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敏心道:“定是阿帥將那藏身林中負責以呼哨聯絡之人給擊斃了。”心中不由一喜,心想自己犯下的錯誤終於還算是彌補過來了。


    正思忖間,又是一聲尖叫響起,這次卻是極尖銳清脆!顯是韓放所發出。


    然後,又是一聲嚎叫,無疑是阿帥的聲音!


    琴聖一聽,心猛地一沉,若不是那臉上總是怪笑,定是已變得煞白。


    古雲乘機倒躍出數丈之外。


    石敏聽了那尖叫聲與阿帥的嚎叫聲,也是又驚又懼,一愣之下,招式停滯,玲玲的纏綿劍電掃而至,若不是琴聖一聲大喝,恐怕已為劍刃所傷。


    就在這時,那林中已有一條人影奇快無比地直瀉而出,身勢優美絕倫,遠遠望去,竟像是淩空飄飄而來!


    琴聖一看,卻是韓放,不由心中一定。大聲叫道:“無憂草,莫驚慌,爹爹在這邊!”


    轉瞬間,韓放已躍出十幾丈外。


    倏地,林中一聲怪笑,又一條綠色人影電射而出,身形宛如鵬飛,向韓放直追而來,眨眼間亦是躍出數丈遠。


    綠衣人的身後,又有三個人影緊緊跟隨!


    韓放如一縷輕煙般向這邊疾速掠來,經過玲玲身側時,玲玲突然奮力將石敏的乾坤圈封開,並將石敏逼退一步後,纏綿劍一抖,竟向韓放悄然襲去。


    石敏、琴聖同時一聲驚呼!琴聖離得較遠,隻得以一記奇大的掌力遙遙擊出,隨後,人也飛身撲來。


    石敏卻立即將手中乾坤圈齊齊貫力擲出,她手掌指關節處的經脈被琴聖打通,所以這一擲之力奇大,急襲玲玲後腰兩側。


    乾坤圈比琴聖的掌後發,卻是先至,眼看就要得手,玲玲卻已被破空之聲驚起,硬生生收住劍勢,猛一擰身錯步,避開其中一隻乾坤圈,但另一隻卻未避開,仍是直朝她肋部飛來。


    如此來勢洶洶的乾坤圈一擊中肋部,她還有幾根肋骨能完好?不由花容倏然失色。


    隻聽得“錚”的一聲古雲巳飛身而至,擋在玲玲身前,用手中鐵扇將乾坤圈一封,一撩,乾坤圈倒是彼地撥開了,他的鐵扇卻也斷了四根扇骨!


    韓放如穿林輕燕般從這片刀光劍影中抽身而出,掠至數丈之外,拾起石敏的兩隻乾坤圈。


    古雲剛為玲玲檔開乾坤圈,忽覺一股狂風驟雨般的掌風已襲至身前,其速如雷霆閃電,古雲招式勁力本已用足,哪裏閃避得了?隻覺得胸口一甜,人已被震得直飛而出。


    原來是琴聖的掌風襲來了。


    琴聖的身子幾乎與掌風同時到來,手中的六弦琴竟靈巧如蛇般點向玲玲的“章門穴”。


    琴聖對玲玲之奸詐憤恨己極,現在看她又欲偷襲韓放,不由更是狂怒之極,殺機大熾,出手便狠辣得很。


    玲玲但覺全身上下已被那六弦琴之勁氣罩住,竟已無法擺脫那六弦琴之威逼。


    她不由悲歎一聲,心道:“這次恐怕再難幸免遇難了。”雙目也就閉上了。


    隻聽得“當”的一聲響,玲玲一驚睜開雙眼,卻見琴聖已退出五步之外,六弦琴橫臥於胸前,靜靜站立。


    他的臉,仍是詭異的笑著,已有點扭曲了。


    再看身邊,卻已有一個綠袍人挺然而立。


    綠色衣裳本是極難穿出氣勢的衣服,因為它總易給人以輕薄浮淺之感,常人穿上,不是俗氣,便是輕浪。


    但此人身著綠裝,卻有一種威儀,一種給人以需得仰視方可的威儀感,他的臉很方正,雙目炯然有神,掃視如電,印堂發亮,嘴唇飽滿有型。


    綠袍人的腰中橫著一根笛子,似乎是碧玉製成,通體竟也是綠色,晶瑩剔透。


    他腳下的鞋底很厚,厚得讓人驚訝,竟有一般鞋子的三倍高,看上去,便有點像戲子所穿的粉靴。


    如果是戲子,他所扮的也一定是那種王侯將相。他那麽靜靜站立,雙手後背於腰,一身綠裳一塵不染,在風中鼓動著,飄舞著。


    同樣是靜靜站立,他站得就像一位將要上朝的顯赫官員,而琴聖卻站得像是一個隱士,一位歌吟詩奏樂的隱士。


    綠袍人身後一字排開三個人,一個麵目清秀,腰中一柄鐵鐧,鐧為黑色,與他的一身白衣恰恰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他有了一種卓而不群之感。


    另外兩個長得很相似:黑臉,白須,無發,雙手枯瘦,一身大紅衣服上綴滿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個小口袋,裏麵鼓鼓的不知放了些什麽。惟一能將他們分開的便是他們二人一個少了左耳,一個缺了右耳。


    這三人也那麽靜靜地站在那兒,似乎沒有思想地站在那兒。


    也許,與這綠袍人在一起,他們用不著去費神思索問題。


    石敏也站在琴聖身側,韓放也站到了琴聖身側。


    玲玲雙眼向綠袍者的腰間一掃,人便跪了下來,口中道:“屬下仇玲玲叩見玉宰相大人。


    屬下未能將琴聖這老匹夫擒下,特向宰相大人請罪。”說罷,人便一躬不起。


    那被稱作“玉宰相大人”的人沉聲道:“你做得不錯,我日後自會提攜你,隻不過以後不應該再稱琴聖為老匹夫,你還不配如此稱呼。”言下之意,似乎他卻是配稱了。


    玲玲躬身應了一聲“是”,便起身後退,臉上似有得意之色,站在古雲身邊,古雲受了琴聖一掌,已是傷得不輕,正坐在那兒調息。


    琴聖似乎對“玉宰相”的冷言相激無動於衷,仍是沉默著。


    突然,他“哼”地一聲,舉起他的右掌,隻見那隻手掌已是通體烏黑,他疾速在六弦琴的琴弦中用力一劃,那右掌的中指指尖已被劃破,一股黑血被逼得飛射而出,如一支黑箭般落入土中!


    “玉宰相”臉色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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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聖一笑——其實,他一直在笑,隻是這一次的笑意看去要自然一些,石敏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麽。


    琴聖一笑之後道:“玉笛崔元,現在你是否有點後悔為什麽自己不早點動手?”


    石敏一聽此人是五笛崔元,不由很是驚訝。因為“玉笛”崔元本出身名門,其父曾官至禮部傳郎,玉笛崔元年青時走的是一般官宦人家子弟常走的路:學而優則仕。後來官位已至水州司馬,再後來不知為何,突然棄官不做,追隨一無名老人學武,三年後竟有了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崔元開始學武時,年紀輕輕,以此年齡,不但學成了武功,而且那般高深,一時傳為江湖奇談,許多好事之人便認定隻是謠言,紛紛找他比試,卻極少有人在他手下走過十招,能與他拚上百招的更是鳳毛鱗角,他的一管玉笛招式極為詭異,似是被鬼魂附了身般極有靈性,許多人甚至未看清那笛子的長短,便已倒下了。


    據說,玉笛崔元的笛子還能以聲傷人,但至今無人能逼得他出此招,所以無人知道此說之真假。


    隻聽得那玉笛崔元道:“即便是你已將毒逼出,我一樣可以取你性命。”


    畢竟是當過朝廷命宮的,那語氣聽來竟像在宣判他人的生死。


    琴聖轉身對著石敏道:“石姑娘,去‘琴心樓’上以琴聲為我助興!看我如何取這幾個狗賊性命!”


    石敏見他語氣甚為豪壯,看那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一些,便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雙足一頓,便已如劃空流星般瀉向那琴心樓樓頂。


    同時,又有兩個人影跟著躍起,亦向琴心樓上飄來。


    一個人影是韓放,另一個則是玲玲。


    韓放的輕功超出玲玲許多,先掠上了琴心樓,將手中乾坤圈交給了石敏。


    石敏見玲玲已跟著拔地而起射向這邊,便對韓放道:“你去將月琴抱出,為你爹奏上一曲,我先將這陰魂不散的家夥打發了。”


    言罷,乾坤圈分握雙手,頓時,銀芒暴閃,淩厲快速如電般向剛上得樓來的玲玲遞出,同時襲向玲玲前胸、後頸,正是一招“日月爭輝”。


    玲玲身形倏變,騰躍閃挪同時並施,手腕一翻,纏綿劍繞著自身“滴溜溜”地一圈閃過,竟將此招破開,軟劍再一抖,劍身倏地一彎,向石敏疾點而至。


    石敏暗道:“這賤婢倒也經得起打。”忙提神認真對敵。


    這時,韓放已撥動那把月琴。


    立時,一種淒婉蕭瑟的聲音響起,一片無邊的蒼涼彌漫開來,使人有肝腸寸斷之感。


    樓下頓時響起兵刃破空之聲,想必琴聖已與玉笛四人動上了手。


    琴聲一起,玲玲便有心神不定之感,招式極為不順暢,反應似乎也遲滯了些。


    石敏卻絲毫不受那琴聲影響,反而越戰越勇,玲玲很快便隻能竭力防守了。


    石敏大喝一聲,乾坤圈展出一片白茫茫的光幕,身隨劍起,步法詭譎,飄忽不定,長虹翻飛,利刃已勢若驟雨般向玲玲狂卷而去!


    眼看玲玲招架不及,定會命喪於此!


    一聲慘叫,倒下的卻不是玲玲!玲玲已乘機滑出一丈開外。


    石敏一驚,定神細看,才知是古雲不知何時已爬上樓來,竟以身軀接下石敏的一擊!


    眼看著古雲胸口鮮血噴湧,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玲玲見未能在石敏手中討得便宜,便飄然淩空而起,斜斜掠下,站在樓下的戰圈之外,遠遠觀望。


    古雲吃力地低聲喚了一句:“玲玲”,而玲玲卻未曾回頭,古雲心中一涼,一大口鮮血湧了出來,在胸前映開一朵絢麗的紅花,他往後一仰,暈死過去。


    他胸口的鮮血仍是汩汩而出。


    此時,樓下五人激鬥正酣!


    王笛崔元的玉笛果然神奇,竟可兼作棍劍、判官筆之用,劃空而過時,尖嘯之聲從那笛中響起,玉笛便在這雜亂無序的破空尖嘯聲中神出鬼沒,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向琴聖襲來。


    “玉笛”崔元看來極為奸險,他已看出琴聖為防止毒性蔓延太快,一直盡量避免用真力太多,太大,以免毒性過早侵入心髒。於是他便不時地運勁於掌,全力向琴聖攻來。


    崔元有青城秀士晁句、左殘右缺護著,所以可以全力施展內家真力。琴聖就沒有這麽輕鬆了,在檔住他的真力的同時,還得應付其餘三人,幾次下來,琴聖已覺得提氣頗為滯納,內力運行不暢,心中一凜。


    幸好,有韓放的琴聲相助,把青城秀士晁勾撩撥得心中煩躁不安,招式大亂,左殘右缺水是長於暗器,對於如此多的人圍作一團的打法頗不適應,那上百隻口袋中所盛的暗器也不知該往哪兒射好,幾個人這麽騰越來去,一不留神就會誤傷自己人,現在這青城秀士就像中了邪似的腳步錯亂,好幾次,左殘右缺都已捕捉到的殺琴聖的絕好機會,卻總是被晁勾給擋住了。二人不由氣得哇哇大叫。


    他們天生無聽力,當然不會領會到那琴聲的奇絕之處。


    晁勾更是惱火不已。本來他一向自視甚高,對自己的武學自負得很,哪知今日與另外三人一起對付一個中了毒的人,卻還是久戰不下、不由又氣又驚又怒,聽得這“左殘右缺”的哇哇亂叫,知他們之意,心中無名火更旺,竟不待“玉宰相”下令,自己便向“琴心樓”翻飛過去。


    琴聖知他心意,怕韓放年輕,又不甚明事,遇上青城秀士這樣的老江湖,說不定就會吃虧,忙邊打邊撤,向那“琴心樓”的底層退去。


    青城秀士晁勾身形飄起,向“琴心樓”疾掠而上,身子尚在空中,鐵鐧在身前閃出一片幽幽玄光,亦攻亦守,橫著向韓放疾掃而去。


    琴聖知道這青城秀士不像先前那些角色好對付,深恐韓放有什麽閃失,眼看韓放懷抱那把月琴,人已憑空而起,向後斜斜掠出,晁勾手中玄鐵鐧又閃出一道道立光,將石敏的乾坤圈一磕而開後,像一張大網般罩向韓放。


    青城秀士晁勾已看出韓放輕功卓越,於是便以鐧氣將她在一個牆角裏退去,那時,任她輕功怎樣神奇,也是閃避不開。


    琴聖識破晁勾的陰毒鬼計,情急之下,他竟把手中的那把六弦琴急擲而出。


    韓放與六弦琴都是琴聖所最珍視的。晁勾察覺到有勁風襲來,忙撤回鐵鐧,向後疾掃,隻聽得一聲震天脆響,鐵鐧竟把那飛擲而來的六弦琴擊得粉碎!


    琴聖在擲出六弦琴時,便已猜出極有可能六弦琴會被擊碎,因為琴身那麽大,焉有一擊不中之理?


    但他看到六弦琴真的碎了,仍是好疼不已,胸口似被重錘一擊。


    畢竟,這琴隨著他出生入死,他已把自己的情感、靈魂融入琴內了。


    “左殘右缺”見他一愣神,一揚手,便有數十件暗器向他疾射而至。


    琴聖醒過神來,雙掌繚繞,幻化成掌影無數,十幾件暗器竟悉數為掌風拍落,哪知這“左殘右缺”的暗器手法端的是神出鬼沒,一招占了先機,便咄咄逼人,以足一踢,竟又有數隻飛蝗石飛出,各成一隻“品”字形,急奔琴聖胸前數大穴!


    琴聖堪堪擰身避過時,“左殘右缺”各一張口,便有兩粒小小的鐵蓮花向琴聖的“天突穴”襲來,速度慢得不可思議,飄飄蕩蕩的樣子,琴聖錯掌一揮,向鐵蓮花掃去、倏地,那鐵蓮花突然爆開,彈出四枚銀針,夾著“噝噝”之破空聲從四個不同的角度向琴聖的“神封穴”傾灑過來,快得炫人眼目!


    琴聖招已用老,突遇此變,勁力難以提升,竟隻避過三枚銀針。


    剩下那枚銀針便深深地紮入琴聖的“神封穴”。


    “左殘右缺”見一襲得手,暗自竊喜。“神封穴”被封,人之上肢便無法動彈,如此一來,玉笛崔元豈有不能將他斬殺之理?


    恰好此時,石敏剛用力踩塌一塊樓板,口中叫道:“無憂妹妹,將琴予我,從此處下去!”


    青城秀士剛剛擊落琴聖的六弦琴,來不及轉身,眼睜睜看著韓放從那牆角裏如翩翩蝴蝶般從自己身側閃過,自那樓板上的洞口躍下去,手中六弦琴同時也已拋給石敏。


    石敏接著亦從那洞口一穿而下。


    青城秀士晁勾緊追不舍。


    “左殘右缺”見石敏懷抱六弦琴,心中無名之火又“騰”地升起,心道:“反正琴聖‘神封穴’剛被封了,崔元一人足以應付。”因此對琴聖這邊不顧,哇哇亂叫著向石敏這撲來。


    眼看石敏後有晁勾的鐵鐧,前有“左殘右缺”的數十枚暗器,情勢危在旦夕!


    石敏嬌叱一聲,不退反進!


    青城秀士晁勾沒想到石敏如此神勇,手中鐵鐧已掃了個空。


    石敏向前一掠之後,手中六弦琴一翻,以琴背向著“左殘右缺”掄作一輪幽幽光輪,那數十枚暗器悉數射在六弦琴琴身上。


    石敏單手持琴,另一隻手疾運內力,衝至指尖而出,向六弦琴琴弦揮去,隻聽得“錚”


    的一聲響,一股無形勁力已向“左殘右缺”襲去!


    “左殘右缺”撲向石敏,石敏閃擋暗器並以氣催音這一係列之事都隻是一瞬間發生的。


    隻聽得兩聲慘叫,又是“哇”地一聲,似乎有人受了重傷而吐血。


    慘叫著倒下的是“左殘右缺”。


    吐了一大口血的是琴聖。


    剩下的所有人全都一下子靜了下來,被這突然的變故怔住了。


    惟一對這變故了然於胸的隻有琴聖一人。


    原來琴聖的“神封穴”被銀針紮中後,上肢立刻不能動彈,而此時“玉笛”崔元的笛子又已呼嘯而來!


    情急之下,琴聖全力提起一股內家真力,洶湧而上!琴聖本為武林中絕頂高手,如此全力提氣,那真氣的聲勢端的是驚世駭俗:“呼”地一齊湧向“神封穴”,竟將“神封穴”中的銀針激得倒射而出,其疾如電,帶著破空之聲、朝“左殘”而去!


    琴聖衝開“神封穴”後,立即雙掌一錯,一道排山倒海之力頓時鼓蕩而出,玉笛崔元沒想到琴聖竟能在瞬間衝開穴道,被這掌風一擊,手中玉笛差點脫手而飛。


    崔元不禁嚇得愣住了,他沒想到一個中毒之人久戰之後仍有如此神功,不由有冷汗從額頭滲出。


    其實,琴聖如此奮力一搏,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真力提運過度後,他立覺胸口一陣奇痛,似乎六腑已全然碎了,一口汙血直湧而上,琴聖忍奈不了“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在陽光下灑成血幕,他的白袍上也已是血跡斑斑了。加上他詭秘莫測的笑容,讓人看了頓起陰森恐怖之感。


    “左殘右缺”正一心一意地對付眼前手持六弦琴的丫頭,加上又無聽覺,對琴聖彈射出來的銀針毫未察覺。


    於是,“左殘”便在不知不覺中被銀針射中“帶脈穴”,又驚又痛,一聲慘叫,向前跌撞而出,“右缺”受他一撞,吃了一驚,猛一回頭。


    就在此時,石敏的六弦琴所發之無形勁氣已急襲而至。


    “左殘右缺”本無聽覺,所以在石敏手指劃過六弦琴時,並未能有所警惕,加上被銀針一攪,已亂作一團,一時還未明白是何人傷了“左殘”。


    心神不定之際,以琴弦發出的真氣已悄然奔襲至他們身前,二人隻覺得喉頭一甜,便向後倒去!


    那被琴聲勁氣劃過的頸部,竟如利刃削切,一縷血箭噴射而出!


    這場變故太過奇異,全場為之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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