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立誠在外麵左等右等,甚至跟兩個路過的村民扯了謊說他是攝影師,前來村裏采風,隨便看看。


    項立誠在對方懷疑的目光中瑟瑟發抖,好在對方並沒有多問,轉個彎就走了。


    嘩!


    從上麵傳來了一道布料滑過的聲音,項立誠立馬抬頭,便已經看到了馮遠從牆上跳了下來,在地上踉蹌了幾步喘著氣。


    “隊長!”項立誠萬分感動的迎了上去。


    馮遠問道:“有沒有人起疑?”


    項立誠道:“沒有,我說我是來采風的,對方應該沒有想太多,隊長,我們快些走吧!一會惹人懷疑就不好了。”


    馮遠點了點頭道:“走吧!去豐景觀。”


    “現在?”項立誠道:“隊長,你剛才在群裏發的那些照片,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發現?”


    馮遠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不過等他們調查清楚張天師的真實身份,也許會有發現。上車吧。”


    “嗯。”


    兩人跨坐上車,很快便到了豐景觀門口。


    與上次不同,今天的豐景觀看上去格外的蕭條,前來上香的人並沒有多少。


    兩人往道觀裏麵走去,院中的銀杏樹還是翠綠的生長著,上麵看著又添了許多紅布條,他們上次掛上去已經淹沒在眾多的紅布之中了。


    可能是由於夏季午後天氣燥熱的緣故,院內並沒有人,往裏看去,大殿之內似是還有人。


    兩人往裏走去,大殿內一側有一副桌椅,椅子上坐了個年輕人,正在低頭看書。


    馮遠眼睛一亮,這人就是上次幫他們看狗的那個年輕人,沒想到竟然還在這裏。


    “小師傅,你好。”馮遠走上前去問道。


    年輕人抬起頭看著馮遠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驚訝,他道:“是你!”


    馮遠笑了笑,臉上帶了些不好意思,看上去倒有幾分羞澀,他說:“小師傅,你還記得我啊!”


    項立誠蹬著眼睛看著馮遠這幅稍顯害羞的模樣,他知道,他家隊長又戲精上身了。


    小師傅對於馮遠的神情倒是沒有多大的驚奇,他道:“施主很有特點,記住並不難,這次過來還是求姻緣嗎?”


    顯然,上次馮遠和時傾往樹上掛紅布那一幕被小師傅盡收於眼中了。


    馮遠笑道:“上次和女朋友過來,在這裏經過了一位女師傅的點撥,我們的感情很是順遂,我今日特意過來道謝,順便向請師傅再幫我瞧瞧我們的未來。”


    項立誠在一旁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小師傅的目光黯淡了一瞬,這才說道:“你說的是張師傅吧!她已經過世了。”


    “什麽?”馮遠的表情十分震驚,似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他道:“這怎麽可能?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人還很精神,這才過了多久,怎麽可能過世了?”


    “是真的,施主,姻緣乃天注定,既然你們已經得到了張師傅的肯定,那就說明感情肯定會順遂的。”小師傅站了起來,似是不想再多說,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馮遠連忙道:“小師


    傅,認識這麽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否告知?”


    小師傅皺眉想了想,這才說道:“在下張璞玉。”


    “原來是小張師傅啊!”馮遠問道:“能否冒昧的問一句,張師傅是何時過世的?她的墳地在哪?來都來了,自然應該去上柱香。”


    張璞玉皺眉道:“斯人已逝,生者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好,今日天色不早了,鄉下人歇息的早,我也要關門早點回家了,兩位,請回吧!”


    說完之後,張璞玉直接往大殿門口處走去,看樣子是要關閉大殿的門了。


    項立誠看著馮遠,等著他的決定。


    馮遠抬腳往門口處走去,走至張璞玉身邊時,馮遠又問了一句:“小張師傅,你也姓張,和張師傅是親人嗎?”


    張璞玉愣了下,而後隻是皺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將大殿的門鎖上,而後便道觀門口走去,鐵定是不打算再回答馮遠的問題了。


    馮遠轉頭朝著項立誠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回。”


    從道觀出去,馮遠還是裝模作樣的向著張璞玉道了個別,順便再問了一次對方張天師的過世時間,但卻都被對方無視了。


    見張璞玉不想搭理他一副送客的樣子,馮遠尬笑了兩聲又道:“小張師傅在村裏住著嗎?現在要回去嗎?正好我們也要走了,不如我們一起,路上也好做個伴?”


    張璞玉道:“不用了,我就在觀內住著,等你們走了,我自會關門。”


    “在這裏住著。”這會不等馮遠說話,項立誠倒是先驚訝道:“你一個人在這住著?”


    “已經習慣了。”張璞玉看了眼天空道:“時間不早了,兩位請回吧!”


    說完後,張璞玉轉身跨進門內,果然是一副關門的樣子。


    等一扇大門將兩方人隔離開之後,馮遠才道:“我們走吧!”


    “不查了?”


    馮遠道:“先回去吧!今天的時間也確實不早了。”


    “噢!”項立誠沒有異議。


    ……


    馮遠在張天師家裏拍到的照片查詢結果很快便出來了,一群人在辦公室的會議桌前做好,本著集思廣益的原則,又開始的新的一輪討論。


    杜澤率先說道:“為了防止錯漏,我們又將小區的監控和案發現場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他殺的可能,這起案子實屬自殺無疑。”


    戴光榮點頭附和道:“是啊!實屬自殺無疑,但如果我們要結案的話,還得知道他們為何自殺。”


    馮遠皺眉,在最初接到報案的那一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般殘忍詭異的一家四口滅門案,查到最後竟然會是自殺。


    馮遠看向杜澤道:“杜哥,先說說張天師和張璞玉的資料吧!”


    杜澤點了點頭,走到了板子跟前,指著張天師的照片道:“張靜婉,今年七十二歲,二十歲時就嫁入了長關村王家,在長關村已經生活了五十餘年,丈夫叫王賢,張靜婉嫁過去才不過三年,王賢就去世了,從那之後,張靜婉也沒有改嫁,一直守著王家,直到王家的所有親戚全部去世,她在年輕


    時讀過幾天書,因此認識些字,在那個年代,識字又忠貞的女人,在農村應該很是受人敬仰,所以,張靜婉在村裏的民聲和威望肯定不是一兩天就能建立起來的。”


    “張璞玉,今年二十四歲,是個孤兒,從小在豐景觀長大,算是張靜婉看著長大的,所以也就跟著她姓張了,這是官方資料的記載,並沒有太多有用的信息,至於村裏的傳說,這就更難了,張靜婉在長關村的威望很高,很難從別人的嘴裏打聽到她的事情,至於她已經過世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在資料上更新,因此不知她是何時過世的,也不知道她過世的消息是真是假。”


    馮遠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們在長關村的時候已經領教過了,那裏的人看上去的確很尊敬張靜婉。


    馮遠問道:“那本古籍上麵的文字和圖案呢?有沒有出處?”


    杜澤道:“因為張靜婉信奉的是道教,所以我們查閱了道教的文化資料,沒有找到和她畫出的圖案一樣的符咒,倒是有幾張類似的,所以我猜測,這些應該都是張靜婉根據以往的內容自創的,不過,大多都是老百姓常求的平安、財富、子嗣、壽命一樣的東西。”


    “還有呢?”馮遠看著杜澤的申請,便知道他有話沒有說完。


    杜澤的臉色一瞬變得蒼白嚴肅,仿佛心中有一個很大的秘密即將說出。


    他道:“隊長,你在拍照的時候,是不是沒有仔細看書上的內容?”


    “我趕時間,所以發給你們後就沒有多看。”


    馮遠皺眉說道,完了之後又拿出手機翻到之前拍的照片上,等著杜澤說出他查出的事情。


    杜澤將其中一一張照片已經用a4紙打印了出來,上麵的內容很亂,也很多,不僅有圖案,更多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也難怪馮遠沒有細看。


    杜澤指著紙上被用紅圈圈出來的兩行文字,他沒有說話,但是看清文字內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這些人中同樣包括馮遠。


    ‘大腦缺陷,是為先天之缺陷,想要後天修補得以正常,則需以同類的大腦補之。’


    這句話,就是當初黃被殺案時,在柴振的家裏找到的,也是因為這句話,他們才能推斷出他們殺人是為了柴子默的病。


    現在這句話卻在張靜婉的手書上麵出現了,雖然同類兩個字上麵打了一個大大的叉,但這不得不讓他們重新去審視當初的案子。


    馮遠咽了口唾沫道:“我記得,當初方茹雪說過,他們之前一直吃的是動物大腦,後來覺得沒有,所以打上人腦的注意。”


    沒人說話,項立誠見狀隻能回道:“是這樣,可同樣的話現在出現在了張靜婉的書中,隊長,這會是巧合嗎?”


    “不,這不可能是巧合。”馮遠沉聲道:“杜哥,‘同類’兩個字上麵的叉,是張靜婉打的?”


    杜澤回道:“是,在你發過來照片之後,上麵就有,應該是張靜婉打的。”


    “看來我們是得再和方茹雪再聊聊了,沒想到,她在最後的關頭,還會隱瞞我們。”馮遠如是說道。


    沒有人料想的到,這兩起看似毫無關聯的案子,現在竟會以這種方式產生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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