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出事,孫夫人身邊的近身侍女都起了外心,燕合宜覺得孫府裏表麵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每個人都有嫌疑。他隻等良飛塵回來,把這裏的下人都摸查一遍,至少在明天出殯前,不能再出任何事了!


    昨天晚上良飛塵帶著鶯鶯去了清溪觀,賽神仙自然是舉雙手歡迎。但良飛塵卻擔心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來,執意住在賽神仙的房裏,這讓鶯鶯很是不滿。


    “怎麽,你不是喜歡男人吧?”鶯鶯撅著嘴,一臉的不開心。良飛塵連忙指天發誓,“不能,我從生下來就喜歡女人,你放心,我對那個牛鼻子老道沒意思!”鶯鶯哼了一聲問,“那你幹嘛一定要和他住在一塊兒。”


    “你看,你誤會了不是?”良飛塵陪著笑臉說,“我是怕晚上這道觀裏真鬧點兒什麽,合宜又不在,我一個人怎麽應付的來?和他住在一間,我也能安全點兒不是?”


    “好吧,我就暫且相信你!”鶯鶯大發慈悲,放他一馬。良飛塵感激涕零,為了討她歡心,親自下廚做了一道小蔥拌豆腐。可是良飛塵怎麽也沒想到,鶯鶯吃了之後就上吐下瀉,一直折騰到天亮。良飛塵回了趟醉宵樓,套上馬車接了鶯鶯去看郎中,他們去的,就是德濟堂!


    坐堂的是個六十多歲花白胡須的老者,他替鶯鶯診了脈,開了方子,對良飛塵說,“兩劑藥包好,姑娘,別吃涼的,東西要洗幹淨嘍!”良飛塵聽了,頓時羞的滿麵通紅,鶯鶯暗地裏掐了他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卻不敢出聲。


    這時候,有人從外麵走進來,對老者道,“先生,孫府請您去瞧瞧,有人病了。”老者隨口答應道,“我這就去!”良飛塵一聽,問道,“這孫府,是不是孫半城孫老爺府上?”老者點點頭,“不錯!”良飛塵說,“正好,我們也要過去,一塊兒吧!”


    在馬車上,老者又教了鶯鶯幾個調理的方子,樂得鶯鶯一口一個“孟伯”的叫著。很快,馬車就在孫府門前停下了,良飛塵一進門就見到了燕合宜,“嘿,你怎麽在門口站著啊,等人呢?”燕合宜說,“在等德濟堂的郎中。”鶯鶯正扶著孟伯過來,聽他這麽說,連忙道,“這位就是了!”


    燕合宜見三個人是坐一輛馬車來的,又見鶯鶯和這位孟伯親熱的樣子,不由得看向了良飛塵。良飛塵湊過來小聲說,“別提了,昨天在清溪觀,鶯鶯吃壞了東西,就是這老頭兒給治的,一路上還嘮嘮叨叨的說了不少我聽不懂的藥理,徹底把鶯鶯給收服了。怎麽,誰病了?”


    “是伺候孫夫人的以為姑娘,名叫綠竹的!”燕合宜一邊說,一邊盯著孟伯,誰知他卻沒有絲毫的意外,隻是點點頭說,“請公子前麵帶路吧!”看他的神色,似乎隻是一次尋常的出診而已。一邊走,孟伯問道,“公子說的這位綠竹姑娘是什麽症狀,要不要緊?”燕合宜隨口道,“她忽然腹痛不止,臉色煞白。”孟伯皺眉道,“女子腹痛,有很多種情況,走走走,快走!”


    他竟然比燕合宜還要著急,幾步就走到前麵去了。燕合宜不禁有些疑惑,這位孟伯真的是綠竹死前所說的那個人嗎?如果是他,那此人的城府之深,讓人害怕。


    燕合宜把孟伯帶到白聽霜麵前,孟伯看了看眼前的架勢,提著藥箱轉身就走。白聽霜叫住他,“等等,事兒還沒做,你就這麽走了?”孟伯背對著她說,“哼,你們叫我來,根本不是給什麽綠竹姑娘看病,你們是要審我!”


    “孟郎中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們要審你什麽,你有什麽事情可審的?”白聽霜說,“你在德濟堂多久了,除了你,還有什麽人?”孟伯冷笑一聲說,“我怎麽說的來著,你們就是要審我!如果我沒猜錯,這位綠竹姑娘出事了,而且和德濟堂有關,是嗎?”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用多費口舌了,說吧,是誰指使你買通綠竹,殺害孫夫人的!”白聽霜不怒自威,在場的下人們無不低下頭,不敢看她。孟伯卻在這時候轉過身來,盯著白聽霜冷笑道,“好大的架子,你想把這盆髒水潑到我身上,也得拿出真憑實據來!我這德濟堂雖然小,也開了二三十年,從未誤診、抓錯藥,你要紅口白牙的汙蔑我,認證何在,物證何在?”


    白聽霜一時語塞,物證還沒拿到,唯一的人證綠竹也已經身亡。孟伯見她沉默不語,沒有見好就收,反而走到白聽霜麵前,不依不饒的說,“別以為你們孫家大門大戶,就能說什麽是什麽,今天你要給不出我個交代,我還就不走了!”


    他一屁股在白聽霜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抱著胳膊不理人。鶯鶯走過來拉了拉他,孟伯隻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見此情形,燕合宜隻好讓下人們先出去,對孟伯說,“我們並沒有要汙蔑您和德濟堂的意思,隻是我說的那位綠竹姑娘,親口承認自己下毒殺害孫夫人,又說教給她這麽做,並給了她砒霜,教她下多少份量的,是德濟堂的郎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孟伯氣哼哼的說,“德濟堂的郎中隻有我一個人,我沒做,難道是鬼做的?”燕合宜和宜春麵麵相覷,良飛塵小聲嘀咕道,“這老頭兒,怎麽不講理呢?”鶯鶯一眼掃過來,他也不吭聲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從孟伯口中問不出什麽的時候,他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等等,等等!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對對對,是他,一定是他!”


    見他大驚失色的表情,燕合宜就知道,孟伯一定是想到什麽了。他問道,“您說的這個他,是什麽人?”孟伯唉聲歎氣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媳婦兒娘家有一個不成器的侄子。別看我的鋪子小,他卻三天兩頭的來打秋風。有時候遇到我不在,他還會胡亂賣一些要給前來問診的人。如果你們說的那人真是德濟堂的,隻能是他了!”夜半子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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