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央已經為徐自道二人騰空,留下足夠寬廣的地方為二人爭鬥,姬千夜、薔薇夫人、白隙、方天基和虞千尺在一旁觀戰,林太平則在另一旁。


    徐自道和趙阿大已經交上手了,趙阿大使得是一柄顏色泛青的月牙鏟,長五尺六寸,月牙的尖銳處泛著寒光,森然凜冽。


    他的招式頗有些大開大合之感,講究的是以勢壓人,重力克敵。


    他手中月牙鏟的每一次揮動都會帶動空氣而發出“砰砰”的音爆之音,哪怕是對於武學絲毫不懂的普通人也能看出趙阿大每一招的力道,徐自道詫異的是趙阿大這麽大的年紀修煉的竟是如此剛猛之法,可真與此人臉上表露的一點也不相似。


    徐自道微微一笑,身形鬼魅般躲過趙阿大的一鏟,同時腳步一瞬,身子如同劍士一般射出,手中長劍霎時向趙阿大胸膛刺去。


    劍風獵獵,吹動徐自道的長發,亂發飛舞間更添一絲邪魅與不羈。


    趙阿大也沒指望剛才的那一鏟能對徐自道造成傷害,不過是試探罷了,當下右手一彈月牙鏟的柄身,頓時一聲尖銳的嗡鳴發出,他雙眼冷芒閃過,身形如離弦之箭一般射出,不退反進,持著月牙鏟竟與徐自道硬碰硬。


    “鏘”


    一聲略顯悶重的金鐵相交的聲音傳來,隻見徐自道的長劍和趙阿大的月牙鏟碰撞到了一起,旋即兩人又閃電般地彈開,隻不過徐自道隻後退了幾步趙阿大卻一連退了十幾步。


    二人武功高低立判。


    徐自道負劍而立,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這抹笑意很是燦爛,如花兒一樣,當這朵花完全綻放,徐自道身影已經消失,如果隨風搖擺的柳絮一樣,再次出現已經到了趙阿大的麵前。


    快!


    當真是奇快無比!


    就算是擅長輕功從小修煉“燕子三抄水”的白隙也不得不承認徐自道這一手的確迅疾如雷電一般,快到了極點,哪怕是他也隻能自歎弗如。


    然而比徐自道更快的是他的劍,那把被層層麻布包裹見不到真容的長劍,它雖未出鞘,卻比所有出鞘的劍更加可怕,他當真如鬼魅一般,來無影去無蹤,悄無聲息。


    劍穗在空中飛揚,卻沒有人懷疑它的鋒芒!


    趙阿大的瞳孔皺縮,眉頭緊緊蹙了起來,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來自死亡的危險,當下來不及做出反應,隻能下意識的將月牙鏟橫在胸前,雙手緊緊地握住月牙鏟,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整個人籠罩著一絲絲看不到的勁氣。


    這是暗境高手特有的勁氣。


    暗境之所以能被稱之為高手,遠超明境之上,這是因為修煉到了暗境體內能夠誕生一種勁氣,這種勁氣被稱之為“暗勁”。


    “暗勁”不僅能格空傷人,殺人於無形,還能在體表形成一層護身罡氣,尋常兵器根本無法留下傷痕,這也是為什麽數十個明境的人也不一定能夠打個過一個暗境高手的緣故。


    不過趙阿大身上的暗勁卻被徐自道熟視無睹,雖說他並沒有使用暗境,但他的止戈劍本身就非凡鐵,乃是天外隕鐵打造而成,吹毛斷發,削鐵如泥,這層暗勁之氣在他麵前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一聲嘹亮的劍吟聲響起,隻見徐自道右手的劍鞘頓時脫手而出,一柄漆黑泛著森然寒光形狀怪異的劍霎時出現在徐自道的手中,他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手中劍招卻淩厲無比,有著無可抵擋的鋒芒。


    徐自道修長的右手一抖,漆黑的劍身陡然翻起幾個劍花,卻又嘭的炸裂開來,化作一道道劍影,每一道劍影都像真的一樣,呼嘯著向趙阿大刺去。


    “呲呲”


    像是紙片被刺穿發出的聲音一樣,趙阿大的月牙鏟在徐自道的劍影麵前如同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鏗的一聲,月牙鏟斷裂成兩段握在趙阿大手中,他的臉色已變得慘白一片,毫無血色,握著月牙鏟的雙手更是止不住的在顫抖,他瞳孔驟縮,看著離他的喉嚨不過一指距離的劍尖,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半天才吐出幾個字,“多謝少俠手下留情,老奴認輸!”


    徐自道單手一招,地上的劍鞘如同長了眼睛一樣飛到他手中,噌的一聲,止戈劍沒入了劍鞘,徐自道這才對趙阿大單手作揖道:“承讓了!”


    趙阿大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搖了搖頭道:“少俠武功蓋世,老朽輸得不冤!”


    說罷他將手中斷裂的月牙鏟往地上一丟,低著頭往姬千夜走去,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薔薇夫人望著趙阿大蹣跚的身影,眼裏光芒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方天基望著場中英氣逼人卻又寵辱不驚的少年,臉上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隻是這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便隱去,靜靜的站在那裏,跟個普通老人並沒有多大區別。


    白隙手中折扇打開,“妙手空空”四個大字依然顯目,隻是他臉上的笑容不見了,變得有些嚴肅,其中還夾雜了一抹說不出的意味。


    虞二先生渾濁的雙眼陡然亮了一下,旋即黯淡了下來,沒有再關注場間的少年,低著頭再次昏昏欲睡起來。


    隻有林太平高興的手舞足蹈,這客廳裏的人隻有他跟徐自道關係最好,是一路人,所以徐自道贏了,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他的臉頰依舊是髒兮兮的,但他的雙眼卻很是明亮,因為裏麵帶著笑意,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高興,說明他兩關係也差不到哪去。


    如果說客廳裏的人還有比林太平更高興的,那就隻有姬千夜了。


    林太平雖然高興,卻也隻是手舞足蹈,沒有說話,但姬千夜卻是又說話又微笑,他不僅微笑,還笑的很開心,那張還算儒雅的臉龐如同一朵即將綻放的雛菊一樣,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笑得樂開了花。


    說來也奇怪,他的管家輸了他好像還更加開心,就好像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他能贏一樣。


    姬千夜緩緩走到徐自道麵前,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來我們是真的老了!”


    徐自道微微一笑,抱著長劍緩緩走到姬千夜麵前道:“那府主的意思是?”


    姬千夜道:“既然二位是為了藏寶圖而來,也罷,就請二位隨我來吧!”


    說罷他便朝著客廳中央擺放的書案走去,順著他的身影可以看到書案上有四張鋪開的畫卷。


    徐自道和林太平跟在後麵也朝著書案走了過去,隻見偌大的書案上除了筆墨紙硯之外,最顯眼的便是這四幅畫卷了。


    每一幅畫卷長四尺,寬兩尺,並且都裝裱好了。


    上麵繪製了水墨畫,隻是每一幅畫卷上的畫皆不相同。


    姬千夜看著徐自道,說道:“不瞞你說,這四副藏寶圖我觀看了許久,卻一直不得要領,希望少俠能看出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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