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上一次許池僥幸逃脫了,我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陸汐眯著眼睛說道:“即使他們不按照我原來的軌跡走,在遊戲中途,我也會以各種理由讓他們推翻遊戲重新來過。”


    “所以,打一開始,你就沒打算讓他們活下去,包括杜逸朗,隻不過讓你意外的是,殺了一個王彪,達到的震懾效果竟然會那麽好。”


    “沒錯,是挺好,畢竟他們可都是相當的怕死呢!”


    於是,馮遠又想到了恩將仇報的杜愛春了,想到她便又會想到被坑的林穆之,“可是,你給馮茹和林穆之的毒藥都是假的。”


    “因為他們自身確實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若是真的讓他們死去,那豈不是真如你所說,和那些垃圾一樣了。”


    馮遠道:“你看,你評判是非對錯的標準,還是在於你自己。”


    可能是因為陸汐的這句話,讓馮遠的內心有了些不一樣的觸動,說起話來,也沒有之前那麽衝了。


    “陸汐,你應該明白,你殺了這麽多人,肯定難逃法律的製裁,但在這之前,我還是想說,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評判事情本就不會考慮周全,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從古至今,從蠻荒到文明,最大的進步是什麽嗎?”


    陸汐不屑一顧,“難道你想說是法律?”


    “沒錯,是法律,但更加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規則。”馮遠這會忽然來了耐心,對著陸汐慢慢的說道,“人類本就是由動物進化而來,因此人類的身上似乎還殘留著一些動物的獸性,我們設定規則,規定法律,就是為了約束自我,以使人類自身不像是其他動物一樣暴虐,一樣自相殘殺,當有人打破了這個規則之後,那麽,我們便會依據之前製定好的規則,去懲治他,以儆效尤,但你要知道,法律即是我們現下社會當中的規矩,它最大的作用並不是懲治,而是威懾。”


    “陸汐,正因為有了法律的威懾,所以很多人在做違法的事情之前,都會瞻前顧後,因為他們會考慮自己是否可以承擔起相應的法律責任,陸汐,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麽在很多事情上,都會有人指責法律不公不正不義,但從來沒有人去質疑過法律的存在。”


    陸汐這個時候,終於是正眼看著馮遠了。


    馮遠接著說道:“因為法律的存在是必要的,所以他們會質疑法律,指出法律的漏洞,但從來都不會有人說他不要法律,因為,一旦沒有法律,即規則,在他享受到從來沒有享受的自由之後,比如隨意殺人,那麽他也將不會享受法律給予他的保護,那就是,隨時隨地,他也會被別人殺死。”


    “馮警官,你說的是有一定的道理。”陸汐道:“但是,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質疑規則和法律的存在,就如你所有,法律存在漏洞,我不也是在另一種意義上彌補法律的漏洞,你們這些維護法律的人,做事總是瞻前顧後,束手束腳,丁懷中正是利用了這一點,雖然你們已經知道丁懷中犯罪,但是在沒有找到證據的前提下,不還是拿他沒轍嗎?”


    “陸汐,我再重申一句,法律的存在有它的必然性,包括實現法律的流程,也是有著絕對的必要性,若不是如此,那豈不是會多了很多冤案,你又能否完全保證,自己殺的人,其中沒有冤枉過任何一個人呢?”


    “我確實不能保證。”陸汐無所謂道:“不過冤枉了又能怎樣?反正他們總不會是一件壞事都沒做過,更何況,你還真以為我是在匡扶正義嗎?”


    “當然不是,我就是無法容忍一群無所作為的垃圾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


    馮遠覺得自己的一口老氣都差點哽在在胸口上,他說了這麽多,陸汐竟然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


    “陸汐,苦難真的會讓一個人改變這麽多嗎?還是說,你本就是冷酷殘忍,隻不過是那兩年的流浪生活,將你的本性釋放了出來?”


    “馮警官,你們那個李顧問不是已經騙我畫下了屋樹人的人格測驗圖嗎?我究竟是怎樣,你去問他啊!他不是最擅長分析人的心理了嘛!”


    屋樹人人格測驗圖,說到這個,原本李翊留下是因為怕陸冠黎以精神病人的理由保釋陸汐出去,不過,現在陸汐已經這樣交代了,並且他已經說了,在法庭上不會翻供,那麽隻要陸汐不配合,陸冠黎那邊無論怎樣,都激不起任何浪花了。


    至於關於陸汐的人格分析,倒是已經在有司法鑒定權的專家跟前走過一趟了,相關的人格分析也擺在桌子上了,報告中寫,陸汐並沒有先天性的反社會人格,現在這樣,絕對是後天導致的,而且從對他的測驗來看,他有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傾向。


    馮遠蹙眉低想,難道是因為這樣,才導致他的性格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馮遠抬頭看了下陸汐,不知這個問題問出去,陸汐會不會暴走?


    “你的人格測驗分析中說到,你有著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傾向,陸汐,你明白什麽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


    陸汐的表情在瞬間產生一絲僵化,但卻立即止住恢複正常,反問道:“什麽?我不知道。”


    “就是說你對綁架你的人產生了依賴和愛慕,甚至你在模仿他的一些行為,從而討好他,企圖讓他認同你。”馮遠看著陸汐即將土崩瓦解的表情,道:“陸汐,你究竟對那個島上的哪個人,產生了不明的情感?”


    島上?


    陸汐看著馮遠,忽然緊繃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但表情依舊是像剛才一般僵硬,他扯了扯唇部,繼續做著最後的掙紮,“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馮遠了然,既然陸汐的病症嚴重,那麽他是完全有理由返過去包庇那個人的,不過,現在問不出來也不打緊,那個小島背後的勢力肯定是他們現在無法觸動的,即便要調查,也不會輪到他的身上,再加之,陸汐根本不知道那個島上的情況,估計也問不出什麽有用信息。


    世界上為什麽會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這樣的病症呢!尤其是,當被愛慕的那個綁匪,利用受害者的病症去害人的時候,這個時候,受害者便又成為了新的施害者。


    馮遠忽然有些同情陸汐,他本來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或許可以掌握一個商業帝國,但如今······


    不過,他又很快的釋懷了,路都是自己選的,今天這個結果,也是陸汐自己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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