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預先說好了楊誌統籌出征的一切,楊誌的軍令不到,趙楷此刻還真沒辦法讓嶽飛等人中途撤軍,除非趙楷把楊誌換了;趙楷笑起來說:“是我想多了,隻是父皇的書信在此,我們要是硬頂著也不好。”


    範致虛頷首說:“王爺所言極是,這樣,王爺要是有什麽吩咐,下官去置撫司轉達給楊誌,順便勸勸他。”


    範致虛也是老狐狸,怎麽會看不出來趙楷其實心裏也想打下去,隻是有些吃不準徐徽言在雲中的局麵;反正作為宋徽宗在陝西的代表,範致虛是需要做點表麵文章的,不如趁此傳一個話,與趙楷結點善緣。趙楷一聽大喜,便把自己的擔心說了一遍,範致虛一一記住,前往置撫司。


    楊誌聽到範致虛的傳話,也是一臉的無奈:“範大人,徐徽言那裏豈是我能插嘴的,兵無常勢,我在這裏亂想,與紙上談兵有什麽差別;西夏方麵,我倒有一個折中的辦法,現在賀蘭山、西寧州、靈州那一片區域邊界都無法確定,到前線打不打由嶽飛靈活掌握,但是我可以通知嶽飛,沒有軍令,不得進攻興州。”


    範致虛也在西北做過經略使,明白小規模的戰鬥有著太多可以推脫的理由,要是嶽飛打贏了,趙楷也不會在意打不打興州;果然,範致虛回去一說,趙楷接受了這個建議,邊境發生局部戰鬥是誰都無法控製的,量西夏與金國也說不出什麽。趙楷這邊與杭州做筆墨文章,楊誌那邊繼續調集大軍前往韋州。


    誰也沒想到楊誌的安排沒起到任何作用,嶽飛和任得敬的較量半天就決出了勝負,完全是慶州決戰的翻版;任得敬的五萬人馬已經不再是身經百戰的黨項精銳,差不多是吐蕃、回鶻、黨項、漢人的聯軍,整體的戰鬥力和素質下降了很大,在定北軍從熱氣球上砸下霹靂雷以後,西夏軍就不戰自潰,當官的根本約束不了手下的軍隊,一個時辰後便成了一麵倒的戰鬥。


    在兩萬定北軍騎兵的追殺下,西夏軍損失過半,嶽飛斬敵九千,俘虜了近兩萬人與一萬五千匹好馬,器械物資不計其數;好在西夏軍中有六七千參與慶州之戰的老兵,保持著隊形撤出戰場,不僅在兵敗的時候起了一定的斷後作用,還讓任得敬有了一絲守住賀蘭司的僥幸心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得敬隻能安排五千騎兵前往賀蘭山大寨,自己率領剩下的人堅守軍城。隻是任得敬想多了,嶽飛壓根沒有攻打賀蘭山的打算,這樣的安排,完完全全順了嶽飛的心思;嶽飛不顧糧食供給不上,下定決心攻打軍城,兩天的時間,嶽飛炸開城牆,攻進城中,任得敬被擒,任得聰率領兩千騎逃走,嶽飛捕獲一萬五千多西夏軍和兩萬百姓。三k


    嶽飛很幹脆地拆了軍城,押解著俘虜和百姓撤回西寧州。一切都在嶽飛與楊誌的預料中,雖然定北軍的目的是賀蘭山,但是嶽飛沒打算一頭撞進賀蘭山去,像一隻沒方向的蒼蠅一樣,與西夏人捉迷藏。置撫司的設想就是一步一步放幹西夏的血,這一次減少了西夏六七萬人口,基本上達到了預定的要求,剩下的就是等待,等下一次機會。


    捷報傳到秦州,趙楷喜不自禁,他就算不是什麽名將,也明白楊誌在韋州的七八萬人集合完畢,陝西軍隊在總數上超過了西夏軍;更何況雙方騎兵的此消彼長,定北軍就算是騎兵單獨與西夏相比,也是不相上下。如果沒有外部因素的介入,後麵的戰鬥沒有多少懸念,趙楷一麵派蔡隨天去韋州傳口信,要楊誌見機行事;一麵報捷杭州,故意詢問下一步怎麽辦。


    而興州,如喪考妣,任得敬被擒,賀蘭監軍司數萬軍民被宋軍帶走,這讓西夏上下有一種無法承擔的痛楚。嶽飛大軍回到西寧州,反而讓西夏軍無從選擇,大殿上,西夏群臣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夏仁宗李仁孝拍著扶手說:“就是五萬頭豬,也不應該半天就被捉完啊!一座城池,守城的人與攻城的人一樣多,隻守了兩天。”


    不怪李仁孝不滿,西夏全民皆兵,守城的時候婦女老人都可以上戰場;悟爾思齊上前一步,淡定地說:“皇上,任大人已經盡力了,好在到了這一步,我們也不需要做太多的考慮,隻需要派一名高官前往河西接替任大人就可以了。眼下,就看金國的援軍什麽時候能到。”


    悟爾思齊是三天前帶著一萬五千騎兵回到興州的,在接到任得敬大敗的消息悟爾思齊就知道不好,定北軍攻城的能力當世無雙悟爾思齊不認為任得敬能守住軍城。今天的消息不出乎意料,但是悟爾思齊怕這時候李仁孝頭腦一發蒙,要和宋軍決戰,那就是徹底毀了西夏的根基。


    楊誌用兵詭異,悟爾思齊不認為西夏一仗都打不贏,但是最擔心的是,被楊誌忽然拉進一個決戰的場合,再一次損失掉大軍。悟爾思齊忍不住看了李察哥,讓悟爾思齊不解的是,位高權重是晉王李察哥竟然一言不發,很有點坐看風雲的味道;但悟兒思齊隻能在心裏腹誹,表麵上是不敢針對李察哥的。


    李察哥徹底放棄了上書,在這樣的時刻,除了定難府那邊還有三萬剛剛湊齊的機動兵力,其餘散布在沙州等地的軍隊根本派不上用處。這才是原先李察哥想要親自出戰的原因,可是一時的猶豫,讓任得敬去了,結果楊誌還沒有全軍壓上,西夏已經有了被繩索套在脖子上的感覺。


    兵部員外郎允郎歡出麵說道:“楊誌已經到達韋州,據說正在征調各路大軍,很顯然是要作為嶽飛和曲端兩軍的後援,要是金國的援軍人數不夠,恐怕還是不能壓製定北軍,皇上,我軍現在處於弱勢,要通知下麵搶收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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