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拉倒吧。”楊誌大笑,吃起自己碗裏的熊掌;神機軍師朱武看見石摩劼投來的目光,擺擺手說:“別問我,我什麽都不懂。”


    一屋人都笑了起來,連嶽飛都忍俊不禁,朱武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嗎?鄧展笑道:“朱大人可不是像我這樣書讀傻了的人,現在這個時代,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人情練達洞悉實務的人。說真的,我越來越越覺得,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讓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放心吧,鄧先生,你一心教書,這事兒便交給我和師兄。”嶽飛連連點頭,石摩劼和朱武同時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嶽飛的豪邁真的是一點也改不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楊誌吃完熊掌,抬起頭說:“這玩意還真的是大補,問題是大部分的讀書人和練武人都是想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但是每個人對什麽是好日子和如何過上好日子的看法完全不一樣,加上各種各樣的私心,反而會彼此消減。”


    楊誌說的是實情,也超過了什麽紛爭的界限,鄧展一時興起問道:“那麽,山長是怎麽打算?”


    鄧展不是隻讀聖賢書的人,曾經在太學院和陳東一樣對朝政提出自己的看法,楊誌笑了笑說:“韓滔的女眷在秦州,還有人敢打主意騷擾?”


    誰都知道楊誌是顧左右而言他,在楊誌的一畝三分地上誰敢亂來;此時楊誌心裏真的是空靈一片,對於這些念頭根本沒有怎麽想,這不是什麽刻意而為的心境,而是因為長期的不再指望,自然而然所產生的。忽然,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一個小石子不經意地投到了水麵上,楊誌的精神因為這種無形壓力倏地提升至極限,真氣運轉下,洞悉著外麵的一切。


    門外敖德一聲大喝:“誰?”


    所有人心中大懍,陝西置撫司可是戒備森嚴,就算武鬆不在,依舊是高手如雲,來人敢以身涉險,並且潛近辦事房,已經不能用藝高人膽大來說;楊誌一個微不可察的起身,由辦事房掠了出來,到了敖德叫喊處才停下來。敖德等人已經圍住了兩個人,都是穿著吏員的服裝,正在一群士兵的包圍下全神戒備。


    看見楊誌到場,兩人急忙跪倒拜見:“參見楊帥。”


    楊誌看了看兩個人問道:“你們認識本官?”


    左邊的瘦高個跪著答道:“我二人是鄆王的親衛,我叫竺敬,他叫山士奇。”


    楊誌搖了搖頭說:“我不認識你們?”120


    楊誌從竺敬的身上已經發現一種陰森森的味道,敢斷定這家夥練的是一種特別邪門的功夫;就在這時,竺敬突然出手攻向楊誌的下三路,發出的功力是一種很古怪的勁漩,幾道不同的力量從不同的方向擠壓過來。幸好楊誌先一步生出警覺,知此乃生死關頭,一個換形避了開去。


    山士奇的武功和反應都差了一點,袖中短劍伸出來的時候,敖德已經搶先一步出手,修羅刀芒無堅不摧,透過短劍侵入山士奇的身體,使山士奇呼吸頓止,全身有若刀割;竺敬顧不上山士奇,隻是一味地追擊楊誌,以確定不讓楊誌有還手的機會。楊誌有點不習慣,但幸好竺敬的武功還沒有強過楊誌,竺敬的步法奇異莫測,但是楊誌還是發現了他左側的死角位置。


    楊誌不假思索,刀芒直接從刀鞘閃起,不斷炫閃,劈向竺敬的左肩;楊誌的變招確是駭人聽聞之極,竺敬想改變身形的同時隻能後退。可是在楊誌刀芒的威逼下,竺敬想要重穩陣腳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看上去大局已定,誰料到變局又起,士卒中長槍震空的呼嘯聲大盛,楊誌身後全部是虛實難測的槍影。


    楊誌正在追殺竺敬,卻能清楚地把握到對方要命的一槍正朝自己背後閃電攻到,對方的速度顯然比竺敬快上許多,說明剛才真正靠近小院的高手是這名持槍者。際此生死關頭,楊誌臨危不亂,刀鞘分離,龍雀刀在前,刀鞘在身後隨真氣生出一股粘貼之力,教來人連抽回長槍亦有所不能。


    竺敬終於擺脫了危機,挺直身形強攻;但是楊誌身後的壓力卻在瞬間消失了,那名裝作士卒的殺手,就在槍尖點上刀鞘的一瞬間,被身後的一支槍刺穿了胸口,全身的真氣頓時消失。竺敬看得真真切切,同樣士卒打扮的嶽飛一槍刺殺了自己的同伴,頓時魂飛魄散,撤了真氣再次跪倒,磕頭說:“楊帥饒命。”


    山士奇被敖德一刀砍倒,躺在地上雖然沒死,但是呼吸已經弱了很多;楊誌蓄勢問道:“你們怎麽混入置撫司的?”


    置撫司可都是楊誌的親兵,就算有外麵的軍隊調入新人,但是職責的嚴密性讓每一班的人都很熟悉;況且王剛經常改變巡邏的線路和時間,要是不熟悉情況的人,根本混不到這第三層警戒圈來。


    竺敬沒有絲毫地猶豫說:“是葉夢得葉大人安排的,我隻是想試試楊帥的武功,沒想到唐昌真的對大人起了殺心?”


    “唐昌,蜀中唐門中唯一不用暗器的高手?”巴蜀就在陝西附近,臥榻之下,楊誌自然清楚這個人,唐昌是個練武的天才,不用暗器也是坐穩巴蜀武林前兩位的位置,曾經在一年中挑戰了巴蜀荊楚五十五位高手,全勝。嶽飛看了看自己的槍尖說:“可惜了,有這樣的身手不用在對付金人的戰場上,反而刺殺同胞,唐昌死不足惜。”


    楊誌對竺敬卻是不由得另眼相看,武功高明,懂得取舍,還不要臉皮,說危害應該比唐昌更大;不過楊誌現在正需要一個逼迫葉夢得的機會,楊誌冷冷地說道:“我會派人請葉大人過來,如果葉大人不承認,你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竺敬一聽有活路,從懷裏掏出一枚腰牌說:“我們真的是鄆王府的護衛,每個人都有一枚腰牌,上麵有我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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