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自古以來,蜀中便是世人難至之地,也是名山大川匯聚之所,青城群峰環繞圍伏,林木蔥蘢幽翠,享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譽。


    王知維帶著喬覺一路西行,終是進入了青城範圍,青城世間大川匯聚,青城劍派便建於其中,進了青城範圍之後,王知維放棄了禦劍飛行,帶著喬覺徒步登上青城,進了青城山門,陸續看見不少影影綽綽忙碌的身影。


    “王師兄。”


    王知維在青城劍派地位不低,一路上忙碌的青城弟子見了他之後,皆敬聲稱呼,又看向他身後的喬覺,見這二八年華的少年,麵露清秀,劍眉入鬢,目光清澈,身上瑩瑩有淡淡玄妙氣息散出,那些弟子皆是麵露喜色,對喬覺投去無比尊敬的目光。


    喬覺不明所以,許是他們好客,知書達理,這才對自己露出如此崇敬之意。


    一路走過成片的宏偉大殿,二人還未至青城主殿,便見一個身著以金紋為飾,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那男子見了王知維與喬覺,本是愁容的臉上立刻蕩起笑意,對著王知維說道:“王師侄,此行不負掌門所托,想我堂堂劍派,能請得動當世謫仙之人,也就隻有你了。”


    王知維一愣,爾後臉上露出愧色,道:“此次有負掌門所托,實在慚愧。”


    那中年漢子一愕,指著喬覺,道:“那這位是?”


    “他名喬覺,是我的至交好友,此次聽說青城有難,他來青城助我們一臂之力。”


    那中年漢子麵色一沉,道:“這便是你三四年前說的那個初啟修行天賦的少年?”中年漢子看了喬覺一眼,冷聲道:“多謝喬少俠相助,但是那半步神仙並非尋常人,以你修為,還是早些離開,免得遭到波及,反而害了卿卿性命。”


    言語間雖是好心,但神色間卻透著一種高高在上,蔑視之意。


    至此,喬覺才知為何方才上山,那些青城劍派弟子為何會露出崇敬神色,原來是將他當成了當世謫仙李成器。


    氣氛頓僵,這時從青城主殿又走出數十位青城劍派弟子以及同是身著以金紋為飾身著玄青道袍的男子,看殿外那些路過弟子露出的恭敬神色,這行人顯然身份不低,那些身著以金紋為飾玄青道袍的必是青城劍派長老,而這其中又以一個龍行虎步的中年男子為首,那中年男子頭戴紫金冠,身著一身金色道袍,在那道袍之上,繡著朵朵金色祥雲,初一看去,便知身份必是尊貴無比,中年男子足下走得飛快,一見喬覺,便朗聲道:“謫仙高義,青城呂謹言多謝謫仙出手,三個月前雖聆聽仙音,然而遺憾未曾得見仙容,今日一見,謫仙果然氣度非凡,呂謹言心中佩服。”


    王知維苦著臉,低聲說道:“此次有負掌門所托,未能請到謫仙,請掌門責罰。”


    呂謹言臉色一僵,看待喬覺一雙殷切的臉色頓變,冷冷道:“小友此時上山,並非明智之舉。”而後,對王知維說道:“此時青城正值多事之秋,難免會有宵小之人借你之手混入青城,你魯莽了。”


    此時,喬覺臉上漸起冷意,本來自己一片赤誠前來相助,卻不料受到如此冷待,而且呂謹言竟然還將自己當做宵小之輩,若不是看在王知維的麵子以及上清道德宮南宮破搶奪青城靈根,大決戰之時必然實力大增的局麵上,他早就拂袖離去了。


    王知維忙解釋道:“喬覺兄弟斷不是這樣的人,他乃老爺廟澄觀大師弟子,怎會做出勾結南宮破一事來,而且他與謫仙關係不淺。”


    王知維說完,呂謹言聽到王知維說喬覺與謫仙關係不淺,這才沒有將喬覺趕出去,但臉色仍是透著冷意,道:“既然如此,那便安排他住下,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對戰南宮破化身之時,出了閃失,我青城概不負責。”


    呂謹言轉身離去,來時跟在他身後的一眾青城長老、弟子皆一言不發的隨之而去,連看都懶得看喬覺一眼。


    王知維臉上帶著愧色,道:“喬兄弟,對不起了!”


    喬覺壓下心頭怒火,嗬嗬笑道:“都說蜀中之人豪爽,待人熱情,今日我算是見過貴派掌門這豪爽氣概了。”心中起了一絲不屑之意,暗道:“難怪青城從與昆侖聖地並駕齊驅的道門大派淪落為修行界中二流門派,想來和青城之人這股盛氣淩人的姿態脫不了幹係。”


    王知維深表歉意,帶著喬覺來到了青城客房,一名青城弟子引著他來到客房最角落的一個房間停了下來,淡淡說道:“你就住這裏吧。”


    那弟子喬覺之前在山上見過,自己初上青城之時,這名弟子神色激動,一臉崇敬之意,知道自己並非當世謫仙現下卻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心中感歎,青城門人上下從上至下都是這副嘴臉,也怪不得南宮破會找上門來。


    那名弟子轉身便走,仿佛喬覺是個瘟神一般,生怕沾惹了他的瘟氣,喬覺推開房門,一股灰塵撲麵而來,待灰塵散去,隻見滿屋子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屋中角落蛛網密布,顯然是很久沒有打掃過。


    再看房中擺設,除了一盞油燈,一張破得不成樣子的床榻以及一床黑得像是煤灰似的被子,再無他物。


    “豈有此理。”


    王知維登時大怒,找回了那名弟子,揪著他的衣襟,大喝道:“這便是我們青城待客之道嗎?”


    那名弟子麵帶笑意,道:“我奉掌門指示,還請王師兄見諒。”


    王知維帶著怒意,放過那名弟子,和喬覺打了一聲招呼,便徑直向主殿行去。


    王知維進了大殿,正見掌門蘇謹言坐於殿前蒲團,凝氣打坐,聽見王知維的腳步聲之後,他睜開眼淡淡說道:“此乃青城主殿,門中弟子未經掌門召喚,不可亂闖,你忘了嗎?”


    王知維躬身道:“弟子願受責罰,但喬覺乃是來助我們青城一臂之力的,為何掌門如此慢待他,若是日後讓其他同道知道,會怎麽笑話我青城?”


    呂謹言站起身子,拂了拂身上稍微有些褶皺的下擺,自桌邊端起一杯茶,淺淺飲了一口,道:“那少年不過二八年華,修為再高能高到哪裏去,你終是太年輕了,雖那少年於上清道德宮一戰中與謫仙有點微末緣分,然而謫仙乃是當世仙人,怎會看得上這個稚嫩的孩子。”


    而後,又咳嗽了一聲,淡淡道:“這等喜歡與當世高人攀附關係的,我見過無數,而且天山一戰,那少年更是殘忍,與九尾天狐攜手殺了數百上清道德宮弟子,你難道不知我青城除魔衛道的教誨嗎,那少年與妖物勾結,我沒要了他的性命,便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話語冷淡,那股蔑視之意盡在話語之中。


    王知維心中不認同蘇謹言所說,回道:“妖也好,人也罷,若是一心向善,那便是行善舉,若是為惡,那便是惡行,如今過了千年,掌門為何還有人與妖之分,弟子不明白。”


    呂謹言冷笑,道:“這次下山之行,聽說你去找過九尾天狐,是也不是?”


    王知維道:“是。”


    呂謹言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想來你於人間行走,早已忘了我青城教誨,你先下去吧,暫閉我青城密室,等你想明白了再來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麽?”


    王知維無奈,退了下去,自行去了青城密室。


    且說喬覺,久未見王知維回來,當從門外弟子談起王知維被關入青城密室之後,他歎息一聲,將房屋打掃一遍之後,便住了下來。


    到了晚飯時分,之前那名弟子端著一碗飯菜,砰地一聲放在喬覺門前,冷哼一身,轉身離去。


    喬覺打開房門,看了地上那碗隱隱泛著餿味的飯菜,頓時沒了胃口,重回房中之後,他便心內自觀,心神沉入靈台氣海。


    一顆通透菩提心,散發著淡淡光芒,他稍運轉菩提心,靈台世界掛在天上的六顆星辰再次顯出了六扇縹緲的門,在南海禪院得觀音菩薩留於世間的那道氣息,他體內的佛力盡數被壓縮,變成一顆菩提心之後,那六扇門也慢慢露出了真身,六扇門中,散發著浩蕩無邊的氣息,在其中隱約可見六個金色的大字,但以他如今的修為,仍是看不清那六個大字是什麽。


    次日,王知維也不知什麽緣故,被呂謹言放了出來,他第一時間找上了喬覺,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對著喬覺說道:“喬兄弟,讓你受委屈了。”


    喬覺笑了笑,擺了擺手,道:“無妨。”


    王知維苦笑了一聲,道:“兩日後,南宮破化身即將攻上青城,掌門也被逼得沒有辦法,請出了謫仙留下的神器,兩日後將以此神器對戰南宮破化身,到時隻怕會波及無數人,為了安全起見,喬兄弟你還是回去吧。”


    喬覺道:“莫非王大哥也嫌棄我修為低微,覺得我幫不上什麽忙?”


    王知維擺手道:“怎麽會,隻是為兄實在過意不去。”


    “王大哥,那謫仙神器到底是什麽,能否帶我去看一看。”李成器不知行蹤,喬覺很是關心,隻是隱約知道他來了蜀中,卻沒想到竟然與青城有了一絲幹係,他更為好奇的是,李成器到底留下了什麽了不得的寶物,竟然被蘇謹言稱為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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