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靈劉府。偵騎四出,整個劉府都幾乎翻轉了過來。在最要命的關頭,劉家的大小姐竟然失蹤了,沒有誰見過劉瑞平的去向,就連兩名貼身丫頭也都跟著一起失蹤了。眼見南朝的親事就要逼近,一向溫柔如水的劉瑞平竟然失蹤了。


    跟著失蹤的是幾件衣衫和一些金銀細軟,難道是逃婚,故意離家出走?劉家老太爺大為震怒,但事到如今,卻也無法可想,甚至還得守住這個消息不讓南朝的使臣知道。幸虧,劉府的家將極多,而在各地都有勢力,事發的當天,便已經飛鴿傳書於各地,密切留意劉瑞平的行蹤。而劉府的夫人們,都在擔心,一個女流之輩落入江湖將會是怎樣的後果?擔心歸擔心,可是擔心也沒有什麽用處。


    寧武,亦有大量的難民湧入,但相對來說,仍然算是比較穩定。因為寧武與爾朱家族的根據地相距不遠。


    爾朱家族強大的實力,使得鄰近之地相對比較穩定,當然有難民湧入的地方,便是再如何穩定安寧也是有個限度的。


    劉瑞平及秋月竟出現在寧武,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誰也想不到她們竟會向西行,更沒想到竟會向爾朱家族所轄範圍行走。要知道四大家族可以說是同氣連枝,一個鼻孔之中出氣,很有可能爾主家族也動用許多人來尋找劉瑞平的下落!


    這之中有賭的成份。劉瑞平畢竟不是普通女子所能相比之人,自小的時候,她就被家族專門培養,無論是琴棋書畫,亦或是文韜武略。因為從一開始,她的身上便寄托著極不平常的使命,她的生存,並不隻是為了自己,而是為家族,為帝王家族而活!這正是一種命運的無奈,也是一種大曆史背景下一個難以抗拒的潮流。她的幸運卻是,能勇敢地尋找自由。


    劉瑞平等三人易容而至寧武之時,已是黃昏時分,這一路數百裏,也行了五天,沿途之中,四處都發現有劉府的追兵。因此,她們的行動不得不小心翼翼!


    三女雖然體質非普通人所能比,但是連日騎馬勞頓,倒也有些疲倦之意,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擔驚受怕在所難免。所以,竟顯得格外疲倦。


    “三位客官請裏麵坐,本樓吃的住的全都是一流,包管三位爺滿意!”靜天樓中店小二的眼睛特別尖,大老遠便行到劉瑞平的馬前,似乎看準了劉瑞平一定會住店似的,熱情的呼聲遠遠飄出。


    劉瑞平扭頭四顧了一眼,卻見街道兩旁店旗飄飄,客棧、食樓倒也不少,那些沒趕上的店小二極不甘心地望了望三人,似乎都期望劉瑞平調頭向他們行去。


    劉瑞平不由得一陣好笑,秋月卻沙啞著聲音問道:“可有上等客房?”


    那店小二一聽,大喜,忙不迭地點頭應道:“有,有,有,本店的客房幹淨舒適,高雅通風,保證讓幾位公子有賓至如歸之感!”


    劉瑞平不由得對店小二多打量了幾眼。


    店小二倒是一臉精明的樣子,熱情的笑容讓人不好拂逆。


    劉瑞平輕鬆地自馬背上翻落,此刻她的裝束,卻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手中的玉扇輕搖,倒也還像模像樣,但那些路過的姑娘們那種讓人驚羨的目光卻使她微微有些吃不消。秋月和海燕的裝扮成書憧的模樣,粉臉之上,微塗上一些黑灰,將那種天生的麗質給掩蓋了,但三人的行蹤仍有些引人注目。


    店小二極為乖巧地將馬牽入馬棚之中。


    “給我用上好的豆料喂它!”秋月沙啞著聲音吩咐道。


    “是!公子爺您請放心,這幾匹馬兒,我們會當大爺一般伺候的。”那店小二有些誇張地回應道。


    “客爺你裏麵請,住店吃飯,隻管吩咐!”又有一名店小二行了出來,熱情地招呼道。


    “二狗,去為三位公子準備三間上房,幾位公子爺可是住店的哦。”那拴馬的店小二高聲呼道。


    “哦,幾位公子爺這就請了!”那被喚作二狗的店小二立刻換出一臉恭敬地道。


    劉瑞平緩步踏入店中,目光極為自然地掃了店中一眼。


    店中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人,生意看來並不怎麽好,比較引人注意的卻是坐於北角的老者和年輕人。


    劉瑞平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秋月卻大感驚異地向那年輕人望了幾眼。


    那年輕人似乎也有所感覺,放下手中的酒杯,極為友善地向秋月笑了笑,那蘊滿正氣的眸子之中,似乎蘊藏著一種讓人心驚動魄的靈氣和活力。


    秋月的臉上禁不住一陣發燙,幸虧被抹上了一層黑灰,並不能看出什麽不適之感。


    “公子跟他們熟識?”那老者奇怪地問道。


    “那倒不是,三叔別多心,我們還是繼續喝酒吧。”那年輕人淡然一笑,平靜地道。


    老者這才緩過一口氣,微微一笑,似乎是看出了什麽,卻並沒有說出來,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秋月隨在劉瑞平身後,跟店小二一起行至木樓之上。


    “幾位公子請看看,這裏的環境可還中意?”店小二似乎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秋月望了望那布置得的確很典雅的房間,心中還算滿意,但仍忍不住問道:“這裏可還有更為清靜一些的房間?”


    “更清靜一些的?”店小二一愣,疑問道。


    “不錯,我們公子最喜歡清靜,這樓上的房間雖然不錯,但是卻人雜了一些。”秋月沙啞著聲音解釋道。


    店小二有些為難地道:“清靜一些的房間倒是有,隻是裏麵的布置比這就要差了許多,恐怕幾位公子看不上眼。”


    “算了,我們就住這裏吧。你立刻把這三間房內的東西整理一下,床單被子全都換新的。”劉瑞平淡淡地道。


    那店小二一呆,奇怪地打量了劉瑞平一眼,似乎沒有想到這般風度翩翩的佳公子,說話卻帶著娘娘腔。


    “還愣著幹嘛?”秋月有些不耐煩地道。


    那店小二這才回過神來,忙應道:“是,是,小的這就去,公子可還需要什麽?”


    “去給我們準備晚膳,把你們店裏最好的酒菜端上來。”秋月大咧咧地吩咐道。


    “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去辦。”說著就行了出去。


    海燕伸了個懶腰,乖巧地為劉瑞平搬過一張椅子,道:“真累。”


    “你後悔了,是不是?”劉瑞平笑問道。


    海燕一臉無辜地辨道:“公子明鑒,小童哪會?累雖是累,卻也其樂無窮。”


    秋月和劉瑞平忍不住全都笑了起來。秋月笑罵道:“才出來幾天,就變得這麽油嘴滑舌的,今後還得了?”


    “這全是秋月姐教導的功勞,我還要向你多多學習哩。”海燕扮了個鬼臉笑道。


    “錯,應該是秋二哥,下次再說錯可要挨罰哦。”


    劉瑞平也很投入地笑道。


    “是,是,是秋二哥,海三弟倒是差點忘了。不過,我看秋二哥以後最好別亂瞅那些男人們,我怕秋二哥一個把持不住,便成了秋二奶了。”海燕頑皮地吐了吐舌頭,笑道。


    “好哇,你竟敢取笑我?看我不割下你的舌頭。”


    秋月臉一熱,凶道。


    劉瑞平大感好笑,有這兩個情如姐妹的小丫頭陪在身邊,倒也不怎麽寂寞,一路上有說有笑,十分有趣。


    秋月追得海燕四處亂閃,在房中鬧得不亦樂乎。


    “別鬧了!”劉瑞平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呼道。


    秋月和海燕立刻停下了步子,靜候劉瑞平的吩咐。


    “對了,秋月,剛才見到那位公子之時,可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我總覺得這人似乎很麵熟。”劉瑞平思索著道。


    秋月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道:“原來公子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哩。”


    “那位公子是熟人嗎?我怎麽沒看出來?”海燕奇問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位公子的神情和麵貌倒有幾分像那日的黃春風。”秋月恍然道。


    “蔡風,怎麽會?”劉瑞平奇問道。


    “對,就是蔡風,但我敢肯定,這人絕不會是蔡公子,他的眼中少了那種超然而野性的氣息,年齡也似乎比蔡公子大了些,倒像個高門貴族的子弟。”秋月肯定地道。


    “哦,你對蔡公子的記憶倒是挺清楚的喲?”劉瑞平開玩笑道。


    秋月俏臉一熱,不依地道:“小……公子盡會取笑,我不來了。”


    劉瑞平和海燕不由得大感好笑,打趣道:“說不定那位公子是蔡公子的兄長也不一定呢,要是有機會,你倒可從他的口中一探蔡公子的下落。”


    “好哇,你們兩人都這麽戲耍我,明明是小姐想他,卻要賴上我。”秋月不服氣地道。


    劉瑞平不由得粉臉一紅,剛要反駁,卻聽到後院傳來“啪——”的幾聲暴響。


    三人不由得全都齊扭頭向窗外望去,卻見一衣衫襤樓、頭發亂篷篷的年輕人,狠命地劈著木頭。


    那一臉呆癡的神色,卻難以掩飾那種凶狠之氣。


    劉瑞平和秋月三人吃驚地望著那年輕人,隻見他劈柴所用的不是斧頭,而是一柄厚背柴刀。


    那碗口粗的木頭,在他的柴刀之下,有若散碎的柴棒一般,輕而易舉地便被剖成兩半,然後被他很自然地甩在一旁,極為利落地堆在柴堆之上。


    “公子,菜來了。”門外店小二呼喝道。


    海燕打開門,店小二快步行了進來,將那仍散發著熱氣的萊肴端了上來,然後又有人行入,將新的被單、被套換上,動作極為熟練。


    “小二哥,那劈柴的是什麽人?”秋月將一把碎銀放入店小的手中,問道。


    那店小二忙將銀子納入懷中,他沒想到這位小公子出手如此豪闊,平常人打賞的小費,能有一枚錢已不錯了,而這小公子卻是銀子。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店小二自然變得恭敬地答道:“那是個傻子,大家都叫他呆子,也不知道他原來叫什麽名字,我們小姐把他救回來,救醒之後,便成了傻子。什麽也不記得,什麽也不知道,就會劈柴。不過,這傻子劈柴可真有能耐,一個上午可劈出比別人十天還多的柴禾。因此,我們小姐便把養在這後院中,也不讓他出去走動。”


    “哦,原來是這樣,沒事了,你先下去吧。”秋月恍然道。


    “是,公子爺若有什麽吩咐,便直接吩咐好了。”


    店小二恭敬地道。說完行出房門,順手帶上了大門。


    劉瑞平和秋月一臉的驚疑不定。


    “我看這劈柴之人絕對不簡單!”海燕認真地道。


    “的確,看他那下刀的刀勁之均勻,絕對不是普通人物所能相比的,更奇的卻是他以一把柴刀劈柴,刀刀落處相同,也不見他怎麽累,若是這人不傻的話,定是個極為可怕的人物!”劉瑞平分析道。


    “看他那表情和樣子,的確像個傻子,呆呆的,不過,好像他跟木頭有仇似的,那目光怪嚇人的。”秋月附和道。


    “這人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而忘記了從前的事。”劉瑞平肯定地道。


    “這個店看來還真不簡單。”海燕沉聲道。


    “一切小心謹慎,但願是我們多心了!”劉瑞平提醒道。


    “姓顏的,快把你女兒交出來!否則,老子燒了你這個鳥店……”


    “媽的,你姓顏的的有幾顆腦袋,竟敢養這般惡女兒?今天不抄了你這鳥店,老子誓不甘休!”


    劉瑞平和秋月相視望了一眼,暗忖道:“難道還有人來砸店不成?”


    “我出去看看!”海燕說著推門行了出去。


    “小心一點!”劉瑞平小聲吩咐道。


    樓下,兩名店小二悻悻地捂著臉,顯然是剛才吃了耳光。此刻卻躲在一旁不敢吱聲!


    掌櫃的正在小聲向對方賠不是,大門口卻被一批滿臉橫肉的漢子給塞滿,氣勢洶洶的樣子,倒還真有拆店的架式。


    “別再給老子打哈哈,快去叫姓顏的的出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方,竟敢打我家的公子,簡直是不想活了!”為首的漢子凶狠無比地吼道,一隻大腳重重地踏在一張大桌之上,隻把客人嚇得盡數逃之夭夭。


    “虎爺,我家老爺不在家,幾位爺有什麽事情等他回來再說可好?若是幾位爺肯賞臉的話,便由本店為你們準備一桌酒席,全都算在我頭上,如何?”那掌櫃委曲求全地道。


    “哈哈哈,丁老三,若不是看在你我有那段交情的份上,今日定先給你幾下。你可知道,今日之事,可不是普通的事惰。你家那小丫頭片子打了大守爺的公子,即使太守爺的公子能咽下這口氣,大守爺可咽不下這口氣。今日若是沒有一個交代,恐怕怎麽也說不過去。”


    那為首漢子無奈地道。


    “不錯,快去把顏禮那老家夥叫出來!”那被稱為虎爺的漢子身後人人叫囂道。


    “眾位爺,我家老爺的確不在家,叫小老兒如何去叫呢?”丁老三無可奈何地道。


    “顏禮不在,把他女兒交出來也行,我們隻要帶了凶手,便走人!待顏劄那老家夥回來後,再找他算帳也是一樣……”


    “哼,本小姐就在此,你們別嚷個投完!不錯,鄭末是我打的,誰叫他膽敢調戲本小姐?本小妞最看不慣那種登徒子下流之人!”一聲嬌脆的叫聲自內廳傳來。


    海燕的目光立刻被一名綠衣少女所吸引。


    綠衣少女大步行出,清新淡雅的裝束,使那白裏透紅的俏臉散發出一種異樣的朝氣和活力,沒有一絲少女的矜持,落落大方中頗顯出幾分野性的豪氣,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流動著幾許無畏的嫵媚,確有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魁力和風韻。


    “你就是顏貴琴?”那為首的漢子冷冷地道。


    “小姐,你怎麽出來了?”丁老三額角都顯出了汗珠,手足無措地道。顯然他沒有想到顏貴琴居然會自己跑出來。


    “三叔,你別怕。”顏貴琴毫不畏怯地向掌櫃平靜地道,遂又扭頭向那為首的漢子冷笑道:“想不到還要勞動宋虎大捕頭親來,真是難得,隻不知大捕頭可是按國法還是按私法來斷此案呢?”


    那為首的漢子老臉一紅,冷笑道:“我宋虎吃的是公門飯,自然是為公門辦事,聽從太守的吩咐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既然打了人,我自然要來抓!”


    “哪你來,隻是為鄭末討公道,隻是為太守大人辦點差事嗎?要知道,你吃的是公門飯,公門乃是受朝廷所管,朝廷辦事乃是公正嚴明!而你卻不分是非,來我們客棧大呼小叫,擾民驚民,官差沒有官差的樣子,你要抓人也得先拿出拘捕令來才行呀!”顏貴琴咄咄逼人地道。


    宋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雖然他早就聽說過顏禮的女兒很難對付,卻沒想到才一走進客棧,便遭到對方這麽一陣搶白,剛開始進來的那種氣勢洶洶的感覺一下子全都沒有了。


    “黃毛丫頭,牙尖嘴利,太守爺的命令是拘捕令,難道本捕頭抓你一個小丫頭,還得寫張奏折遞交皇上審批不成?你以為你是什麽人?打了人,就應該承擔責任,你跟我走一趟吧!”宋虎冷冷地道。


    “要是我不去,是不是便是拒捕?”顏貴琴冷然問道。


    “不錯,你不去的確是拒捕,後果將由你自己負責”海燕!“大門口傳來一聲驚呼,打斷了宋虎的話。


    海燕大驚,從門口行過的正是金六福,而此刻海燕消了裝,竟被對方認了出來,怎不叫她大驚呢?


    客棧裏的眾人大愕之下,金六福諸人已飛撲而入,撞倒了幾名大漢。


    宋虎大怒,大罵道:“媽的,撞見鬼了!”抓起板凳,向金六福及他身後的幾人砸去。


    “找死!”金六福一聲冷哼,重重地一掌劈在板凳之上。


    宋虎和金六福同時一震,板凳自中間斷為兩截。


    那群滿臉橫肉的漢於幾時受過此等窩囊氣?對方毫不在意地撞上他們,這是一群習慣於在鄉間橫行的人,今日被別人橫行一次,自然不肯甘休,何況今日又有太守爺和宋虎撐腰,也懶得管顏貴琴之事,暴吼著向金六福眾人撲去。


    金六福和劉府的幾名家將眼見海燕便消失在樓角,心下大怒,哪想過會被這些人要死不活地纏著?


    “你們去把她追回來,這幾個無賴讓我對付!”金六福焦慮地道。


    “媽的,敢罵我們是無賴,兄弟們,給點顏色他瞧瞧,看誰是無賴!”宋虎舉起剩下的半截板凳怒吼道。


    “眾位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又何必動火呢?”丁老三急得手足無措地呼道,眼見如此一來,酒店不被砸得亂七八糟才怪。


    客棧之中唯有那坐在北角的老人和年輕人仍未曾離開,他們便像是看戲一般悠閑自得,渾不知危險的存在。


    顏貴琴卻大感有趣,這後進來的幾人,如此亂打一氣,弄得她也莫名其妙,不過,能讓這些官差和痞子們遇上對手,確也是一件好玩的事。


    這幫人之中隻有宋虎的武功好一些,其他人卻隻不過會幾手三腳貓功夫,如何能與劉府派出的好手相比較?雖然占著人多的便宜,但仍是三下五除二皆被打翻倒地,一個個慘叫連天,隻讓宋虎嚇得心膽懼寒。


    “你們連公差都敢打,真是好大膽子!”宋虎有些示弱地道。


    “媽的,瞎了你的狗眼,公差算什麽東西,就是鄭圍親至,老子也照打不誤!”金六福氣惱地罵道。


    那五人在幹倒那些漢子後,氣惱地每人補上一腳,隻踢得他們口吐白沫,這才向樓上飛撲而去。


    “反了,反了。這還有王法嗎?”宋虎驚怒無比,卻被金六福打得左支右拙。


    “宋捕頭,要是我幫你把這個反賊打倒,你是否可以不計我打鄭末的事呢?”顏貴琴似乎有些手癢地道。


    “顏姑娘,要是你能拿下這幾個反賊……唉喲……就是大功一件,自然可以……本人定說話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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