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見他一派無心無肺的樣兒,眼珠轉了轉道,


    “哥哥對夫君卻是真好,這珊瑚富貴樹寓意吉祥,是要夫君你富貴綿長呢!”


    趙庭笑道,


    “哥哥對我自是好的!這世上人人得了富貴都望著能長久,不過東西再好也要人有情才成!”


    董氏笑著應道,


    “夫君說的是!”


    要富貴長久也是要有權勢相助的,若是不然董家為何代代都有人出仕,為何世人都道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


    自然是有權有勢才能富貴綿長


    董氏瞧著自家夫君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似是對自家話裏的意思並無多少觸動,這廂多少也知曉了些他的性情。


    這便是個不知世情,沒有野心的人!


    林玉潤這廂送了東西出去倒是把這事兒放下,正見著自家二哥林仲鉞,林仲鉞頭幾日剛回了滄州,先回了林府見父母雙親,被林老夫人見了卻是一通兒哭。


    “我的兒,你受苦了!”


    林仲鉞這一番回來,人卻是變了個樣兒一般,白麵如玉的翩翩公子哥兒不見了,倒是又瘦又黑,換上粗布衣裳與那鄉家的農夫無疑。


    林老夫人心疼的抱著林玉仲鉞又哭又罵,她現下也不敢罵林玉潤與趙旭,隻罵林老爺是個老糊塗,


    好好的大家少爺不當,偏要去做個任人使喚的小兵!


    林老爺瞧著兒子卻是很好,人是瘦了卻精神了不少,一雙眼炯炯有神,一瞧便是一個精明強幹的小夥子!


    這廂聽了林老夫人的話卻是拂袖道,


    “婦人之見!”


    林老夫人這廂卻是不願林仲鉞再回軍營,便張羅著要他相姑娘,把婚事兒給辦了。


    “我的兒啊,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這俗話說的好成家立業,親事還是放在前頭的!”


    這廂便要將一早預備好的各家閨秀畫像取了出來,因著林家與趙家結了親,趙旭勢大,林家自家也是水漲船高,早已是今非昔比,林仲鉞的婚事自然不能馬虎的!


    林仲鉞一見這個卻是嚇得連連躲閃,當下便尋了一個借口溜出來,躲到了林玉潤這處來了,以自家老娘那窩裏橫的性子,量她也不敢尋到魏王府裏來。


    “七妹妹,哥哥我如今無家可歸,你還要收留幾日才是!”


    林仲鉞這回卻是得賴玔批了十日假回家探親,在家中呆了不到五日,餘下幾日卻是要到林玉潤這處來避風頭了!


    林玉潤知曉了緣由便笑道,


    “哥哥盡管在這處住便是,隻是這婚事也要放在心上,母親選的那些閨秀哥哥可是有中意的?”


    林仲鉞聽了連連擺手道,


    “哥哥我如今入了魏軍,不過一介小兵,長常在外頭奔婆娶了妻不是要害人獨守空房麽?這事容後再議!容後再議!”


    林玉潤到不勉強他當下吩咐人將院子收拾出來,安排林仲鉞住了進去。


    趙旭回來聽聞二舅哥到了卻是十分高興,便在花園裏宴請了林仲鉞,這廂叫了幾個孩子們出來拜見二舅,孩子們過來一一見禮,蕊姐兒被趙旭抱在懷裏,一雙眼又大又圓,直愣愣瞧著二舅,林仲鉞瞧了瞧雙胞又瞧了瞧蕊姐兒,便笑著衝林玉潤道,


    “我先頭覺著雙胞同你小時相似,沒想到蕊姐兒這樣兒更是與你一個模子裏出來!”


    這番話說到趙旭心坎裏頭的,抱著蕊姐兒親了親,那嘴便笑的合不攏了,定哥兒卻是在一旁歪著腦袋瞧了林仲鉞半天,


    “二舅與大舅不一樣!”


    林誌鉞老成持重相貌似林老夫人,林仲鉞卻是像了林老爺子。


    林仲鉞抬手捏了捏定哥兒胖乎乎的小臉兒,


    “大舅與二舅自是不一樣的,二舅會的大舅可是不會喲!”


    這廂站起身來下到池邊薅了一根蘆葦,當著孩子們的麵手指撥動,不多時編出一隻活靈活現的蝗蟲來,


    定哥兒見了歡呼一聲,


    “我的……我的……”


    林仲鉞交到了他手上,又編了一個給蜀哥兒,孩子們瞧著新奇立時圍了上去,林仲鉞一個個編了給他們,連蕊姐兒也得了一個,捏在手裏轉動著手腕瞧著瞧著,嘴一咧一汪口水便流了出來。


    林仲鉞的性子本就率真,不多時便與孩子們混到了一處,連飯也不吃便領著幾個小子到草叢裏捉蛐蛐兒了。


    沒有多久便擠掉了林誌鉞,成了最受趙家孩子們喜歡的舅舅了!


    趙旭瞧著衝林玉潤笑道,


    “二哥哥的脾性倒是與我對味兒!”


    林仲鉞是家中嫡次子,自是受寵愛多些,便養得他成了灑脫不拘的性子,對上趙旭少了拘束多了坦誠,倒讓趙旭對他另眼相看。


    林玉潤抿嘴兒笑笑,娘家人能與趙旭相得,她自是高興的!


    林仲鉞在這邊府上呆了幾日就要徑直去軍營,林玉潤便現替他製辦了衣物,吃食各樣能用上的小物件,林仲鉞來時孑然一身,走時卻是哭笑不得瞧著兩個大包袱道,


    “弄這麽多作甚,沒得費手腳提攜!”


    林玉潤見狀便道,


    “即是不好拿,便派人給你送去!”


    林仲鉞聽了忙擺手自家背在身上出了門,


    他在軍營之中半字不提自家是魏王小舅子,這要是派府上人送去,豈不是要被人知了身份,以後又如何與眾人打成一片!


    他這廂包袱款款回了軍營,林玉潤便派人給林老爺子送了信,林老夫人知曉了卻是又氣又惱,又是無可奈何,隻得寫信給林仲鉞將各家姑娘描述了一番,要讓兒子選一個出來,倒惹得林仲鉞更不敢歸家了,


    自此便是回了滄州城也隻到魏王府裏歇,一來二去倒與趙旭相交莫逆,令得林老爺子是喜上眉梢,回頭罵自家老妻道,


    “大丈夫何患無妻,以老二的能耐,以後有的是後福,你現下著急忙慌的娶一個回來,日後有了更好的難道還休妻不成?”


    他這般一講,林老夫人仔細想了想覺著他說的很有道理,果然偃旗息鼓再不提親事兒。


    趙旭這廂整頓滄州、禹州,民生一派平和,世局大定便有商賈來往貿易,又因減稅輕賦令得百姓休養生息,派兵修路搭橋連通州縣,令得政通人和不過兩年光景六州之中已是一派繁華。


    隻是大魏治下越是繁華那大周治下便越是顯得民不聊生,百業俱廢,人人都向往大魏治下,百姓暗中逃亡不計其數,雖有派兵駐守邊界卻也擋不住百姓想盡法子逃走。


    臨州兩年之間人口竟減了三成,臨州城中昔日人頭攢動的街市如今冷冷清清,街上鋪麵關門歇業的便有一半,這京師之地卻是漸漸成了一座死城。


    這一切劉享不看不聽也不管,每日隻呆在那深宮之中與眾女作樂,任是外頭大臣們在宮門前頭磕頭撞柱,卻隻扮他的縮頭烏龜不願出來見人。


    在宮中一應政事卻是移至了毓妃手中,毓妃先頭倒還勤勉,最近三月卻是越發懶於政,任奏折堆得山高,卻是碰也不碰,劉享過來見了她便笑道,


    “愛妃,這樣兒便對了,看這些勞什子東西作甚,倒不如跟朕到後頭耍樂去!”


    毓妃見他臉色蒼白,眼圈青黑,說話時口中酒氣衝天顯是宿醉剛醒,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搖頭笑道,


    “陛下,臣妾身子不適隻怕不能侍奉陛下!”


    劉享皺眉晃了晃腦袋,


    “怎得又是身體不適……可是叫禦醫瞧過了!”


    毓妃點頭道,


    “禦醫已是瞧過了,隻是身子有些疲乏,多歇歇便好了!”


    劉享聽了卻是淫笑道,


    “我瞧著定是愛妃近日來少了朕的雨露滋潤,相思過度才至太過疲乏,待朕與愛妃好好親香親香,愛婦的身子便能好了!”


    說罷上前來就抱,毓妃很是厭惡不屑的閃到一旁,臉上卻笑道,


    “陛下,後宮那許多的美人兒等著,不如去尋她們?”


    劉享隻當她嚼了幹醋,又過來摟腰抱了她,


    “愛妃這些日子都尋了借口不讓朕近身,卻原來是吃味兒,嫌朕冷落了你麽?”


    說罷那嘴便過來了,


    “無妨,朕多多憐惜你便是了!”


    這廂手腳並用幾下便在這禦書房中將毓妃剝了精光,掃了龍案之上的東西,將她抱了上去,劉享眯著眼瞧了瞧她身子笑道,


    “愛妃這身子倒是越發的豐腴了!”


    說罷手已撫上了她的胸前,毓妃咬著唇恨恨望著窗外,任他施為卻是不過片刻便已是一泄如注,劉享望向毓妃有些驚訝的眼神,又惱又氣又羞又恨當下揚聲道,


    “來人啊!”


    外頭小太監進來卻是死死低著頭不敢看桌上交纏的兩人,


    “把朕的養身丸取來!”


    什麽養身丸,分明便是春藥!


    劉享這廂連服了兩顆,抱著她轉到後頭龍榻上,藥性上來立時雄風大振,將那毓妃弄得連連求饒,這才算是討回了自家真龍天子的尊嚴。


    事畢之後倒頭便睡,留下毓妃目露凶光恨恨盯著他,幾次提了手掌又放下,這廂草草整理了衣衫,便扔下那赤著身子呼呼大睡的劉享回後宮。


    回到宮中連聲叫道,


    “來人啊!備水!”


    溫熱的清水注入漢白玉砌成的浴池之中,毓妃脫了衣裳抬手摸臉,卻是一頭紮了進去,在那水裏頭仔細將自己洗淨,再起身出來時那臉上的妝容卻有了改變。


    “你們都退下!”


    隔著屏風將宮女全數摒退,自家坐到鏡前抬手忍著疼將臉上的人皮撕了下來,露出一張帶著異域風情的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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