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莊園攻破的時候,劉延讚的三個兒子全部戰死,劉延讚自殺了;剩下的族人都一口咬定什麽都不知道,倒黴的還是聽從劉延讚父子吩咐的下麵人。田莊大部分的地契都在劉光烈幾個兄弟名下,除了抓了一些抵抗官軍的人,還就是幾個脫不了幹係的管事,後麵的案情進展很快,牽連到的人紛紛落網。


    遊守那邊查出來,大約一千多家接受了劉家他們的錢來鬧事,其中三分之一人家與民夫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純粹為了獲得點小利。事態是平息了,但是楊誌的收獲沒有他想象得那麽大,最大的收獲鐵礦是要交給鹽鐵司的,與楊誌沒有半毫關係;而經過這一鬧,長安各方對楊誌都心存疑慮。


    好消息是趙楷同意公孫庶押往汴梁,楊誌接到公文,立即把已經押到長安的公孫庶交給張澄。張澄大喜,連夜出發奔往汴梁。公主趙多富和慶囯公趙令譮一起來長安,原來趙楷擔心太原有風險,決定將一部分產業轉移到延州,一部分產業轉移到長安,趙多富搬到長安,其實就是看住這些工坊。楊誌忍不住皺眉:“多富,這些事一個掌櫃的就可以了,怎麽能讓你這樣操勞,你姐也隻是負責大盤。”


    趙多富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了,落落大方,美貌不在趙纓絡之下;趙多富看著楊誌桌上的新款皮包,哼了一聲說:“還不是因為你,三哥怕其他人來鎮不住你,最後那些工坊被你吞得骨頭渣都沒有了。另外就是想要我看看你在長安都做什麽生意。”


    趙令譮笑了起來,這才是趙楷的目的,楊誌一次次在地方上建樹,換做自己也想知道楊誌下一步的打算;這樣的事還真的隻有趙多富行,這丫頭本來就是公主,又是楊誌的小姨子,哪怕楊誌劃一塊禁地,趙多富當做沒看見跑進去,楊誌也隻有幹瞪著眼睛。


    楊誌搖頭失笑:“你還是個姑娘家,不適合在前麵打頭陣,不過既然你開了口,到時候你看上我什麽生意,就和你姐說一聲,現在生意上的事都是你姐說了算,大部分事情我已經不清楚了。”


    楊誌這個太極拳打得好,趙多富眨了眨大眼睛沒吭聲,趙多富其實給趙纓絡去過信,但是趙纓絡已經表示,南北行的生意也會不斷收縮,以後主要是與西域、巴蜀做生意。趙令譮微笑著點頭岔開話題說:“楊誌,和陝西的生意可不能讓我找趙纓絡,當時我是和你說好的。”


    楊誌一怔:“生意出事了?”


    趙令譮點頭說:“涼州已下,嶽飛和楊沂中正在把一些小的部落遷往賀蘭縣懷遠軍,原本應該能結一部分賬,但是王似接到鄆王命令,不同意我們拿走貨物。我去靈州找了鄆王,他說等打下興州一次性解決,可是這樣一來,我向杭州沒法交待,並且也沒有錢再搜集後麵的物資,鄆王後來就不見我了,眼下聖上的生日就要到了,我打算回杭州一趟。”


    趙令譮也是沒辦法,他總不能去逼著趙楷吧,宋徽宗的生辰就是一個逃開的理由;看著趙令譮略帶苦澀的笑容,楊誌也明白自己這個計劃的原來負責人,是無論如何躲不開這件事的。隻是現在趙楷控製著前線,楊誌無法做出任何承諾,楊誌想了想說:“慶國公,要不然我和公主的生辰綱跟著你一起回去吧。生意上的事,我來問問鄆王。”


    楊誌的意思是想給趙令譮私人補償一點,這麽大年紀,還在西北頂著風寒奔波,趙令譮笑著搖搖頭說不需要;趙多富低聲說:“姐夫,別問三哥了,這次轉移工坊花了不少錢,還都是我墊的呢?生意上的事你們問我。”


    趙多富雖然比不上姐姐趙纓絡,但是幾年生意做下來,也是一個小富婆。楊誌笑笑問:“現在鄆王手中有的是鹽田,為什麽不用青白鹽給太平商號?”


    趙多富眨了下眼睛說:“三哥想將鹽田的生意交給他培養的商號,包括鹽田的官員都準備換掉。不過三哥看重的商號裏沒有太平商號,也沒有南北行。”


    趙楷的鹽田大部分都是楊誌打下來的,很自然在一開始安排人的時候楊誌就討了巧,趙楷這麽做的目的,自然是想把楊誌的影響徹底消除掉;趙多富正是懂得這一點,說完看了看楊誌;楊誌哪能不清楚趙多富的心思,直接了當地說:“南北行不會插手這樣的生意,就算後麵的生意沒有太平商號,鄆王也不在乎杭州的態度,但是已經簽約的要執行啊,多富,鄆王急著搬遷工坊,不會整個太原都亂了把?”


    趙多富看看楊誌,小心地說:“三哥其實想坐鎮長安,但是怕太原那邊的人有想法,不得不在生意上多讓一點。”


    趙多富很為難,要不是現在十幾萬大軍受阻於興州城下,趙楷怎麽會將工坊南撤,就是因為徐徽言和種師閔都認為金軍要是突襲的話,太原以北難以周全,而各處物資都靠太原供給,不如早作打算。但是這樣一來,太原嘩然,從上而下都不願意遷往長安,趙楷隻能安排在延州等地。這是趙楷掌控力下降的表現,但是趙楷為了興州,大有一賭到底的氣魄。


    原來如此,趙楷還是打算等自己把長安弄好了再過來,為此還要補償太原那邊的人,可是楊誌現在在長安危機四伏,根本沒機會考慮補貼稅收的事,就是大張旗鼓地打擊與金國、西夏的走私,順著劉家這個案子打草摟兔子。楊誌失笑道:“以河東之富無法養軍,鄆王這樣下去,遲早受製於人。你們糊塗啊,好處都給了太原,這樣的話,鄆王到長安,怎麽安撫長安這邊的人,誰給他出的餿主意,弄成這樣一個亂局,這個人是第二個王衣。”


    楊誌的話明顯有玩笑誇張的成分,趙多富似乎不敢看趙令譮,低聲說:“都是族內的人建議的,是趙不諞、趙善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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