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秦硯儒和左——的上司──邱智-約定見麵的日子,秦硯儒一邊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一邊在想這個人名字和他以前認識的一個人的名字一樣。下班之後他直接就驅車前往相約的地點;自從上個星期——在他家“哭訴”一場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家過,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原因。是不好意思呢?還是痛恨他大哥秦昊銘呢?還是不想讓人見她傷心?他一邊開車,一邊思考這個問題。


    秦硯儒來到相約的餐廳的時候,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了,因為有一個路口發生車禍,耽誤了一點時間。他到了之後,向服務生打聽有沒有一位邱智-的小姐,服務生就帶他到一個大型觀葉植物後麵的位置。在那張桌子邊早已有一個女子坐在那裏,她有著一頭披肩的長發,還有一股女強人的氣勢。秦硯儒謝過服務生之後,走到那個女子的身旁。


    “請問,你是邱小姐嗎?”


    那個女子聞言轉過頭來。當她看見秦硯儒之後,皺了一下眉頭,那個樣子好象是說:怎麽這個男子看起來這麽的刻板、無聊!


    秦硯儒看見這個女子,初時有一會兒的錯愕,接著,兩個人就互指著對方說:


    “原來是你!”


    “你!”


    邱智-很快地回過神來,笑著請秦硯儒入座。秦硯儒在回過神之後,也就老實不客氣地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邱智-仔細端詳秦硯儒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真是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和以前的帥哥模樣差太多了!”


    秦硯儒毫不反駁地點點頭:“沒錯,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邱智-真的是快要被他打敗了,隻好無奈地歎一口氣。這時,正好服務生送來菜單;兩人各自點了一客牛排。


    “你現在在哪裏高就?”秦硯儒隨便找個話題聊聊,反正牛排還沒送上來。


    “我目前在一家連鎖的快速衝洗店當店長,是——的上司。”邱智-回答他。


    “你還是不失一個女強人的本色呢!”秦硯儒端起桌上的開水喝了一口,又繼續說:“你怎麽會想要叫——介紹我給你認識呢?”


    “因為你的名字和行事的風格,都很像我以前認識的‘秦硯儒’啊!隻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和以前的‘攝影社之花’差太多了。”邱智-趁機挖苦他一頓。


    “假如今天坐在這裏的人,碰巧隻是個同名同姓的,那你怎麽應付?”秦硯儒不理會她的挖苦。


    “關於這點,你放心,本山人自有脫身之道。”


    這時候他們所點的牛排都已各自送到他們的麵前。


    “對了!——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嗎?常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問她也問不出個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嗎?”她問。


    “她啊!她最近失戀了。”


    “失戀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邱智-對於這個答案頗為吃驚。


    “事情是這樣的,她喜歡我大哥,可是我大哥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她最近才知道這件事,所以表現得有些失常。”


    “你大哥已經有女朋友了!?難道你大哥都不知道——喜歡他?”


    “我大哥一直將她當成‘妹妹’,他怎會知道——可沒把他當‘哥哥’看待。”


    “那她現在怎麽辦?”邱智-真替左——著急。


    “沒關係的,大概過一陣子就會好的。”秦硯儒若無其事地說。


    “是這樣嗎?為什麽?”邱智-半信半疑。


    “因為她根本隻是‘習慣性’喜歡我大哥而已,等過一陣子她有了新‘目標’後,就會不藥而愈了。”秦硯儒說出他的看法。


    “原來是這樣啊!我懂了。”


    過了一會兒秦硯儒好象想起了什麽。“學姊,你不是對‘小男人’有興趣嗎?要不要我介紹我家小弟給你認識?”秦硯儒故意捉弄她。


    聽到這句話的邱智-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沒有啦!我跟——開玩笑的,我哪有喜歡小男人,更何況我下個月要訂婚了。”


    “真的!恭喜你了!對象是誰呢?是不是劉學長?”秦硯儒也替她高興。


    邱智-笑著點點頭。“所以你下個月要和——一起來參加我的訂婚酒會。”


    “好!我一定去。”


    ※※※


    自從在秦家大哭一場之後,左——已經一個多月未曾到秦家走動了。秦昊銘因為是“始作俑者”,所以不敢親自到隔壁去探視,委托秦硯儒去探望,可是秦硯儒最近也忙於工作,因此這項工作就落到秦億傑的頭上。


    秦億傑為了能網住左——的心,每天勤跑左家去刺探“軍情”,可是每天的情況還是一樣;左——除了神情較為落寞外,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這一天,左——的母親楊惠心親手做了一些中式點心,要坐在客廳內看雜誌的左——送到隔壁的秦家去;左——放下雜誌遲疑地看著她母親,然後又探頭看看門口。


    正在看報紙的左文誌,開口說:“今天昊銘不在家。”


    左——看著她父親:“爸,你怎麽知道的?”


    左文誌在報紙後麵回答她:“我去拿報紙的時候,看見他拿著公文包開車出去了。”


    左——放心地點點頭,籲了一口氣。


    楊惠心一邊把點心裝入保鮮盒內,一邊笑著說:“怎麽了?你還會怕看見昊銘啊?”


    左——聽了立刻反駁她母親:“我……我才不是怕他,我……我是不好意思啦!”


    楊惠心微笑點頭:“哦!原來是如此啊!那麽如今昊銘不在家了,你可以幫我把點心送到隔壁給秦媽媽了吧?”


    左——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那當然沒問題!”


    ※※※


    左——來到秦家,連電鈴都沒按就打開門自己走進去了;一進客廳就看見秦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秦榮祥聽見開門聲,抬頭一看,原來是左——,就問:“有事嗎?”


    左——提起手上的食盒:“秦伯伯,我媽媽叫我送點心過來請你們品嚐,秦媽媽呢?”


    秦榮祥謝過她之後說:“她在廚房。”


    左——走進廚房,就看見秦母沈君怡在流理台上整理剛從市場上買回來的菜。


    她立刻上前:“秦媽媽,看!我給您送點心來了。”


    沈君怡轉頭笑著說!“這樣啊!替我謝謝你媽媽。你要不要吃水果?桌上有。”


    左——把食盒放在桌上,拿起一顆蘋果啃了起來。


    正在洗菜的沈君怡好象想起了什麽,又轉過頭來問:“你現在有空嗎?”


    左——吞下口中的蘋果:“有空啊!”


    沈君怡關起水龍頭擦幹手走過來:“那你幫我跑一趟硯儒的事務所,他昨晚加班沒有回來,你幫我帶些吃的去給他;億傑今天帶學生去參加運動會不在家,不然應該叫億傑送的。可不可以呢?”


    左——點點頭說:“可以啊,我去拿鑰匙。”她立刻跑回家中拿她的機車鑰匙。


    沈君怡把便當用袋子裝好,交給左。左——把它放在機車前的置物籃內,跨上她的愛車就朝“鳶飛建築事務所”出發。


    ※※※


    四十分鍾後,左——到了鳶飛建築事務所。大門沒有鎖,她推開門走進去,走到二樓秦硯儒專用的工作室。她舉手敲門,沒有反應,所以她就打開一條縫,從門縫裏看進去,就看見一個人趴在製圖桌上。她看看之後,確定是秦硯儒,才走進去。直到她走到製圖桌前,秦硯儒都還沒有察覺,所以她確定他是睡著了。


    於是她敲敲桌子:“喂!喂!老兄,起來了,吃飯的時間到了。”


    趴在桌上的秦硯儒動了動,頭慢慢地抬起來,用手揉揉眼睛:“誰啊?”


    左——看著睡眼惺忪的他:“是我,——啦!秦媽媽叫我給你送吃的來。”


    秦硯儒這時已經完全清醒了。他從昨晚一直畫到今天早上五、六點,還沒完成,因為太累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看著眼前五官模糊的左——:“你幫我送吃的來?謝謝!”他打了一個哈欠,左右張望一下說:“咦!我的眼鏡在哪裏?幫我找一下。”


    左——聽了把便當放在一旁,就要幫他找眼鏡。哪知她一轉身,就聽到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左-酬和秦硯儒都呆了一下;左——立刻蹲下身去,撿起那副已破了一麵鏡片的眼鏡。


    秦硯儒用左手托著下巴問:“破了?”


    左——像做錯事的小孩般,低著頭不說話。


    秦硯儒無奈地歎口氣:“真是的,我沒有備用的眼鏡,真麻煩!”


    左——有點內疚地說:“那我立刻去幫你買一副,你的度數是多少?”


    秦硯儒揮揮手:“不用了,我等一下再去眼鏡行重新配,反正還剩下一點就畫完了。便當給我,你到那邊去看雜誌,等一下載我去眼鏡行。”他指著角落邊的一個雜誌架。


    左——把便當遞給他,就走到旁邊去看雜誌等他。


    秦硯儒打開便當,三兩下就把那個便當解決了,然後打開製圖燈,把未完成的部分完成。


    在一旁看雜誌的左——,偷偷地把頭從雜誌後探出來。這是她第一次看秦硯儒拿掉那副很“拙”的眼鏡,她發現秦硯儒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和眉毛,隻可惜她現在沒辦法再仔細看他的那雙眼睛;因為秦硯儒整個人幾乎趴在製圖桌上,近視嘛!


    “喂!我們走了。”秦硯儒關掉製圖燈,收起桌上的設計圖,對著在角落發呆的左——說。


    “哦!要走啦?那我們就走吧!”左——如夢初醒地站起來,把雜誌放回架上。


    突然她想到這是能把秦硯儒仔細看個清楚的機會,於是她就走近一點,把秦硯儒的五官看個仔細。一看之下,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原來秦硯儒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劍眉、挺直的鼻梁,大小、厚薄適中的雙唇,組合在他那張幾乎完美的臉型上,真是帥得不得了!怎麽她以前都沒發覺呢!?


    秦硯儒穿上外套,卻發覺到左——一直盯著他直瞧。“你在看什麽?”


    左——聽他這麽一問,一時之間真不知該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是在看他吧!這該怎麽辦呢?情急之下,她指著他身後的牆壁。“那裏有一隻壁虎!”


    秦硯儒聞言轉過身,看看那麵白色的牆壁,並沒有任何的黑影。“有嗎?”


    左——正經八百地說:“有啊!它剛剛跑掉了。”


    秦硯儒半信半疑地搜尋一下:“這樣啊!”他轉過身來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個盒子:“我們走吧!便當盒要記得帶回去。”


    左——看著他手中的盒子說:“二哥,你拿的那個不是便當盒。”


    秦硯儒聽她這麽說,就把盒子拿近一看,原來是一個麵紙盒,真正的便當盒還在桌上。他放下麵紙盒,拿起便當盒,就和左——離開事務所。


    ※※※


    左——的騎車技術真不是普通的厲害而已,她那種拚命三郎、勇往直衝的騎法,好似視若無睹路上的車子和行人,馬路唯我獨尊的樣子,可讓秦硯儒大開眼界,要不是他的心髒健康得很,不然這一路下來,沒有心髒病也會被嚇出心髒病。若不是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才不會讓她載呢!他作夢也沒想到左——的騎法會是這樣的“瘋狂”,早知如此他寧願叫出租車。


    終於,眼鏡行到了。這二十分鍾的路程,讓秦硯儒過得膽戰心驚,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刺激過。下車後,他靠路旁站去,稍微喘息一下。


    左——停好車子跑步過來:“二哥,眼鏡行到了,快點進去啊!”


    秦硯儒沒有動,不答反問她:“有沒有人說過你騎車很‘勇猛’?”


    左——高興地笑著說:“有啊!我同學和朋友都這麽說耶!所以他們都沒人敢讓我載,你是第一個。”


    秦硯儒聞言,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沒想到一世英明的他,今天竟然會誤上“賊車”,真是太大意了!


    走進眼鏡行,秦硯儒告訴服務小姐,他要重新檢驗近視度數,服務小姐就帶他到裏麵驗光;趁這個時間,左——就仔細瀏覽展示架上的各式鏡框,她決心要秦硯儒把那個很“拙”的鏡框換掉。


    很快地,秦硯儒已經檢驗好度數,他從口袋裏拿出他那副黑色方框的鏡框,要服務小姐把鏡片換上。


    這時左——突然說:“等一下,我們想要換鏡框。”


    服務小姐看看秦硯儒,笑著說:“好啊!那你想要換哪一副?”在她想來,她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


    左——指著一個金框的鏡架,要服務小姐拿出來。


    此時,秦硯儒才知道左——想要幫他換鏡框。“你在做什麽?這個鏡架框又沒壞,為什麽要換呢?”


    左——沒有回答他,拿過服務小姐手上的鏡框,不由分說就往秦硯儒的臉上架上去,在他還沒有做任何反應之前,她已經很快地把它拿下來,交給服務小姐:“小姐,就這個鏡框了,麻煩你盡快,我們在這等。”


    服務小姐接過鏡架:“好,那稍等一下,我馬上請技師裝上鏡片。”


    “等一下!”秦硯儒瞪了一眼自作主張的左——:“我要用原來的這個鏡框。”


    “換那個新的。”左——不甘示弱地回瞪一眼。


    服務小姐看著怒目相視的兩個人,真不知到底該聽誰的,讓她好生為難。她躊躇了一下:“這位先生,我覺得你女朋友的眼光不錯,她選的這個鏡框,你戴起來很好看啊!”


    秦硯儒真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對麵這個小妮子看起來會像他的女朋友?他正想解釋的時候,左——見機不可失,趕快拿出女人最厲害的武器之一,也是她最不喜歡用的招數──“哭”。


    她裝出一副眼淚欲滴的樣子,低下頭用悲淒的聲音說:“你若不聽我的話,我就大哭,告訴別人說你欺負我,嗚……嗚……”她邊說邊用手擋住他的視線,然後向一旁的服務小姐猛眨眼睛。


    在一旁的服務小姐立刻會意,就往裏麵走去。


    秦硯儒用模糊的視線看著眼前這個用手擦眼淚的小妮子,真不知她是真哭還是假哭,要不是他的眼前充滿了“蒙-美”,他一定可以看出是真是假。“趁火打劫”向來是這個小妮子的拿手招數;算了,就聽她一次好了。


    左——偷偷地看著秦硯儒的反應,見他沒有再堅持己見,就放下手來不再假裝。看來“哭”這一招對麵前這個堪稱“老狐狸”的秦硯儒還滿有效的,見好就收也是左——的優點之一。


    等了好一會兒,鏡片才裝好。秦硯儒戴上新眼鏡,付了賬之後,兩人就步出眼鏡行。


    換上新眼鏡的秦硯儒好象一下子就變得英俊、瀟灑了許多,怎麽她以前都沒發覺呢?左——呆看著秦硯儒納悶著。


    “把車鑰匙給我。”秦硯儒叫醒正在發呆的左。


    “為什麽?”左——邊把鑰匙給他邊問。


    “我不想被你的‘勇猛’騎車法嚇出心髒病,換我載你。”他接過車鑰匙,發動機車,抬頭看看烏雲密布的天空:“我們快點回去,好象快下雨了!”


    左——聞言,跨上機車後座,抱著秦硯儒的腰,兩人就回家了。


    可是,天公太不作美了,在兩人離開眼鏡行後十分鍾,天空就立刻落下又大又快的傾盆大雨;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兩人就像由水中撈上來的一樣。秦硯儒脫下他的外套讓左——罩在她的頭上,冒著雨再騎一陣之後,兩人終於到家了。


    ※※※


    站在左家門前,秦硯儒要在——先回家換衣服;左——在皮包內掏了老半天,才驚訝地叫:“糟了!我爸媽不在家,我又忘了帶鑰匙了!”


    沒辦法,秦硯儒隻好帶她回家。


    正好在客廳聊天的秦榮祥和沈君怡,聽到了門鈴聲,沈君怡站起身來走向門邊,去看看究竟是誰。一打開門,她被站在門外的兩人嚇了一大跳;兩個像落湯雞似的人,全身濕淋淋地站在門外,一個還用外套罩在頭上,幸好現在是白天,若是晚上則挺嚇人的。


    “媽,幫我們拿兩條毛巾,另外準備一套衣服給——,她忘了帶鑰匙進不去她家。”站在門邊的秦硯儒向沈君怡說。


    “好,你們快進來。”


    沈君怡到浴室內拿兩條毛巾給兩人擦頭發,等左——的頭發稍幹後,就被沈君怡拉著到房間內,拿一套運動服給她換;秦硯儒則自己上樓去換衣服。等左——換好衣服之後,秦硯儒也已經換好衣服下樓,坐在客廳沙發上喝咖啡,他麵前還放著另一杯剛泡好、熱騰騰的咖啡。


    “來!這杯咖啡給你。”秦硯儒對剛走出房間的左——說。


    “好,謝謝。”左——道謝後,就在他的對麵坐下來,開始享受起那杯熱騰騰、香氣四溢的咖啡。秦硯儒所泡的咖啡向來最合她的口味;她覺得秦昊銘所衝的咖啡太濃,而秦億傑的則是太淡了。那是因為秦昊銘喜歡喝濃咖啡,秦億傑喜歡較淡的美式咖啡;隻有秦硯儒喜歡的咖啡濃度和她一樣。心裏這麽想著,不知不覺就往秦硯儒的臉上看去──嘿!眼前這個秦硯儒怎麽一下子好象年輕了十幾歲!以往他都是讓外人誤以為是秦家的老大,一個三十好幾快四十歲的男人。雖然此時他的那副新眼鏡上布滿了水蒸氣,可是卻無損他整體的英挺形象,怎麽會換副眼鏡就差這麽多!?


    慢著!眼前的秦硯儒她好象在什麽地方看過……可是任她想得枯腸就是想不起來。


    秦硯儒感覺到左——從剛才就一直盯著他瞧,可是眼前就是“霧蒙蒙”的一片,近視的壞處還真多。


    “你在看什麽?咖啡都快喝到鼻孔裏去了!”


    左——聞言,回過神來,她總不能再說桌上有一隻壁虎了吧!?一轉眼,她看到了咖啡盤:“你那個杯盤有一個缺口耶!”


    秦硯儒聞言,低頭看看杯盤,還真的有一個缺口:“這是億傑不小心敲壞的。”


    左——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


    正在此時,沈君怡端了一盤水果過來,放在兩人的麵前:“來,吃水果吧!多吃一點維他命c,可以預防感冒。”


    “謝謝秦媽媽。”


    ※※※


    左——躺在床上,手中拿一本明星雜誌,可是她的雙眼卻看著天花板發呆;現在的她,正用最大的記憶在想著白天那個突然變得英俊的秦硯儒。她好象在什麽地方見過他那張臉才對,怎麽想到她的腦筋打結卻還是想不起來!?算了,她又繼續看她的明星雜誌。不錯嘛!這個男明星這個角度拍,看起來很帥的樣子,她明天要去書局買他的照片──照片?她想起來了!


    左——立刻由床上爬起來,衝到桌子旁的一個小書架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相簿。她翻到其中的一頁,那是她國三聯考後,她們家和隔壁的秦家一起去郊外烤肉的團體照。這時她才赫然發現那個站在她左邊,右手還搭著她的肩的人,與今天和她一起喝咖啡的秦硯儒竟然如此的相似!那時的她笑得好開心,而旁邊的那個帥哥也是笑得好開朗,那溫柔和煦的笑容絕不會比任何一個大明星差。


    在那一段她情竇初開的時期,這一張照片上的帥哥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可是、可是,自從那次以後,那個帥哥的行蹤杳然,就此消失無蹤,她又不敢去問隔壁秦家的人,為此讓她一直深以為憾。後來,出國留學的秦昊銘回來了,而秦昊銘又與她“記憶”中的王子,在神韻上有幾分的相似,因此她就愛上了秦昊銘,最後卻讓她遭到生平的第一次失戀。


    左——無力地用雙手撐在桌子上,好象全身的精力一下子被抽光了一樣。她實在不敢、也不能相信,隔壁的那個“秦大騙子”會是她的白馬王子?不行!這次一定要去問個清楚。


    她拿起相簿走出房間,來到廚房。她的母親楊惠心正在用幹布擦拭盤子。


    她走近楊惠心的身邊:“媽,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好啊!你要問什麽?”楊惠心一邊哼歌一邊回答她。


    左——把相片從相簿裏抽出來,指著那個帥哥問:“媽,這個人是誰?你認識嗎?”


    楊惠心瞄了一眼,繼續擦她的盤子:“他是你秦二哥啊!”


    真的是秦硯儒!這個答案讓左——有如挨了一記悶棍似的。事情怎麽會這樣呢!?


    楊惠心偷看一眼有點失神模樣的她,心中偷笑。“那時候你秦二哥是大二的學生,那一天他剛好放假回來,就和我們一起去烤肉了。”


    “可是他……他……現在……”左——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問起。


    楊惠心放下盤子,假裝不懂地皺著眉看她。


    左——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我的意思是說,我以前怎麽都沒見過他?”


    “是這樣的,你秦二哥一直都在南部念書,後來又出國留學,兩年前才回來的。”


    終於真相大白了,左——收起相片,抱著相簿垂頭喪氣地慢慢走回房間。


    “她怎麽了?”走進廚房要喝水的左誌文,與女兒擦身而過。


    “沒什麽,事實總是讓人大出意料之外。”楊惠心笑著說。


    左——進房後,就整個人撲倒在床上呈“假死”狀態。幾分鍾後她翻過身,拿出那張照片,竟有一種“心酸酸”的感覺。這兩年以來,她一直錯把“鳳凰”當“烏鴉”,更沒想到那隻烏鴉竟是她的“暗戀情人”。可惡!那個該死的秦硯儒是想重演現代版的“青蛙王子”嗎?是想讓哪個公主來個大大的驚喜?隻是不知那個公主是誰?想到這裏,她竟有一絲的嫉妒。不!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隻是一個夢而已,她明天起床後,一切都會像往常一樣。對!一定是這樣。


    但,令她感到無力的是,這並不是一場夢而已,而是非常真實的事實。


    ※※※


    這一天,她帶了那張照片,趁著工作比較空閑的時候,拿出照片給張美薇看,並且問她:“美薇,這張照片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放大?”


    張美薇接過照片看了一下:“這個啊,我不會弄耶!你請智-姊幫你好了。”


    左——頗為失望地說:“這樣啊!那我請智-姊幫我做做看好了。”


    邱智-正由裏麵走出來,剛好聽到她們的對話,就問:“要我做什麽東西?”


    左——就把照片拿給她看。


    邱智-一看到照片上的人,就說:“咦!這是秦硯儒嘛!”接著她又看到那個可愛的小女生,笑著說:“這個小可愛是你嘛!你要放大整張照片是不是?”


    左——聽了她先前的那句話,非常驚訝地問:“智-姊,你怎麽知道他是秦硯儒?”


    邱智-故意皺皺眉頭說:“你介紹的呀!忘記了呀?”


    左——聞言想一想,也對,她好象有做過這件事。


    過了一會兒,邱智-才恍然大悟。原來左——是想要放大秦硯儒的照片,看來她終於發現原來“王子”是“遠在天邊,近在隔壁”卻不自知呢!想想行事作風有點古怪的秦硯儒,要不是她和他很熟的話,就算見了麵,她也不見得會認出他來,這個家夥也真是的!


    “我看你那張照片就不要放大了,這張照片有點舊、人又太小,放大後不見得效果比較好;我那邊有他的照片,我明天帶過來給你。”邱智-對在——這麽說。


    她以前在念大學時,攝影社團的招牌照片還留下不少,她都把它整理起來;反正她留著也沒用,既然左——想要秦硯儒的照片,就拿來送她好了。


    “真的啊!?謝謝智-姊!”左——很高興地說。


    “好,我現在要出去接洽生意,你們兩個要好好地看店哦!”


    左——和張美薇齊聲說:“是!我們知道。”


    待邱智-走後,張美薇向左——要來那張照片,仔仔細細地把照片上的秦硯儒看個清楚。果然是大帥哥一個,接著有個疑問浮上她的腦海──


    “很奇怪哦!智-姊怎麽會有秦硯儒的照片呢?難道他們認識不久,他就送照片給智-姊了?”


    聽了張美薇這麽一說,左——才想到這個問題。說得也對!她介紹他們兩個認識才多久的時間,智-姊就已經有了秦硯儒的照片!別看這個秦硯儒平常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結果還是沒辦法抗拒美人的誘惑力,實在有夠差勁的!她回去非問個清楚不可。


    結果,那天下午上門的客人很多,晚上還加班,累得左——回去倒頭就睡,什麽也沒問。


    ※※※


    隔天──


    邱智-就抱來一本厚厚的相簿,一入店內看見站在櫃台後的左——,就把那本相簿交給她,還順便給了她一張印刷精致的邀請卡,也給了張美薇一張。


    左——拿到相簿和邀請卡,不懂這是什麽意思。“智-姊,這個相簿是……”


    “那是秦硯儒的照片。”


    “全部!?”左——看著厚厚的一本,非常吃驚地問。


    “對,全部都是。另外那張卡片是我訂婚酒會的邀請卡;我們想在訂婚儀式後舉辦舞會,所以將酒會安排在晚上。是晚上七點鍾,別忘記了!”邱智-一邊說一邊走向樓梯口。


    “什麽!你要和秦硯儒訂婚了!?”左——更為吃驚地說。另外,她的心中也有些許的悔恨,為什麽溜掉的魚總是最大的?前麵那條魚──秦昊銘──溜掉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她最近才找到她的暗戀情人,沒想到又要“魚落他家”了,她怎麽這麽悲哀!


    正要上樓的邱智-聽她這麽一問,一腳踏空差點跌跤。她轉過頭一臉吃驚地看著左——;看來她是誤會了。她歎了一口氣說:“不是啦!——,你看看卡片上的名字,不是秦硯儒。還有,我這兩天很忙,店裏的事就多多拜托你們了。”說完她急急忙忙地上樓去。


    左——放下相簿,趕緊將那張卡片打開來,一看之下,果然和邱智-的名字並排的是劉光遠,並不是秦硯儒;隻是她怎麽都不知道智-姊有男朋友,而且已經論及婚嫁了呢?


    既然秦硯儒這條大魚沒有被溜掉,那麽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趕快打開相簿看照片──哇!左——真不敢相信她的眼前所看到的,每一張照片上的秦硯儒都帥得不得了,姿勢也都擺得很漂亮,甚至有幾張還是各種造型的藝術照,簡直就是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嘛!


    “嘿!——,你的那個秦二哥很帥嘛!你怎麽會說他是一個很呆板的男人呢?”張美薇在一旁看完之後說。


    “這……這……我怎麽知道呢?我看到的他,就是一副很呆板的樣子啊!”


    “怎樣?還滿意嗎?這本就送給你。還有,幫我把這張邀請卡拿給秦硯儒。”邱智-不知何時站在她們的麵前。


    左——接過邀請卡,順便問:“智-姊,你以前就認識秦二哥是不是?”


    “這個……”邱智-低頭看一下手表說:“你回去問秦硯儒好了,我現在沒時間解釋,我要走了。”


    左——拿起那張寫著“秦硯儒先生收”的卡片,想著回去該怎麽問才好。


    ※※※


    左——下班後,還沒回家就直接先往隔壁的秦家去。秦榮祥不在家,秦億傑和沈君怡坐在客廳內看電視。


    左——一進門就走到客廳裏,在秦億傑的旁邊坐下調侃著說:“嗬!嗬!當體育老師果然是輕鬆得很,不用準備明天的課程,隻要有肌肉就一切ok了,難怪體育老師都是一副老粗的樣子啊!”


    “拜托!我才剛坐下來就被你逮個正著,什麽不用準備課程,難道你不知道體育也是要考試的耶!你別老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秦億傑很不服氣地反駁她。


    “哦!原來體育也是要考試的啊!”左——很不以為然地點點頭。


    她的口吻讓在一旁的秦億傑氣得牙癢癢的。


    “你們兩個不要一見麵就吵嘴,來,喝杯清涼的果汁。”沈君怡不知何時已端來三杯果汁。


    “謝謝秦媽媽。”那是她最愛的柳橙汁。


    沈君怡一眼看到左——放在桌上的相本,問她:“那本是什麽?”


    左——吞下口中的果汁說:“是二哥的‘寫真集’。”


    “‘寫真集’?是裸照嗎?”沈君怡問。因為最近很流行女明星拍那個什麽沒穿衣服的“寫真集”;難道她的兒子也去拍這種照片嗎?


    沈君怡的一句“裸照”,聽得秦億傑將口中的果汁噴了出來,全數噴在桌子上。


    “哇!億傑,你好惡心哦!不想喝就不要喝嘛!喝進去又吐出來,而且還用噴的,真不衛生!”左——一邊罵秦億傑,一邊搶救她的相本,以免被果汁玷汙了。


    “億傑,你在做什麽!?你自己去處理桌上的果汁,真是的。”沈君怡也對他抱怨。


    秦億傑雖然很在意裸照的事,可是善後他噴出來的果汁比較要緊。於是他匆匆忙忙跑進廚房,拿來一塊濕抹布,把桌上的果汁擦拭幹淨。


    就在這一段時間內,沈君怡已經拿過相本,看看所謂的“寫真集”裏麵是拍了些什麽。


    秦億傑急忙收拾幹淨之後,也湊過來參一腳,看看有沒有什麽驚世駭俗的“裸照”。一看之下,大失所望。哪有什麽裸照!不但沒有一張脫光光的,而且衣服還穿得比平常更多,姿勢又擺得足可媲美雜誌上的模特兒,真是害他白擔心一場。不過,依他二哥秦硯儒那種我行我素的作風,拍“裸照”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咦!奇怪!你們去哪裏弄來這些照片的?”


    一個聲音在他們的背後響起。


    正在專心看照片的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不知何時,一身輕便休閑服的秦硯儒便已站在沙發的後麵,他正在奇怪他們是從哪裏得到這些照片。


    左——抬頭看著他說:“這是智-姊給我的。”


    “哦!”他表示明-地點點頭,然後走進廚房替自己倒一杯果汁。


    客廳內的左——可聽出他這聲“哦”,含有原來如此的意思,好象並不驚訝的樣子。由這點可知,他和智-姊一定是舊識;可是為什麽智-姊還要找她介紹秦硯儒給她認識?她就是搞不懂這一點。


    秦硯儒端著果汁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左——就迫不及待地問他:“二哥,你以前就認識智-姊了,是不是?”


    秦硯儒放下果汁,拿過遙控器一邊轉台一邊回答:“當然認識,以前念大學時就認識了。”


    “那她怎麽會有你的照片,而且數量這麽多?”左——對這點很疑惑。


    “她是我同社團的學姊,又是攝影社的社長,怎麽會沒有照片。”秦硯儒理所當然地回答。


    “學姊啊!”左——看著照片,謎團終於解開了,原來如此。


    “可是,怎麽都是你的照片呢?”


    “這個啊!那時候我們正麵臨‘倒社’的危機,既缺錢又缺人,所以總得有人犧牲色相,去招人入社,然後才可以申請經費和團費可收,一舉解決了缺人又缺錢的危機啊!”


    總算左——心中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她看看照片中的他,再對照現在的他;不再刻意把頭發梳上去,戴著新眼鏡的他,和照片上相差無幾,卻多了一分成熟穩重。


    隔著沈君怡而坐的秦億傑,可感覺出這次左——是看上他二哥了。真是後悔上個星期天,他剛好要帶學生去參加運動會,竟然給了——一個發現他二哥真麵目標機會;最糟糕的是,他二哥現在沒有女朋友,而且也不打算交女朋友,說不定哪一天就讓——給追上了,那他不就是“火燒枯寮”──無望了嗎?想一想,老天對他真不公平。早知如此,他以前就不去念體育係了,竟讓——把他解讀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男人,而不給他機會,真是悔不當初!


    一會兒之後,左——才想起邀請卡的事,她連忙從皮包內掏出那張訂婚邀請卡,送到秦硯儒的麵前。“這是智-姊要我轉交給你的邀請卡。”


    秦硯儒接過卡片,一邊喝果汁一邊打開卡片看內容,一口氣喝完杯中的果汁,放下空杯說:“終於決定日期了。你是不是也要一起去?”


    “對呀!智-姊也給了我和美薇一人一張的邀請卡。你來接我們好不好?”


    “好,沒問題。你們約好時間和地點再告訴我。”


    “好,那就這樣說走了,我要回去了。”左——起身拿起那本“重要”的相本,跟他們道再見,就回到隔壁她的家。


    秦億傑看左——把那本相簿當成什麽寶貝似的抱在胸前,那裏麵可都全是他二哥的照片啊!如果是他的不知該有多好,於是他就脫口而出:“二哥,我真羨慕你!”


    正在看電視的秦硯儒被他這麽一句話,說得莫名其妙,轉過頭來問他:“羨慕我什麽?”


    “沒什麽啦!”他拿起桌上的四個空杯子,起身走進廚房。


    秦硯儒不明就裏地看著走進廚房的秦億傑。“媽,億傑他怎麽了?”


    沈君怡看著她這兩個寶貝兒子,笑著回答:“我也不知道。”


    沈君怡何嚐不知道秦硯儒、秦億傑和左——之間的微妙關係。看來——好象把目標轉移到硯儒的身上來了。以前她就和楊惠心討論過,如果將來——能嫁給他們三兄弟中的其中一人,不知會有多好,楊惠心也覺得很不錯;可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他們沒有這個緣分也沒辦法啊!這種關係他們一輩子的事,總是不能強求的。


    後來左——好象對秦昊銘有意思時,她們自然很高興,可是秦昊銘一直都將她當成妹妹一般的疼愛,而且他也已經有了女朋友,自然就出局了;不過,還有秦硯儒和秦億傑兩兄弟可供選擇,而且都還沒有女朋友。秦億傑從高中起就很喜歡這個小他兩歲的“芳鄰”,可是不知為什麽,秦億傑就是不投左——的緣,不論他表現的怎麽好,左——就是毫無所動,真是枉費了他的一番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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