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風沒有動,安坐如山,依舊悠閑地淺飲杯中的香茗是那般輕鬆,那般灑脫。


    “阿彌陀佛,小施主勝了!”達摩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大師還需找我爹比武嗎?”蔡風淡然問道。


    “兒子都有如此成就,其父又豈止此?不比也罷!”達摩感歎道。


    “大師何不坐下喝杯茶?聞說大師是佛陀大師的師侄,而佛陀大師與我父子淵緣頗深。


    咱們也可算是一家人了。”蔡風談笑著望了達摩一眼道。


    三子又搬來一張紅木大椅,達摩也毫不客氣地坐下了。心中卻微有點不服氣,不過蔡風這樣年輕就有著如此非凡成就,他又不得不服,心中更在想象,那蔡傷究竟會厲害到怎樣一個程度呢?


    “三子,吩咐外麵的兄弟各歸其位,不必再守在院外,這裏已經沒有他們的事了。”蔡風向三子淡然吩咐道。


    三子有些不忿地望了達摩一眼,退了出去。


    達摩突然認真地盯著蔡風的眉心,在蔡風心頭微漾的時候,驚問道:“小施主你中了蠱毒?”


    蔡風和鐵異遊幾人突然一震,同時問道:“大師是從何處看出來的?”


    達摩深深吸了口氣沉重地道:“在我們天竺有個婆羅門,後與一個神秘的宗教所結合,他們可以用巫術將一種異蟲變種,以秘法練蠱而我對婆羅門的一位護法長老有救命之恩,因此他教會了我辨識中蠱毒之法,你們若不信小施主可將功力聚於眉心定會有一線極為清晰的藍光。”


    蔡風和鐵異遊等將信將疑,蔡風依言將功力聚於眉心鐵異遊的麵色再變正如達摩所說,那一線藍芒極為清晰,就像一條極小的蠶蟲在慢慢地蠕動著。


    蔡風自鐵異遊和蔡新元諸人的眼中得知達摩的話並沒有錯,其實。他心中早就在懷疑自己中了蠱毒,隻是一直不敢肯定而已。這一下經達摩證實,反而心裏稍安了不少。


    “奇怪,奇怪……”達摩又在自語著同時伸手搔頭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大師有何疑難或不妥嗎?”蔡風淡然問道。


    “真奇怪,你那藍芒之中還隱雜著一絲黑線,不知又是什麽東西?這可不是蠱毒的特征,你肯定還中了另一種奇毒。”達摩似有所悟地道。


    蔡風不以為意,他自己本身就是毒人之軀,體內積存看毒素那是極為正常的,不過他對達摩倒是感興趣起來,忖道:“這怪和尚能獨闖二十八宿陣和七十二天罡陣,再闖過三子和蔡新元的聯手一擊,此刻仍能與我相鬥,其武功之高,已在我之上,即使爹也不一定能勝過他。看來,這樣的人倒需好好地利用。”


    “大師既知辨蠱之法,想來定知破蠱之秘了,還望大師指點迷津。”蔡風客氣地道。


    達摩想了想,道:“先讓和尚給你把把脈。”


    蔡風毫無戒備地伸出手來,讓達摩輕易扣住脈門,他似乎不知道,隻要達摩此刻一發力,就會命喪黃泉直讓鐵異遊和蔡豔龍捏了一把冷汗。


    達摩閉眸靜感,臉色反反複複地變了幾次,這才鬆開緊扣蔡風脈門的手。


    “大師,可有方法?”蔡新元此刻似乎拋去了對達摩的成見,急問道。


    達摩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若單隻蠱毒,我或許還有方法,但小施主體內似乎潛在著一種更為可怕的毒性而這毒性正是抑製蠱蟲之物、是以,這蠱蟲才會相安無事,可是這種可怕的毒性正在漸漸擴散,並且排出另一種毒汁來抵抗小施主體內本身存在的毒液,這就使得小施主體內經脈呈委縮狀態,甚至仍在繼續委縮,隻不過是被一股外來的強大真氣所護,使得委縮之勢變緩、但如果小施主一旦凋聚全身功力的活,那股外來力量就再也無法為小施主強自護住經脈,隻怕會引起蠱蟲反噬,造成難以想象的痛苦,甚至會使小施主英年早逝,阿彌陀佛……”達摩似乎頗有感慨地道。


    蔡新元和鐵導遊等三人臉色上都變得極為難看,甚至有些蒼白,惟蔡風依然是那般平靜。


    平靜得像無波的秋水,沒有半絲震驚,也沒有半絲慌亂,反而悠然一笑,靜靜地問道:“大師可知我的生命仍可維持多久?”


    達摩想了又想,似乎經過仔細地推算一般,半晌才道:“百日之內。如你不再妄動真氣的話,也許可以平靜地享受百日之福,如果動用真氣太甚,隻怕會在五十日之間經脈盡數委縮。那時候就難說了。”


    “和尚,話可不能亂說!”蔡新元怒叱道。


    “新元!”蔡風製止道,這才深深吸了口氣,麵色依然那麽平靜地抬眼望著梅樹之上那如雪絨般的梅花,恬靜地道:“有五十日便足夠了!”


    “公子,你準備去泰山?”鐵異遊有些擔心地問道。


    “一定得去!”蔡風的語氣無比堅定。


    蔡新元和蔡豔龍及鐵異遊禁不住全都一呆,惟達摩並不知道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要向娘和定芳提及,如果她們有誰知道這件事,我絕不會對你們客氣!”蔡風的語調極為冷厲。


    “小施主還想妄動真力?”達摩並不是傻子,自幾人的臉色和語氣之中。也聽出了蔡風的打算,禁不住問道。


    “謝謝大師的關心,我仍有幾件俗事未了,必須盡快解決。”蔡風淡淡地笑了笑道。


    “可是難道你就不要命了嗎?”達摩有些訝然地問道。


    “生死由命,大丈夫頂天立地,死有何懼?隻要心中能多減少一件憾事便不枉在這個世間走上一遭了。”蔡風豪氣幹雲地道,此刻,他似乎真的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小施主之超脫,令人敬服,貧僧枉修佛法數十年,卻不能如小施主這般心寧神息,慚愧慚愧!”達摩驚服地道。


    “禪佛之道在於悟性和慧根而非取決年長,大師並非佛性不深,更非慧根不深、而是‘佛心’猶未開竅,待他日開竅之時定能修成正果。”蔡風說著談然站起身來,麵對著一株極粗的梅樹靜立,在眾人的眼中,他也似乎變成了一株古樹,挺拔的姿勢是那般自然而優雅,披風的擺角在風中輕輕拂動,就像嵌入了自然的一尊雕像。


    達摩卻在為蔡風那耐人尋味的話語而思索著。


    ※※※※※※※※※


    魯境依然平靜,雖然也同樣是難民遍布。百姓掙紮在苦難之中,但至少仍無慘烈的戰亂,這也是那群厭戰的百姓擠向魯境的原因。有些難民被納入大戶之家為仆,也有些落草為寇。


    山東,匪寇橫行極為正常官府也管不了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官匪勾結,也並不奇怪。


    反正,天下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了,當官為名也沒有多大意思,官吏便隻好中飽私囊,重利盤剝,自朝中到地方,又有幾個清廉的官員呢?


    路旁,河畔,凍死餓死的屍體到處都是。那些人都是一身襤樓,瘦骨伶仃,難民,就注定是這個樣子,他們也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這是一種殘酷,世道的殘酷,人間的慘劇。


    當然,路旁、河畔的屍體,並不都是衣衫襤褸的難民,還有一些錦衣壯實的漢子他們的死,皆因流幹了血,但也不是全如此,因為他們都是死在最致命的利刃之下。


    這是江湖人,一群有身分的江湖人,抑或是有身分的大家子弟,但是,他們都死了,死得離奇古怪。


    這是肥城道上,肥城道上,寒意極濃,雖然離春天並不遙遠,甚至可以嗅到春天的氣息,但那卻隻是一種感覺,感覺並不是實在的。


    如果你是一個細心的人,也許還可以發現路旁自枝頭發出的乳黃色的嫩芽,但在寒意仍濃的風中竟顯得那般脆弱和不起眼。


    冰涼的屍體,顯然已被人翻遍了全身,也許連半文錢都被那些饑餓苦難的難民給撿去,甚至有的屍體已經殘缺得看不出人形,身上的肉被人割走了。饑餓可以使人變得瘋狂死人身上的肉,同樣可以填飽肚子。在死亡與吃人之間,很多人都會選擇後者,這就是世道種下的惡果。


    一路上,慘不忍睹之事的確大多。


    肥城,至泰山快馬加鞭隻需半日,但半日之間有太多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發生,抑或可以說是在這一個多月中,江湖中所發生的事情的確太多。


    亂,並不隻是朝廷的事,更是江湖的事。


    國泰民安之時的江湖絕對難起什麽翻天覆地的大亂子,但亂世之中卻不同,亂世中的江湖也同樣被戰亂逼得支離破碎,而亂世中的江湖也變了味,不再單純隻是恩怨情仇。


    泰安泰山腳下的一個大鎮。


    今天的日子似乎與往日不同。不,應該說最近一段日子,泰安鎮與往日不同。


    泰安在元宵節之後,不僅沒有冷清下去,反而比往日更為熱鬧,而且一天比一天熱鬧。


    鎮上的居民當然感覺到奇怪,但這對於他們來說卻不會有什麽害處。至少,他們可以趁機發財,剛開始,百姓們還擔心這幾天出現在鎮上的那些持刀背劍的漢子會胡作非為,可是後來人越來越多了,反而使鎮上更為平靜,似乎這一群群的人相互間達成了一種協調。


    在鎮上來來往往的人,都身攜兵刃,或騎馬,或徒步,並不一致。


    今日,人似乎更多,因為明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驚蜇!


    驚蜇,其實並不特別,因驚蜇之日年年都有,然而卻會在明天的驚蜇日出現一件特別之事。


    關於明天的事,江湖中紛說不一。因為江湖本就是一個以訛傳訛的地方,對於一件再明白不過的事,也會弄出成百上千種說法.


    有人說,天下間兩大最具聲望,也最為高深莫測的曠世高手,將於明天在泰山之巔的玉皇頂決戰,而這兩個最為突出的人分別是代表劍道極端的爾朱榮,和代表刀道極端的蔡傷。


    沒有人會不期望觀看這樣一場曠古絕今的決戰,隻要稍有一點好奇心的人,都不想錯過,當年不拜天決戰煩難大師,意絕決戰天癡尊者,已成今日之絕唱,更被江湖人士論為神談。


    但親眼目睹了那兩場驚天動地的決戰之人卻隻有那麽幾個。而今日,那些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根本無法得出那一戰真實的結果和驚險場麵。何況那一戰是正邪決戰,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憂,但今日一戰卻不同,一直被認為是江湖神話的兩個人終於要分個高下,那是怎樣一件讓人心魄為之震顫的事呀所以,江湖為之嘩然。


    關於明天的事,還有一種說法,有人放出風聲,當今最紅最讓江湖和朝廷側目的年輕輩第一高手,將與另外一個神秘莫測的絕世高手決鬥。江湖人更傳說,這個轟動江湖、震驚天下的少年蔡風其武功已經直追其父蔡傷,更有可能勝過一向被列為天下第三的黃海。那麽,能夠值得蔡風與之決鬥的人又是誰呢?沒有人知道。正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才會變得更有趣味,更吸引人,更能讓人產生聯想。


    蔡風,本身就是一個無法測度的可怕人物,自出江湖,現身於邯鄲,便一直有驚人之舉即使連最強悍的一路起義軍首領破六韓拔陵也敗在他的手中。更有人傳說,能夠大敗北六鎮的起義軍,全靠蔡風的計謀。還有人傳說,莫折大提就是蔡風所殺,江湖中紅極一時的殺手絕情就是蔡風!甚至還有人說爾朱家族的頂級高手,“死神”爾朱追命也是被他所殺,但不管怎樣,在江湖人加油添醋之下,蔡風的形象被越描越神,越說越可怕。


    江湖人就是這副德性,吹、捧、誇大其詞、以訛傳訛是他們的拿手功夫。有人說蔡風是無所不能的人物,甚至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厲害;有人說蔡風是救人於危難的大俠英雄;也有人說蔡風是靠他爹蔡傷的名頭,才會立足於江湖;還有人說蔡風隻是個無知小兒,好色之徒,總之,江湖中人對蔡風的評價各不相同,褒貶不一、而對另外那位神秘人物的說法便更多。


    不過,對於明天將要發生的事,還有另外一種猜測,那就是在每年驚蜇之時,泰山之頂總會有異常的動靜,而且一年比一年明顯。有人說,那是異寶將出,而今年驚蜇正是異寶現世之期,因此,才會引來當世幾大絕頂高手。


    對於異寶,江湖中人從來都不會嫌多,甚至都有獨得之心,因此,各地的江湖人士紛紛聚於泰山。


    其實,這並不是一件虛枉的事,江湖之中有許許多多的門派,在很早以前便聽說了泰山有異寶將出的這一消息。至於是從何種途徑得知,隻怕此刻已經沒有人記得了,但那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泰山之頂是否真有異寶將出。


    隻憑這三種可能,就足以吸引各路江湖人物,當然,也有些人並非因為這些原因。不過,那隻是少數人。


    一路之上,更有許多事情發生,比如青城派的幾名弟子被人所殺,崆峒派的幾名弟子也同樣死得莫名其妙。由崆峒和青城趕到泰山,的確有點不容易。不過,崆峒和青城似乎早就收到了有關泰山的消息,當然,沒有人去管他們是怎麽獲知消息的,也沒有必要去知道,那對於其他人來說,是極為無聊的事。


    前來泰山的,還有各個寨頭的人物、黑道、白道眾皆不一,甚至有人宣稱,北方的四大家族也都派來了高手,隻是見過他們行蹤的人不多。是以,眾人隻能當它又是另一種傳說而已不過,這也使各路人馬小心了起來,如果有四大家族的人參加,那可能會發生太多的變故或許那個與蔡風決鬥的神秘人物就是四大家族之中的人也說不定。


    在泰山附近,最有名的實力,莫過於英雄莊。


    英雄莊的崛起並不是近幾年的事,少說也有十餘年的曆史.英雄莊雖然無法與葛家莊、包家莊以及當年的無敵莊相比,但在江湖中的聲望也不小,至少,在山東境內的影響是十分不小的其莊主刑通也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曾與海鹽幫幫主齊名後來海鹽幫幫主突然暴斃,他也變得深居簡出,可江湖各派之人對他還得給幾分顏麵。


    想上泰山,有兩條路徑那就是中、西兩路,中路為登山盤路,自英雄莊開始,沿途經王母池、紅門宮、萬仙樓、鬥母宮、柏洞、壺天閣,抵達中天門,再經望人鬆、雲步橋、王鬆亭等十八盤直達南天門。西路也自英雄莊開始,途經王母池、普照寺、步天橋,直通中天門,與中路會合,經十八盤抵達南天門。


    無論是自哪一路上泰山,都需經過英雄莊,英雄莊並非想霸著泰山江湖人士和普通百姓大可自英雄莊門口經過。不過,江湖人物都是八麵玲瓏,拜山先會主,自然不在乎多一道程序。


    上泰山,十八盤是必須經過的,山道極為險峻,即使眾人都是練家子,可也不能輕視這泰山的險要地形。


    所有人全都在下午便離開了泰安鎮,向泰山之頂進發。因為明天就是驚蜇,那些人隻怕事情再變,最好早一步上山,早一點作好準備,所謂有備無患,提前上山,不僅可以占到有利的位置,更可看看泰山之頂旭日東升之景,看看雲海玉盤之勝狀,何樂而不為呢?因此大多數人都急著趕上山頂,三三兩兩的,更有仇人相遇,即成流血的戰局在這種難得的際遇中一解往日恩怨倒也不失為一個良機,因此泰山之會,正題未入,便已經殺戮四起肥城路上的那些屍體也許就是基於這種原因,隻不過,死者已死,並沒有誰去細查其中經過。


    當然,登上泰山之時並不隻是相互了結恩怨,在英雄莊門口懸了一幅極大的條文條又上是這樣寫的:“望各路英雄謹慎行事,山道險要,有惡人當道最好結隊而行!”


    今日的英雄莊大門緊閉,似乎是大禍臨頭一般,並沒有人露麵說話,對各路拜莊的武林人士也並不出來相迎使得泰山上下的氣氛極為神秘,神神秘秘的感覺令眾武林人士.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隻是,武林人物最不信邪。


    對於那幅條文,有些人嗤之以鼻、有些人低低罵上幾句,更在心中暗笑刑通怕事,妄為英雄莊莊主。不過大家既然已到泰山,身處刑通的地盤,自不好罵出口,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沒有必要去惹這個麻煩,但卻沒有幾人將那幅條文上的勸告放在眼裏,依然向山上行去。


    崆峒派的曆史極為悠久,雖然經四十多年前冥邪兩宗一役後,聲名大跌,實力也消減不少,但仍不能小覷、雖然不如幾大家族及葛家莊這般大規模的實力,但單論派中的實力,也隻有青城派等幾大門派能與之相比。其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即使飛龍寨及暗月寨也隻能與之平起平坐。


    當然,崆峒派在江湖之中更顯正統一些飛龍寨和暗月寨受人敬畏,但隻能限於綠林道,與崆峒的名門正派相比起來,其名聲就要難聽一些。


    不過,近年來,崆峒派也頗遭朝廷的忌諱,皆因秀容義軍首領乞伏莫於與崆峒派的關係極為密切,更有人說乞伏莫於本身就是崆峒派的弟子。這樣一來,崆峒派自然也成了朝廷的眼中釘,隻是,並沒有人敢小覷崆峒派,因為派內有著別人不敢輕視的人物——現任崆峒掌門無涯子!


    無涯子,一個在江湖中隻流傳著他的名字、從不輕易出手的神秘人物,其一生隻出過二次手。第一次出手是三十餘年前,那時候無涯子才十四歲,便與師兄聯手殺退江湖第一殺手“無影子”,雖然其師兄戰死,但他們仍是勝了“無影子”,並破了“無影子”的鬼影神功,也因這一戰無涯子在江湖之中初露頭角,使江湖人士都知道,原來崆峒派內不但藏龍臥虎,還人才輩出。那一戰之後,無涯子便再未露過麵江湖中人也漸漸淡忘了崆峒派中還有一個無涯子的存在。後來,無涯子一舉大敗馬賊黑風,而令江湖中人矚目聲望在年輕一輩中如日中天但無涯子依然沉寂於崆峒山中,直到十三歲的蔡傷力殺黑風之後,才蓋過了他的名頭。後來,蔡傷漸漸取代了無涯子在江湖人心中的地位。二十年前,也就是無涯子接任崆峒掌門之時,棍神陳楚風大戰崆峒派,那時的棍神陳楚風早已是一代宗師,甚至比蔡傷及爾朱榮這群新興的年輕高手更有名但陳楚風與崆峒一向存有怨隙,他要趕在無涯子之師長恨子退讓掌門之前了結恩怨,可是這一戰由無涯子接下了無涯子比陳楚風小了近二十歲,但這一戰他卻沒有敗,竟能與棍神陳楚風交手五百三十八招而不敗。陳楚風力戰這麽久仍未能勝過一個後生晚輩,自然無臉再戰,且又被人言語相激,盡管他知再用十招就能讓無涯子大敗,可是那仍有失他宗師的麵子,於是便退出崆峒宣稱與崆峒派的恩怨一筆勾消。這樣一來,無涯子的聲望激增,若非後來蔡傷和爾朱榮都勝過陳楚風,他的聲名一定更勝蔡傷與爾朱榮。


    之後,無涯子就再也未曾出過手,但他成了江湖中一個可怕而神秘的高手,那是毫無疑問的。雖然不像蔡傷和爾朱榮那麽神化,但隱隱對江湖起著一種震懾作用。


    其實,無涯子的眾弟子這些年來在山西極有名氣,武林道上都還得給他們一些麵子。


    無涯子的大弟子方知子,二弟子方明子,及三弟子方權子和四弟子方塵子都是響當當的高手,更是崆峒六子之四。


    說到崆峒六子,江湖中人當然不會不知道,六人頗具俠名。


    這次帶領崆峒弟子前往泰山的就是方知子和方生子,雖然在肥城道上,幾位師弟被害,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們的進程,上泰山之事是不會因為任何意外而停頓的。


    方知子看上去極為精明,也比較年輕,紮個道髻令人賞心悅目。不過,他少了方塵子那種仙風道骨般的感覺。方塵子更比師兄年輕,才二十出頭,臉上似乎仍有一絲稚氣未脫看上去十分單純。高瘦的身材,顯得瀟灑脫俗。


    這次崆峒共派出二十名弟子,除路上喪生了兩名弟子,仍有十八人。眾人一路經過王母池,紅門宮,萬仙樓鬥母官……一直到雙峰夾路之處,卻停了下來。


    不是他們不想前進,而是這裏所聚集的人太多,阻住了他們的去路而且吵吵嚷嚷,亂成一片。


    有人阻路,檔住了上山的通道這正好印證了英雄莊那篇條幅上所文——


    幻劍書盟掃描,逸雲o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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