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爭取幾個人,說的到是簡單,可真的想要做到這一點,又是何等的艱難。


    反正直到天黑的那一刻,丁凡對自己的計劃,也隻是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至於那些詳細的東西,短時間之內,他恐怕都沒有辦法將這些充實進去,至於陸生基本上就是個跑腿的。


    好在丁凡也沒有指望過他,想要著手將整個計劃都完成,少不了要做一個詳細的調查,隻是這個調查幾乎沒有辦法進行。


    這名單上麵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幫通緝犯,本身也沒有什麽好調查的。


    甚至對於丁凡來說,這些人就屬於是廢柴,就是丟進火坑裏,都引不燃火,根本就連利用價值都沒有,而真正有價值的那些,偏偏又一點身份信息都沒有。


    有時候,丁凡甚至都在想,要是自己能好像陸生一樣,是不是自己就真的可以什麽都不管了,簡單的生活,簡單的處事態度,甚至簡單的隻看眼前……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羨慕陸生的同時,倒在一邊休息的陸生,也同時在心底裏羨慕著他。


    或許這就是一種對於自己所得不到的,心中永遠都充滿了羨慕,反而是在得到之後才會明白,得到的同時,自己也失去了太多。


    晚上七點整,夜幕早已降臨,彭城的街頭今天灑下了一層薄薄的霧水。


    地麵幾乎都是濕漉漉的,濃見度隻有不到三米,這種天氣在彭城十分常見,但在這種天氣之下,卻很少有市民會願意出門。


    畢竟外麵的天氣不好,被霧水打在臉上,那種粘乎乎的空氣,並不會令人感到舒爽。


    可有些人卻不得不走上街頭,為了今天或者明天的生計不斷的奔波。


    而在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中,其實就包括了丁凡和陸生。


    十分鍾之前,兩人幾乎同時收到了信息,通知了今天晚上的狩獵遊戲開始。


    裝備已經準備就緒,但是遊戲方式做了一個新的調整,所有的裝備位置都被公開出來,想參與其中的人,甚至要先爭奪裝備,隨後才能前往目的地,地圖就在裝備包裏麵,也就是說,不拿到裝備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最終地點在什麽位置。


    看到信息的陸生,第一時間就拿出了地圖,按照上麵的經緯度,畫出了一個還算精準的坐標,指了一下上麵的位置就要出發。


    可他也沒有看看自己現在的情況,昨天晚上失血過多,到現在為止他走路的時候,身體還會顫抖。


    反倒是丁凡收到了短信之後,並沒有著急,手上拿著啤酒,坐在牆角的位置,冷靜的看著手機。


    果然沒過幾分鍾,他的手機上就多出了一條短信:今晚的遊戲,我希望你能參加,別讓我失望!


    話說的雖然簡單,可丁凡卻在其中看出了滿滿的警告意味!


    神秘人知道自己來這裏,本身也不是為了這個遊戲來的,所有人中,丁凡或許是唯一沒有什麽把柄落在他手上的。


    對於一個沒有把柄的人,想要將他牢牢控製在手上,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可與此同時,丁凡也是一個十分容易控製的人,因為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哪怕是一個無辜的路人,其實都可以成為他的軟肋。


    所以,明知道這是有人在恐嚇,丁凡卻還是要去。


    不過丁凡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直奔裝備地點,而是帶著陸生,直接去了另一邊的方向。


    他幾乎是跟所有人背道而馳,陸生對此一直十分不解,可又來不及問,兩人出門之後,就急忙的趕路,在街邊找了一輛車子之後,直接撬開門鎖,開上就走了。


    而陸生看著他撬鎖的動作,眼角都在顫抖。


    “你……經常撬鎖嗎?”陸生坐在車上遲疑了片刻,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問才問道:“我沒見過人撬鎖能撬的這麽順快的。”


    丁凡沒有回頭看他,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以前在監獄裏認識了幾個小偷扒手,這些人的手段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也隻是學到了一點皮毛而已。”


    丁凡這話還真不是騙人的,畢竟他這個撬鎖的手段,確實是跟一個監獄裏的老賊頭學來的,隻是當年這個老賊頭並不是自願交給他的,而是被逼無奈之下,才將自己的手藝全都拿了出來。


    可這話在陸生聽來,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你進去過?”陸生看了一眼丁凡,覺得他也不像是從裏麵出來的,猶豫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了,你以前一定是監獄警對不對?”


    “我就說,你身上的氣質,看上去十分的混亂,給人的感覺怎麽形容都覺得不合適,甚至有點衝突和矛盾。”


    沒有搭理陸生的廢話,雖然他的理解上有點失誤,可丁凡卻沒有打算跟他解釋什麽,本來也沒有這個必要。


    “老大,咱們是不是走錯了?”看到丁凡不搭理自己,陸生也沒有在自找沒趣,看了一下窗外的方向,又急忙問道:“好像這兩個方向是完全相反的,柳溪的方向不是距離拿裝備的地方更遠了嗎?”


    丁凡從身邊拿出了地圖丟在他的身上,上麵有他做出的標注,混不然不在意的說道:“你看看那些裝備所擺放的地點,所有的位置都連接在一起,就是一個三角形。”


    “而這個三角形的位置,屬於城西的最邊角,那麽這個目標的位置,就一定是在最東邊的角落,因為這樣一來,兩地之間的距離就是最遠的,在這一路上,會淘汰很大一部分人,就算是有人拿到了裝備,想要成功趕到東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廝殺爭鬥在這一路上恐怕也少不了。”


    聽上去,丁凡的這個分析,好像很有道理,可陸生還是覺得這個分析思路有些牽強。


    那個神秘人每一次的安排,都是出人意料的,似乎就沒有人能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可為什麽丁凡就這麽篤定,自己一定能猜到那?


    “我覺得……未必就會在這邊吧?”陸生有點為難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丁凡,隨後輕搖著頭說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那?”


    就在他想不通的功夫,身邊突然飛速的劃過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速很快,轉眼就消失在前方了。


    其實還能有什麽目的?


    這一點,丁凡之前也想過,他跟神秘人之間的接觸本身也不多,但從這兩次的接觸之後,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今天不是跟你說過了,食人魚效應!”丁凡看一眼外麵劃過車輛,眯著眼睛小聲的說道:“看到了沒有,猜到這一點的人不隻是我們,剛剛過去的那輛車八成跟我們一樣,這打算坐享其成的也不隻是我們兩個。”


    “能拿出這種價值不菲的藥丸當做將禮品,顯然是說明這個人手上並不缺錢!”


    “一個不缺錢的人,他缺少的會是什麽那?”


    “他是在玩,或者說他在享受這種操縱別人生死的感覺。”


    “而我們就是他所操縱的遊戲棋子,至於他所說的那些什麽遊戲規則,其實你真的聽說過所謂的規則嗎?”


    陸生一想,好像還真是沒有聽說過究竟有什麽詳細的規則,從一開始接觸這個所謂的遊戲,他所知道的遊戲規則,就隻有一條,那就是接受命令,完成任務。


    除此之外,並沒有詳細的規則,所有人似乎都隻是知道有一個遊戲規則,卻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個遊戲規則究竟是什麽。


    其實這種思維漏洞經常會出現,很多人甚至不會想起,就隻是知道有,具體是什麽,沒有人知道。


    偶爾會有一些提示,說你犯規了,但是具體的規則究竟是什麽,又不會告訴你,似乎是在你身邊裝了一個控製的範圍,但這個範圍究竟有多大,卻永遠都沒有人知道。


    而這個所謂的規則,其實不如說是一種習慣更為合適。


    “他這是在利用一個邏輯的盲點,加上一個心理的暗示!”丁凡冷靜的開著車子,順勢分析道:“不斷的提示你們,這個遊戲會有規則,卻從不明說這個所謂的規則究竟是什麽,還真是叫你們的行為得到了一定的限製。”


    “其實這個所謂的壓製,也不過就是一個暫時性的壓製,同時受到控製的還有人類本身的一種獸性。”


    “你可以想象一下,當你們一直被壓抑,被控製的時候,心底難道不會有反抗嗎?”


    “當這個牢籠被摧毀的時候,心中所積攢的怨恨就會全部都爆發出來,到時候你也能猜到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結果了!”


    還能有什麽結果,一幫常時間被壓製的亡命徒,釋放壓力的方式自然也就是肆意的破壞了。


    “簡直就是變態!”陸生越想越害怕,心中既害怕丁凡所有推測都是真的,同時在心裏其實已經在認同了。


    “我們不用去找裝備了,直接到終點等著裝備送來,我們缺少的隻是那個詳細的地點而已。”大路已經快到盡頭了,丁凡的車速也終於漸漸的慢了下來,將車子停在了一邊,小聲的說道:“拿到地圖之後,你直接去找你要的東西,記得將所有的東西全部帶走,唯獨是那個包不要帶走,外麵的人你不用管,我保證他們進不去。”


    丁凡這話帶著無比的自信,可陸生沒有見過他動手,多少對於他還是有點擔心的,畢竟這掄板磚的機會不是每一天都有的。


    “要不,還是我守在外麵吧!”說著,陸生從口袋裏麵拿出一把刃口有些鈍的小刀,略有點緊張的說道:“拖住人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丁凡眼睛一翻,冷笑了一聲說道:“就你這個身體,昨天的傷還沒好,你守在外麵,我怕你連三分鍾都撐不住,你要是擔心我,最好是五分鍾之內將東西全部帶走,記住五分鍾之內要是找不到東西,你就直接將裏麵的東西,一把火全燒了!”


    說著,丁凡從背包裏麵掏出一個簡易的燃燒瓶遞給他。


    而陸生也顫顫巍巍的伸手將那東西接了過來,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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