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劉去大黑天明王寢宮探險,驚動了法國人和日本人,法國人和日本人也追蹤而去,這件事算是有了一個結果。至於結局怎麽樣,葛老爺不去關心,葛少爺更不會關心。反正法國人和日本人絕對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中國人。鄭恒多少參與了一些這些事情,也關注過一段時間,但最後也沒有什麽消息,似乎就像一場鬧劇,發生了之後,誰也不關心她的結局。


    葛少爺與鬆井洋子在常州鄉下過得也算不錯,並沒有辜負葛老爺的期望,隔年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長得虎頭虎腦的,便取名字為虎牙,讓葛老爺老懷開慰,想著老葛家終於後繼有人。葛少爺在常州鄉下過了一年,葛老爺自然是不願意祖孫分離,看著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無論是法國人還日本人都風平浪靜的,便開始琢磨著將孫子接到上海來,畢竟上海無論是教育還是醫療都遠非常州鄉下可比,況且,小孩子已經進入了牙牙學語的階段,葛老爺自然是想早早地開始繼承人的培養計劃。以防這孩子說的一口常州鄉下話,學不得字正腔圓的正宗上海話。


    雖說上海與常州書信不斷,但葛少爺也充分理解葛老爺的祖父心情,特意從國外購進了一架德國產的徠卡相機,隔三差五地給葛老爺寄一些照片。還別說,也許是當年的瞎子的預言實在是過於準確,也可能是鄉村淳樸的風氣感染了葛少爺,葛少爺在鄉下閑來無事願意到鄉下的學堂裏講授一些西方的見聞和學問,不僅受學生的歡迎,就連本地的鄉紳都高看葛少爺,畢竟是留過洋的博士,見多識廣的,給老葛家的名聲增添了不少的光彩。葛老爺每每接到來信,總是老懷快慰,激動不已,便催促著葛少爺鬆井洋子趕快回到上海。等葛老先生親眼見到自己的孫子,當真是激動萬分,怎麽看都覺得這是一位優秀的繼承人。抵滬的當天,井上作為葛家少奶奶的娘家人自然是作為上賓的。井上席間也敬了不少酒,對葛少爺和洋子說了很多勉勵的話。


    葛老爺知道日本人靠不住,而且井上這個人不陰不陽的,在上海灘也是一個陰狠毒辣的人物,是風評極差的人。但時下的局麵是,日本人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大,況且做生意嗎,葛老爺一貫的觀點是不要牽扯政治和時局,最終的是要務實,再說了有一個日本人做靠山,確實也方便一些,一些生意,別人照顧著鬆井洋子與井上邊這一層關係,做起來很是順利,獲利很豐厚。


    人都有一個三災六難的,尤其是小孩子,葛家孫子來上海沒有幾日,就出現了水土不服的症狀,上吐下瀉,高燒不止。這個事情中間還有一個插曲,雖然葛老爺、葛太太在上海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但葛老太太還是願意在常州鄉下居住,第四代重孫子特就是虎牙出生之後,自然是慎重萬分,顛著自己的小腳到當地頗有靈驗的一家觀音廟裏求了一尊平安觀音,希望這個孩子平安順利長大。葛家孫子去了上海,這觀音像仍舊在常州鄉下老宅裏供奉,但一日,這觀音像居然裂開了。這下子,葛老太太連夜派人發電報,詢問重孫子是否健康安好。


    本來這個葛少爺還把這個當做迷信,不以為然,但第二日便發起了高燒,可謂冥冥之中必有定數。這可急壞了葛老爺、葛太太,洋子是親娘,自然是焦急萬分的。葛少爺一回上海,自然要到各個熱鬧的場所流連一番,再說早就過了與洋子蜜裏調油的階段,與以前的女性友人敘說一番別後的相思是葛少爺最近的公務。葛少爺畢竟是當爹的,於公務中間也延請了不少上海有名的醫生,但小孩子總是時好時壞的,並沒有徹底好利落,為著這件事情,葛老爺、葛太太自然是憔悴不少。


    見著這些醫生醫療效果不好,鬆井洋子便對葛老爺道:“我們日本在上海也開了醫院,主要是對日本僑民的,虎牙總這麽病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去日本醫院好好檢查一番,畢竟我還是日本國民,有我在一旁照應著,總歸不會出現什麽大的意外!”


    葛老爺與葛太太聽了,覺得說得很有道理,便讓鬆井洋子帶著孩子去日本人開得醫院治病,還派了兩個家裏的下人一塊幫著應對。治療了幾日,效果還很明顯,這孩子的病情可是見天的就這麽好了。葛老爺也慨歎道:“雖說日本人狼子野心的,但日本人的這個細致勁頭兒,咱們還真是一時半刻學不來”。仔細算著這孩子也快兩周歲生日。一周歲的時候是在常州鄉下過得,這兩周歲的生日自然要操辦一番的,也算是給虎牙衝一衝喜,省的將來再招災惹難。還要派人去給鄉下的老太太去一封電報,報個平安,還要在請一尊平安觀音,好好抱有虎牙平安長大。


    生日當天,葛老爺請了上海自己的親朋好友,連帶著女兒女婿也從南京趕了過來,本來是其樂融融的。不曾想,保姆抱著孩子下來與賓客見麵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孩子又病了,而且病得嚇人。孩子突然之間滿臉通紅,出氣多進氣少,像是發作了哮喘症,眼看這孩子就要不行了,眾人登時亂作一團。一旁的葛太太早就被嚇得不成人樣,癱在一遍,除了流眼淚,竟是幫不上其他的忙!


    鄭恒是葛家女兒女婿的同窗好友,為著葛少爺又幫了不少忙,混在賓客中,但也算不得什麽貴賓。葛老爺是生意人,自然懂得看人下菜碟,又一直將鄭恒當做晚輩,並不太過重視。鄭恒見著事情急迫,也顧不得那麽許多,趕忙從懷裏麵拿出一根銀針,衝著孩子的百會穴輕輕一紮,讓後分別向左向右轉動了幾下,沒多久,這孩子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算是緩了過來,略微哄了哄,隨即便睡了。這時候,醫生已經到了,略微檢查一番,卻也沒有說出來子醜寅卯來。說是改日到醫院裏再做詳細的檢查。


    這個時間,葛老爺等人驚魂初定,剛想起來是鄭恒施了一針,才把虎牙的命救回來,剛忙向鄭恒道謝。鄭恒連忙辭謝道:“不過是江湖救急的手段,現在醫學這麽昌明發達,這孩子又出身富貴,必定不會有什麽大礙,還是趕緊去醫院檢查要緊!”說完就趕緊告辭了,主人家出了這麽一場意外,自然也都不挽留,其他人寒暄幾句也就散了。


    葛家小姐、葛家女婿與鄭恒同窗4年,自然彼此是知道根底的,在送鄭恒的檔口,葛家小姐道:“鄭恒,咱們是多年的老友,這件事我看著沒有你說的那麽簡單,我也知道你爺爺是一個厲害的人物,虎牙畢竟是葛家的孩子,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千萬別搞話到嘴邊留三分的把戲!”


    鄭恒聽了,略微一思索,謹慎地說道:“今日施針,本就是救急的方法,並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隻不過我看虎牙並不是生病了,而是像被下毒了,也像是被種了蠱。但我覺得葛叔叔並不能結什麽死仇,想著來毒害一個小孩子,所以還是先檢查了再說吧。但這件事情,你們可以往這個方向去走,但萬萬不能把我說的話講出來。否則,新時代,大家都講科學和民主,我卻跟你們講迷信,還有什麽麵子做你們的朋友?”


    葛小姐和陳先生見鄭恒說得鄭重,隻得應允。待第二日去了一家英國人在上海開的醫院,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不出所料,所有檢查結果都是正常的,醫生無非做出一個有可能是發育未全所致,開了一些營養的藥劑。葛老爺懸著的一顆心,才略微放鬆。


    但雖說檢查結果很好,虎牙仍舊是不時地發作,每次都是險之又險的,弄得葛老爺、葛太太心力交瘁。葛家小姐心疼自己爹娘,不得已把鄭恒的話隱晦地提了提。葛老爺是玲瓏的心思,一怕腦袋,心裏道:怎麽把傳經師給忘了。


    傳經師已經很老了,但仍舊見了葛老爺,聽明了來意,便讓人把虎牙抱了過來仔細觀看。傳經師看完之後,驚訝地說道:“葛施主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居然下了這麽陰毒的邪法!”


    葛老爺聽了心神大震,失聲道:“我這人怎麽會結厲害的對頭呢?不知道這件事還有沒有的做?”


    傳經師搖頭無奈道:“這個邪術是我早年間在京城見到日本人用這個來殺人、操控人,但並不知道怎麽破解,當年也是依仗著從日喀則帶來的幾件法器將這些邪術硬生生地破掉了,但這些法器早就在當年損毀了,如今還上哪裏去找?”


    說完,老傳經師又搖頭歎氣道:“世道不好,早些年也輪不到這些宵小之輩使喚這些下流手段害人!這些人的心比蛇蠍還要毒!”


    葛老爺聽了老傳經師的話,頓時如五雷轟頂,頹然道:“怎麽會這樣子,怎麽會這個樣子!虎毒還不食子呢!”既然是日本邪術,到底是誰加害虎牙,答案已經昭然若揭,葛老爺能如何不知。心裏不停地懊悔,早知就不應該與日本人走得這麽近。如今大錯已成,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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