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六七萬朝廷兵馬收編入魏軍當中,又拜了劉戊能為大將,在魏軍大帳之中位列一席,手下領五萬人馬,卻是仍將劉戊能帶來的一幹邊軍歸入他麾下。


    劉戊能很是驚詫,


    “魏王,信我?”


    自來降將不領降兵,怕的便是有一便有二,打起仗來又生二心,再降敵方以至生出反複。


    “魏王難道便不怕我又領兵歸了大周麽?”


    趙旭哈哈笑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將軍德高望眾,經驗豐富,我還望著老將軍再練一支精兵,待日後本王平定中原,老將軍便重回邊疆,為我平定西域,開疆擴土!”


    劉戊能聞言卻是身子一震,拱手問道,


    “魏王……魏王所言可是非虛?”


    、他駐守邊塞多年,日思夜想便是有朝一日能馬踏西域蕩平諸國,也讓那些年年到我邊境燒殺搶掠的蠻族嚐一嚐毀家失地之痛。


    隻可惜大周王朝,自劉家太祖始便隻偏安一隅,對外族多重防守從未主動出擊過。因而這邊境之上卻是越防越亂,越守越戰。


    那寶座上的皇帝來來去去多少位,卻不知對付那些蠻夷外族,唯有將他們打怕了,打殘了,才能老老實實不敢來犯!


    若是……若是魏王趙旭真是那胸懷天下,雄才大略的明主!我劉戊能便是戰死外域,馬革裹屍也是死得其所,定能含笑九泉!


    那頭雖是取了禹州,但諸事未平,趙旭一時半會兒抽身不得,因而趙家一家老少回到滄州時,趙旭並不在城中。


    因著老宅並未修複,一家老少便去了滄州邊上新宅居住,趙旭於這衣食住行上頭從來不曾虧待自家,這新宅子修的是氣派宏偉,富麗堂皇。


    這宅子分前後院,後院又分左右園,左園為主,右園為輔,林玉將那左園讓給了趙家二老,自家帶著幾個孩子搬到了右園之中。


    因著宅子靠著滄江,左園靠著水邊引了滄江水入園,修了水道、魚池、假山、瀑布,右園卻是以林木、花草為主,中間有滄江水自左園流到右園,做成蜿蜒曲折的清澈小溪滋潤樹木,這時節便鬱鬱蔥蔥,繁花似錦的時候。


    隻是可惜這大好的景色,添了兩個混世的魔王,這一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便遭了殃。


    蜀哥兒與定哥兒,這廂正一人揪了一把花兒,蹬蹬蹬跑過來叫道,


    “娘!娘!”


    林玉潤正在石桌上頭瞧著湘哥兒寫字,低頭一瞧,兩個小子將滿手的殘破花瓣往林玉潤裙上一扔,“娘!花!”


    林玉潤瞧著搖頭歎氣,一人戳了一手指頭道,


    “你們可真是會辣手摧花!”


    好好的摘花也成啊!這樣胡亂一薅,抓了一手卻沒有一朵是整的!


    可惜了好好的花兒!


    取了帕子給兩個小子擦手,兩個小子笑嘻嘻又來拉湘哥兒石桌上的宣紙,林玉潤忙拉了他們的手,


    “別在這處擾了哥哥,我們到別處玩兒去!”


    說罷牽著兩個小的出了亭子便往外頭去。


    這後院裏一半水一半林,因著兩個小的太過頑皮,林玉潤也不敢帶他們近水,便往那林子裏去,進去沒多遠兩個小子便歪歪斜斜跑得沒影兒了。


    林玉潤卻是不急,這林子外頭丫頭婆子都守著,瞧見他們出來必是會跟上去的,這廂一麵笑一邊尋那草叢找,


    “你們躲好了麽?娘來了!”


    蜀哥兒藏在那草叢之中捂著嘴兒笑,定哥兒悄沒聲兒的,四肢著地悉悉索索向深處爬。


    林玉潤過來見到了一個月白色的衣角笑道,


    “蜀哥兒便是你了!”


    說罷伸手一抓再一拉,卻是拉之不動,


    “咦!”


    “嫂……嫂……”


    林玉潤探頭一看卻是抓錯了人,那穿月白色的衣裳可不是自家四兒子,竟是趙妙芝!


    “五妹妹!原來是你!”


    這趙妙芝怎得到這處來了,她縮在那草叢之中隻露了一個衣角出來,害得林玉潤還當是蜀哥兒。


    趙妙芝此時也是滿臉通紅,自家從草叢中爬了出來,


    “嫂……嫂……”


    她有些口吃,與人交談時還未說話臉便先紅了,林玉潤知她膽小不好問她為何在這此,隻是笑著拿眼兒四下打量道,


    “你可是瞧見了蜀哥兒和定哥兒,我們在捉貓兒呢!”


    趙妙芝見林玉潤並不追著她為何在這處,不由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忙道,


    “我……我……瞧……瞧見他……他們去……去那處了!”


    “哦!是麽?”


    林玉潤笑著看了看她道,


    “五妹妹若是喜歡這邊院子便盡管過來玩!若是渴了餓了便吩咐丫頭給你送來便是,不用太過拘束!”


    林玉潤一早兒便瞧見趙妙芝身邊一個丫頭都沒有,這廂“丫頭”兩字咬得重些,趙妙芝立時便明白了,當下紅著臉低頭道,


    “嫂……嫂……我……我……就……就是……閑……閑……閑了四處走……走!”


    她越是急說話越是口吃,林玉潤也不好逼她,隻是笑道,


    “無礙,這院子你喜歡幾時來都成,隻是我現下要去尋那兩個小魔王,便不陪你了!”


    再不走,趙妙芝怕是更不安了!


    當下衝她點頭笑笑便去追自家兩個兒子了,兩個小家夥已是溜到了林子深處,藏在那厚厚的草叢之中,林玉潤過去卻是抓著了一隻還在往裏縮的小腳兒,


    “啊!”


    裏頭叫了一聲,林玉潤一聽便道,


    “定哥兒!娘抓住你了!”


    定哥兒在裏麵叫道,


    “娘,你認錯了,我是蜀哥兒!”


    林玉潤眼珠子一轉笑道,


    “哦!你是蜀哥兒麽,娘不信!蜀哥兒可是不怕人摳腳底板的!待我來試試!”


    說罷作勢要脫蜀哥兒的鞋襪,定哥兒嚇得忙叫,


    “娘,我是定哥兒!我是定哥兒!”


    這廂自家認輸從裏頭爬了出來,緊接著蜀哥兒也從裏頭跟著出來了,衝定哥兒道,


    “你真笨,娘要摳你腳底板兒,你忍住便好了,幹嘛要認輸!”


    定哥兒嘟嘴道,


    “我忍不住!”


    說起來這一對雙胞生得一模一樣,這家裏除了林玉潤便是奶娘也時有抱錯。


    他們生得樣樣皆同,便隻有一處不同,蜀哥兒不怕人撓腳底板兒,定哥兒都是怕極了!


    這兩個小子,蜀哥兒卻是隨了林玉潤,定哥兒則是隨了趙旭,那塊癢癢肉便在腳底下,若不是親近之人那裏能知虹管個,這雙胞兒的小秘密除了林玉潤,這家中便是湘哥兒也是不知曉的。


    林玉潤尋到了兩個兒子,將他們帶到了林子小溪邊,兩寸高的溪水裏放了各色漂亮的石子,這廂指了讓兩個小子去玩,再抬手招了個小丫頭過來,


    “去瞧瞧五小姐有何吩咐,若是渴了便上壺茶……再拿些零嘴兒!”


    “是!”


    林玉潤陪兩個兒子玩了一會兒,那小丫頭卻回來了,


    “夫人,五小姐已經走了。”


    “走了?”


    小丫頭回道,


    “奴婢尋了一圈兒也沒有瞧見五小姐,去問守門的婆子,婆子說五小姐早前從門上回了左園!”


    林玉潤聞言點了點頭,


    “去吩咐門上的婆子,以後五小姐過來都不要阻攔!”


    又叫了艾葉過來問道,


    “往日裏可是見到五小姐往這院子裏來?”


    艾葉想了想道,


    “這……奴婢倒是不曾見著,不過左院靠著江,右院靠著街,說不定五小姐是想打這院子裏去街上的!”


    林玉潤想了想倒也是,這宅子便是想去外頭街上,左園的人便要從前院走,右園這處卻是有一道小門直通外頭大街,想來趙妙芝是想走這道門兒出去?


    想到這處林玉潤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大家的小姐那有不帶丫頭四處亂跑的,且她因著口吃平時也少有與人打交道,現下怎得便要出門了?


    林玉潤心裏疑惑,不過隻當她是一時性起也沒有往深處想,隻是吩咐艾葉,


    “若是五小姐來了院子便叫丫頭們仔細伺候著!”


    “是!”


    隔了幾日,林玉潤便得了暗衛送的軍報,趙旭已是領著大軍到了滄州城外百裏處。


    當下便起身吩咐丫頭們預備起來,依趙旭那性子,隻怕早甩了大軍往家趕了。


    這時節說不得人已到府門口了,她這處正吩咐著丫頭婆子們張羅起來。


    果然這人是禁不得念叨!


    這廂不過半個時辰,就聽得外頭一陣喧嘩,林玉潤心有所感立在堂前放眼去看時,卻見趙旭打外頭提了袍子,腳不沾地的進來,見了林玉潤卻是朗然一笑,高聲叫道,


    “圓姐兒!圓姐兒!”


    也不待林玉潤好好兒打量他,便過來動手摟抱,林玉潤紅了臉左右看看,忙牽了他的手往後頭去。


    夫妻二人到了後頭院子,急匆匆進了屋連那房門也沒關便摟到了一處,趙旭一手抱著她,一手掐了她尖細的下巴,這廂如惡狼撲食一般,狠狠在臉上、唇上親了好幾口,


    “圓姐兒!心肝,可是想死我了!”


    林玉潤也是緊緊抱了他雄壯的腰身,埋進他滿是泥腥汗臭的胸膛裏,想著丈夫自然還想著兒子呢!


    “雍善!保官和豫哥兒呢?”


    趙旭很是委屈道,


    “我這廂急匆匆趕回來,圓姐兒竟隻想你兒子麽!”


    林玉潤忙笑道親了親他道,


    “我也很是想你呢!”


    兩夫妻成親多年,卻是聚少離多,每一回相聚都比那新婚還親熱,這廂摟在一起倒如連在了一處般,半點兒也不想分開!


    趙旭這廂幹脆伸手到她腋下,托了整個人起來,令得她雙腿環在了腰上,進到裏頭軟榻上頭壓上去便是一通熱吻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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