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對於西夏的反應並沒有興趣,嶽飛擊敗任得敬後,已經控製了河西與興州的聯係通道,從大局上講,河西六州才是西夏的根本所在,要是想挽回敗局,西夏第一個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擊敗嶽飛,但是金夏聯軍卻選擇靈州,其實把自己置於堅牆之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宋人在守城的能力上都是有著先天的優勢,城牆、器械、避免了馬戰,曲端手下的老兵可以和整個時代任何一支精銳較量。


    就算嶽飛不去增援,楊誌相信曲端也能堅守幾個月,但是嶽飛既然要去,楊誌還是希望嶽飛能再創一個慶州的奇跡。李橫、徐文、楊進等人同樣明白這個道理,並沒有急吼吼地請戰,盧益現在跟隨楊誌處理雜事,看著楊誌在地圖上標出的線路問道:“你打算對河西出手?”


    “不,是賀蘭山。”楊誌微笑道:“西夏人現在已經兵力匱乏,河西各州是不會出兵東來的,唯一會出手就是賀蘭山的駐軍,我打算給他們一點甜頭,讓王德往後麵退一退,希望賀蘭司會繼續把山裏的人馬派出來。過去西夏占有兵力上的優勢,可以隨心所欲,現在反過來,我們可以依靠人多的優勢,讓對方防不勝防,做一點表麵文章沒有問題。”


    賀蘭山出來的軍隊越多,留守在山寨裏的人就會越少,對定北軍以後進入賀蘭山肅清餘敵大有好處;盧益點頭說:“河西走廊兩千裏,都在祁連山與龍首山的綿延山勢之間,賀蘭山正是分割河西走廊與塞北草原的分水嶺,我們占據了賀蘭山,興州、定難府差不多就和河西六州完全分割了。”


    盧益說完之後,楊誌緊接著開始安排:“嶽飛和楊沂中現在騎兵總數已經超過五萬,加上我們新整編的潑喜軍四百台駱駝背上的投石機和三十具熱氣球,應該足以抵擋金夏聯軍了。楊進,你率領一萬人馬去和王德會合,進攻賀蘭山,我暫時隻能給你兩千匹戰馬,後麵靠你自己獲取;李橫率領本部的一萬人,增援靈州,倘若先到,隻是作為牽製對方的疑軍,等嶽飛到後再投入戰場。”


    楊誌說完之後,會場上暫時出現冷場,現在韋州已經聚集了五萬多人,楊誌隻肯出動兩萬人,到底在擔憂什麽;徐文問道:“楊帥,如此一來,就算嶽飛打贏了,也無法一舉攻下興州,萬一被西夏調整完畢,後麵還是會對我軍形成威脅。”


    徐文是沙場宿將,也是楊誌的心腹,自然說話沒有顧慮,楊誌頷首說:“徐文所慮極是,西夏軍經過我軍數次打擊,已成驚弓之鳥,我們要考慮的是金國會不會持續地增援興州,要是金國在後麵還有舉動,你們認為,我們能一舉拿下興州嗎?”


    李橫站起來搖頭說:“西夏在兵力對比上雖然居於弱勢,但是興州的守軍都是精銳之師,加上興州的十多萬百姓,以逸待勞的話,堅守一段時間是沒有問題的,隻能看金國給不給我們這個機會。”


    第一次參加這樣會議的高士曈對楊誌和李橫謹慎很是瞧不上,明明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還是一副前怕狼後怕虎的架勢,也不知道楊誌的赫赫威名是怎麽打出來的;慶國公趙令譮看出高士曈的心思,低聲說道:“楊誌用兵,都是抱著虎獅搏兔也要用全力的想法。”


    高士曈不是菜鳥,更不會以為自己還能比楊誌更加高明,聽了趙令譮的話微笑點頭;楊誌的話現在基本上無人反對,此前所有軍事行動的連戰連捷增強了他的權威,整個計劃就這樣製定下來,楊誌派出快馬與嶽飛聯係。


    在曲端堅守的第四天,李橫一部到達靈州的南麵,在離靈州六十裏的漢渠立下營寨,聶兒孛堇派遣了一萬金國騎兵前去衝寨,在定北軍的箭雨中悻悻而歸;第六天,嶽飛、楊沂中帶著五萬騎兵增援靈州,聶兒孛堇一麵命令悟兒思齊指揮大軍繼續圍攻靈州,一麵想從探馬的回報中尋找嶽飛的破綻。


    聶兒孛堇很清楚,金夏聯軍在靈州城下的連番苦戰,,再加上沒有後援,將士們早已經精疲力盡,眼下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定北軍的援軍是危機,同樣也是一個轉機;聶兒孛堇認為定北軍的三路人馬會配合作戰,他們的集合處便是破綻,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在交戰一開始,就要與定北軍混戰在一起,讓對方的氣球和霹靂雷發揮不了作用。


    嶽飛的大軍到達靈州城外的速度明顯放慢,嶽飛隻是命軍中發出焰火信號,告訴城中的曲端自己到了,至於如何作戰,嶽飛壓根就沒有考慮到與曲端聯手。大軍修整一夜開赴戰場,誰都清楚靈州的決戰開始了,嶽飛要求手下的將士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敗對手,所有的裝備器械都不要在意得失。


    嶽飛當即把帳下的人馬全部投進了戰場,發現金夏聯軍竟然分十麵殺來,嶽飛忍不住大笑,自己不是西楚霸王項羽,聶兒孛堇也沒有超過自己三倍以上的兵力,聶兒孛堇的用意,不外乎是利用金國騎兵的突襲戰術來限製氣球的發揮。嶽飛命令以牛皋一部開道,讓快馬打探自己命令前來協助作戰的李橫一部情況。


    聶兒孛堇和悟兒思齊很快意識到戰局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嶽飛保留了後軍沒有參戰,大規模的氣球也沒有飛上天,隻有三具氣球飄向了靈州城,和守城的宋軍打著旗語;加上李橫一萬人已經開始向靈州挺進,聶兒孛堇不得不分出一萬人,帶著兩萬百姓,監視靈州和李橫大軍兩方麵的動靜。


    雙方鬥智鬥勇一天,均勢終於在黃昏前被打破,作為主力的金軍被嶽飛軍中四百隻駱駝的投石機打得大敗;就在金夏聯軍不得不集中兵力時,嶽飛放出了全部的熱氣球,霹靂雷的爆炸聲轉眼就充斥在靈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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