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怎麽能不活呢?還有孩子們呢?


    我要是有個什麽,他們怎麽辦?


    這般想來想去不由咬緊了唇,良久才發了狠暗道,


    若是雍善有這心思,我便領著孩子們退守一院再不與他牽連,永不許他入我房門一步。


    若是他沒有這心思,我……我便將那些個不管什麽來路的女人,統統兒趕走!


    誰要是敢覬覦我的夫君,手伸長了便剁手,腳伸長了便砍腳!有那仗著臉好看硬要湊上來的,我便一巴掌扇過去打她個鼻青臉腫!


    她這廂是下定了捍衛夫君的心思!


    趙旭卻不知她心裏翻江倒海,隻是見她久久不語心知她定是不好受,正要溫言哄她,卻見自家媳婦起身衝他魅惑一笑,


    “雍善!”


    長腿兒一擺,已是騎到了他身上。她把額頭抵過來,兩人臉挨著挨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著,掃到了他眼皮上頭,又輕又軟的輕兒,把他心裏撓得癢了起來。


    雙手撫上她細腰,微微用力便將她的身子挪到了前頭,這廂把頭埋進了那中間的溝壑之中,深深吸了一口氣,滿鼻都是淡雅馥鬱,


    “雍善?”


    趙旭陷在裏頭不想出來,懶懶的嗯了一聲,


    “你……是真不想納妾麽?”


    趙旭把口鼻在她胸前蹭了蹭,


    “我這輩子有你便夠了!”


    他聲音低沉卻是堅定決絕,林玉潤聞言嫣然低頭吻了吻他的頭頂,雙手捧了他的臉一路吻到了他唇上,


    “雍善!你是我的!”


    趙旭頭一回聽到自家媳婦這般霸氣的宣言,當下喜得摟了她腰身,扶了後腦壓了上去,


    “我是你的!圓姐兒!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林玉潤低低笑著,扭著身子纏上他,兩具身軀在這錦衾之中難舍難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對不住了!姑娘們,要好夫君自家尋去!這個男人是我林玉潤一人的了!他的心,他的身,他的整個人都是我的!


    我是他的妻,與他同生,與他共死,與他共享榮華,也與他共患危難。


    這一生一世我都會與他在一處了!


    兩夫妻這廂心心相印,那一頭趙老爺子卻還是不死心,又覺著自家兒子那狗脾氣,惹急了隻怕要立時翻臉。


    便想起了老妻來,到後院去把自家那意思一說,趙老夫人卻是皺眉,她本就不待見趙旭,大兒媳婦也不討她喜歡,現下是老爺子要雍善納妾又不是她!


    兩口子有了罅隙,她也樂得在一旁瞧熱鬧!


    隻是林玉潤那性子她j一早便知曉,你別瞧她在外頭瞧著和和氣氣的,內裏也是咬人的狗不叫的!不聲不響冷不丁兒咬人一口,可是生疼!


    你瞧,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都敢在娘家趕人打人!到了我麵前隻怕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這廂讓她給雍善納妾,她明著答應暗地裏恨上了我。


    她在雍善麵前又得寵,要是吹一吹枕頭風兒,以後庭哥兒那前程不被她給吹沒了?


    趙老夫人當下便勸趙老爺子道,


    “雍善如今在外頭統帥千軍萬馬,已是能自立門戶之人了,他房裏的事兒,你過問作甚,沒得討他厭煩你!”


    趙老爺子聽了卻是怒道,


    “沒見識的婦人,這家裏沒兒子的苦你是不知曉麽?讓他為我們趙家開枝散枝,多子多福,怎得便討人厭煩了!”


    趙老夫人被他戳中了痛處,當下便捂了帕子哭了起來,


    “你這那裏是說雍善,分明是怪我沒有生兒子!”


    兩人沒說上兩句便鬧了起來,趙老爺子氣呼呼走了,趙老夫人恨道,


    “你要我說,我便說就是!以後你那寶貝兒子記恨你可別怪我!”


    隔了幾日趁著林玉潤過來請安時,便將老爺子的意思又說了一遍,林玉潤聞言笑呤呤道,


    “母親所言極是,多子多福自然是好事兒,隻是人都道娶妻娶賢,納妾納顏,媳婦我這做正室的端莊些是沒錯,那小的卻是要好看才成,母親且幫我尋那比我好看的鮮嫩姑娘給我瞧瞧!我便勸著雍善將她納了!”


    趙老夫人聞言一梗,心中暗道,


    你這樣兒的本就難尋,還要找一個比你更美的,你讓我去請天上的仙女下凡,還是到山中尋那狐精山怪!


    這廂臭著一張臉把林玉潤的話帶給了趙老爺子,趙老爺子也是懵了!


    這……這讓我如何尋?


    兒媳婦這話裏的意思分明便是不願了!


    當下不由對林玉潤有些著惱了!


    “這般不識大體,如何做我趙家的媳婦!”


    他還沒有如何,那頭趙旭得知自家老子尋了林玉潤的麻煩,不由十分惱怒當下叫人道,


    “來人啊!給爺爺我尋一個姑娘來!”


    那下頭人不知何意,


    “魏王,您這是要尋個什麽姑娘?”


    “十五六歲的黃花大閨女!要顏色好的!”


    下頭人果然去尋了,如今是亂世賣兒賣女的不知多少,到外頭人市裏瞧了瞧,尋了一個看著白淨些的,


    “便是她了!”


    交了十兩銀子便把人帶到了趙旭麵前,‘


    “魏王,人已是尋到了!”


    趙旭過去瞧了瞧點頭道,


    “就是她了!”


    這廂又是吩咐一通,不多時外頭抬了花轎進來,還來了媒婆與一隊兒樂鼓手。


    當下將那姑娘塗脂抹粉打扮一番送到轎子裏頭坐好,一路吹吹打打還特意在那滄州城中繞了一圈,才往那滄江畔的趙府去了。


    到了府門口媒婆上前道,


    “哎喲喲!快去報了你們家老爺,美嬌娘已是送到門口了,還不出來迎一迎!”


    看門的見這陣仗也是懵了,


    老爺這時又要當新娘倌了?


    忙飛奔著進去報信,


    “老爺,你那新納的小妾已是進門了!”


    “啥?”


    趙老爺子茫然四顧,


    “我幾時納了小妾!”


    “外頭吹吹打打已是送過來了!”


    趙老爺子不明所以,裏頭趙老夫人也被驚動了,急忙忙趕過來見了他便罵道,


    “好你個老不羞的,你前頭嚷嚷著要雍善納妾,敢情是自家心思動了!你也不怕得馬上風!”


    趙老爺子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與趙老夫人一同出去,外頭果然一頂花轎放在府門前頭,那花枝招展的媒婆正衝著他笑的見牙不見眼,上來給他福一福道,


    “恭喜趙老爺!賀喜趙老爺!趙老爺您真是老當益壯,一枝梨花壓海棠,豔福不淺啊!這位姑娘便是您這府上第九房姨娘了!”


    趙老爺子聞言氣得不行,袖子一甩罵道,


    “胡說八道什麽,我……我什麽時候納妾了!”


    那媒婆笑道,


    “哎喲喲!要不然怎麽說您老人家有福氣呢!這呀!是您兒子孝敬您的,咱們魏王可說了,您還想生兒子呢,這麽……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便送上門了!”


    趙老爺子眼前一黑複又亮,差一點兒一頭栽到台階下頭去,


    “混賬東西!他是想氣死老子我麽!荒唐!真是荒唐透頂!”


    那有兒子給老子納妾,這混賬東西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媒婆拿帕子捂著嘴笑,上下打量趙老爺,


    “這老夫少妻多的是,依您老的身子骨兒,再納個十房八房也沒問題!趙老爺子還不快快迎進府去,這把年紀還害什麽臊!”


    趙老爺子這廂氣得臉紅如豬肝一般,當下怒吼道,


    “來人啊!給我狠狠的打!”


    “哎呀!您老人家可是不滿意姑娘顏色?您又何必這般動怒,咱們魏王說了,你老人家若是不滿意還能再納,包您滿意才成!”


    “打!給我狠狠打!”


    這廂趙府出來人,個個手裏拿了棍棒,將這一行人趕出二裏地去,那媒婆挨了好幾下子回來哭哭啼啼同趙旭複命。


    趙旭聽了哈哈大笑,


    “來人啊!去給老爺子傳個話,他若管我一回生兒子的事兒,我便送一房小妾過去,且瞧他老人家身子骨兒受得住受不住!”


    這廂賞了那媒婆一錠金子,樂得那媒婆嘴都笑歪了,身上的傷也不痛了,樂顛顛出府了。


    那花轎裏的姑娘也被送回了家去,又搭上了一百兩紋銀,讓她與家人好生過活,那賣女兒的一家子千恩萬謝,倒讓趙旭做了一樁好事兒。


    待到第二日,這滄州城中再不傳魏王夫人的八卦了,卻傳那趙老爺子的風流韻事,七旬老翁納十五六歲小妾,這廂神勇大戰夜禦通宵,真是老而彌堅,老驥伏櫪“雄心”不已!


    這滄州城半城的生意人都與趙老爺子打過交道,如今人人見了他那一個不拱手讚道,


    “趙公果然不凡,為我輩楷模!”


    又有人私下問他如何“神勇”至此……


    把個趙老爺子又氣又臊,半月不敢邁出家門,趙旭登門來便使東西砸出去,這麽一番鬧騰卻是再也不提給趙旭納妾之事了!


    林玉潤被趙旭告之此事時,想笑又覺是自家公爹,隻得拚命癟著,扭曲著小臉兒問趙旭道,


    “公……公爹,他……他老人家不會氣壞了吧!”


    趙旭伸手捏她的臉道,


    “你想笑便笑,我老子那就是閑了,如今給他尋些事兒做,也免得來尋我們的麻煩!下回他要再說起這事兒,我立馬把那小妾送到他床上去!”


    林玉潤終是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抬手打他道,


    “那有你這般做兒子的!”


    趙旭搖頭晃腦十分得意,


    “這便是你家夫君我聰明,論大義老子管兒子天經地義,他要真抬了人到我府裏,我還真不好擋在外頭不讓人進門。索性先給他送一個去,兒子孝敬老子也是天經地義,這可是他老人家無福消受,不是我做兒子的不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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