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著在卓胖子店裏等等消息的,畢竟東邊開發區的情況還沒有摸清楚,但是比賽的事情他還是要多少了解一點的。


    隻可惜,他這邊連一瓶水都沒有喝完,就收到朱振宇的電話,說是在外麵已經聯係到那兩個跟胡德凱住一個監室的小孩。


    這兩個孩子,也不是很配合,對朱振宇拳打腳踢的,費了不少力氣才將人帶回去。


    一開始的時候,丁凡還沒有很在意,想著也不過是兩個小孩子,聽說年紀也不大,也就是十來歲的年紀,朱振宇都已經二十來歲的人了,收拾兩個小孩子應該不成問題。


    就算是兩個半大孩子跟他動手了,怎麽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吧!


    誰知道,等他回到警局的時候,竟然聽說朱振宇被送醫院了。


    當時丁凡都懵了,想著對付兩個半大的孩子,身上上可能會留下一點皮外傷之類的。


    幹這行的,誰身上沒有一點皮外傷之類的,就是劉健那個小胖子身上都有一道差點要命的傷口,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結果他這邊才剛剛進門,就看到羅隊長這會兒整急忙忙的往外麵走去,看上去這會兒急的一臉汗水,丁凡馬上就反映過來了,事情恐怕不是簡單的皮外傷啊!


    羅隊長看到丁凡的時候,就連話都沒有說,急急忙忙的就往外麵跑去。


    雖然他沒說話,但丁凡看的出來,他這會兒對自己應該是有點抵觸情緒,平常兩人見麵的時候可不會這麽尷尬的。


    這一想之下,丁凡也不在往裏麵走了,跟著羅隊長就坐在了他車上。


    羅隊長這會兒明顯有點不太想搭理丁凡,但也沒有阻止他上車,兩人一路無話的直奔醫院。


    趕到醫院的時候,朱振宇已經躺在病房裏麵了,醫生已經做了全麵的檢查,這會兒正在寫病曆,看到這兩個人冒冒失失的從外麵進來,急忙將他們攔住。


    羅隊長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丁凡就搶先開口說道:“你好醫生,這是病人的領導,有事情您跟他說,我看看我的同事!”


    丁凡進門就一把拉住了醫生的手,握了一下隨後就將他推到了羅隊長的麵前。


    而事實上,丁凡這樣做確實是有用的,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個醫生眼神十分犀利,八成是看到朱振宇受傷嚴重,送醫院還不是很及時,這會兒正憋著氣那,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了黴頭,直接將目標轉移到羅隊長的身上。


    “你是警局的領導是吧?”醫生沒跟丁凡多說,但是對於羅隊長他就不得不說兩句了,伸手拉著羅隊長的手就將他拽到了門口,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危險教育。


    說的羅隊長隻能在一邊點頭陪著不是,這會兒心裏已經將丁凡恨得死死的了。


    而此時的丁凡,看著羅隊長被拖出去了,趕忙走到朱振宇的床邊小聲的問道:“醫生怎麽說,傷的嚴重嗎?”


    丁凡一邊說著,順勢拿起了桌上的病例,簡單的翻了兩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腦震蕩啊!”看到這個傷勢,丁凡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冷著臉問道:“幾個人打的?”


    朱振宇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想了半天才開口說道:“我當時隻控製了一個,另一個在後麵給了我一下,幸虧有片區的民警幫忙,不然這兩個小子怕是要跑了。”


    之前叫朱振宇去調查一下,之前在少管所跟胡德凱住在同一個房間的幾個人。


    調查的結果很快就送過來了,其中有兩個已經放出來了,剩下的三個人現在還沒出來。


    當時丁凡也沒有很在意在這兩個人,畢竟年紀也不大,真的沒有想過這兩個半大的孩子竟然有膽子對警察下手。


    “你亮明身份了沒有?”丁凡放下手上的病例,麵露寒霜就連說話都帶著冰冷的氣息問道:“想清楚,你要是亮明身份了,請這兩個人協助調查,這兩個人就是襲警,要是你自己沒有亮明身份,這件事的性質也就變了。”


    朱振宇有點為難的點點頭說道:“我亮明身份了,但是我覺得也沒有必要,這兩個孩子今天好像剛滿十八歲,當時還在過生日那!”


    丁凡被朱振宇的話氣的眼睛一翻,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是警察嗎?”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這話你是沒學過還是沒有聽過?”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仁慈,你還覺得他們是孩子,就應該放過他們一次,這是你的大度是吧!”


    “我明白的告訴你,今天你還能坐在這裏講仁慈,那隻是因為你運氣好,從你的頭蓋骨裂痕來看,當時要不是那塊磚經過風化,硬度不夠,你現在就是個死人了!”


    病曆本中間現在還夾著片子,朱振宇的頭蓋骨都被這一下打出了裂紋。


    人的頭蓋骨究竟有多堅硬,很多人都做過一些了解,那個地方都被打裂開了,可想而知當時那小子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就算是他當時沒有殺人的心思,這一下也絕對不是為了自保在打下來的。


    丁凡當年在朱振宇這個年紀的時候,或許也會對這些半大的孩子,有點同情,在辦案的時候,會對他們這類情況有點惻隱之心。


    可一兩年之後,丁凡就發現了自己的惻隱之心,用在一些人的身上,真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我知道你在心裏想什麽,你還想給他們一個機會對吧?”丁凡看到朱振宇臉色有點難看了,這才壓下心中的怒火,小聲的對他說道:“我比你當警察早幾年,很多事情現在都是你還在經曆的,可我卻已經經曆過了。”


    “按說這種事情,我應該放手讓你自己經曆一下,至少在你經曆了之後,你一定能記憶深刻,可這個代價太大了。”


    “今天你放過他,未來的他也不會走上正確的道路上,我勸你最好在再想想,不要因為你的仁慈而害了別人。”


    朱振宇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讓丁凡有這麽大的反應,其實這件事在他看來也算不上是什麽大不了的。


    他家裏有個弟弟,今天他去找到的兩個人,都跟他弟弟差不多大,今天是他們的生日,今天開始就十八歲了。


    看到這些半大的孩子,他就會想起自己的弟弟。


    “丁處,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當警察嗎?”朱振宇一說到這件事,整個人的神色頓時落寞了下來,傷感的說道:“我有個弟弟,比我小五歲,兩年前因為跟家裏吵架離家出走了,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關在了拘留所裏麵了。”


    “我不知道他在外麵都做了些什麽,但是法律真的不能給一個孩子,留下一點機會嗎?”


    “我承認這是家裏對他的管理不夠嚴格,不然他也不會走上這條路,可人都會有做錯的時候,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因為他的錯,就忽略了他的全部。”


    丁凡還真不知道朱振宇的家裏有這麽多事情,當初要是早知道他有這個想法,恐怕這個案子都不會讓他參與進來。


    或許不讓他參與進來,有些問題他會晚上幾年才想明白,有些事情就是要看的多了,想的多了,才會明白事情永遠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的。


    “說實話,朱振宇,我對你有點失望!”丁凡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直言不諱的說道:“你應該慶幸你不是我的手下,不然就憑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我絕對不會讓你留在警察的隊伍裏。”


    “警察不是鐵血的機器,但警察必須是法律的第一維護者,我們不是不給犯罪者改過自新的機會,隻是你要想清楚,機會要怎麽給他,才能讓他們珍惜。”


    “你覺得他們還年輕,背上了黑檔案,這一輩子都毀了,那你告訴我,那些被他們所侵害的家庭,誰來給他們一個應有的公道?”


    “如果殺了人,就隻是在想死者的家屬麵前道個歉,要我們警察有什麽用?”


    “這些道理不應該是我跟你說的,你在學校的時候就應該想清楚,穿上這一身衣服,不是給你顯威風用的,你應該明白這身警服究竟有多沉重,永遠不要將你的仁慈,帶到這個案子中來,你想象不到凶手為了逃避責任,能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我現在對你非常失望,或許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穿上這一身警服,我希望你出院之前能想想清楚,你究竟要不要穿上這一身警服,你還配不配的上它!”


    說完這些話,丁凡是一句話都不想在說了。


    雖然這些話他不是第一次說了,但他也很長時間沒有語重心長的跟被人講這件的警服的重量了。


    劉健於曉波都是他最早的班底,這兩個人一個不愛說話,一個看上去散漫不靠譜,但是這兩個人在關鍵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掉鏈子。


    麵對這種問題的時候,也從來都不用丁凡多說一句廢話。


    想不到今天會在彭城遇到這種事情,開始他對朱振宇還挺有好感的,明年調查處招人,丁凡還打算給他寫一份推薦信的。


    現在看來,有些時候不能隻看能力,這個人心理素質的問題也要加入考核當中。


    從病房出來,丁凡發現羅隊長和醫生兩人都在外麵站著,並沒有想象中的,醫生給羅隊長上一堂思想教育課,此時兩人都一臉懵的看著他。


    “我說的話有點重,這邊就麻煩你了!”丁凡深吸了一口氣,好長時間沒有發這麽大的火了,真相找個地方抽根煙:“我先回警局看看,那兩個貨我來處理。”


    “半大的孩子,下手夠狠的,今天不殺殺他的囂張氣焰,這新一代的牛鬼蛇神就要竄上天了。”


    羅隊長跟他認識到現在,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發火,都說聖人發怒不上臉,還真的以為丁凡就屬於是那種聖人一樣的警察了。


    今天算是見識到丁凡發火的樣子,上次在船廠動手打人的時候,都沒見到他眼睛氣的通紅,想來這一次也是被朱振宇氣壞了。


    其實他剛剛聽到朱振宇的話,也有點生氣,隻是沒有丁凡這麽大的火而已,這會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羅隊長也沉默了下來,小聲的嘟囔著說道:“看著年紀也不大,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麽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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