和他媳婦把這句話當做金科玉律,親自在家看著兒媳婦,生怕孫子或者孫女不見。陳榮進擔心媳婦的身體,也建議她老實呆在家裏。


    許珍雖說要強,但是更想成為一個母親,配合度高達百分百。


    許母聽說大姑娘懷孕,樂得合不攏嘴,叮囑一遍又一遍,不準亂跑。許三姐也親自打,讓大姐生了之後帶著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再回來玩。


    最後陳榮進一個人帶著禮品趕回北京參加婚禮。


    龔安得知許大姐懷孕後,羨慕的無以複加,拍拍大姐夫的肩膀,想讓他教兩招,神速呀。


    結婚這天大雪紛飛,龔安穿的精神奕奕,臉蛋上還被人塗抹了兩處高原紅,看著特滑稽。


    接到許三姐後,更是全程傻笑,就跟撿到金元寶一樣。


    連他的下屬都不忍心再看,偷偷跑過去跟他耳語,讓他把嘴巴咧小一點,一眼望過去跟個大尾巴狼似的,尤其是跟柔弱秀氣的許三姐並排站在一起,就是大灰狼和小白兔,怎麽看怎麽別扭。


    氣得他恨不得一人踢幾腳,要不是今天結婚不宜動武,他的連環腳早出擊了。


    哼,上班了再收拾你們,今天的重點是媳婦。龔安側過頭對著秀色可餐的小媳婦,心頭變得火熱,大冬天的竟然覺得熱得慌。


    一定是溫度升高了。


    一定是的。


    春天來了。


    喝杯涼水降降溫。


    許三姐的婚禮很熱鬧,龔安的同事簡直不要太鬧騰,自動分做兩撥,一組幫忙老大擋酒,二組則負責給客人敬酒,好不熱鬧。


    還有兩個有眼色的拉著許揚一杯一杯的灌,誓要陪好老大的小舅子,讓他挑不出一點錯。


    ……


    許三姐的婚禮過了兩天,許二姐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去國外讀研。


    接連嫁了兩個女兒,再送一個出國,家裏少了一半人,許母很不得味,半夜坐在床頭偷偷抹眼淚。


    許父聽到啜泣聲,坐起身子,“老婆子,哭啥?孩子去國外上學,兩年後就回來啦。”


    許二姐已經答應,學成後歸國,不會定居國外,更不可能更換國籍。


    “二姐就是傻,非要守著諾言,說什麽都不聽,一根筋。”


    “孩子大了,讓他們出去闖闖也好。”


    “你就一點不心疼?離家那麽遠,聽說那邊都吃麵包,連白米飯都沒有。”


    “再疼也沒用。二姐跟大姐一樣,從小有主意,非得試過才死心。”許父又何嚐想讓兒女一個個遠離,可他不能自私的折斷他們的翅膀,讓他們呆在跟前盡孝。


    “以前他們小時候覺得吵,覺得鬧,現在房子安安靜靜的,我卻一點高興不起來。”


    “再過兩年許揚和銀杏結婚,家裏添丁進口,又熱熱鬧鬧的。”


    “就是以後隻能每家一個孩子,要是銀杏再大幾歲就好了。”許母挺可惜的,她倒不是重男輕女,隻是純粹想多幾個小輩,兒孫繞膝。


    “睡吧。”許父不好評價這事,“明天還要送二姐,要是眼睛紅紅的,讓她看出端倪,去了國外還天天還擔心我們。”


    許二姐走的這天,太陽公公終於趕走大雪,露出笑臉。


    全家一起把許二姐送到機場,一直到飛機起飛才離開。


    忍了多時的許母,再也控製不住感情哭了出來,這一走又得許久才能見,人生地不熟的,受欺負都沒人幫忙。


    害怕小輩看笑話,許父揮揮手,“你們去玩吧,我帶老婆子逛逛。”


    如果不把他們支走,等老婆子心情一好,就得埋怨他,怪他看著她丟臉,都不知道幫幫忙。


    銀杏跟著許揚走在後麵,踩在積雪上咯吱咯吱響。


    “二姐出國是為了找佟安民,她的初戀。”許揚看向遠處的天空,飛機早已經沒了身影,隻剩下湛藍湛藍的天空,但願二姐如常所願。


    銀杏沒說話,安靜的當個聆聽者。


    許揚從小和三個姐姐感情好,他是一個護短的人,別看年紀沒姐姐大,可完全以大哥自居,對姐姐們愛護的不得了。據說小時候經常為了她們和年紀大的男生打架,就因為人家說了姐姐的壞話。


    之前他還特意調查過大姐夫三姐夫,就怕又遇到潘大偉之流。


    對許二姐的事,他從沒反對過,可銀杏知道,其實他非常擔心,暗地裏收集了不少出國注意事項塞給許二姐。


    一個上午過去,銀杏終於知道了許二姐執著於出國的原因。


    許二姐有個同學叫佟安民。祖上是儒商,他的爺爺曾經捐出半幅身家支持紅軍,奶奶也是個厲害的,以前在國外留過學。


    佟安民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被佟奶奶教成一個紳士,書生氣特別重。許二姐從小性子就要強,屬於不會哭的那種人,為此不知道吃過多少虧。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許二姐的目光就緊緊追隨著佟安民,一有空就往佟家跑。


    許二姐欣賞佟安民的遇事不變色的大將之風,佟安民在心裏羨慕許二姐敢愛敢恨的風格,兩個性格互補的人,很快就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兩家的家長也樂得看他們處對象,知根知底門當戶對,打著燈籠找不到的好事。


    在倆人談婚論嫁的前夕,佟老爺子深感局勢不對,在兒子的勸說下,帶著全家人出國了。


    他們走得急,許二姐那時候在鄉下的姥姥家玩,等得到消息趕回京城的時候,隻剩下佟安民留給她的信。


    佟安民在信中向許二姐保證,一定會回來娶她的,風風光光的娶她,讓她一定要等著。


    就這樣許二姐等了一年又一年,下鄉回城上大學,她滿懷著希望從沒放棄。


    她總是說安民是個重諾的人,他肯定會回來的。她要等著,這輩子就認定他。


    銀杏想,這真是一個俗套又傷感的故事。


    許二姐始終認為她的等待是值得的,甚至為了佟安民要去國外留學。


    隻是不知道多年後的佟安民是否還記得,有個爽朗的女子在祖國的首都日夜盼望著歸人,隻為了一句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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