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熱鬧。


    寇仲聽到裏麵傳來陣陣喧鬧之聲,似有數百人正眾在該處,奇道:“那是什麽地方?”


    香玉山得意洋洋道:“那是彭城最大的賭場。”


    徐子陵嚇了一跳道:“我們並不想賭錢!”


    香王山笑道:“小弟當然明白,不過在曆史上嫖和賭從來就分不開來。沒有妓院和賭場的地方,就絕談不上興旺。我們翠碧樓之所以能雄視彭城,就是把這兩種生意結合起來,帶旺了整個彭城。你們不是要增廣見聞嗎?放心隨小弟去見識好了。”


    兩人對望一眼,開始感到這義氣山非如表麵的簡單了。


    就像在揚州,最大的那閑賭場就是竹花幫開的。沒有強硬的背景,誰敢沾手這種發財大生意。


    三人進入宏偉壯觀的賭場大門時,香玉山大聲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你們要好好招呼。”


    把門的幾名大漢忙恭敬應是。


    踏入賭場,一名滿身銅臭、低俗不堪的胖漢迎上來道:“要不要小人為三少爺預備賓室待客。”


    香玉山揮手道:“我們隻是隨便看看,你去招呼別的客人好了。”胖漢應命退去。


    寇仲和徐子陵卻是看呆了眼。


    他們尚是首次有資格踏足賭場,隻見由賭桌賭具以至家俬擺設,無不華麗講究。


    而且地方寬廣,不但有前中後三進,每進退左右各有相連的廳堂,所以雖眾集了四、五百人,這進進相連的大賭場一點都不令人覺得擠迫。


    最引人注目是各座大廳裏由負資主持賭局的荷官,以至斟茶奉煙的女侍,都是綺年玉貌的動人少女,兼且她們衣著性感,身上穿的是抹胸、肚兜般的紅衣,襯以綠色短裳把玉藕般的雙臂和白皙修長的玉腿,完全暴露出來,穿梭來往各賭桌時,更是乳波臀浪,婀娜生姿,看得兩人神搖意蕩,目瞪口呆。


    偏是香玉山和其它賭客卻像對她們視若無睹。


    此時兩名女侍笑臉如花的走上來,奉上香茗糕點,又為寇徐卸下外衣。


    不但體貼周到,動人的胴體更不住往他們挨挨碰碰。


    香玉山見兩人露出內裏的勁裝,配以皮背心,肩闊腰窄,威武不凡,眼睛亮了起來,歎道:“兩位的身型真帥、確是雞得一見。”


    那兩名女侍也都看呆了眼,更是顯得熱情如火。


    其中一位竟從後麵緊擁了徐子陵一把,這才嬌笑連連拿著他的外衣和另外那侍女去了。


    兩人還是首次受到這等厚待,一時魂銷意軟,不知身在何方。


    香玉山伸手摸了摸寇仲的皮背心,訝道:“這是上等的熊皮,隻產於北塞之地,價比黃金,小弟千辛萬苦才弄來一件,不知張兄是在那裏買來的呢?”


    寇仲怎能告訴他這是李世民送的,胡謅道:“香兄確是識貨的人,這兩件皮背心,是我們用鹽和一個行腳商換回來的,確是價比費金。”


    這時兩名女侍又轉回來,各自挽著兩人的臂膀,讓他們壓上高挺的酥胸,態度熱烈。


    香玉山介紹了兩女,一名翠香、一名翠玉,然後逍:“張公子和李公子暫時不用你們伺候,有事才喚你們吧!”


    兩女失望的回去工作了。


    寇仲大樂道:“現在我明白什麽叫嫖賭合一了,香兄的老爹真有生意頭腦。”


    香玉山傲然一笑。


    徐子陵問道:“這些美人兒是否都以翠字行頭,不知翠碧樓的翠碧兩字又有什麽來曆呢?”


    香玉山雙目露出向慕神色,徐徐道:“那是位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的芳名,不過她已名花有主,是我幫龍頭老大最得寵的愛妾。”


    寇仲訝道:“香兄原來是幫會中人,不知貴幫的大號……”


    香玉山打斷他道:“這事遲些再說,來!何不先賭上兩手,贏了是你們的,輸了就入我的賬,兩位這邊請。”


    寇仲和徐子陵對香玉山過了分的“義氣”大感錯愕,首次生出疑心。


    兩人雖整天想發財,卻是基於生活所需,本身絕不貪財嗜貨。


    他們自少就在市中混,深明便宜莫貪的至理,何況最近才有美人兒師傅這前車之鑒,怎會輕信這剛相識且又言辭閃爍的新交?


    徐子陵幹咳一聲道:“我們對賭博與趣不大,不若還是找剛才那兩位美人兒來……嘿!來……什麽的!好嗎?”


    香玉山不以為意地道:“若論漂亮,那兩個丫頭尚未入流,我們這裏最紅的是翠凝和翠芷兩個妞兒,不過隻能在貴賓室見到她們,我們先在這裏逛逛,待會才帶你們去和她們喝酒作樂吧!保證兩位不虛此行。”


    兩人見他沒迫他們賭錢,心下稍安,欣然隨他在擠滿賭客的賭桌間左穿右行,往最廣闊的中堂走去。


    香玉山介紹道:“我們這賭場是由精通五行遁法的高手精心投計,一大八小九個賭堂采的是九宮陣法,中間最大的賭堂屬上,鎮壓八方,所以顏色亦以明黃為主,暗黃就太沉滯了。怡子是二十五張,因五為土數,而二十五則是五的自乘數,有盈利倍增的含意。”


    兩人這方知道原來開賭場也須有學問,為之茅塞頓開。


    兩個小子都是好奇心重的人,聽得與趣盎然,不免左問右問,竟忘了去看那些對他們眉挑眼逗的美麗侍女。


    香玉山領著他們來到一桌擠了二、三十人的賭桌旁,看著那動人的女荷官把一枚骨製的巨型骰子投入一個方盅內,蓋上盅蓋後高舉過頭,用力搖晃一輪後,再放在台上,嬌喝道:“各位貴客請下注?”


    賭客紛紛把賭注放在要押的一門上。


    香玉山道:“這叫押寶,押中骰子向上的點數,就可得一賠三的賭注。”


    寇仲歎道:“那是六分一的贏麵,而你們賭場卻是六分五的彩數,難怪開賭場會發大財了。”


    香玉山笑道:“你也可以賭骰子顏色,那是一賭一,公平得很。”


    徐子陵定神一看,大多數人都押點數,可知任維都希望以一贏三,所以雖可賭顏色,仍隻是聊備一格而已!


    香玉山慫恿道:“要不要玩兩手湊興?”


    兩人隻是搖頭。


    香玉山不以為意的領他們步進中堂去。


    寇仲和徐子陵同時眼前一亮,隻見靠左的一張賭桌處,一位有如萬緣叢中一點紅的動人美女,正起勁賭著。


    她不但長得眉目如畫,最惹人注目是她的襟口開得極低,露出了小半邊玉乳和深深的乳溝,浪蕩非常。


    兩人常聽到北方人多有胡人血統,風氣開放,但仍是首次見到有婦女公然穿著這種低胸衣在大庭廣眾間亮相,不禁看呆了眼。


    香玉山苦笑道:“這個女人千萬沾惹不得,別看她風騷迷人,其實她就是‘彭梁會’的三當家,人稱‘騷娘’的任媚媚,武技高強,最擅玩弄男人,渾身是刺,碰上她的男人都要倒足黴頭,連我都不敢招惹她呢。”


    寇仲吞了一口涎沫,低聲道:“什麽是‘彭梁會’?”


    香玉山奇道:“你們竟連彭梁會都未聽過,彭就是彭城,梁指的是彭城西北六十裏的梁郡,彭梁會名列‘八幫十會’之一,走到那裏,江湖中人都要賣麵子給他們。”


    言罷正要扯兩人離開,豈知那任娓媚目光離開了賭桌,朝他們望來,看到寇徐兩人時,美目亮起采芒,嬌笑道:“玉山你在那裏呆頭呆腦看什麽,還不過來和奴家親近親近?”


    香玉山一邊揮手響應,一邊低聲道:“無論她要你們做什麽,記得全推到我身上去。”


    言罷應聲先行。


    兩人聽到又是幫會中人,立感頭痛,無奈下隻好硬著頭皮隨香玉山往那


    任媚媚走過去。


    第三卷第八章賭場風雲


    任媚媚離開賭桌,迎了上來。


    寇仲和徐子陵發覺她的衣服把她包裏得緊緊的,極度地強調了她飽滿玲瓏的曲線,登時怦然心跳。


    這姻視媚行的美女把充滿青春活力的胴體移到三人眼前,再打量了寇仲和徐子陵後,向香玉山笑道:“這兩位公子麵生得很,是你的朋友嗎?”


    香玉山苦笑道:“媚姑你最好不要惹他們。”


    寇仲和徐子陵想不列香玉山如此坦白直接,嚇了一跳。


    任媚媚卻一點沒生氣,繞到兩人背後,嬌笑道:“香三少定是在背後說了我任媚媚很多壞話,但兩位千萬勿信他,若他算是好人,我就是拯救世人的觀音大士了。”


    香玉山幹咳一聲道:“媚姑你莫要破壞我們的友倩,別忘了彭梁會和我們巴陵幫一向相安無事……”


    任媚媚又轉到兩人前方,掩嘴嬌笑道:“你們看啊!香三少爺動不動就拿巴陵幫來欺壓我這弱質女流,算什麽英雄好漢。唔!兩位小哥兒真帥,難怪給三少爺看上了,你們叫什麽名字。”


    兩人感到巴陵幫有點耳熟,一時卻記不起誰人向他們提過。


    香玉山不悅道:“媚姑你是否賭輸了錢?讓找賠給你好了,不要盡在這裏胡言亂語。”


    任媚媚顯然毫不怕他,嬌媚地橫了香玉山一眼道:“我任媚媚是這種沒有賭品的人嗎?你才是胡言亂語。”


    忽地一手往香玉山抓去。


    香玉山冷哼一聲,右手揚起,拂向她脈門。


    任媚媚笑道:“我不是要動手啊!”


    嘴雖這麽說,但玉掌一翻,沉到香玉山攻來右手的下方,曲指反彈往香玉山脈門。


    香玉山縮手成刀,再曲起手掌,以掌背反拍往她的彈指。


    這幾招往來全在方尺的窄小範圍內進行,既迅捷又深合攻守之道,看得寇徐兩人眼界大開,對這種精巧的過招大生興趣。


    任媚媚嬌笑道:“沒見你幾個月,原來是躲起來練功,怪不得這麽氣焰衝天了。”


    說話時,玉手微妙地擺動了幾下,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寇徐兩人看得心領神會,清楚把握到她的招數與戰略。


    香玉山顯是摸不清楚任媚媚這著奇異的手法,竟往後退。兩人知道要糟時,任媚媚已一陣嬌笑,閃電般探指點在香玉山掌背上。


    香玉山觸電的震了一下時,任媚娼抓著他衣袖,扯得他隨她踉蹌地往一旁走丟,還不忘回頭向兩人媚笑逍:“我和玉山說幾句密話後,才回來陪你們。”


    眼見兩人到了廳子的一角密斟低語,徐子陵忽地臉色劇變,失聲道:“我記起了,美人兒師傅不是說過巴陵幫乃皇帝小兒的走狗,專事販賣人口嗎?”


    寇仲倒抽一口涼氣道:“那他看上我們還有好事可言嗎?快!我們立即溜。”


    徐子陵扯著他道:“且慢!他們回來了,我們隨機應變好了。唉!真看不出這‘人販山’也是個好手。我們竟然在街上隨便亂揀都揀了個高手兼壞蛋出來。”


    這時任媚媚和香玉山雙雙朝他們走來,隻看兩人的融洽情態,便知兩人私下有了協議。


    寇仲和徐子陵陵是頭皮發麻,感到自己變成了貨物。


    任媚媚隔遠浪笑道:“原來兩位小哥兒到這裏來是想一嚐女兒家的溫柔滋味,這事包在姐姐我身上好了。”


    香玉山則口風大改道:“難得媚姑這麽看得起你們,待我教人開一間貴賓廂房,大家喝酒談笑,共賞風月。”


    寇仲笑嘻嘻道:“這事何須著急,我忽然又想先賭兩手,我最精擅就是賭牌九了。”


    香玉山笑道:“既是如此,更應到貴賓廂房去,媚姑也最愛賭牌九,你們肯陪她玩就最好了。”


    寇仲為之語塞。


    徐子陵瀟灑地聳肩對寇仲道:“你想賭錢理該先征求我同意,我對牌九一竅不通,但卻想在賭場隨處逛逛,以增廣見聞呢。”


    任媚媚嬌軀移前,挽上兩人臂彎,向香玉山打個眼色,微笑道:“由我來招呼他們就成了。”


    香玉山笑應一聲,轉身便去。


    任媚媚親熱地挽著兩人,朝內進的大堂走去,媚笑道:“你們不要聽香玉山那家夥說人家的任何閑言閑語。”


    寇仲和徐子陵正要說話,朝她望去時,見到她走路時胸前雙峰隨著她的步履,不住跌蕩聳動,誘人之極,心兒不由急速躍動,忘了說話。


    忽然間,他們再不覺得她可怕了,尤其是她的體態神情,無不顯現出使人心動的美態,不自覺生出縱是為她而死,亦心甘情願之心。


    任媚媚卻是心中得意之極。


    她閱人千萬,隻一眼便看穿兩仍是童男之身,這對她精擅采補之術的人來說,他們不啻瓊漿甘露,可今她的元氣大有裨益,故才不擇手段,務要由香玉山處搶他兩人到手。


    此刻她正利用自己的身體,施展上乘媚術,勾起兩人原始的情欲。


    徐子陵的定力要比寇仲稍佳,略一迷糊,便清醒過來,見到寇仲正不知不覺地氣促舔唇,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還故意以肩膊挨碰她的酥胸,知道不妙,人急智生道:“老爹來了!”


    寇仲大吃一驚,醒悟過來,惶然道:“他在那裏?”


    任媚媚亦奇道:“他的老爹不是過世了嗎?”


    徐子陵暗中鬆了一口氣,胡謅道:“這隻是我們慣開的玩笑,意思即是鬼來了,那自然是沒人來哩!”


    寇仲極力把持,再不敢看這女人的胸脯。


    任媚媚為之氣結,嬌軀一扭,立即使兩人感覺到她豐滿的肉體,火熱地碰觸得他們心旌搖蕩。


    不過兩人既生出了戒心,硬壓下湧起的綺念,同時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才可脫身。


    若給她這麽“肉誘”下去,一個把持不住,可不知會有什麽可怕後果,香玉山早先的警告,仍是餘音縈耳。


    寇仲剛好見到左旁的賭桌隻有五個客人,騰空了七、八個位子,靈機一觸道:“我們都是先賭兩手吧!”


    掙脫任媚媚的糾纏,坐入其中一個空位裏。


    任媚媚豪不介意,笑意盈盈的坐到他左旁去,而徐子陵則坐到寇仲的另一邊。


    這美女才坐下,立時把幾個客人的目光全吸引到她的胸脯去,任媚媚妙目一掃,五個男人立時色授魂與,有人連口涎都流了出來。


    女荷官是個二十歲許的女子,頗有姿色,但與任媚媚相比,立即黯然失色,再顯不出任何光采。


    這桌賭的正是牌九,寇仲和徐子陵雖沒真的賭過錢,但在市井長大,看人賭得多了,自然亦熟諳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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