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支隊,會議室。


    葉柳正在看鑒定處發來的報告,今天中午,她在張暘的床邊不僅發現了帶血的指痕,還找到幾根長短不一的發絲。


    這頭發的顏色深淺和長度,都表明它來自不同的人身上。


    葉柳將它們全部裝在證物袋裏帶回,交給鑒定科處理。


    事實表明,這些頭發確實來自兩個人。


    從一部分頭發中提取到的dna與屍體的dna完全吻合,這也近一步證明了,死者的確就是張暘。


    而另一部分頭發的dna,則與牆壁上指痕間附著的血跡吻合,這來自一個黑長直發的女人。


    因此,葉柳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一個月前,或者更早的時候,張暘在自己家裏,強暴了一個女孩,就是這些頭發的主人。


    聽到這裏,許季丞同學又要發表自己的問題了,“啊?這,就憑幾根頭發,一點血跡,就知道是強暴了?”


    何旭抬手,直接向許季丞的後腦勺拍了過去,“這都看不出來,警校白上了?”


    許季丞苦著臉,委屈道:“旭哥,我這不是才畢業,經驗不足嘛!”


    “從這抓痕的高度來看,當時是有人平躺在床上,而且指甲劃過的力度很大,說明當時她有過強烈的掙紮,強烈到手指劃破也還在繼續掙紮。”


    “這些都表明,她對當時的處境是極其抗拒的,所以,根據猜測,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許季丞漏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趕緊掏出小本本記下來,然後又說道:“那有沒有可能,這個女人就是凶手。”


    說道這裏,許季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就像參透了什麽秘密一樣,“一個女生,被暴力強奸,然後憎恨起罪犯,最後終於忍不住親手將他殺死。”


    “許季丞同誌,作為一名合格的人們警察,是要用證據說話的,而不是沒有意義的遐想。”馮龍剛從審訊室內出來,就聽到許季丞這番言論,忍不住開口教訓。


    聽到馮龍的話,許季丞一下子跳出了自己的想象,“馮,馮隊,您怎麽突然出現了。”


    “我要是不出現,怎麽知道你的想象力這麽豐富?”


    許季丞臉色通紅,解釋道:“馮隊,雖說辦案需要證據,但偶爾,也需要想象力的。”


    馮龍一臉嚴肅的看著他,盯得許季丞心裏有點毛毛的,“馮隊,我說的不對嗎?”


    “對,沒錯,我剛剛發現,想象力也挺不錯的。”


    “啊!什麽意思?”


    大壯在一旁忍不住說道:“剛才我和馮隊審了那幾個小混混,張暘幹過的混蛋事,還有得罪過什麽人,都招了。”


    “媽的!這小子。”


    就在剛才,白弘將所有的事情都招了,馮龍和大壯篩選了一下一年之內的事情。


    去年十二月份,大雪紛飛,在這麽一個季節,張暘作死的大晚上在城中村路上飆摩托車,不小心撞到一個老大爺,將人直接撞死,本來是一個事故糾紛,要是被抓到,張暘可是要坐牢的。


    但是,那段路上的監控正好壞了在維修,所以沒被拍到,加上那段路又偏僻,沒有人看到,張暘和白弘他們幾個,就連夜將路麵處理了,偽造成老人家走路不小心,自己摔倒的樣子,一晚上過去,大雪早已將所有痕跡覆蓋,沒有人發現什麽不對勁。


    今年三月份,張暘假借買東西的名義,用假錢騙取了賣水果老奶奶的七百塊錢真錢,錢不算多,但是那位老奶奶的兒媳婦又不是一尊老愛幼之人,知道錢被騙了,在家數落了老奶奶好久,那位老奶奶最終受不了壓力喝藥自殺了。


    等打工的兒子回來後,隻剩下了母親的骨灰,根據自己妻子添油加醋的描述,兒子悲憤欲絕,去找張暘說理,但是因為沒有證據,而且老奶奶是服藥自殺,最後便不了了之了。


    今年六月份,張暘將一名騷擾已久的年輕女孩,強掠之家中,強奸且幽禁數日,但不知為什麽,那名女孩回到家後並沒有報警。


    聽完張暘的‘輝煌史’,許季丞沒忍住爆出一句粗口:“操,這他媽是人幹的事嗎?”


    大壯深有體會的拍了拍許季丞的肩膀,“兄弟,這才是我和馮隊總結出來的,今年,有重大作案嫌疑的人。”


    “那意思就是,他幹過的缺德事還不止這些?”


    白弘當然不止隻是交代了今年的事,他差點將張暘生平幹的缺德事兒都交代完了,大壯聽完後,要不是迫於警察的身份,他簡直都想給凶手點個讚。


    “行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得趕快找到凶手才行。”何旭說道,“馮隊,那現在,要先從這幾件事情查起嗎?”


    馮龍喝了口手邊的茶水,才說道:“張暘得罪過的人太多,按理來說,如果是仇殺,凶手不會忍受太久的時間,因此,隻能先從最近一年的事情查起了。”


    “王天華,你去調查那起車禍,看受害者家屬是否知道了車禍另有隱情。”


    “何旭,葉柳,去調查那個被強奸的女孩秦悠悠,看她是否有作案嫌疑。”


    “我去調查自殺的老太太的家屬。”


    “還有,去排查,在這些人當中,有沒有人從事醫學行業,或者他們的親屬有沒有正在學醫的?”


    何旭問道:“張暘得罪過的人裏麵,沒有學醫的嗎?”


    大壯搖頭道,“沒有,至少他們知道的人裏麵沒有。”


    這就難辦了,難道凶手真的是那些人的親屬?或者是隨機殺人?


    馮龍道:“行了,目前就到這裏,分頭行動,先將這些人調查清楚再說。”


    “是。”


    “馮隊,那我呢?”許季丞聽完,發現沒有交代他事情,一臉悶逼的問道。


    “你,我剛才發現,你的想象力有時候還挺有用的。”馮龍指了指何旭,說道:“將你找到的筆記本給他。”


    “這是在死者家裏發現的,你去查查他上麵記載的人名和信息,看能不能有什麽新發現?”


    “啊!就這啊,我不去參與案件的調查了嗎?”


    “調查什麽案件?好好調查你手裏的筆記本,我總覺得裏麵記載的東西很眼熟,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祥的預感。”


    馮龍眉頭緊皺,神色堅毅,他目光堅定的看向許季丞,像是在給他一些鼓勵,“組織交給你的新任務,有沒有信心完成?”


    “報告隊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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