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潤與她交談幾句倒是喜歡上她這豁達灑脫的性子,便有意逗她道,


    “你祖父寫信來要為你尋一門親事,你瞧這滿城的公子哥兒,可有心儀之人啊?”


    那劉菲娘聽了卻是咬唇良久,林玉潤見她不好啟齒便笑著問道,


    “這是瞧上了那家的公子,不好開口,你旦說無妨,本宮也不過是問一問,可是不包牽紅線的!”


    劉菲娘瞧了瞧林玉潤神色,咬唇道,


    “皇後娘娘,小女子若是照實說了您會降罪於我麽?”


    林玉潤聽了好笑道,


    “小女兒家家自是有懷春之心,你旦說無妨本宮自是不會降罪於你,不過你瞧上人家是一回事,人家能不能瞧上你,本宮不能強求的!”


    劉菲娘點頭應道,


    “皇後娘娘問話,小女子不過是照著心中所想說罷了,心中卻是千真萬確不敢奢望的!”


    “喲!瞧這樣兒倒是位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到是那一位王孫公子啊?”


    劉菲娘深吸一口氣應道,


    “便是鎮西王爺!”


    林玉潤一愣失笑道,


    “你這眼光倒是好!”


    劉菲娘衝她施禮道,


    “皇後娘娘,您可說了不怪罪我的!”


    林玉潤笑道,


    “我家有兒初長成,有人傾慕自是好事,我為何要怪罪你,不過我是有言在先的,這事兒我可不能強求的!”


    劉菲娘笑道,


    “娘娘,小女子也隻是暗中仰慕王爺,不敢有非分之想,隻是不想欺瞞娘娘罷了!娘娘……娘娘也不必向王爺提起的!”


    林玉潤笑著點頭,


    這姑娘倒真是一個開朗豁達的,難為她自小失怙也不知怎麽養成這即不自傲更不自卑的性子!


    待當天晚上趙旭回來林玉潤便與他講起了這位姑娘,趙旭聽了笑道,


    “你就是喜歡這種爽朗的姑娘家,左右我們家也不講究門第,你便將她接回來做大兒媳婦好了!”


    林玉潤白他一眼道,


    “娶媳婦自然是要兒子喜歡,那有婆婆喜歡便往家裏接的,以後過日子還不是小兩口的事兒!”


    趙旭卻是越想這事兒越覺著能成!


    如今保官自請西南,不與弟弟爭,但他這做老子的總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還是要給他留下些保命的本錢,他雖知豫哥兒不至做那手足相殘的事兒,但兄弟之間總也要有些底氣才能說的上話的,以後幾個兄弟雖不能與豫哥兒平起平坐,左右總還是要有些看頭的。


    劉菲娘雖是父母不在,但祖父、伯父、叔父、兄長都在邊軍之中,那北路軍中多有劉戊能老部將,劉家在北路軍中勢力漸大,她嫁了給保官,於保官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又有保官在西南,他們在塞北倒也不怕有能力聯手掀豫哥兒的江山,惹了豫哥兒忌憚,這樣一來兄弟兩人便好和睦相處了!


    更有那劉菲娘父母早喪,嫁了人與家裏叔伯兄弟,又隔了一層倒不至讓劉家人能插手到夫妻的事兒上來,保官對上嶽家自是少些煩惱!


    別以為皇家高高在上便與百姓不同,這夫妻過日子照樣也是油鹽醬醋,些許小事弄得夫妻生隙也是常事兒!


    趙旭這廂思前想後,將事兒想了個通透,也算是為兒子們殫精竭慮了!


    當下便對林玉潤道,


    “你即是說要兒子喜歡才成,你也沒問過保官,那裏就知曉他喜不喜歡了,說不得他會點頭呢!”


    林玉潤自是沒有趙旭想的多,聽了趙旭的話便暗想,


    “雍善說的也有理,問一問保官總沒有錯的!”


    隔了一日果然召了保官來笑道,


    “你瞧瞧,還是有那慧眼識珠的人,我們家保官總還是有姑娘大膽示愛的!”


    說罷將那劉菲娘的話講給了保官聽,保官當著母親的麵說起這事不由的耳後暗暗發熱,


    “母親!”


    林玉潤笑得不成道,


    “我們家保官男兒家家,倒是沒有那姑娘大方。人家姑娘本是叫我不告訴你的,隻是我瞧著那孩子真是不錯,母親也不強求你,不如叫她進宮,你悄悄兒瞧一瞧,若是喜歡便點頭就是!”


    當下果然叫人召那劉菲娘進宮來,劉菲娘進來見皇後娘娘行大禮問安,林玉潤笑著衝她道,


    “今兒本宮也無事,想著你在京城之中怕是也沒有親戚故舊走動,便召了你進宮來說會子話!”


    劉菲娘聽了笑道,


    “多謝皇後娘娘救小女子於苦海之中,我們在京中住那宅子實在有些小,院子不過巴掌大,我每日在裏頭似那拉磨的驢一般來來回回都快把地磨破了!”


    林玉潤聽了笑道,


    “本宮這處應比你那院子要大些,你便在這皇宮花院裏四處轉轉,總不怕你磨破地皮的!”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林玉潤便果然叫她去了禦花園,隔了不久劉菲娘回來,林玉潤瞧著時辰賞了她一頓飯便回出宮去了。


    待她一走,保官便進來了,林玉潤問他,


    “這姑娘,你瞧著可好?”


    保官這回卻是麵紅過耳,


    “母親可是問過?她……她願意隨我到西南去麽?”


    林玉潤笑道,


    “你分封西南的事兒這京城裏都傳遍了,她會不知?她這時節跟我表白心意自是願意的,你若是不放心,便自家去問問她?”


    羞的保官卻是禮也不行,轉身就走,林玉潤瞧著笑得前仰後合,珍珠忙笑著上前來給她順氣,


    “娘娘可小心岔了氣!”


    林玉潤抓了她的手得意道,


    “看,總算給我尋到一個他可心的了!”


    ………


    即是兩人都瞧對了眼,這事兒稟給了趙旭自是欣然應允,親自修書一封給劉戊能,八百裏加急送去提親。


    劉戊能展了信紙一看,卻是又驚又喜又是疑惑,自家那孫女是什麽樣兒自家最清楚,這樣兒能被鎮西王瞧上?


    那京城裏的名媛淑女們都死光了麽?


    不管劉戊能如何不信,左右聖旨是緊跟著便來了,這廂自然麵隻能麵向京城跪地磕頭謝恩了!


    京城那頭鎮西王的婚事是皇後娘娘親手操辦,聖上又賜了八方街的府邸給鎮西王。


    這婚事一辦卻是又讓文武百官瞧不懂了,若說鎮西王不被聖上所喜,怎得這婚事卻是聖上親自過問,皇後娘娘一力操辦,一應禮規卻是超了親王一級,說是太子大婚也不為過,又有聖上在鎮西王婚禮之上歡喜激動,竟是親自下堂來與百官敬酒,到了後頭碗也不好使,便用那酒壇子提著來,聖上所到之處百官無不拜服,多則一壇,少則一碗全數趴下。


    一場酒吃下來,盡顯他草莽皇帝的本色,這廂是喝個了酩酊大醉,腳步踉蹌被幾位殿下扶回宮去。


    到了第二日上早朝的時辰,聖上還在呼呼大睡,任是如何叫也叫不醒,皇後娘娘無奈隻得代傳了聖旨,今兒罷朝一日,文武百官個個跪倒呼謝,這廂按著宿醉的還在嗡嗡作響的腦袋,爬上家裏的馬車,


    “快!快回去!老爺我也要回去補眠!”


    昨兒喝得那般醉,又怕誤了今日的早朝,灌了一肚子醒酒湯水,這時節打嗝都還在反肚做脹,這馬車一顛起來便想吐,


    “慢點兒!慢點兒,把老爺我顛吐了,小心你的屁股!”


    這樣的情形,百官又有那會想的,在私下裏頭傳了,


    “聖上是馬上皇帝,早幾年在外頭打仗都是親自帶著幾位皇子,聖上想來喜歡的就是那上馬能打仗,下馬能行文的,封了大殿下鎮西王,隻怕便是放出來曆練曆練,以後回來才好重用!”


    這消息一傳出來,風向又是一變,那些有女兒的家裏卻又後悔起來,早知如此便應趁著各家紛紛走避時,自家迎頭而上,說不得那風光大嫁的就是自家女兒了!


    那家裏的女兒們知曉了便躲在深閨哭哭啼啼,想著英俊非凡的鎮西王爺,心裏都在暗暗怨恨爹娘。


    都怪爹娘勢力,以為王爺失了聖眷便立時棄他而去,白白將一個大好的男人拱手送給了那西邊來的粗鄙丫頭,這便宜她真是撿大了!


    保官此時那知這麽多後事,隻是現下正是新婚當夜,洞房花燭卻是必要過的,外頭的酒自有爹與幾位弟弟們擋了,他這新娘倌兒卻是眼神清明,一身清爽的被宮女們請回了後頭,


    “娘娘說了良宵一刻值千金,外頭的事兒自有人打理,還請王爺入洞房!”


    保官麵紅過耳,宮女們嘻嘻笑著擁了保官進去,在鋪了大紅錦鍛的喜床上頭,劉菲娘正端坐在那處。


    保官進去,依著喜娘的指示用秤杆將蓋頭挑起來,露出劉菲娘一張神情恍惚的臉來,她抬頭眼神迷蒙的瞧著俊朗挺拔的保官,


    “王爺?”


    保官衝她靦腆一笑,左右瞧了瞧,宮女們知機端了交杯酒過來,保官取了一個送到劉菲娘手裏,自家也拿了一個,兩個勾了手彎兒喝了交杯酒,又按著喜娘的指示將這洞房裏一應的事兒都走完後,眾人也極有眼色的魚貫而出,隻留了新娘倌與還是一臉懵然的新娘子。


    保官立在那床前,見劉菲娘似還沒有回過神來一般,不由輕咳一聲坐到了她身邊,


    “咳!菲……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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