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哥兒嘻嘻笑道,


    “爹,我隻負責下狠手,是湘哥兒問出來的!”


    趙旭一拍湘哥兒的頭道,


    “老三你來說!”


    湘哥兒點了點頭應道,


    “爹那些人是西域人派來的,安彌爾汗國的人……


    說罷將如何與刺客一問一答全數道來,又提到了他們有宮中的內應隻一個女子。


    趙旭聽了眯眼問道,


    “你如何知那內應是女子?”


    湘哥兒一攤手,


    “即是疑心宮中有內應,這宮中不是宮女就是太監,兒子便詐他一詐!”


    一旁倒有唱反調的,蜀哥兒問道,


    “三哥,若是那內應是個太監怎辦?豈不是讓他發覺你在詐他?”


    湘哥兒又一攤手,


    “反正不過二選一,不是宮女便是太監,他發覺時自家也露餡兒了!”


    想了想又對趙旭道,


    “爹爹,我們這也隻是審了他一個,還需多審幾人,撬開他們嘴巴得了供詞相互印證才成!”


    趙旭點了點頭一揮手,


    “老子都知曉了,你們統統兒都給我滾回去!”


    說罷很是不耐煩的連連揮手,幾個兒子瞪大了眼瞧著他,


    “爹,我們可是問了口供出來,怎得您也沒有一句讚賞的話兒!”


    趙旭瞪眼道,


    “這麽屁大點兒的事,有什麽好得意的!有本事把那內鬼給老子揪出來!”


    說罷很是厭煩的揮手道,


    “你們娘前頭剛醒了一會兒,到了晚上應會好些,還不快回去給老子補覺,誰要是不睡足了,便不讓他進去見人!還不快滾!”


    幾個小子聞言一溜煙兒跑了,豫哥兒一麵跑一麵還嚷道,


    “爹,你這是過河拆橋!”


    趙旭嘿嘿一笑罵道,


    “幾個兔崽子!”


    這廂回過頭來瞧見一旁的榮州冷然道,


    “聽到幾位殿下說的了麽?該怎麽做還要朕來教你麽?”


    榮州諾諾應著忙退了出去,這廂一麵派人送了八百裏加緊往那藺州,一麵卻是嚴查起宮女來。


    趙旭這廂回轉後頭親了親林玉潤昏睡未醒的臉兒,


    “圓姐兒,孩子們都長大了,雛鷹展翅,幼虎也要露出鋒利的爪牙了!這都是你給我生的好兒子!”


    ……


    到了晚上林玉潤果然醒轉過來,睜開眼隻見趙旭坐在一旁,正眼也不眨的盯著她,


    “雍……善……”


    趙旭喜道,


    “圓姐兒,可是覺著好些了?”


    林玉潤皺著眉頭,


    “背上……背上好疼,嘴裏也幹……幹得難受!”


    昏過去倒不覺著,現下醒來背後真是鑽心的疼,一個後背便是誰用火燎著一般,那箭眼裏似還紮了針進去,疼得她都想再昏過去了事!


    趙旭知她難受,心疼的撫了撫她的額發,又取了溫水一點點喂給她,


    “我知曉你疼,隻是那止疼的藥吃多了不好,隻能這樣忍著,若是太疼便咬我吧!”


    說著將手腕放到了林玉潤嘴邊,林玉潤扯了蒼白的嘴唇道,


    “先頭拔箭時……我都沒舍得咬呢……現下……現下再疼我也能忍得!”


    一番話說的趙旭眼淚差點兒又下來了,


    “圓姐兒,你但凡再嬌縱一些,自私一些我心裏也沒有這般難受的!”


    林玉潤半眯著眼應道,


    “我自嫁給你便沒有吃過苦頭,隻是這一回大意罷了,你已是寵得過了,再嬌縱怕是要上天了!”


    趙旭嘴唇過去挨了挨她的額頭,又瞧了瞧她雖是麵色灰敗,但眼神倒還清明,便放下心來。


    當下笑著應道,


    “你上了天也不怕,你本就打那上頭下來的,隻是卻要給你栓了繩子,你若是跑回了娘家,我找誰哭去!”


    林玉潤扯了嘴角笑,輕輕動了動手,趙旭忙伸手過去握住,


    “我……才不跑呢!我舍不得你!”


    趙旭執了她的手放在嘴邊狠狠親了又親,


    “舍不得我,便快些好起來,你這樣兒是想心疼死我麽!”


    林玉潤將他那手往上拉了拉,趙旭會意把手挨到了她臉頰旁,林玉潤輕輕抬了頭,枕到了他的掌上頭,親了親他的掌心輕輕道,


    “我會好起來的!”


    她這廂終是有些精神不濟,說了幾句話,輕輕打了一個嗬欠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掌心,又用臉頰蹭了蹭他,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趙旭扭著手掌待在那處,瞧著她睡著了,這才小心翼翼抽了手掌,為她把頭轉到了另一邊,這樣長期的趴睡,脖子總是會不舒服的!


    林玉潤這頭已是在漸漸好轉,趙旭這廂便騰出了心思,便來收拾這幫子刺客,宮中的內鬼卻是在第五日便被榮州查了出來。


    你道是誰?


    卻是那黛春!


    這也是那黛春該的,原本她是宮中老人,又與外頭斷了訊息,外表瞧著倒是個幹淨人,卻是沒想到她仍是賊心不死,趁著宮中走動之時,在林玉潤的寢宮外頭窺探,被外頭的侍衛發覺,悄悄跟了過去。


    在她那居處卻是發現了暗藏的兵器,隻怕這女人還想著要刺殺皇上!


    侍衛將這事兒報給了榮州,立時便過去將人拿了。從她那屋子裏又搜出了數封書信,這廂呈到了趙旭麵前。


    趙旭瞧了冷冷一笑,


    “原來她那哥哥竟是在前朝做官兒的,果然是前朝餘孽,給我好好的審!”


    那些個刺客久經訓練能熬過酷刑,黛春是個柔弱女子,雖是恨趙旭恨到了骨子裏,無奈那身子受不住不劇痛,熬了不到一日便招了!


    說起來這黛春居然是劉暨曾經幸過的宮女,卻因著得罪了當時正得寵的麗妃,與聖上一夜卻是連敬事房上的一筆都被抹了去,被發派到了這深山行宮之中。


    她那大哥也沒有斷了聯係,在豫州卻是因帶著兩個兒子,助著大周朝廷軍隊守城,被破城的魏軍殺死。


    剩下寡嫂和一個小女兒,兩個婦人也是受了千辛萬苦逃到了臨州城來尋黛春。


    黛春得知了消息,當下大哭了一場心中便對魏軍懷恨在心。


    她在這行宮之中也是經年的老女宮,那時外頭正亂著也無人有暇來顧著這處深山裏的行宮。


    黛春便悄悄兒拿出多年的積蓄,讓寡嫂與小侄女兒在山下盤了個客棧,便靠著那小小的客棧生活了。


    她這廂每隔幾日便以采買的名義,到那客棧之中落腳,對外她隻稱家鄉大哥已是失了音信,她瞞得好至今這行宮之中卻是無人知曉她與山下客棧老板娘母女的關係。


    待到大周覆滅,她得知消息是舊恨又添上了新仇,這廂躲在這行宮之中,日夜詛咒著趙旭。


    黛春也是沒想到機會便這樣來了,皇帝一家到這行宮避暑時。


    又有那些個西域人正打探到了消息,便悄悄兒潛入了清涼山之中,預備著伺機作亂,卻也是巧了,正落腳在那母女倆的客棧之中,他們商議著事兒,倒讓母女倆聽了個正著,這廂嚇得不行便將事兒報給了黛春。


    黛春一聽倒是大喜過望,這一回便新仇舊恨一並算了。


    這一日親自現身去尋了那一眾西域人,沒費多少口舌便令得那幫子西域人相信了她。


    黛春在這山中日久自是知曉各處地形,又知曉帝王一家日常行止,便將刺客引到那處,卻是刺殺趙旭不成,傷到了皇後!


    知道了消息的黛春那裏肯甘心,她心知這趙旭看重自家那女人,便尋了個借口往那皇後的寢宮去。


    這廂暗暗向膳房管事的打聽,卻是被在暗處監視宮人的侍衛聽到,起了疑心跟到她那到了一處破敗的宮室之中,卻見人取了一把利刃出來,用布條裹在了小腿上頭。這下子那還不明白!


    榮州將黛春的口供呈上,趙旭瞧了卻是淡然道,


    “她也算是對劉暨,對大周一片忠心了,便賞她一個全屍吧!”


    這罷又吩咐榮州道,


    “我前頭也是太過心慈手軟,倒留下了禍害,這行宮裏頭的宮人全數給我再查身世來曆,但凡有一點可疑便給我統統送去給劉享陪葬,倒也免了他死後無人服侍!”


    他越是說的輕描淡寫,那話裏的殺意卻是越濃,榮州自是明白他的意思,這行宮裏的一眾宮人十有八九是保不下性命了!


    看來陛下這滿腔的怒火,這還是燒得頭一波,也不知下一波是燒到了誰頭上,當下忙應道,


    “是!”


    隔了三日眼趙旭瞧著林玉潤的傷勢已趨平穩,趙旭這廂便吩咐人備好車馬,要一家大小回轉京城。


    一路之中他怕山路顛簸,便在馬車之中抱著林玉潤,讓她趴伏在肩頭上,自家半倚半靠著,一手小心翼翼護著她的背部,一手又攬著她的腰,便是這樣不假他人之手,一直抱著她回到了皇城後宮之中。


    帝後回到京城,遇刺之事便已在滿朝文武之中傳了開來。


    趙旭回到京城頭一日上朝,便下了嚴令清查京城之中各地來往人士,有那身攜兵刃形跡可疑之人,統統都要逮到五城兵馬司衙門裏盤查。


    那五城兵馬司如今卻是王進做了指揮使,他在魏軍入城之時立了大功,魏軍入城之後又蒙趙旭看重,這廂倒是官升一級,做了指揮使的位子。


    王進接了趙旭旨意,立時便領了手下於四門之中盤查,街麵上的巡邏也是由一日三巡加到了一日五巡,又怕自家人手不夠,進宮去見趙旭領了聖旨,到五軍都督府裏請調了京城駐軍一千餘人做了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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