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著眼前的大殿,殿前兩尊大鬼雕像十分顯眼,不僅牙尖嘴利,而且麵露猙獰之色,兩隻惡鬼手中各抓著一顆心髒。而戒律殿與其他的大殿不同,戒律殿通體黑色,在那牆壁之上,暗紅色線條勾勒出各種修士受刑的圖案,圖案異常逼真,仿佛這些受刑之人就在他二人眼前進行一樣。看的是讓人冷汗直流。大殿入口處,一個個身著紅袍的內門弟子進出往來,都帶著犯了錯的弟子,那些弟子無一不是麵色蒼白,渾身顫抖。


    李默涵麵色有些難看,而張胖子更是不堪,竟然有些哆嗦起來了,若不是身後那名劍眉青年跟隨,恐怕他都要轉身逃跑了。身後這劍眉青年看到二人表情,麵色平常,如果要是見了這戒律殿還神情自若,那才是有問題。


    他見到的犯錯弟子多了,無不懼怕這戒律殿,不管是親身經曆,還是道聽途說,都明白,進了戒律殿,小錯倒還好說。要是犯了稍微大點的罪責,那就有你的好受了。他也見過第一次來的弟子,起初還滿臉瀟灑,等出來的時候,神情恍惚,麵如土色,往後談到戒律殿三個字,恨不得找個洞藏進去。


    “跟我走,別說話,別亂看,別亂走。”身後的劍眉青年一連說了三個別。可見這戒律殿規矩之多。說完,他就走了進去。李默涵邁步就走了進去,麵色倒是平靜起來了,無他,反正都是要進去了,還能有什麽辦法。張胖子哆哆嗦嗦的也跟了上去,不過臉上懼怕之色微濃。


    他二人被帶到了一個戒律殿裏的一個小廳裏邊,畢竟他們這種事情不算大,可是外門弟子襲擊內門弟子,還把人打成了豬頭三,也不知道該說這內門弟子廢物,還是這外門弟子強悍。總歸是內門丟了人,這事也不算小。這廳中主座上,坐著一個看起來很是瘦弱,膚色蒼白,麵色陰沉的紅袍青年。


    “馬師兄,人帶到了。沒事我走了。”劍眉青年看起來不願多呆似的,想要趕緊離開這裏。而且對那馬師兄說話規規矩矩,客客氣氣,尤為恭敬。


    主座上的馬師兄沒有說話,掃了一眼站在廳中的李默涵張胖子二人一眼,抬起頭來,望著劍眉青年才說道:“哪個是李默涵?”


    “瘦的那個是李默涵,至於這胖子,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主動跟過來了,姑且算個證人什麽的。”劍眉青年有些含糊的解釋著。低著頭,眼神時不時掃著那主座上的馬師兄,深怕他找事。這馬師兄什麽都好,就是太較真了,應付起來沒完沒了。


    這次馬師兄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看向李默涵二人。劍眉青年看到馬師兄不說話,也不理他,轉身就走,走之眼看了他們一眼,帶著一絲憐憫之色。


    “李默涵,是吧,我姓馬,馬新,你們就叫我馬師兄就行了。”馬新語氣平淡,表情雖然陰沉,可絲毫沒有那些內門弟子的倨傲。讓李默涵有些訝異,畢竟那些內門弟子各個眼高於頂,不是帶著倨傲,就是無視他們。


    兩人行了一禮,叫了一聲馬師兄。


    隨後,馬新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說說,你為什麽要打內門的肖森。”


    李默涵抬頭看了一眼馬新,神情自若的說起了與肖森從黃嶺鎮開始的恩怨,當說到發丹時的情景時,馬新挑了挑眉頭。不過沒有說話,張胖子在一旁也補充幾句。當兩人說完時,馬新麵上有些疑惑,李默涵不知道他在疑惑什麽,可也不敢出聲問。


    就在這時,從廳後走出兩個人,這二人正是張青與肖森。顯然這二人一直都在廳內聽著,他們剛才說的話,應該都進了二人耳朵。


    張青麵色憤懣,眼中仿佛有著一團火光,出來就指著李默涵喊道:“廢物,你還敢蒙蔽馬師弟。還不將實話說出來!”


    他麵上偽裝的很好,沒有露出絲毫異樣,仿佛真的因為李默涵騙人而怒火中燒一樣。馬新看到隻是微微皺眉,但並沒有出聲阻止


    李默涵抬起頭來,麵寒如冰,眼中更是寒芒閃爍,狠狠的盯著這含血噴人的張青,正要說話。張青身旁被打的臉上紫青,一瘸一拐的肖森出聲喊道:“李默涵,張胖子,不就是因為咱們認識的早,你們跟我要丹藥,我沒給你們嘛。你們就動手把我打成這樣!!”他語氣委屈傷心,眼中更是晶瑩閃亮,似要落淚一般。心裏卻是想著,李默涵啊李默涵,今天你二人就栽這吧。本來他想這次能教訓李默涵一個就行,誰知道這張胖子傻子似的主動找上來了。


    李默涵把眼神轉向了他,一樣的冰冷,肖森看到,竟然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往張青身後躲了躲。張青裝腔作勢的一把就推出了他,嘴裏說道:“不爭氣的東西,你馬師兄在這,他二人還能再打你一次不成。”說罷,還轉頭看了看馬新。然後轉過頭,掃了李默涵一眼,眼底,有著一絲譏諷閃過,這一切極為隱蔽,沒有讓馬新發現。


    “李默涵,剛才你說的事,與肖森說的完全相反,他說你是為了丹藥。你是外門弟子,我知道外門的清苦。既然如此,你有什麽證據沒有。”馬新不知道二人到底誰在說謊,畢竟他知道外門資源緊缺,很多外門弟子都會向一些熟識的內門朋友要一些便利。這些事他見過的多了。


    李默涵聽了馬新的話,皺了皺眉頭,因為馬新雖然沒有直接點明,可話中還是認為他和張胖子是撒謊的人,而肖森才是受害者。想著,他開口說道:“馬師兄,外門弟子中都是看到的。我想他們應該會有人願意幫我作證。”


    馬新聽到李默涵如此說道,原本陰沉的臉上變得有些古怪,他沉吟了一下才開口說道:“確實有外門弟子來作證。”說罷,從廳後又走出來一個,看到這人出來,肖森眼中透出一縷興奮之色,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發丹台被李默涵二人無視的孫鑫。


    孫鑫站在一旁,對著馬新行了個禮,便直起腰來站好,一臉的正義凜然。光憑這表情,就能當上十佳修士。李默涵看到他出來,心中一突,就知道不妙,他對孫鑫雖然不了解,可在發丹台時的情景,他還沒有忘記,這人應該頗為記仇。


    “你說說看,當時是怎麽回事。”馬新看著身前孫鑫,緩緩開口。


    “馬師兄,當時是這樣的,我站在李默涵。張胖子身後,便看到肖師兄朝著他倆走了過來,蹲下身子說話。起初我還羨慕他倆認識內門弟子,隨後便看到肖師兄露出為難之色,而李默涵二人臉色憤怒,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肖師兄沒有防備就被拖下了發丹台,然後就是他二人對肖師兄施暴,我們也不敢上前阻止,他們二人如瘋子一般,根本不管張師兄出言阻止,若不是張師兄沒有辦法,推開二人。恐怕肖師兄他..他就...”孫鑫麵露恐懼之色,說出了“事實”。


    張胖子本想出口反駁,可是馬新卻瞪了他一眼,讓他將反駁之語吞進了肚子裏。李默涵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他明白,除了馬新,這三人根本就是一夥的,他現在反而是平靜下來了,因為他再怎麽反駁,也是根本沒用。他和張胖子的話一點分量都沒有,而對方不僅同是內門,還有外門弟子做證人。


    “李默涵,你二人可還有什麽好說?”馬新聽完孫鑫說的話,點了點頭,然後便看向李默涵二人問道。


    “沒有了,馬師兄。”李默涵抬起頭,冰冷的掃了張青三人一眼,隨後才與馬新對眼一望,語氣平淡的說道。


    馬新點了點頭,看向旁邊的張胖子,張胖子雙眼是六神無主,麵如土色。點了點頭。


    “那好,你二人因為丹藥,毆打內門弟子肖森,導致肖森險些喪命,判你二人斷去雙手,斷手那刻便逐出宗門,永不可拜入。”馬新輕咳一聲,平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如此判決,張青麵色一喜,從見了李默涵第一麵,他就不喜歡這人,不僅因為那柳河的嘲諷,更是因為他在出言阻止李默涵打肖森的時候,他沒有住手,肖森死活跟他沒有關係,可他接受不了被一個廢物無視。不喜歡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肖森簡直就是心中狂喜,如果不是馬師兄再此,他隻怕是已經拍手叫好了。這兩人就是再斷去雙腳都不為過,三番五次的毆打他,簡直是活該。


    反而是孫鑫有些大驚失色,他沒想到竟然如此殘酷。他以為最多受一些皮肉之苦,就算重的,可沒想到竟然要斷手逐出宗門。他看向李默涵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李默涵聽了麵色蒼白,自己從家出發,半年之久,到了青一門才一個月,不僅什麽都沒有修成,還要被斷去手腳。這讓家裏爹娘如何是好。他不服,雖然剛剛表情平淡,但他不是沒心沒肺,忍氣吞聲之人,他明白,如果就這樣,他心裏不甘。


    “我不服!”李默涵抬起頭,不甘的望向馬新吼道。


    張胖子倒是沒有什麽表示,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實在不敢,他害怕了,聽到判決的時候,他起初目瞪口呆,隨後就是後悔,然後怕的要死。想著隻要還能活著,他就知足了。所以聽到李默涵的吼聲,他不僅沒有出聲,他還低下了頭。


    “小子,你不服,你不服有什麽用,你敢這麽做,你就得承受這樣的下場。”張青出言譏諷道。他恨不得這李默涵上前去打那馬師弟才好,這樣他才方便出手。


    肖森倒是沒有說話,因為已經不需要他說話了,隻要看著就行了,這李默涵絕對是完蛋了。


    “我本不想解釋,可現在竟然要斷我雙手,我不服!”李默涵看著馬新不語,又是一聲怒吼,他麵色猙獰不複平淡,眼中怒火似要射出。


    聽到他的吼聲,馬新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表情一如既往的陰沉,輕聲說了兩個字:“行刑。”


    話音未落,從廳外走進兩個紅袍內門弟子,雖然都是同一代弟子,可是在這戒律殿內,各司其職,職位不分高低。二人進了廳內,一人伸手抓向胖子,一人抓向那正在低吼的李默涵。


    “住手!”


    這時,一道滄桑嚴厲的聲音,從廳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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